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轉瞬之間,兩月已過。正是一年最熱之時。
「紅玉姐姐,今日小姐要跟著夫人去探望林夫人,咱們要不要現在叫小姐起身?」芙蓉看了看天色,問向一旁的紅玉。
紅玉搖了搖頭:「再讓小姐睡一會兒吧,小姐昨日睡得晚了些,難免睏倦。」
芙蓉笑嘻嘻道:「老爺真疼愛小姐,連功課都那麼認真考校,把小姐權當男兒教養。」
紅玉秀氣的臉一板:「別忘了,夫人告訴過我們這事兒不許亂說。」
芙蓉倒是沒往心裡去:「這不是跟姐姐說嘛。和別人我說的著這些。」芙蓉嘆口氣:「小姐可真是投胎在好人家,像老爺夫人這般看重女兒的真是世間少有。上次,五爺百日宴的時候,江蘇巡撫蕭夫人還帶著嫡子女來了,可那個嫡女,容貌倒是不錯,比小姐還大幾歲,也只是略知幾個字,不知禮數,一副刁蠻之派。那個嫡子卻是在前院作詩,聽前院伺候的丫鬟說,好多人都直誇他有才呢。」五爺只是剛出生的昊哥兒,因保齡侯府未分家,所以三房的兒女自然都在一起排行。大爺自然是平哥兒,二爺是凌哥兒,三爺四爺是二房庶出的哥兒。
紅玉自然明白芙蓉所想,現在哪家哪戶不是重男輕女,光是投胎到好的人家也未必算多幸運,要得父母疼愛才算是真的幸運。紅玉雖覺得芙蓉小小年紀想得通透,但有些話卻是只能想不能說,連忙呵斥道:「主子也是你能編排的,快快住嘴。」
芙蓉和紅玉相處時間不短,也不惱,只是笑了笑。芙蓉雖然有小聰明卻不如紅玉和比她還要小一些的楊柳沉穩謹慎,但也是個忠心的,看著主子得老爺夫人喜愛,哪有不高興之理。再說了,主子好她們這些做奴婢的才會好。
一旁的楊柳生怕芙蓉這張嘴給她惹禍,拉了拉芙蓉的衣袖,生怕她再說話,連忙打岔道:「剛剛給小姐挑了一衣服,紅玉姐姐要不要再去看上一看?」
紅玉點了點頭,順著楊柳的話進去看了看。
看著紅玉進了屋,楊柳才埋怨道:「你說這些做什麼?讓老爺夫人知曉,還不得罰你……」
芙蓉笑得嬌憨:「好妹妹,我下回不說了就是。」芙蓉拉了拉楊柳的衣袖,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都打算好了,以後就一直在小姐這兒伺候,以後嫁了人做了媳婦子也伺候小姐,等小姐出嫁了,我就跟著小姐去夫家……」
楊柳連忙捂住芙蓉的臉,一張臉憋得通紅:「姐姐再這樣滿口胡沁,我可再不敢和姐姐說話了。」
「妹妹比我要小些,自然不想,我再過了年可都十五了。」丫鬟大多十七八就給配了人,到了二十以後配人就艱難了,自然是早些好。
楊柳紅著臉,別過頭:「那也是先紅玉姐姐,紅玉姐姐都十六了。你著什麼急?成天配人配人的……」
紅玉在門口未掀開帘子,聽到這話,臉不禁一紅,腦子裡不禁想到那個人。紅玉重整臉色,輕咳一聲,聽見門外的兩個丫鬟不再說話,才出了門。
只是湘雲一直睡著,等到夫人那邊來催,她們三人才連忙進去喚湘雲。
湘雲迷迷糊糊地任她們收拾打理,洗漱后,直接去了范氏那邊用早膳。
湘雲到時,凌雲已經在那裡等著了,正哄著昊哥兒玩。今天開春,她和凌雲都辦理了主院,因范氏不舍,所以院落都在附近,來往也很方便。
湘雲連忙行禮:「給母親請安。」轉過頭招呼了聲凌雲,又逗了逗昊哥兒。
范氏看湘雲一到,連忙讓丫鬟們擺膳。
