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番外—《因為愛情》從今晚后,再不能回頭,也沒有回頭~
309,番外—《因為愛情》從今晚后,再不能回頭,也沒有回頭~
這種感覺,就像自己在他的面前是個完全透明的人,不需要任何的舉手投足,他就可以很輕易的將自己看懂。
說實話,沒人會喜歡這種感覺,包括她。
「想怎麼樣?很簡單啊,我這麼費盡心思的陪你演了一場,那麼作為回報,你是不是也應該陪我演一場,然後,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
他們之間?他們之間有什麼需要一筆勾銷的?恕她愚笨,並不明白。
「比如說,他陸川風利用媒體資源,大肆報道和宣揚我的病情,再比如說,他陸川風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將本應該屬於我的方氏,據為己有,更比如說,他和他的母親,篡改我父親的遺囑……等等……」
他口中所描述的那個人,與她愛著的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就算他說的再多,她也不會相信一個字。
雖然與他分手了,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會因為別人的片面之言,就將自己心中最堅信最美好的東西打破。
之後,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她看著男人隱在昏黃燈光下的俊顏,緩緩的說道,「方先生,你覺得你說的這些會和我有關係?哦,對了,我可能忘了說,我和陸川風已經和平分手了,你和他之間的恩恩怨怨,實在沒有必要再跟我說了,抱歉。」
他的手始終放在她的腰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反而隨著她有些漫不經心的語調,而加大了力度,剛剛才適應他手上的力度,此刻,卻因為他的更加用力,蹙緊了眉頭,使勁的掙扎,卻也未撼動他一絲一毫。
身邊偶爾有匆匆路過的人,當然,也包括那個高大的男人,和緊緊挽著她臂彎的女人。
視線里,他的背影依然挺拔修長,散發著迷人的優雅,只是,終究與她漸行漸遠。
直至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方靖軒才鬆開對她的鉗制,薄唇微微上翹,像是在笑,又不像是笑,「你當然可以不在乎我和他之前的恩恩怨怨,但你卻不能不在乎他坐不坐牢吧?」
明明看起來那麼溫潤如玉的一個男人,可偏偏說出的話,卻可以很輕易的叫人不寒而慄,黎夏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住,就連嘴角的弧度,都忍不住的僵硬了起來。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那和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可口卻不應心,下一秒,便衝口而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以為,你可以做到無動於衷的,黎夏。」方靖軒的眸光裡帶著一絲得逞的精光,他走近她一些,呼吸灑在她頭頂周圍,渾身散發著並不是讓人很舒服的氣息。
他伸出修長的手,曖昧的挑起黎夏的一縷秀髮,湊到鼻端聞了聞,「你知不知道,陸川風是你的軟肋,同樣的,你也是陸川風的軟肋,有了你,我等於多了無數的籌碼。」
「方靖軒,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些都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對於陸川風來說,根本就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重要,如果你想拿我當威脅他的籌碼,那麼你就真的大錯特錯了。」
方靖軒將手裡的秀髮放下,又接近了她一些,氣息中,危險的成分繼續加強,「既然你不信,那我們就試一試,好不好?」
這個時候,他就像個窮途末路上,殘酷到已經失去了一切人性的人,跟他辯論的再多,也都無濟於事。
大廳里很暖和,她卻覺得有些冷,雙手忍不住抬高,微微抱胸,環住自己。
「今天很晚了,就不陪方先生多聊了。」她轉身欲走,卻被男人輕輕的拉了回來。
「黎夏,你隨時都有反悔的機會,我倒要看看,在陸川風的心裡,是你比較重要,還是方氏比較重要?」
黎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的掙脫開了男人的鉗制,一雙眸子里,幾乎噴火,「瘋子,你知道不知道,這樣的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知道啊!我本來就是大眾極力渲染的精神病患者,和瘋子本來就沒有什麼區別,不過,以後你們都會陪我瘋的,黎夏。」
深深的看了一眼方靖軒,有同情,有無奈,更多的,還是惋惜。
這樣優秀的男人,明明可以像陽光一樣生活,為什麼卻把自己往黑暗裡-逼,金錢名利地位,對他亦或者陸川風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重要到,不可以有真實的感情,每天像個行屍走肉一般,只知道賺錢,那麼,他們又和機器有什麼區別,在她眼裡,完全沒有區別。
轉身,男人略帶磁性沙啞的嗓音緩緩的響起,沒有了剛剛的陰暗,帶著幾分雲淡風輕,「黎夏,你一定會陪我演這場戲的,我打賭。」
