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最後關頭
所以說有多少的愛,就會轉化為多少的恨。此刻北陰對著戴立忍的那點情愫已經全部轉化為了恨意,直衝天際。
戴立忍把邪祟從冥司帶走,無非就是想擴充自己的勢力。時至今日他也看出了大概,靠著活死人自己肯定是成不了什麼氣候。
這用陸佑劫的話,就是人活久了就容易胡思亂想。這戴立忍大抵就是如此。從活人禁地到逍遙島都能看出來,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並不是所謂了的讓活死人能夠和正常人類一樣的生存,而是他自己,他想要呼風喚雨,像閻王像重樓一樣的活著。
但是終究用錯了方法。
「你放過我,看在我陪了你這麼久的份上,放過我。」戴立忍早就沒了之前的校長氣焰,被北陰兩招抵住了命門,動彈不得。
我身邊的季陸見勢上前。但就在這個時候戴立忍的身後閃過一道黑色的煙瘴,重樓再次橫亘在季陸和戴立忍中間,在季陸之前從北陰手中奪走戴立忍。摘下了他手中那枚藍色的戒指,握在掌心。
戴立忍這時候被北陰控制,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護心陰氣被帶走。然而北陰已經開始失控,全然不顧其他。雙眼通紅的盯著戴立忍「你到底還有什麼事騙過我。」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戴立忍猛烈的搖頭。
季陸站在一旁幽幽的道「不過就是你偷養名妓卿酒酒,蝕空冥司,將邪祟外送,這些應該也算不得騙。」
北陰好像從來都不知道卿酒酒的存在,就算之前曾經聽說過這個名字,也萬萬沒想到她和戴立忍是那種關係。但是這既已成事實,北陰可能也沒什麼好繼續追問下去的了。
「你把冥司的邪祟曾經送到過哪裡?」北陰一字一句的問。
戴立忍坐在地上不回答,北陰突然怒吼道「說!」
這時重樓手裡把玩著那戒指,優哉游哉的說「不用問了,在我那。」
北陰坐實戴立忍一早就有欺騙他的心思。心如死灰,再也沒了和他繼續糾纏下去的心思。低身一把掐住戴立忍的脖子,慢慢從地上提起「我到底哪裡對你不好,你為什麼要騙我!」
重樓這時候就好像個沒事人,慢慢從他們身邊經過。北陰和戴立忍那邊已經糾纏到了一塊,我眼看著北陰掐著戴立忍的脖子把人送到了活死人的坑邊。戴立忍雙腳懸空的胡亂撲騰,我下意識的往前靠了一步又被季陸拉了回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想插手的心思,也可能只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
戴立忍的動作慢慢減弱,最後在一番抽搐之下慢慢蹬直,臉色青紫,看樣子是已經窒息而亡了。
北陰現在的狀態完全不能用常理去理解,一開始戴立忍莫名離開的衝擊。到後來知道他帶著冥司邪祟離開的消息,到現在接二連三的事造成的影響,都像是洪水一樣,一點一點的衝垮堤壩。
一片真心拋,可能最受難接受的後果,也無非就是一次次的背叛與欺騙。
在戴立忍徹底沒了呼吸之後,北陰似乎緩過來了一些,兩隻眼睛從剛才的失神通紅變得開始有內容存在。
他注意到戴立忍的屍體,雖說不至於完全不知道這事誰做的。但是眼神中很明顯能看出困惑。
但是短暫的困惑之後就是巨大的哀痛和悲愴。
我和季陸仍然沒有上前,看著北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低頭看著面前的屍體。
重樓沒有心思看地上的北陰,而是手裡拿著護心陰氣留下的石頭慢慢走過來。
我很準確的知道,重樓這次不是來幫忙的,而是來談條件的。
否則來了這麼多次。絕對不可能一點目的都沒有。重樓如果放在外面,肯定是個精明的商人。要論心思,我和季陸誰都不是重樓的對手。
重樓繞過地上的北陰走過,邊走邊問道「這護心陰氣,不知道差幾脈才可湊齊?」
「不算你手上的,還應該有三脈。」令我驚訝的是季陸竟然回答道。重樓胸有成竹的仰頭道「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四脈護心陰氣我拱手送上。」
我知道我猜的沒錯,這個時候可萬萬不可讓季陸答應他,到時候刀山火海就都是他了。
「說。」季陸回答。
我連忙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不行,你不能隨便答應他,我們還有兩年時間,怎麼都來得及。」
季陸摁住我的肩膀安撫道「你聽我說,我們現在沒有兩年時間了。你中了屍毒,這毒本可以解,但是它和你身上的護心陰氣反應,這兩種東西實力相當,互相衝撞,所以我一定要在屍毒開始蔓延你全身之前把護心陰氣湊齊。」
季陸說完沒等我反應,就轉頭朝向了重樓「什麼條件?」
重樓計劃得逞,臉上是隱藏不住的得意「我要你,做閻王。」
我納悶的看著老師。不太懂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重樓想統一六界,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看著季陸坐上閻王的位置。
我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但是顯然季陸明白。季陸聽罷之後半天沒動。半晌之後冷冷的說「你到底怎麼樣才能徹底放下?」
「你到底怎麼樣才能徹底放下?」重樓把一模一樣的話,調轉方向問了一遍。
「沒可能。」季陸直接回絕。
但不料重樓聽了這話之後也不惱怒,而是靠近小聲說「我也是。」
季陸被重樓激怒,本打算甩開袖子回絕的時候,重樓好像感受到了什麼一樣,另一隻從兜里拿出了什麼。
我定睛一看,竟然全都是大小相等的石頭,泛著都是藍色的光,一共四塊而起每一塊的石頭上都得用。
「這四脈護心陰氣,只要你答應我老老實實回地府,我次日雙手奉上。」
原來其餘的這四塊石頭竟然都在重樓的手上!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但是說是不費功夫,其實比我們倆去的其他地方一點點找過去要輕鬆的多。
只是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季陸留在地府做閻王,這次肯定是有去無回。重樓打的什麼主意我不清楚,但我無論如何不能讓季陸答應。
我一把拉過季陸的手,抬頭對重樓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我不信這護心陰氣我還要全靠著你不可了。」
說完我拉著季陸轉身就走,但是剛走沒兩步,季陸突然站住。我又總不好的預感回頭看他,眼神中是萬萬不可的訊號。
季陸看了我一會,慢慢的推開我的手。
我手指甲死死的扣著他的衣服,微不可查的搖頭「季陸,你敢推開我我就死給你看,季陸!」
但是季陸不為所動,轉身對重樓道「我答應你,閻王之位我來坐,你把護心陰氣給我。」
重樓聽過之後挑眉,可能沒意識到季陸答應的會這麼快。
「你當真想好了?」重樓沉聲問。
「沒什麼好想的,護心陰氣給我。」
重樓狡猾的把手背到身後「護心陰氣給你?現在你法力恢復,到時候邪骨陰氣一全,我豈不是只有乖乖坐等的份?」
要不然我總說重樓心思細膩,原來他在給自己防範後手。其實就算我沒想那麼多,也不可能那麼做,但還是覺得重樓的這個做法是挺聰明的。
「那你還想怎麼樣?」
「六天之後的六界聚會,到時候你再宣布。」
重樓跳了一個這麼正式的場合,就是想讓季陸沒辦法反悔。
「重樓,如果你到此為止,我謝謝你。」
我覺得我把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但重樓就是執迷不悟,連帶著季陸也跟著轉不過來。
「好,就六天。」季陸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