第三十九章 初見泰山(上)

第三十九章 初見泰山(上)

反反覆復看著手裡的這一頁紙,我不禁殺心大起,又那麼鬱悶無奈。

這是高曉東通過牛志高交給我的,是關於那夜槍殺事件的調查資料。

「蔣志勇(關鵬),河北人,1975年出生,1992年入伍,1995年退出現役。服役期間,因表現出色,分別受連、營、師嘉獎三次,榮立個人三等功一次,1994年入黨。」

看到這裡,還是一個奮發向上的大好青年,可惜世事無常,一切都急轉而下。

蔣志勇是農村人,家裡還有父母和一個妹妹,不幸就發生在他妹妹身上。

蔣志勇的妹妹叫蔣志欣,是一個比他小四歲的小姑娘。

人說女大十八變,在蔣志勇入伍第三個年頭,蔣志欣也已經十七歲了;十七歲的小姑娘長得如花似玉,說媒提親的都快把她家的門檻踩爛了。蔣志欣心氣很高,學習也好,一心要考大學,從不對這些事情稍假辭色。

事情發生在一個她晚自習后回家的夜晚。

作惡的有三個人,一個是校長的兒子,一個是鄉長的兒子,一個是縣公安局長的兒子。

小姑娘喝葯自殺了。她父親去告狀,無人理會,說是證據不足;情急之下找那三個據說是人的東西拚命,結果反被重傷住院。她母親一夜白頭,送完黑髮人,還要照顧老伴,又不敢告訴蔣志勇,怕擱誤他上進。

無人知道小姑娘那一夜受到了怎樣的凌辱,因為無人為她取證;

無人知道老父親是怎樣的急怒攻心和不甘,因為無人給他公平;

無人知道老母親是怎樣的悲憤交集和煎熬,因為無人對她關心。

在蔣志勇退伍僅半個月,他父親就過世了,他母親受不了這一連串的打擊,瘋了。

無人知道那些時日里蔣志勇是怎樣渡過的,因為無人敢對他伸出援手。

那一年新年到來之即縣裡發生了兩起兇殺大案。

公安局長一家三口在家中被殺,局長和他兒子被碎屍;

校長的兒子和鄉長的兒子在賓館中被毒殺,兩人均被碎屍,同時被害的還有兩名女子。

兩起兇殺案前後不超過六個小時,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在不同的地點連續作案,手法還如此殘忍,充分顯示了兇手過人的素質和對被害人滔天的仇恨。

破案是迅速的,因為兩起兇殺案的疑點無不指向同一個人,那就是蔣志勇。

批捕是及時的,但去抓人的時候卻傻了眼,因為蔣志勇在一個月前就變賣了家產帶著他瘋了的母親離開了家鄉。

通緝令級別是很高的,但只在一個精神病院找到了蔣志勇他母親,他本人始終杳無音信。據那個精神病院的院長所說,蔣志勇送他母親來的時候,除預交了一大筆費用外,沒有留下任何聯絡方法,也沒再來探望過。

我又拿起桌上的兩張照片,一張朝氣蓬勃,一張生硬冷漠,一個叫蔣志勇,一個是關鵬,長相神情均不相同。特別是關鵬,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彰顯出一份猙獰陰冷。很難想象這兩個人會是同一個人,更難想象這些年來他就躲在跟河北毗臨的河南境內。

我又想起了那夜他自殺前那一聲悲憤愴烈的嘶喊,還有那濃得化不開的陰鬱情緒,我現在突然明白,他是真的不想活了。余華說,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可活著對蔣志勇尤其是關鵬來說,已經不存在任何意義,甚至是一種折磨,所以他選擇了自殺。至於他自殺前對我的暗殺行為,我已不願多想,那同樣沒有了任何意義。

周星馳有一句很經典的台詞:何苦呢?何必呢?

問題是,太多的時候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者說「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而這個社會就是江湖。

曾看過一本很流行的書:《一隻狗的生活意見》。你瞧,一條狗對生活就有一肚子意見,何況是人呢?