「聽丫鬟說,你剛起身。」范氏臉上帶了絲心疼:「可是最近累了些?」白日里和凌雲一起讀書識字,學些琴棋,閑暇時還讓她練練針法女紅,晚上還要去史鼏內書房學習,小小年紀定然吃不消。范氏暗下決心,要給湘雲減少點功課才行。
湘雲搖了搖頭:「母親放心,並不辛苦,只是這些日子夜裡炎熱難免睡得不實。」湘雲這也是安慰之語,每日聽史鼏選擇性的念些邸抄,越聽越覺得比起兩位背景深厚的皇子來所,行事太過艱難了些,回去難免思忖一二。想著如何讓三皇子登位,想著怎麼樣才能保住闔家老小,甚至絞盡腦汁去想,那些朋友看過提起的穿越文女主是怎麼做到顛倒乾坤的。
找孤兒,弄組織?史家做事向來小心謹慎,像這種動靜不小的事情難免被有心人查訪,扣上不臣之心。她去做?她一個嬌養的閨閣女子,哪有什麼機會日日上街,去到那些不能明說的地方。
去拜室外高人為師,從此成為全才?先不說去哪裡找室外高人,一個閨閣女子多年不見人影,什麼理由都說不過去,要遮掩的多麼天衣無縫才行。
這些日子湘雲往往想到半夜才睡下,年紀小自然覺多,難免早上起不來。
「可是冰不夠用,讓她們多給你晚間多用一些。」
湘雲搖頭:「勞母親擔憂了。只是冰用多了,雲兒也怕生病,這樣就好。過些日子天氣涼爽了,自然就好了。」
凌雲在一旁安慰道:「等到我長大了,能多學一點了,姐姐就會輕省許多。」凌雲年紀小,對於只有姐姐能去父親內書房學習也沒什麼嫉妒之心,只以為自己年紀尚小所致,等他長大了就好。
湘雲滿臉笑容:「好,那凌雲要快點長大。首先,不能挑食。」凌雲只愛吃肉,不愛吃菜,這是闔府都知道的。
凌雲一聽,小臉垮了下來。
范氏看湘雲姐弟熱鬧著,掩嘴一樂,才招呼道:「快點用飯吧,早點去你林姑媽家。」
「今兒,凌雲也跟著去?」
范氏笑了笑:「是啊,昨個兒一聽我和你要去,就吵著要找明玉玩,這不就帶上他了。」
凌雲讓丫鬟伺候著洗了手:「我可帶了好些好玩意,要和明玉哥哥一起玩呢。」
范氏囑咐道:「你可不許瘋鬧,讓你明玉哥哥累著,聽見沒有。」明玉身體雖漸漸好轉,卻始終不如凌雲康健,林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還不知男女,萬一真把林家的獨苗累出個好歹可怎麼是好。
凌雲點頭應下。
用過早膳后,漱口整理衣衫,一家人坐上馬車直奔林府。
賈敏和初次見面完全不同,並非樣貌上的改變,而是整個人精神氣完全不一樣了。初次見面時,只有一雙兒女還病懨懨的,整日里憂思過重,擦了脂粉都難掩臉色不好。現今兒女都健康了起來,自己又懷有身孕,脂粉不塗肌膚都白裡透紅,眼睛極有神采,瞬間讓人覺得年輕了幾歲。正值夏季,賈敏穿著單薄的夏杉,自然看出肚子已經微微隆起。
賈敏看范氏進門,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就要迎上去。
范氏連忙拒絕:「敏姐姐可使不得,小心別傷了孩子。」
賈敏笑盈盈地走過來:「哪有這般嬌氣,大夫還叫我每日多走走呢。」
范氏也就沒有再拒絕,兩人相協著往前走:「敏姐姐這是差不多四個月了吧。」
「是啊。」賈敏應著:「快坐下來歇歇。」說著囑咐了身邊的丫鬟上幾杯冷茶來吃:「我有著身孕,兩個孩子年齡又小,就沒放那麼多冰,只怕讓清妹妹多擔待些。」
