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18第十七章

那個人留在湘雲房中直到暮色四合才被近水他們想辦法帶了出去。屋內則由紅玉幫忙收拾,之前貴重的床簾錦被統統被近水他們抱走燒掉了,只說是湘雲胡鬧給弄髒了。

湘雲神色懨懨地喝了一碗湯,就睡下了。

湘雲這一覺只覺得夢中光路離怪,像是夢見了不少東西,可是醒來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心中有不少疑問,可是卻沒有人回答她半分。

史鼏為刺客之事忙碌不已,范氏自然算計著等外頭事情平靜之後,去林家探望一二,畢竟上次一同出遊之事匆匆結束,總有些掃興。范氏的打算完全沒有辦法落實,因為那一日過去半月有餘,賈敏的大丫鬟面帶喜色地來報喜,說是已經診出了喜脈,直說是託了范氏的福。范氏也是很開心,讓范嬤嬤準備了不少物件讓她帶了回去。說待胎穩后登門拜訪。

史鼏為刺客之事,整整忙碌了快兩個月,至於史鼏如何忽悠兩江總督湘雲不得而知,只知道兩江總督袁凜似乎對史鼏很是滿意,一頓酒宴之後,史鼏順便從老夫人的禮物中挑了兩個女人「孝敬」給袁凜,袁凜當然沒有拒絕。

史鼏應付走袁凜,便和范氏提及要將湘雲帶到內書房教導。

范氏自然知曉帶到內書房教導,必然不是為了史鼏疼愛湘雲要親自教導識字,怕是讓她了解朝堂之時。范氏大驚:「爺,雲兒雖然聰慧,但也只是個女孩子,而且年齡尚幼……」范氏還是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這半句咽了下去。

史鼏和范氏夫妻多年,自然知道範氏心中不安,連忙勸慰:「並非是出了什麼事,這些日子你也安排了人在湘雲身邊,湘雲也是裝作無事,反而還順著近水編造的事情,未有反駁,同樣也未詢問,就知湘雲心中還是明白的。而且這些日子,她對那院子動得那些小手腳,你我都知曉,湘雲這孩子是個天生聰慧的,多識一些也無妨。而且晚識不如早知。」湘雲自以為做的隱秘,可這院子有多少是史鼏范氏的人,當紅玉暗中和那院子接觸時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卻是湘雲讓做的。

袁凜之事一出,他便知道三皇子只怕不會再忍耐,開始動手了。現今正是風雨飄搖之時,若他真有一日失敗了,送走孩子們,還有湘雲可以好好地教導照顧弟弟。許是他思慮太過,但總是希望兒女過得好的。

「女兒是娘親的小棉襖,貼心著呢。」史鼏了解范氏,范氏又怎會不了解史鼏,范氏嘆息:「就按爺說的辦吧。只是湘雲身邊伺候的人只怕還要斟酌一二。」萬一湘雲一個不小心露出口風,自己還能遮掩一二。雅意聞音都有了身孕,雖還在范氏院子里幫把手,卻不好讓她再回去伺候湘雲,范嬤嬤卻要總理內院的事情,也不好去。其他的人只怕要好生看一看再說。

史鼏笑道:「不用想太多,我看紅玉就可以,看上去對湘雲還算忠心,若真有一日倒也無妨。」史鼏說得隱晦,若真有那一日,捏死一個奴婢不比捏死一個螞蟻難:「再說還有你安排的芙蓉楊柳也不錯,都是你的陪嫁,總歸是向著你的。」更何況他史鼏的閨女,怎麼會連兩個奴婢都制不住。

范氏強笑著點點頭。

看得出范氏心中擔憂,史鼏故意逗范氏:「夫人既覺得閨女貼心,咱們再生一個吧。」

范氏臉紅著輕啐了他一口。

史鼏繼續說道:「爺是認真的,好女兒比起敗家子要強多了。

范氏一聽,連忙問道:「可是老宅那邊……」

史鼏也沒想瞞范氏:「老二在你產子之前已經納了三房妾了,這不聽聞又要納妾,還是貴妾。」

「可有不妥之處?」只是納普通的妾,史鼏必不會提起。

「那貴妾是袁家偏支嫡女。」史鼏嘆息:「不過父親已經拒絕了。」

范氏驚訝:「這是在逼著保齡侯府表態?」

「表態算不上,最多先是拉拉關係。」若是真要表態,就不會從二房入手,必然也從他和他兒女身上入手。就如同袁凜離開前,特意和他提了提他幾個嫡出庶出的女兒和幾個嫡孫嫡孫女。

「莫擔心,凡事還有爺頂著呢。」史鼏拍了拍范氏的手:「咱們先安置吧。」

卻說次日一早,早膳后,史鼏將湘雲叫進了內書房。

湘雲目光坦誠地看向史鼏,一上來問道:「父親,那位哥哥可無事了?」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這件事,只覺得事關重大,只怕和保齡侯府和他們這個小家緊密相連,怎能放下心。所以才直接開口詢問。

史鼏點了點頭,看了看自己過於早慧的嫡長女,嘆口氣:「雲兒可是在好奇,那個人的身份為何?」

湘雲咬咬嘴唇,還是點了點頭。

史鼏蹲下身,眼神認真地盯著自己的女兒,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雲兒,答應父親,無論你聽得懂與否,一會兒父親所說的所有事情,你一個字都不許向別人透露,可以嗎?」