深深地抽了一口煙,讓煙霧跟肺細胞親密接觸,這是一種傷害,可在這傷害中卻也有一種快意。

我現在是在家裡自己的房間,老爸老媽還有陳婷小娜和盼盼都去陳玄風家玩了。我知道他們是想讓我靜一靜,連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特別是昨天在醫院裡的衝突,令他們不安,甚至隱隱有些害怕。

我有些苦惱,更多的是慚愧。

本應該是舉家團圓,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卻讓我破壞了。

自昨天醒來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只覺得精神飽滿,達到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層次,卻沒想到副作用也這麼大,如此容易衝動。現在想來,多少有些不值得。

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我發現自己這次醒來,隨著精神力的壯大,心也變得冷硬起來,隱隱有種蔑視其他存在的傾向。

在1079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難以融入他人的喜怒哀樂,或者說是漠視他人的喜怒哀樂,所以才更努力地跟戰士們摸爬滾打在一起,生怕失去了普通人的那份樂趣,變成非人的存在。沒想到這次更加嚴重,明顯地有了一種非人的感覺。

這令我惶恐。

我琢磨著這些變化都跟那個夢不無關係,可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呢?這次槍傷雖然嚴重,但並沒有擊中要害,根據我身體強大的恢復能力,還不至於讓我昏迷三天之久。這麼推想下去就又回到了起點,問題應該還是出在了那股異能上。也就是說,發生在我身上的種種變化都是因為那塊石頭,並且這種變化可能還遠未結束。

這又令我重新拾起當年的疑惑,這是一塊什麼石頭呢?或者說它不是石頭的話,究竟是什麼東西呢?我相信天地間可能會存在一些神奇的天材地寶,但小小一塊石頭樣的東西就蘊涵著如此大的能量,還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尤其這次的夢境是如此真切,感同身受,再用天材地寶就難以解釋得過去了。也就是說,那塊石頭可能不是天然形成的東西,而是……而是人工製品!

這麼一想,我不禁嚇了一跳,會是什麼人能做出這樣的東西呢?距離那個無名和尚的時代已是千年之久,那在他之前這塊石頭又存在了多少歲月呢?以此來看,這不可能是已知的歷史上古人所創,難道是外星人?這也不無可能,因為我相信在茫茫宇宙中不可能只有地球一個文明星球;無邊無際的星空究竟有多少個星系,又有多少個星球,那隻能是一個無限的猜想;而在這些星系中、星球上必然會發展出跟地球相似或者不相似的文明,甚至是更為先進的文明,畢竟地球上現在所知的文明歷史在浩瀚的歷史長河中不過是一瞬。

這樣想來,不禁令我油然神往,什麼時候人類才能走出地球,走向太空呢?那星際間的秘密又該是怎樣的驚奇和絢麗呢?

難怪有人說天文學家是最寂寞的人,同時也是最偉大的人,確實有他的道理。以有限的生命對無限的宇宙,以有限的科技對無限的神秘,難免會使人生出不知所措之感。哥白尼在那個閣樓上探究星空的時候,我相信那一定是一種大寂寞,那實在需要一種大勇氣、大智慧來支撐。未知,總是令人恐懼的。所以,天文學家確實配得上「最偉大」這個辭彙。那壯麗神秘的星空就是他們忍受著刻骨的寂寞和枯燥,用相對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手段,一點一點發現並證明出來的。所以我們才知道什麼是天,什麼是地,什麼是宇宙無極,什麼是人間紛紜。

可是,那個夢裡的景象雖然千奇百怪,現在想來好象都是在地球上發生的,難道地球上曾經存在過其它的文明?如果是,根據夢裡感受到的發達程度,這些(個?)文明為什麼沒有延續下來,或者說它們去了哪裡呢?

思緒如潮,天馬行空,令我不能自己。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夢裡最後的歌聲。

「這是什麼曲子啊?」

「好聽嗎?」我扭頭看看站在門邊的陳婷,向她招招手。剛剛就感覺到她回來了,看到我坐在房間里發獃,卻又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她走過來從後面抱住我低聲道:「好聽。」

我嗅著她的發香,近距離看她的臉龐,雖然消瘦了些,卻還是那麼細膩白凈。輕輕吻了一下柔聲道:「怎麼回來了?他們呢?」

「還在我哥家玩兒呢。」她也親了我臉頰一下,「我回來看看你在幹什麼。」

我心裡一陣感動,她是怕我自己一個人無聊呢。扭過去用右臂抱住她,頭埋在她胸口啞啞的叫道:「老婆!」

「老……老公!」

雖然兩人膩在一起的時候叫過,但她還是不習慣,我壞笑著找准她的**輕輕咬了一下,道:「孩子她媽,我想要!」

「不……不行!」她的身子熱起來,「你的傷還沒好呢。」

「沒事,你老公身體棒著呢。」說著右手從她衣擺下面伸了進去,「只要小心點就可以的!」說完我突然想到去年我剛聽說她懷孕趕到鄭州看她,冰釋前嫌后親熱時她說過同樣的話。忍不住偷偷笑起來。

