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5
段默言站在車門邊，見蕭筱提著小包出來，心情甚好，抬了手臂想接過她的包，卻被她無視地繞過。他不尷不尬地轉而為她打開了後座車門。
駕駛座上坐著一個不認識的陌生男人，正透過後視鏡打量她。蕭筱甚至沒力氣思考袁柯去哪了，反正在段默言身邊的人都不會長久。
段默言繞到另一邊上了車，將攔在他們中間的包隨意往地下一扔。
蕭筱只偏頭望向窗外。
司機緩緩將車子開出了校門，後座的兩人依然沉默不語。
半晌，一直盯著蕭筱瞅的段默言驀地開口，「親一個？」
蕭筱跟雕塑似的望著外邊，動也不動。
這並沒有影響到段默言的好心情，他自發轉過她的臉，霸道地在她唇上用力親了一口，但很快退開。
蕭筱擦著嘴巴怒目而視，「你不講信用！我要下車！」
「協議還沒簽，就親一個當提前蓋章了。」段默言耍無賴道。
他所說的協議，是昨天與蕭筱談判產生的結果。他同意放過宋孝然，只要她與他同居到她出國留學，並且如果她不同意，他不會對她過份的親密接觸。蕭筱同意了，但她說信不過她，要白底黑字。
段默言沒有反對，但他現在發覺還真有點難度。
蕭筱緊壓著唇瓣，突然又跟泄了氣似的偏了頭。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跟他鬧什麼呢。
見她突地消沉下去，段默言的心情也跟著波動了一下，「行行，不親就不親，我錯了還不行嗎？」現在他認錯是越發自然了。
蕭筱卻理也不理。
新助理偷瞄老闆，聽說他是個難伺候的人來著，怎麼傳聞跟現實不像啊？
兩人回到段默言的公寓樓上，屋子裡一如既往地舒適整潔，蕭筱卻覺得什麼感覺也沒了。
段默言像是要她安心似的，主動拿了早已放在茶几上的兩張列印好的協議給她簽字。蕭筱其實也明白，要是他有心想反悔，協議也不過一紙空文。只不過自己圖個心安罷。
她簽了自己的名字，段默言也正經地簽了名，並且食指指向她的確那一份，示意她看一看沒注意的最後一點。
蕭筱垂眸，掃視一遍，眼中微有波瀾。
上面寫著他如有違約，這棟房子包括家中什物都歸她所有。
「寶貝兒，跟人談條件得制掣住人，不然合同就白簽了。」段默言還有心思指導她。
蕭筱卻道：「對你來說，不就付個嫖資嗎？」她傷人傷己。
段默言被噎了一下，皺眉「嘖」了一聲，將她拉了起來，「過來。」
「不要碰我。」蕭筱抽手。
段默言不由分說將她拉到門鎖的數字鍵盤處，滴滴滴按了一會，然後閃開身讓她輸入密碼，「八位數，你自己輸吧。」說完他就轉身進了吧台。
蕭筱在鍵盤前站了一會，卻只按了一下了取消鍵，闔上了面板。
打算以酒就葯的段默言一邊拆葯一邊瞅她一眼。
「有什麼不同？」蕭筱淡淡地道，拿著包包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段默言將要吃的葯一口吞了下去，伴著威士忌下了肚。他抬眼凝視著緊閉的房門，搖了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這姑娘軸起來果然不可愛。
片刻，他緩緩踱步來到她的房門前，扭了扭門把，果然上鎖了。好在他有先見之明，換上了能用鑰匙打開的門鎖。
房間里只開了橘黃小燈，段默言安靜地走了進去，環視一圈卻沒有看見她的人，只有浴室里傳出嘩嘩的洗澡聲。
段默言坐在床尾，直直面向半透明的盥洗室。
他們當然洗過鴛鴦浴，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姑娘淋浴時的媚態。
她的眼睛因染上水氣而迷濛，小嘴似比平常更豐瑩水嫩，濕漉漉的長發順著粉紅的臉頰搭在圓潤膩滑的肩頭，時不時自白玉頸項流下的水珠會順著她性感的鎖骨一直下滑，一直下滑，直到他伸手阻擋……
段默言倒抽了一口氣，身下因想象而疼痛難忍，真想就這麼闖進去，弄得她哭泣求饒。
那模樣一定很美……
進去，還是不進去？