「敏姐姐說什麼呢。」范氏笑道:「我屋裡也有個小的,哪裡敢用多少冰,這樣就足夠了。」
兩個大人寒暄的時候,黛玉和湘雲相視而笑,凌雲和明玉更是躍躍欲試。
賈敏無意間掃過四個孩子,笑了笑:「你瞧咱倆光顧著說話,忘了那四個孩子了。」讓丫鬟帶著四個孩子出去玩,賈敏對范氏說:「就我們兩個老的在這兒說話吧。」
凌雲自然和明玉去了他的屋裡,而黛玉卻是帶著湘雲到了專門給黛玉和明玉的內書房裡。書房明亮乾淨,打掃得一塵不染,擺放著裡面擺著滿滿一書架的書,不用看湘雲大概也能知道,都是一些淺顯易懂的基礎類書籍,因為史鼏也給她找了一架子這樣的書。書房內還擺放著一些素雅的花朵盆栽,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書桌上有著用毛筆書寫工整又稚氣的字,湘雲湊近一看,是白居易的詩。
黛玉看到湘雲的目光,解釋道:「是白居易的《食后》,先生說,白居易的詩淺顯易懂,很適合啟蒙時學習。」
湘雲點頭:「先生也有教過我。」
黛玉一聽臉上面帶喜色地和湘雲談論起詩詞,雖然她學習的不多,但對於每首詩詞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湘雲時而迎合時而提出自己的異議,兩個人看上去倒是詳談甚歡。
黛玉倒是一時之間將湘雲引為知己:「雲妹妹若是無事,可隨時來找我玩。」之前因身體羸弱不能隨意出府,隨後出府後,卻也和尋常閨秀無話題好聊,倒是和雲妹妹能聊得上來。而且父親和母親都覺得史府是可來往之家……
這是時代並不是所有家庭都願意把女子當做男兒教養。
「若是無事自然來叨擾姐姐,只是林姑媽有孕在身,恐是不便。」這年代過小的女孩子去找閨中密友玩,大多由長輩帶著才能來往,若是范氏一來必然由賈敏招待,必然會影響她養胎。
黛玉一愣,臉上勾起淺淺的笑:「妹妹說的也在理,只得待弟弟生下后,再和雲妹妹一起玩。」
湘雲一笑,只覺得黛玉心思剔透,如若不然,不會答應得如此爽快,也不會說生下「弟弟」。
「不過,有些可惜,聽聞先生已經請辭,下月進京求職去了。」語氣頗為感嘆不舍。
湘雲眼睛一轉,卻笑道:「這是喜事,應該為先生高興才是。」賈雨村那般的小人離她所處的圈子越遠越好:「玉姐姐可是不舍?」
黛玉點點頭:「先生教的十分用心。」
湘雲勸道:「玉姐姐莫為此事擔憂,林姑父必然為姐姐再找一位用心的好先生。」
……
這廂湘雲黛玉相談甚歡,那廂賈敏范氏也是聊得開心。
賈敏請撫了撫微微隆起的肚子:「這胎很是省心,除了貪睡貪吃外,倒沒別的什麼反應。明哥兒那時候鬧騰的我整日吃不下飯……」
范氏笑著道:「這個孩子是個疼人的,不會亂鬧騰。妹妹懷凌哥兒的時候,隔三差五的不舒服。」
賈敏笑道:「我懷明哥兒的時候也是這樣,什麼東西都吃不下。」
范氏待問些什麼,眼睛卻掃了掃周圍的丫鬟婆子。
賈敏揮揮手,只留下了貼身丫鬟,其他都下去了。范氏的人也讓她揮退了不少。
范氏猶豫著開口:「敏姐姐可讓有經驗的大夫診診?」
賈敏點了點頭,笑得心滿意足。