「他們很快會回來的。」她輕輕扭動著身體,似在躲避,又象是配合。

「沒事,老公老婆親熱天經地儀!老天爺都管不著。」

「現在是白天。」

「沒事,誰規定夫妻在白天不能親熱了?」

「那,我們、我們……還不是夫妻呢!」

「嗯--?!」

「……」

「阿偉,我們帶著盼盼去看看我爸媽好不好?」激情過後,陳婷慵懶地窩在我懷裡說道。

「好啊。」我隨口應道。這麼長時間了,把人家女兒搞到了手,還生了孩子,雖說情況特殊,但再不去見見泰山大人確實有點說不過去。另外公司的事情也算解決了,應該不會再給老泰山帶來什麼影響。問道:「什麼時候?」

「你說呢?」她小心翼翼抬頭看著,怕我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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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大紅襖,頭戴一支花,胭脂和香粉她的臉上擦;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身上還背著一個胖娃娃呀,依呀依得喂……」

這是非常老的一首歌謠《回娘家》,把那時代一個回娘家的媳婦幸福歡快的神態刻劃得淋漓盡致。

從聽到我答應陪她回娘家(這個值得商榷,她還沒嫁過來呢,談何娘家啊?呵呵,偷笑!),陳婷就眉開眼笑,打骨子裡透著一股喜悅和幸福。做什麼也不對勁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會兒琢磨帶什麼東西,一會兒考慮我該穿什麼衣服,一會兒又問我她怎麼打扮才好,等等等等。

卻看妻子愁何在,青春作伴好還鄉。

張建強應該也陪陳婷回過娘家吧,但她這時就象一個剛剛過門兒的小媳婦,第一次由丈夫陪著回娘家,那青春少艾幸福甜蜜的小女兒心態都在這慌慌亂亂的舉動中表露無遺。我的心田同樣被幸福所充盈著,眼睛有些濕潤。因為她是深愛我的,所以想帶著她深愛的男人回到她爸媽面前,是一種驕傲自豪的展示,又害怕得不到爸媽的認同。

「妞妞!」

「嗯?」她左手拿著一件自己的上衣,右手拿著幾片盼盼的尿布,臉上有點小小疑惑地抬頭看著我,不明白我怎麼還不跟她一起收拾,無動於衷地站在這裡。

我看著她的眼睛,深情地說道:「我愛你!」

她鼻翼翕動著,想對我笑一笑,卻沒笑出來,含著眼淚走過來偎在我懷裡。

「我、我也愛你!」她哽咽著說道。

有你這句話,姐姐就是死了也甘心了!--我想起第一次對她說這三個字時,她說過的這句話。

等待的,它已來臨;祈禱者,必受祝福。

人生,在酸甜苦辣之中,畢竟還有一個「甜」字。

「好了,乖,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我捧起她的臉,看著她那梨花帶雨的嬌顏。

「嗯。」她不好意思想往我懷裡躲,突然身子一顫,低笑道:「你……好壞哦!」

「哦?哦--」我感到了身體某部位的變化,呵呵笑道:「正常!正常!」說完抱住她不顧她的掙扎狠狠向她柔軟的櫻唇吻去。

抱著渾身發軟的陳婷,我還在發愁該給泰山大人送什麼「禮物」。岳母大人還好說,畢竟見過面了,帶些營養品、保健品之類的就可以了;但這老泰山可是素未謀面,怎麼著也得花點心思,討個好印象不是?不過這確實有難度,不說他身處高位,見多識廣,單隻他有個多金的兒子,家裡什麼好東西能少得了?

「妞妞,我那岳父大人有什麼愛好興趣?說來給為夫聽聽。」

「死樣!」她嬌羞地把頭埋在我懷裡,停了一會兒道:「爸爸有很多愛好啦,看書啊,種花啦,下棋啦,哦,爸爸毛筆字寫得很好哦,小時候可是經常教我呢。」

「哦,是嗎?我說我家妞妞字寫得怎麼那麼漂亮,原來書香傳家,是個才女啊!」

「那是!」揚揚下巴,一副「你才發現」的不屑表情。只是淚痕依稀,暈紅滿面,顯得非常可愛。

忍不住又呈一把手欲,跟她溫存一番,還得接著考慮送禮大計。

根據妞妞所說,這老泰山還是一雅人,這就更不好辦了,一般的東西拿不出手啊,免得吃力不討好,讓他覺得俗。但人家女兒都被自己拐跑了,再難也得想辦法不是?這叫有困難上,沒困難製造困難……呃,說錯了,呵呵,總之得送一件雅而不俗的物品方是上策。只是送什麼好呢?送禮的最高準則就是投其所好,聽妞妞所講,難道送書?不是不行,只是我可沒什麼藏書,市面兒上的書也沒什麼意義。還是送一副好棋?嗯,可以考慮,呆會兒到商場找找看,如果能找一副高品質的棋具送給他應該也許是不錯的選擇。

