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數天之後的一個晚上。

楚明獨自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看著電視。

電視里放著一部老掉牙的電影《初吻》。

忽然聽見有人在敲他家的門。

懶懶的楚明遲遲都不願意去開門，敲門聲響了好一陣子，正當楚明準備去開門的時候，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楚明對自己說，只要再響一聲他就去開門，可就是沒有動靜。

楚明繼續看電視。

過了十分鐘。

好奇心一再的驅使楚明去開門。

終於忍受不了了。

楚明穿上拖鞋朝門口走去。

楚明一打開門就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終於捨得開門了。」是趙青。

楚明有些不知所措，獃獃的看著趙青。

「不是說再也不來找我了嗎？」

「我後悔了，不行嗎？」趙青的手上拿著一大堆影碟。「不請我進去嗎？」趙青可不想傻愣在門口等天亮。

「哦！」楚明領趙青進屋，然後關上門。

兩個人就傻傻的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過了好久好久......

楚明覺得鬱悶，「你是準備在這裡過夜嗎？」

「看我拿這麼多碟片你就知道了，我當然是要在這裡過夜了。」

正在播放《倩女幽魂》，新拍的一部電視連續劇。

「喜歡看嗎？」

楚明笑了笑，「這個我已經看過了。還可以吧！就是結局讓我有點受不了。」

「結局是怎麼樣的？」

「兩個男主角在等兩個女主角的來世情緣。」

「然後呢？」

「等了二十年，兩個人都老了，兩個女主角轉世投胎成人，兩位女主角一出現就是結局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你有什麼受不了的？」

「我想知道他們以後的故事。你覺得這樣就是所謂的最好結局嗎？有必要等二十年嗎？過了二十年還會有感覺嗎？他們以後會幸福嗎？」

「你別說的這麼那個，說的我都沒有心情看了。」

「是你問我，我才說的。」

楚明本來是想緩和氣氛的，沒想到更加尷尬。

趙青嘆氣，關掉了電視機和影碟機。

「不看了嗎？」楚明感覺相當的鬱悶。

「我來這真的是為了看影碟嗎？」

「那你還有什麼事嗎？」

趙青堵氣說：「沒有。我還是看碟片吧！」

楚明小心的說：「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了，說錯了什麼呀？」

「沒有。你怎麼可能說錯話呢！」

「可我怎麼聽都是我說錯話了。」

趙青冷漠的說：「那是你自己的問題，我說話一向都是這樣的。」

「......」楚明不知道該說什麼，怕只會讓場面更加更加的尷尬。

「你如果沒有話說的話，那我想回家了。」

「你跟我來。」

楚明拉住趙青的手，兩個人站了起來。

「去哪啊？」

「你跟我來就好了。」

楚明帶著趙青上了天台。

月色明亮還有微風輕撫，兩個人面對面，挨挺近的。

楚明很認真的看著趙青，趙青則睜大眼睛看著楚明，她有些興奮還有些緊張。

楚明忽然抬頭望著星空，「有流星也！」

趙青馬上抬頭，「哪有啊？」

楚明忽然抱住趙青，趙青很敏銳的低下頭,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臉一下子紅了，還有耳朵也是。

「你在害羞嗎？」

「我哪有啊！」

「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才沒有呢！」趙青極力在掩飾，但臉上的紅潤之色並非語言能夠掩飾得住的。

「害羞的小女人。」

「我才沒有呢！」

「臉都紅了還說沒有？」

趙青有些忸怩，「沒有。不和你說了。」

「算了，你說沒有就是沒有了。」楚明笑了笑，「啊！挺無聊的哦！忘了剛才要上來幹嗎了！」

「你想幹嘛就幹嘛唄！」趙青笑了笑，楚明傻呀！

「你是在暗示我嗎？」

「是哦！」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呢？」

「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真的什麼也可以嗎？」楚明賊笑。

「當然了。除了那個不可以，別的都行。這裡可是天台，你千萬別有那種不正當的想法。」

「你想哪去了？你別想歪了，我可沒有那種想法。」

「你沒有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要有也是你先有的。」

「是啊！我比你壞嘛！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我就是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樣。」楚明皺眉。

趙青舔舔嘴唇，「你別裝做什麼都不懂行嗎？你可是成年人了。」

「是啊！我們已經是成年了。」楚明皺眉，「我有點害怕。」

「你有什麼可怕的？我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人的。」

楚明很深沉的說：「我很難想象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樣子，我覺得好奇怪哦！怪彆扭的。」

「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楚明忽然將手縮回去，「是我還沒有長大吧！許多事情都不懂。」

「怎麼了？」趙青關切的看著楚明，面帶憂慮。

「不知道。我好害怕。」

「你到底害怕什麼？」

「我也不知道，就是害怕。」

「你懷疑我的愛？」

「有嗎？」

「當然了。」

「不知道。」楚明苦笑。

「要知道的，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楚明微笑，「我是大人了。大人因該怎麼樣呢？」