湘雲用力地點點頭:「不會說的,對誰也不會說。」

史鼏想了想用湘雲能聽懂的方式說道:「除去被圈禁的大皇子,聖上還有四位皇子。以皇貴妃蕭氏所生二皇子和貴妃袁氏所生的四皇子外家勢力最為雄厚。蕭氏一族本就是世家大族,族長蕭潛任職保和殿大學士,好友故交遍天下,門下弟子無數,在朝堂上形成一股很大的力量。袁氏雖表面上看上去不如蕭氏那般顯赫,但是底子並不薄,袁真掌管戶部,族中子弟有文有武,皆在朝中擔任重要職位,勢力也不容小覷。」史鼏嘆了口氣,明明是看向湘雲的眼神卻好似透過湘雲看向遙遠的某處:「雲兒只怕還不知道吧?你有一位庶出的姑奶奶,雲兒恐怕不曾見過,她嫁與梅家,算起來卻是宮裡那位梅嬪的嫡親嫂嫂。」

前任保齡侯膝下空虛,只有一子兩女,各個都視若珍寶。大女兒嫁與賈家,本來給小女兒也找一門好親事,只可惜元宵賞燈之時卻與剛剛考上舉人的丈夫一見鍾情。梅家僅僅是書香門第,前任保齡侯如何肯應,只是耗不住小女兒的哭訴哀求,再加上前任保齡侯夫人從中挑撥,雖然得償所願,但卻被氣狠了的前任保齡侯告誡說日後不可與娘家聯繫。當然,這些糾葛,史鼏也不願和湘雲說。

湘雲垂下頭,拚命不讓自己流露出心中的震驚,史家攪入奪嫡之爭。若是或者自可以保三代榮華,可若是失敗了呢?湘雲卻不敢再想。

史鼏依舊蹲著身子,揉了揉自家小女兒肉嘟嘟的臉頰,若是不參與奪嫡之爭,一味的做直臣純臣,將來哪一位上位史家都會艱難很多,只有個空頭爵位,實缺好缺怕是輪不上了。為了子孫後代父親和他才做下了這個決定,不單單是多方對比,而且聖上年齡漸大,猜疑之心漸起,連一向寵溺的嫡長子都被圈禁,其他的人恐怕更是不吝嗇。蹦躂的越早死得也就越快。而且聖上並不昏庸,知道蕭袁兩家如今可以扶持皇子,將來也必然會霸著他。

所以在姑父派人暗中聯絡之時,對方順便跟史家交了底,史家才算應下此事。

「昨兒被刺殺的兩江總督姓袁,是宮裡袁貴妃的嫡親兄長。」

父親幫著三皇子,包庇著兇犯,刺殺袁總督,是為了挑起二皇子與四皇子爭鬥嗎?這賭注未免太大了,就那麼相信你那個人會全身而退,或許相信那個人就算死也不會透露這些消息。是哪一種呢?

史鼏揉了揉女兒的頭:「我說的這些湘雲可懂得?」

湘雲垂著頭僵硬了片刻:「父親說的雲兒都記住了。」只說記住卻不說懂得。

史鼏又似滿足又似欣慰:「沒事,只要先記住就好,以後父親慢慢再教給你。」史鼏嘆息道:「那天倒在你房裡的小兄弟姓……季,名絕。是五皇子妃的內侄。」

湘雲歪著頭,想著到底是那兩個字,史鼏一把將湘雲抱起,走到書桌前,用毛筆在紙上寫上了這兩個字。湘雲看著卻覺得納悶不已,古代的長輩給孩子起名字大多都包含了長輩的祝願,真是好奇他的父母為何給自家孩子起名字用「絕」字的,這個字的寓意可不好。

不過,這跟湘雲也沒甚關係。只是自此之後,史鼏每日晚間回府,必然要叫湘雲進來考校下功課,更重要的是聽他選擇性地讀一些邸抄。一個個陌生的名字從史鼏口中說出,一個個人物之間有著各種各樣的聯繫網。湘雲曾經無意間翻開史鼏沒有給她讀的私信,甚至還有著一些官員的內宅事情。暗自驚訝保齡侯府能力很大的同時,也讓湘雲感到疑惑,保齡侯府既然有那麼大的勢力,為何最後會落得那般下場?

范氏對於每日學習的湘雲很是心疼愧疚,若不是湘雲沒有長兄,兩個兒子年齡又小,也不會現在逼著湘雲現在了解這攤子事。對湘雲更是百依百順,每日囑咐廚娘為湘雲做出各種美食,讓湘雲好好補補。

某日,湘雲跑去史鼏房間偷偷看書的時候,曾在庭院中遇到過那個受傷的少年。湘雲對著對方行禮,叫了聲「季哥哥」。

季絕整個人冷得像塊冰,但好歹收斂了身上的煞氣,和她說了一聲「多謝」便轉身離去。

湘雲也不甚在意,如果湘雲不知曉他對父親來說有用,只怕也僅僅是亂葬崗上多了具無名屍體罷了。湘雲可從來沒有那麼大的善心,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夠好好地學習從而幫到父親的忙,保住一家老小,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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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史家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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