逢場作戲的事情,他方靖軒或許擅長,可抱歉,她黎夏,並不擅長。
正要拒絕的話還哽在喉嚨里,卻聽得方靖軒說道,「剛剛在陸川風和葉緹面前的那場戲,你就演的不錯,發揮的很好,不要試圖用其他的方式來拒絕我,你知道嗎?我的人生字典里,根本就沒有拒絕這兩個字。」
方靖軒此刻給她的感覺,和陸川風給她的感覺很像,同樣的霸道,同樣的不可一世,區別在於,陸川風不會強人所難,而方靖軒專挑強人所難的地方。
停頓的腳步,再次邁向酒吧門口,心裡很亂,甚至有些迷茫,這種感覺,就和剛剛失去母親的那段日子很像,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樣,因為往後,再沒有了母親的陪伴。
現在,她再也不會有那個男人的陪伴,卻因為那個男人,而承受本不該她承受的壓力,她接受也不好,不接受也罷,都難逃心裡的磨難。
有那麼一句話,怎麼說的那麼好,愛一個人,真的好難。
……
酒吧外的寒風有些刺骨,她穿的不是很多,輕易的就被冷風打透了衣物,看著凌晨蘇黎世,偶爾經過的車輛,呼嘯而過,急速的在沒有盡頭的街道上行駛,似乎在趕著回家。
這個城市,好像每個人都有了歸屬,只有她,沒著沒落。
又一陣寒風吹過,讓她頓時清醒了不少,這才將心底的那些煩心事情拋開,急著尋找方沐的身影。
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方沐喝多了,把她交給還不算熟悉的明遠,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值得人放心的事情,再加上已經深夜,喝了酒的成年男人女人,萬一發生了什麼干-柴-烈火的事情,想到這,黎夏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從挎包里拿出手機,趕緊撥通了方沐的手機號碼,嘟聲響起后,久久都沒有人接聽,印象中,明遠將方沐接過去,似乎很自然的就將她的挎包掛在了脖子上,如果她的記憶力沒有出錯的話,明遠一定能夠聽到方沐的手機鈴聲。
如果他沒什麼其他企圖的話,就一定會接聽她的電話,不敢再耽擱,她繼續撥打方沐的手機,可是嘟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起,對面依舊沒有任何人接聽。
懊悔的情緒,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點。
如果方沐真的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出了什麼事情,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繼續撥打,直至最後手機那頭傳來機械的女音,提示道,「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心瞬間涼了一大半,茫茫的蘇黎世,她要去哪裡找方沐?
此刻,全世界好像約好了要一起欺負她似的,鼻尖一酸,溫熱的淚順著臉頰不斷的話落,著急,卻也無助。
第一次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里,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如塵埃般的渺小。
一陣無助的發泄過後,她又思前想後了幾分鐘,這幾分鐘的思前想後過後,似乎只剩下一種方式,能夠快速的知道明遠的位置,那就是給那個男人打電話。
他們是從小長到大的好兄弟,一定會知道他的電話號碼,也一定會知道他住在哪裡。
只是,說好的老死不相往來,在這一個晚上,徹底的打破了。
也終於讓她徹底的領悟,分手的戀人之間,想要真正的做到老死不相往來,其實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翻到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她猶豫幾秒鐘,才按下了綠色撥通鍵。
整顆心懸在半空中,一雙手更是緊張到顫抖,她在心裡暗罵自己沒有出息。
嘟聲一下接著一下,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等待被審判的犯人一樣,希望一切早些結束,又不希望一切結束的那麼的早,心裡在短短的幾秒鐘內,已是一片糾結與矛盾。
嘟聲繼續在響,凌遲一般,敲擊在心上,一下又一下,又重又沉。
最後,心臟已經承受不了這樣的負荷,正打算將手機拿離耳邊,切斷手機信號,那頭卻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到令她十分心痛的男人聲線。
這聲音,在過去的十年裡,常常出現在她的夢裡,每出現一次,就刻在她的骨血中一點,日積月累,一直到了今天,如今想要忘記,除非抽筋剝骨。
「有事?」他似乎在抽煙,聲音帶著吸煙后特有的沙啞和性感,很清明,說明還沒有睡覺。
黎夏抬起左手,看了一眼上面的腕錶,時鐘已經指向午夜裡的一點四十分了,這個時間給他打過去,其實很冒險,倒不是擔心他睡著,或者影響他休息,而是……腦海里湧出的那些關於他和那個女人的影像,如果他們此時正在一起,做親密的事情,她該怎麼辦?
還好,他們並沒有在做那事,這多多少少讓她鬆了一口氣。
「你能把明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嗎?方沐喝醉了,和他在一起,我不放心……」她的語速很快,好像多說一秒鐘,都怕他不耐煩一樣,大概與他在一起時,所養成的卑微習慣,已經根深蒂固,所以,無論是分手前分手后,都已經改變不了了?