「有了!」

我突然想到一樣東西,張口叫出來,下意識想拍一下大腿,卻忘了妞妞還在我懷裡,一巴掌拍她香臀上,引得她「啊」一聲對我怒目而視。

「呵呵,手感不錯!」我親她一口,不顧她嗔怒笑罵,邊往外跑邊笑道:「我想到了一個好東西,包準岳父大人喜歡。」

想到了什麼令我如此興奮呢?呵呵,我想到了當年在山洞裡順手拿走的那個硯台。當時只是想著「賊不落空」,對「奇遇」充滿期待卻什麼也沒得到心有不甘,就想總要拿點東西是個補償,隨手帶了出來。事後差不多忘了,一直扔在箱子里,直到上個月被我帶回來送給了老爸。

筆、墨、紙、硯,素稱「文房四寶」,是中國古代特有的文書工具,與文人雅士的生活有著密切聯繫。其中硯台在文房四寶中佔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古代曾有「以文為業硯為田」的說法,更多的文人墨客視硯台為知已好友,形影不離,並賦詩讚詠。皮日休在《五貺詩·太湖硯》寫道:「求於花石間,怪狀乃天然。中瑩五寸劍,外差千疊蓮。月融還似洗,雲濕便堪研。寄與先生后,應添內外篇。」李賀《揚生青花紫石硯歌》:「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雲。」著名書法家柳公權在《論硯》一文中已把端硯、歙硯、洮硯、澄泥硯列為全國四大名硯。唐咸通年間,文學家李山甫有贊歙硯詩:「追琢他山石,方圓一勺深,抱才唯守墨,求用每虛心。波浪因紋起,塵埃為廢侵,憑君更研究,何帝值千金」。(硯古寫為「研」,「研究」一詞即是由硯而來。)而北宋米芾愛硯到了痴狂的地步,人稱「米顛」,著有《硯史》一書,倡言「器以用為功,石理以發墨為上」。《寶晉齋法書贊》引《山林集》中一帖:「辱教須寶硯,……硯為吾首,……」把硯看得像自己的頭顱一樣重要,可謂溺愛之深。

硯台的歷史淵源流長,大概在殷商初期,筆墨硯始以粗見雛形。剛開始時以筆直接蘸石墨寫字,後來因為不方便,無法寫大字,人類便想到了可先在堅硬的東西上研磨成汁,如石、玉、磚、銅、鐵等。殷商時青銅器已十分發達,且陶石隨手可得,硯乃隨著墨的使用而遂漸成形,古時以石硯最普遍,直到現在經歷多代考驗仍以石質為最佳。

硯有石硯、陶硯、磚硯、玉硯等種類之分,最負盛名的是廣東產的端硯和安徽產的歙硯。不過,書畫用硯,也不一定那麼講究,一般選擇那種石質好,硯池深、稍大有蓋的,研磨時發墨快、水份不易揮發的就可以了。

硯的形態更是千奇百怪,每個時代又有每個時代的特色。但以唐為分水嶺,唐以前對硯的形態並沒有太多講究,基本上是以實用為主,只是從唐代開始變化大起來。一些文人騷客更是根據自己的一時喜好選材隨意雕飾,讓人目不暇接,目炫神迷。

唐硯形如箕,一端扁圓形,另一端弧形,釉色上除青釉、青黃釉外,赭釉、黃褐釉等也頻頻使用,使古硯台的色彩趨向斑斕,此外以足托硯也開始流行。宋硯則以造型取勝,有履硯、琴硯、斧形硯、船形硯、蟬形硯等不勝枚舉,且履硯還有男鞋硯和女鞋硯之別,宋硯一改前朝硯台的厚、大,變得薄而小巧。明清時期中國硯台製作技術攀到頂峰,不僅造型上突破規矩形態,講究葫蘆、鍾、瓶、天然等形狀,即依照石頭的自然形狀不拘一格設計硯體,並且石硯雕琢也極盡精巧,出現浮雕、立雕、圓雕、透雕等形式,硯台從傳統的書法工具遞進為藝術品。

而我帶回來的那個硯台大是不同,它有十幾公分見方,是一整塊天然的黑色石頭,石質細膩,不含一絲雜色。最奇之處在於它是一方濃縮的山水,兩個山峰和山巒環繞著一個凹地,注入墨汁的話就成了一個小湖泊,造化之奇,鬼斧神工,令人嘆為觀之。

這樣一件禮物,老泰山應該滿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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