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聖蓮之約
「鍾子陰，不要仗著你是六師傅的首徒就學他的性子，你先把他的本事學到手再跟我們耍橫！」幾個弟子聚在一處討伐鍾子陰。
「如果再讓我知道有人背後議論阮苦兒，就不是這麼簡單了。」鍾子陰目光中有一絲陰翳。
「礙你何事？難道是真的不成？怕大家知道嗎？」還是不服。
「你們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的，阮苦兒來自百蓮谷，有自己的娘，倒是你們，沒被幾位師傅選上，就在這裡嚼舌根，我看你們一個個都不像好東西，一輩子最大的出息也只能做個普通弟子。我要是你們，趁早下山，別在這給你們家祖宗丟臉了。」林中虎氣呼呼地咋呼著，苦兒那麼美，怎麼可能是私生女。
「看不出來，你這胖子也喜歡多管閑事啊？可惜人家阮苦兒未必看得上你。」
「看來你們的意思是在嫉妒了？嫉妒人家不但長得美，而且得了八師傅的青眼，不像你們，一輩子只能藏在暗處滿嘴噴糞。」林中虎罵起人來也是毫不含糊。
「都住嘴！」
火紅的身影，立刻震懾了全場。
燕無歸邪魅地出現，幾個議論紛紛的普通弟子立馬噤聲了，戰戰兢兢地立在一邊。
「臨淵閣創立幾百年來，從沒有出現過你們這種雜碎，背後搬弄是非，而且絲毫不知道上進，只知道嫉妒。阮苦兒是當年我救下來的，你們怎麼不說他是我的私生女，小師妹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重出江湖的？」
「弟子不敢……」
「我看你們倒是敢得很，阮苦兒可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可有傷害你們的地方？可與你們有不共戴天之仇？這樣的氣量狹小，人云亦云，修的什麼仙，拜的什麼師？趁早下山去吧。」燕無歸怒了。
「六師傅，弟子們知錯，請六師傅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再也不亂說了。」
「滾，別讓我再聽見不該聽見的。」
「師妹，這一次聖蓮教盛情邀請，只怕不好推脫，不如……」墨桃兮有些為難，似乎怕廖芷煙拒絕。
「師姐，無妨，既然我踏出了唚幽，又收了徒弟，而且我這徒弟以後一定會在江湖上走動。我這做師傅的，自然要為她打點一番。」竟然同意了。
「小師妹，如果實在不想去，推了就是了，憑臨淵閣的名號，相信以後也沒有人敢欺負你徒弟。」魏火害怕廖芷煙心中不情願，直接說了出來。
「三師兄，有些人，已經太久沒見了，江湖，也不知是什麼樣子，我也該見一見故人了。」
幾位師兄師姐見廖芷煙的確沒有什麼不情願，也都不再說什麼了。
「苦兒，過幾天，就要隨我遠行了，我沒有太多囑咐的，只是有一點切記，出門在外，只可以顯露我教你的臨淵閣的功夫，其他的，暫時不宜讓外人知曉。」廖芷煙把苦兒叫到房間囑咐著。
「師傅，放心，外面的留言，苦兒並不信，我知道我娘是誰，扣兒師姐對我說過，傳言只能是傳言。」苦兒試圖化解師傅眉心的一點憂愁。
不料廖芷煙根本就不是為了這件事情煩悶，拂了拂袖子，輕嘆了一聲，示意苦兒不需多言。
「苦兒，我的性格，是不會為了風言風語而皺眉頭的，有些事情，並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有些事情，你需要自己經歷，你的路還長，不要迷失本心就好。你娘讓你上山，定然有她的意思，不過凡事量力而為，順其自然，不過你自從上山來，也好久沒有見過你娘了，明日你下山去吧，告訴你娘你的近況，也讓她知道你已經拜在我的門下，後天再回來，然後師傅要帶你遠行了。」
「我，我可以回去見見我娘？」苦兒有些難以置信。
「是啊，她一定很惦念你，我也很久沒見她了，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準備好見她，替我傳句話給你娘，可好？」
「師傅，儘管說。」
「有人還在等著她，既然她還或者，不要再錯過。」
「師傅，什麼意思啊？」
「你不用懂，你只要告訴你娘就行了。」
苦兒沒有想到六師傅燕無歸會帶著鍾子陰和她一起，也對，是六師傅把他們帶上臨淵閣的，而娘也細心照料了鍾子陰四年，合該一起下山看看的。
「他們說的話，不可信。」鍾子陰沉沉地訴說著。
「嗯，我知道，我和娘已經生活了十四年了，我知道自己是誰，而且憑我師傅的性格，是不可能扔下自己的孩子不管的，哪怕是違背師命對抗師兄。」
「馬上你就要去聖蓮教了，一路山高水遠，多加小心。」
「你也是啊，六師傅雖然看著不太正經，不過本事確實是臨淵閣數一數二的，你要好好學習，早點去做你想做的事。」