「可以,稍後我會把他的手機號用簡訊發到你的手機里。」
他似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寂靜的無線電波里,除了他吞雲吐霧的聲音,還有一道女人柔媚的說話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阿風,我洗完了,輪到你了,哦,抱歉,沒看到你在打電話……」
淚水在眼底打轉,這麼晚了,他果真還是和葉緹在一起,雖然沒在做男-女間親密的事情,但此刻沒做,不代表下一刻不會做,而這些,已經足夠讓她傷心難過的了。
「這麼晚了,打擾了,謝謝你。」匆匆的道了謝,她便切斷了手機通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們是什麼時候發展成這麼親密的關係的?是和她在一起時,還是和她在一起之前就已經有過親密的關係了?雖然知道此刻猜測這些都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但女人,喜歡鑽愛情的牛角尖,尤其是她,因為這段感情,她比生命還要珍視。
大概三秒鐘過後,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便以簡訊的形式發來了一組手機號碼,孤零零的幾個數字,是她與他此刻能做的,最後的聯繫,她的手指在亮起的屏幕上來回的摩挲,似乎是在釋放心底那最後的不舍。
從今晚后,再不能回頭,也沒有回頭,陸川風,你珍重。
將陸川風用簡訊發來的那組號碼存儲在聯繫人里后,她緊接著,便將手裡所有的關於陸川風的聯繫方式統統刪除掉了。
有淚滴落在亮起的手機屏幕上,氤氳朦朧了手機里的畫面,終於,她可以用這種決絕的方式,來表達她的決心和死心。
微微仰頭,看著雲霧深重的夜空,好似老天也知道了她的難過一般,跟著她一起傷心難過。
努力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隨後,她撥通了陸川風提供的那組手機號碼,嘟聲響起后,一直處於沒人接聽的狀態。
街道上的車輛越來越稀少,整個城市似乎都已經入睡了,那麼沒有入睡的人,是不是心裡都有一段難以言說的悲傷呢?
一遍結束,她緊接著又打了一遍,這次,手機的那端終於傳來了聲音。
是個女人的聲音,不是明遠,也不是方沐。
「您好,我是明醫生的助理,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帶著大學剛剛畢業的那種稚嫩。
「明遠現在在哪裡,我有急事,必須立刻馬上見到他。」
黎夏不敢確定明遠是真的沒有帶手機,還是故意在躲避別人,總之對於他,她不敢十足十的相信。
助理聽后,聲音依舊甜美,沒有因為她聲音里的急切,而有半分的惱怒。
「對不起這位小姐,對於這件事情,我真的是無能為力,這樣吧,您有什麼需要傳達的,可以現在告訴我,我記下來,明天早上,只要我見到明醫生,一定會立刻告訴他您的留言,您看這樣可以嗎?」
這女孩也不知道在社會上歷練了多久,遇事不慌不忙,很有幾分成熟幹練的意味,年紀這麼小,就可以有這樣的成就,說實話,很讓人羨慕。
「好,既然你不告訴我他在哪?那你總可以告訴我,他家的住址吧,我真的有急事找他,希望你能幫幫我。」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只能來軟的,女人若是同情起女人來,要比男人還來的方便。
「這位小姐,我只是她工作上的助理,至於明醫生的私人生活,我並沒有任何的涉獵,至於他家住在哪裡,我也完全一無所知,不能幫到您,真的很抱歉。」
腦海里,唯一湧現出來的詞,就是滴水不漏。
明遠的這個女助理說話,讓人挑不出一丁點的毛病,就連發火,都找不到一個出口。
真的很佩服他們這種人的眼光,就連找助理,都可以找到這麼出色的。
一通電話結束,並沒有達到她預想的效果,已經快兩點了,明遠到底會把方沐帶去哪裡?蘇黎世這麼大這麼冷,她到底要去哪裡才能找到他們?
……
這邊電話一結束,女助理就撥通了明遠的另一支手機的號碼,嘟聲大概響起一聲吼,男人的聲音就透過無線電波傳了過來。
「明醫生,剛剛有個女人打電話來,說必須要找到您,好像有什麼急事,她還問了我您的家庭住址,為了不給您添麻煩,我就沒有告訴她,您看……」
女助理打這種電話的意圖很明顯,她怕打電話過來的女人真的有什麼急事,又怕明醫生根本就不認識這號女人,她能做的,就是先回絕那面,再來詢問這面,來確保她這個中間傳話人的萬無一失。
「不用理會,明天早上我會給她回電話。」明遠根本不用問是誰,就已經猜到了對方。
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女人,其實,他應該把她交給黎夏的,可他很想私心的和她多呆一會,哪怕她是醉酒的狀態。
他很奇怪這種感覺,是戀愛嗎?
大概從沒有女人給過他這種感覺,所以他並不確定,這是否是戀愛的感覺。
掛斷電話,他將車速又提高了一些,很快的,就消失在了剛剛行駛的路面上。
……
郊區,一處高檔公寓里,女人用著白色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另一隻手調皮的環住男人的腰身,「剛剛在和誰打電話?聽起來是個女人的聲音。」
男人嗯了一聲,毫不避諱的說道,「是黎夏。」
「這麼晚了,她給你打電話幹嘛?」很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洒脫自然,可即便有心,聲音中,還是隱藏著一絲緊張和顫抖,說明了她的害怕和心虛。
「有些事情,需要我告訴她。」他轉過身,輕輕的避開了她的手,然後背脊抵在稍稍有些涼的落地窗玻璃上,從褲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青藍色的煙霧被他吐出,漸漸的在兩人之間彌散開來。
葉緹穿著浴袍走近,不知道是走路太過隨意,還是刻意,露出了她大半的香肩,甚至一低頭,就可以將她身前的那些風光都一覽無餘。
「是什麼事情啊?不可以告訴我嗎?」
就算此刻葉緹說著撒嬌的話語,卻讓他感覺不到任何撒嬌的情緒,她本就不是這樣的女人,卻硬要裝出這種女人,會讓人有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