「你因該找一個像我這樣的女朋友過日子。」

「是這樣的嗎？」

「難道，你和我在一起不快樂？你不希望我在你身邊，不希望天天看到我嗎？」

「不知道。也不是不知道。」楚明苦腦的抓了抓頭皮，「不知道怎麼說。」

趙青看了看楚明，深深的嘆了口氣，「明天我帶你去看心理醫生吧！」

「不要，我才不要呢！我又沒病。」

「沒病？你現在這個樣子很讓人擔心。」

「情緒低潮期吧！過陣子就會好的。」

「話是這樣沒有錯，但是......」

「但是什麼？都說沒什麼了，不用瞎操心！」

趙青有些犯難了，真不知道拿他怎麼辦！沒辦法，誰叫她趙青喜歡呢！趙青會試著慢慢的去了解，做他的心理醫生，希望可以儘快解開他的心結。

「我現在在你的心裡是一個怎麼樣的位置？我很想知道。」趙青想了解更多些，才能知道到底要怎麼去幫楚明「醫療」。首先要確認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楚明低下了頭，沒說話。

趙青拽了一下楚明的手，「你到是說話啊！」趙青有些擔心，怕在楚明心中連個位置都沒有。她的擔心也不是全無道理的，像楚明這種人並不是對他好就可以捕獲他的心。如果連個位置都沒有，她就不想為楚明白忙活了，不值得嘛！

楚明還是沒有說話，抬頭仰望星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過了蠻久，楚明忽然看著趙青，笑了，這反倒讓趙青有些緊張。

「你笑什麼啊？」

「我笑你啊！瞧你緊張的樣子。」

「你不會是突然想起誰欠你的錢還沒還，受刺激了吧？」

「沒有啦！」

「那你笑什麼？」

「你不是問我，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嗎？我真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位置，反正很重要吧！」

「這很好笑嗎？」趙青不覺得。

「我不笑，難道你希望我愁眉苦臉的嗎？」「我真的沒有事啊！你笑一個好不好？」

忽然，「你看，流星也！」趙青大聲一喊，楚明忙抬頭往上看。

「哪有啊？我什麼也沒有看到。」當楚明低下頭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楚明剛低下頭嘴唇就碰到了軟乎乎的東西。」

「吻就是這個樣子的嗎？」楚明把嘴唇移開緩緩說到。

「不然你以為應該是怎麼樣的？」趙青笑了笑。

「小說裡頭說有觸電般的感覺......」

「那你要不要再試一試？」

「不要。」楚明一副不願意的樣子。「剛才是故意的么？還是意外？」

趙青有點不好意思，「沒故意，是製造的意外。」

楚明一副無奈的樣子，「還沒有見過你這麼色的。」

「什麼色不色的，吻都接過了你還說這些。你到底要不要......」

「不說這個可以嗎？只是嘴唇輕輕觸碰了一下而已。」

「當然不可以了。只是這樣而已嗎？」

楚明有點無奈，「那要怎麼樣？」

「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啊？」

楚明搖頭。

不知不覺夜已深沉了。

楚明可沒有要在這裡站通宵的意思，倒是趙青老說個沒完，都可以寫一本書了。

楚明已無心聽趙青說什麼，一味的看著天上三顆並排的星星，這是他的三個星願。

楚明打斷趙青的話，「我有三個星願，你看天上的那三顆星星。」楚明用手指著他的那三顆星星。

趙青沒有看，有點不高興了。

「怎麼了？為什麼不高興啊？」楚明拽了拽趙青的手。

「沒有。」趙青抬頭望著星空，漫不經心的搜尋著楚明所說的三個星願。

楚明又拽了拽趙青的手，趙青還在搜尋著那三顆星願沒有理會楚明。

「生氣了？」楚明伸手在趙青面前揮動著。

趙青還是沒有發現楚明所說的星願，「在哪？你所說的星願在哪裡？」趙青低頭看著楚明。

「原來......」

「原來什麼？原來我是那麼在乎你是不是？你以為我像你這樣啊？」楚明笑了笑，在趙青看來他這是那麼傻。「你傻笑笑什麼啊？瞧你這小樣。」趙青一副大姐姐的樣子。

「你是在說我嗎？」

「不是在說你還有誰？以後少在我面前裝蒜，我可不喜歡傻子。」

「傻子？不知道是誰啊！陪著一個傻子在天台上發瘋，那個人真是傻蛋啊！」

「你竟然說我是傻蛋，你不想話了？你信不信我廢了你？」趙青說著就要動手往楚明那個地方攻去，楚明忙用手護住並後退，還好趙青馬上就收手了。

楚明有些不太相信的看著趙青，「想不到你不緊色還很壞，你這隻披著狼皮的小綿羊。」

「我這不是逗你玩嘛！我告訴你，你可別把我想成一個壞女人啊！我可不希望我未來的老公這樣想我。」

楚明笑了。

「你笑什麼笑啊？」趙青可不覺得這有什麼可笑的，她是很認真的。

「你不覺得叫老公太早一些了嗎？怪彆扭的。」

「那我不是說未來的老公嗎？」

「你不覺得叫未來的老公也太早了嗎？」

「我喜歡啊！」

楚明牽強的笑了笑，不說話。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在想你的那三顆星願呢？你的那三顆星願都是什麼願望？實現了幾個了？怎麼都不回答我的問題？」趙青看了看楚明，「其中一個星願是不是擁有一份完全屬於自己准完美的愛情？那然後是不是準備結婚？」