「臭丫頭，說我壞話的時候最好小點聲……」燕無歸已經回頭了。
苦兒吐了吐舌頭，跟鍾子陰相視一笑。
「也許你娘和聖蓮教有某種關係，還記得當年絕情崖那個玄衣人問你娘的話嗎？」鍾子陰這個問題好像已經壓抑了很久。
「我也不清楚，我一直以為娘不會功夫的，如果不是四年前你出現，我根本不知道娘有那麼厲害的身手。不過為什麼絕情崖的人為什麼要追殺你呢？」這個問題，也是苦兒一直想知道的。
「這個，你將來會知道的。」還是不說。
「六師傅，聖蓮教，是個什麼地方啊？」苦兒轉而問向了燕無歸。
「聖蓮教位於長白山脈，終年積雪，而教內弟子皆是身懷異能，能操控蓮花之人。」
「我之前聽林中虎說，聖蓮教創立的時間似乎很短啊？」
「沒錯，聖蓮教是在十多年前橫空出世的，現任掌教，也是第一任掌教，連玉痕，二十年前橫空出世，而後創立了聖蓮教，武功還說得過去。」燕無歸說的武功說的過去，應該就是很厲害了吧。
「那聖蓮教為什麼這麼著急選聖女啊？」
燕無歸開口解釋著：「所謂聖蓮教聖女，之前是沒有過的，因為聖蓮教創立的時間還不到二十年，現在聖蓮教的掌教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這次選聖女，其實就是下一代的繼承人，而候選人只有兩個，大女兒是先夫人所生，叫連思芸，小女兒是現夫人所生，叫連夢兒。以後，你們會有很多交集，事先了解一下也有好處。」
「那不就是在這兩個女兒中選一個了？」苦兒追問。
「也許吧。聖蓮教女子多於男子，而且女子的天賦一般都高於男子，連玉痕是因為其他的際遇，才有所成就。所以，聖女，有可能就是下一任聖蓮教的接班人。」
「那為什麼他們一定要指名要師傅前去參加啊？」
「因為小師妹和連玉痕曾經一起闖蕩江湖，這次小師妹重出江湖，自然要去拜訪的。」總感覺燕無歸只說了一半呢。
「師傅，按理說，連掌教正值壯年，何必急於一時，去選接班人呢？」鍾子陰也有疑問。
「這個是他們教內的事，我們不便多問。不過，行走江湖，多認識一些人，也是好的。這次苦兒和小師妹前去，就權當長長見識吧。」
燕無歸說得對，行走江湖，上一代急著退隱，這一代還沒有完全成長，以後確實會有很多交集，不過當時苦兒並沒有領會他的真正意思。
幽幽百蓮谷，落英疊翠，煙波沉沉，碧影環繞。
「娘，我回來了。」
阮侍畫正坐在草廬門口，靜靜看著天光雲影，獨自出神。如月的面龐，因為看到女兒，似二月的春風拂過，漾起恬淡的笑容。
「娘，我已經拜入她的門下了。」
「嗯，我知道。」似乎已經在意料之中，阮侍畫並沒有大喜大悲，而後看了看站在一邊的鐘子陰，面帶笑意。
得知苦兒不日就要隨廖芷煙到聖蓮教，阮侍畫有些錯愕。
「為什麼？」阮侍畫問向燕無歸。
「畢竟小師妹多年未曾踏足江湖了，而且，你也知道，那位和小師妹的關係，她必然再受邀之列。」燕無歸如實回答。
礙於苦兒和鍾子陰在眼前，阮侍畫沒有多問什麼，不過，鍾子陰還是從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慌張。難道，她真的和聖蓮教有關？
行走在百蓮谷的溫泉邊，風悠悠地出過，苦兒看著溫泉出神。
「在想什麼？」鍾子陰看見苦兒的神色，不禁發問。
「一個月前，我們還在這裡嬉戲打鬧，現在，我們已經是臨淵閣的弟子了。而過幾天，又要隨師傅去八大門派中的聖蓮教，感覺最近發生了好多事情。只有呆在這裡才是最安心的。」苦兒將頭枕在自己胳膊上，認真地回答著。
「是啊，幾年前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你還是個那麼小的小姑娘，現在，已經美的讓人嫉妒了。」鍾子陰難得的輕鬆開著玩笑。
「連你也打趣我。」
「對了，你跟你娘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鍾子陰又正經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是師傅讓我帶給她的，說有人還在等。我也不知道什麼人，在等什麼。」
「上一代的事情，我們就不要想了，太複雜。」
「為什麼要離開呢？」燕無歸收起放浪，認真地問著阮侍畫。
「其實想了很久，正好今天你們來了，正好告訴你們。」
「是想逃避什麼嗎？該來的，你是躲不掉的。」
「去做一些我該做的事情，苦兒已經拜在芷煙門下了，臨淵閣還有你在，我也該解決一下我自己的事情了。」
「你自己的事情？從十幾年前你們消失那時候開始，我不知道走了多少地方，都沒有打探到你們的消息，不光是我，還有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