范氏喜形於色:「妹妹先恭喜敏姐姐了。」范氏說了些自個兒吃穿用上的忌諱:「該防的人,敏姐姐也要小心些。」林如海雖不是好色之人,但為了開枝散葉,卻是納了幾房姬妾。現今賈敏懷孕爭寵在所難免,就怕是腌臢人起了腌臢心思,對賈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賈敏拉過范氏的手拍了拍,感慨道:「放心吧,也就清妹妹這般實心眼子會跟我說這些,這份好我記下了。」
賈敏一旁的丫鬟春玲嘰嘰喳喳道:「史夫人放心,自打夫人有孕,老爺都歇在內書房守著夫人呢。」
賈敏連忙呵斥春玲,臉上卻因羞澀泛起一片紅。
范氏笑呵呵地拉了拉賈敏的手:「罵她作甚,不說我還不知道表姐夫如此疼愛敏姐姐,枉我那般擔心姐姐。敏姐姐卻把我當成外人一般……」
賈敏用食指戳了戳范氏的頭:「表弟就不疼愛你了不成?」看到范氏臉上泛起了紅,賈敏也笑開了。
兩人笑過後,范氏問道:「三月後,兩江總督袁大人的第五子娶親,娶的是甄應嘉庶出的妹子。」范氏言語之間滿是無奈:「三月後喜宴,昨兒個就收到了帖子。姐姐現在身子不便,是如何安排的?」
賈敏這次卻揮退了所有人,范氏一見,也讓身邊的人下去了:「我自是不會去的,誰也比不上我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倒是我們家老爺,預備著帶上黛玉明玉去見見世面,連帶交上幾個小朋友。妹妹家呢?」
「應該是闔家都去吧。」范氏無奈地笑道:「正好是休沐日,我們爺哪裡避得開。」
「只怕倒是要勞煩妹妹多照顧下兩個孩子了。」
范氏笑道:「有什麼可勞煩的,這是應當的。再說黛玉明玉我也喜歡,和湘雲凌雲又處的好。改明兒到我家住兩日去,湘雲凌雲必然歡喜。」
賈敏樂道:「你也真不怕他們太淘了,給你家拆了。」
「沒事。拆了史府,我們就闔府住到敏姐姐家裡,想必敏姐姐不會把我趕出去。」
「說不過你這張嘴。」賈敏突然想到范氏的小兒子:「你不是還有個小的嗎?打算如何?」
「自然也帶去,留在府中難免有些不放心。」范氏想了想試探道:「妹妹聽聞袁大人的第五子是庶子,就如此大宴賓客,那嫡子的婚事豈不是排場更大?」
賈敏無奈道:「妹妹剛來揚州一年,難怪不知。嫡子的婚事也不過如此,先不提這位五子的生母是袁大人家原來的表妹,還是貴妾,一向寵愛有加,要不也不會先後誕下四男兩女並都安然長大了。結親的甄家也是賈家的世交。」賈敏嘆息,甄家也是出身金陵的世家大族,極得今上喜愛,曾四次接駕,只是今上年齡越來越大難免心中不穩,將嫡房庶女嫁與,未必真心投靠,但是賣好卻是少不了:「不過這位甄家嫡女,她們兩年前途經揚州時倒是見過一面,長得一副花容月貌,氣度極好,是個撐得起場面的女子。聽聞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倒是可惜了……」不說進去日子好不好過,若是有一日甄家反水,那名女子的只怕是命不久矣。
范氏嘆息,結兩姓之好,犧牲的必然是女子。哪家不是如此,家中任你錦衣玉食,讓你為家族做貢獻之時,你也不可拒絕。袁凜的第五子,雖有才學,但於女色上,名聲卻並不好。再加上袁凜的後院並不清凈,今兒死一姬妾,明天喪一兒女,若是好女子,真真可惜了。
看著氣氛沉悶,范氏連忙轉移話題:「說起結親,從去年開始就有人陸陸續續地打我們家雲姐兒的主意,我們爺說了,不會委屈了湘雲,將來在進京赴考的舉子中尋摸一位人品出眾的……」