段默言呼吸變得急促，他凝視著浴室里朦朦朧朧的窈窕影子，神使鬼差地解開了皮帶，將手伸了進去。
他的氣息越發粗重，閉著眼回憶著裡頭人兒此刻的模樣，聽著更加刺激神經的水聲，手下的動作漸漸加快。久久，他沉默地爆發而出。
蕭筱因心事而淋浴良久，出來房間里空無一人，但她仍然敏銳地聞到了空氣里飄浮的淡淡男人氣味，並且還在地毯上發現了一點白液，她漲紅了臉，氣憤難耐地衝出去，對著好像若無其事用電腦的段默言喝斥一聲，「段默言，你無恥！」
段默言轉過頭，還無辜地問：「我怎麼了？」
「你……！」蕭筱怎麼說得出口，「你混蛋！」她只能再罵一句，憤怒地甩上了門。
段默言搖了搖頭，瞧那紅撲撲的小臉蛋，還有那小身段兒。艹！又有動靜了！
蕭筱本來打定了主意對他冷處理，沒想到第一個晚上就因他的無恥破了功。她將窗戶都打開，拿著一本書扇了半天，才坐進了床中將書翻開，企圖用閱讀來鎮定自己的心神。
誰知就在她差不多快成功時，咔嚓的一聲，又讓她神經緊繃。
段默言穿著一套藏藍色睡衣走了進來。
「你幹什麼？」蕭筱板著臉問。
「睡覺。」段默言一面理所當然地回答，一面從另一頭慢慢地上了床。
蕭筱掀開被子就想下去。
長臂一伸，摟住細腰的段默言將她帶了回來，順勢將她壓在床上。
「這麼快就要毀約了嗎？」蕭筱瞪著他。
「說了等你回心轉意，我就絕不食言。」段默言輕笑著以指在她臉龐上方虛撫著她，「但好歹給我一點甜頭，得讓我有盼頭，你說是不是？」
蕭筱只盯著他不說話。
「誒，我睡你旁邊，挨都不挨著你。這總行了吧？」段默言輕輕一笑，忽而聲調轉沉，「這也不行，我也真沒辦法了。」
蕭筱眼裡閃過極為複雜的光芒，閉了閉眼，伸手將他一推，自己縮到了大床最邊上，拿被子蒙住了腦袋。
段默言也不再多說，也扯了被子給自己蓋上。
他伸手關了燈，輕喟一聲躺了下來。
凌晨兩點多，身下床墊一陣細微動靜，沒睡著的段默言閉著眼，聽著蕭筱趿鞋下了床。
她沒有起夜的習慣，以前每個夜裡偎在他懷中乖巧不已，最多稍動一下蹭蹭他。
果然她沒有進盥洗室，聽聲音是開門出去了。
段默言換了個睡姿，靜待半晌，偌大的房間依然毫無聲響。
他撐手起身，緩緩地走了出去。
他借著微弱的夜燈掃視一圈客廳，並沒有看見那嬌小的影子，他心念一動，走向鈴姐留宿用的房間，輕輕打開門，果然看見床上一團影子。
他走過去在床頭蹲了下來，凝視她熟睡的小臉，黑眸逐漸陰晦。
她這是什麼意思？
最近一道傳聞在圈子裡流傳甚廣，聽說段默言不養少女，改養祖宗了！
並且這個祖宗不是別人，正是他以前甩了的又求回來的少女蕭筱。現在的他走到哪都把她帶在身邊，好吃好喝地供著，不，是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尼瑪段大少居然知道人喜歡喝什麼果汁，喜歡吃什麼水果，喜歡吃什麼菜色，很驚悚有木有！更驚悚的是，那祖宗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兒，段大少送到嘴邊的東西，她總是冷淡拒絕，非得要人求著她吃，她才大發慈悲地吃下去。要是這祖宗被煙味嗆著了，他們就一晚上別想抽煙了，要是誰酒後對這祖宗出言不遜，人大少爺當場就翻臉！
並且衣服鞋包是成堆地買，耳環戒指手錶項鏈也沒少給，可祖宗統統不要！這錢花了不要緊，擺明了拒絕才打臉，是個男人都受不了獻殷勤的女人總一副冷臉，更何況是段默言！可是他不僅忍了，還忍得甘之如怡，看得他們簡直想教育教育他什麼是男人！
總算有一天，段大少終於發威了。
這天有人跑去冬泳拿了個第三名回來，說是要慶祝慶祝，大夥正一塊兒熱鬧，忽然有人見那祖宗主動抽了段大少嘴裡的煙，一邊看著他一邊執起了他的手。
還以為這帶刺的花骨兒終於開竅了，沒想到她拿著煙頭就往他手掌摁去，幸好沒被美人計迷暈的段默言手疾眼快推開了她，同時暴怒一聲，「你他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