賈敏用帕子掩嘴一笑:「表弟想得可真遠,不過也是真為了雲姐兒思慮。」賈敏拿起一旁的茶吃了一口:「前幾個月我這兒也來了不少夫人拜訪,一雙眼睛凈盯在黛玉身上打量,見面禮也極貴重,隱隱晦晦地提及婚事,和老爺一說,老爺也是不應。」
……
范氏與湘雲姐弟在林府用過中飯後,坐著馬車回了府。
進了內院,范氏就打發了湘雲和凌雲二人去休息,凌雲乖乖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午睡,湘雲卻是不想睡,到了父親的內書房,讓紅玉擺上冰盆,上了冷茶來吃,就打發她們都下去。
湘雲在父親的書桌上打開父親放密函的暗格,拿出一些昨日沒有念給她的邸抄看起來。打開的方法是史鼏送給湘雲的一塊兒貼身帶著的玉雕掛墜,湘雲就連睡覺都從不摘下。
兩江總督袁凜遇刺之後,不知父親怎麼做的,竟讓袁凜懷疑到蕭家身上,袁家一派的官員上書彈劾了幾位蕭氏族人,雖非位高權重之人,卻是握有一定實權的。地方官京官都有,而且都是證據確鑿。
聖上就算有心偏袒蕭家都無法,只能說抄了這幾個蕭氏族人的家,那幾位官員下了大獄,待秋後處斬。倒是對婦孺網開一面,令蕭家同宗領了回去。只是空出來的官職倒沒有落入袁家之手,而是提拔了幾位寒門出身苦熬多年的官員和幾位曾經大皇子一脈的官員,其中之一便是王子騰。
聖上如何思慮,湘雲猜不出來,畢竟接觸朝堂之事甚少。但是提拔了大皇子一脈的官員,再加上對皇后依舊寵愛有佳,只怕這個朝堂上會變得更亂。不過,對於三皇子一派的人倒是大有好處,可以埋得更深一些。
隨後湘雲又拿出祖父寫給父親的私信看了起來。
上面和邸抄所說之事一樣,只是更加詳細些,卻沒有加入保齡侯的任何評論。上面還寫了「寧國公府長房長孫賈蓉,年十六,上月訂親於營繕司郎中秦業之女,乃從養生堂抱養」。上面只說了史府已去送禮,其他的一概不提。還說了自己的三叔史鼎訂了一年後成親,詢問范氏可有工夫來出席婚禮。史鼏在揚州當差,必然不能隨意離開,范氏和孩子們卻可以去參加婚禮,認認人。
看來自家的祖父真是小心謹慎到極致,送信之時走得是明路,偏偏又怕信落在外人手中,所以說話措辭極為小心。同時,也是相信自己這位嫡長子的判斷。
秦業從養生堂抱養的女兒應該是秦可卿,記得原著中似乎和義忠親王有些聯繫。不過就賈府那個「一顆富貴心,兩隻體面眼」的樣子,也不能娶一個小官抱養的女兒,娶的是她背後所代表的權勢。
湘雲發現還有老夫人託人送來的信,湘雲一時好奇,才打開一看。先是質問史鼏為何將她送的「禮物」都送了人,若是不滿意,她回來再尋摸好的送過去。然後說起二房史鼐,現今已有三子四女,其中一嫡子一嫡女,其餘皆為庶出。說史鼐已是開枝散葉極為孝順,也勸著史鼏孝順一二。兩子一女太過單薄了些云云。
看得湘雲直翻白眼,暗嘆老夫人真真成日沒事幹了。
湘雲暗自猜測,原著中師鼐家中貧困到讓女眷自作了針線用,想必是不上進史家的錢財都被敗光了,二是二房生得太多,養不起。
湘雲將一切復原后,輕輕地關上了暗格,有些睏倦地爬上軟榻,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