楚明挺受不了的，都不知道趙青在說些什麼，他想笑但笑不出來。

趙青有點失望的看著楚明，「為什麼你有心裡話不肯對我說？」

「你不了解的。」楚明皺眉。

趙青沒有追問，她很尊重楚明。

「我覺得好累，我們下去吧！」

「恩！」

楚明下了樓進了廚房。

趙青就站在廚房的門口看著楚明。

二十分鐘后——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吃飯。

只有一碟青菜炒瘦肉絲。

「多吃些青菜少吃肉。」楚明對趙青說。

趙青想不到楚明會對她說這些，楚明可是一根青菜都沒有動過儘是吃肉。

「吃完之後歇一會兒，早點睡覺吧！天快亮了。我睡沙發還是你睡沙發？」

趙青剛要開口，楚明又說：「我怎糊塗了，又不是只有一個房間一張床。你到我房間睡吧！你去過的我就不帶路了。我去別的房間睡覺，有什麼事就叫我。」

楚明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向趙青道了聲「晚安」就上樓去了，走的時候還回頭對趙青微笑。

趙青吃完飯，將碗筷收拾了一下就去睡覺了。

楚明並未去睡覺，他直接上了天台，站在天台的攔桿邊。

楚明在天台上不住的徘徊著，直到清晨。

清晨——

趙青到房間里找楚明，到處都去了沒找到，於是上了天台。看到楚明躺在地上背靠著攔桿，雙眼緊閉像是睡著了。趙青走到了楚明的旁邊，伸手想叫醒楚明，剛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楚明醒了。

趙青忙解釋說：「我怕你在這會著涼，所以想叫醒你。」

「謝謝」楚明就起身下樓，趙青馬上跟著楚明也下去了。

楚明到了客廳躺在沙發上，對趙青說：「可以幫我沖杯咖啡嗎？我實在是不想動了。」楚明來了一個招牌式的微笑。

「好的。」趙青也笑了笑。

「咖啡就在廚房，進去很容易找到的。」

趙青進廚房去沖咖啡了，她一走楚明就閉上了雙眼。

楚明身心已經疲憊不堪，可還是不想睡，感覺睡覺就會做噩夢，還怕永遠也醒不來了。

「你要放幾顆糖？」從廚房傳出趙青的聲音。

「三顆。」

趙青沖好咖啡到客廳看見楚明睡著了，趙青並不急於將楚明叫醒，將杯咖啡放到了桌子上，坐到了楚明的旁邊。

這個輕微的舉動弄醒了楚明。

「你要的咖啡沖好了，可以喝了。」趙青笑了笑，看著楚明。

楚明喝了一口咖啡就躺著發獃。

「你現在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你呢？你又是怎麼樣的？」楚明的回答顯得有氣無力，是太疲勞了，這些日子都沒有休息好。

趙青只是搖搖頭。這就是她的答案。

楚明笑了笑，說：「就像咖啡的味道，不認真體味的人不會懂。雖然只是速容咖啡。」

「模糊，很模糊的感覺。」

「有些事情是永遠也不會有答案的。模糊一點不是很好嗎？何必太清楚呢！那樣很辛苦。」

「你真的喜歡這樣嗎？」

楚明笑了笑，「不喜歡又能怎麼樣？」

「你可以去改變啊！」

「我可以嗎？」楚明非常無奈的笑了。

「你為什麼不可以？」

「我告訴你，我現在很不開心，我很鬱悶，我對這個世界很失望，我感覺不到一點愛存在痕迹。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是情感的低潮期吧！是少年愁吧！」

趙青無語，她真的不知道因該說什麼才好。

「很希望你是我的曙光。」楚明握住了趙青的雙手，但很快又鬆開了。「有希望就會有失望，黎明前不是希望的開始，而是另一個噩夢的開端。」楚明冷笑，「或許我已走火入魔，或許我是錯的，但我真的已不對這個世界抱太多希望。別人都說我失戀了，可我真的沒有。也許有一天我會改觀，世界還是有愛存在，但今天......算了，所再多你也不會懂，你又不是我。」

楚明慢慢的躺在沙發上，將頭枕在趙青的大腿上，趙青有些驚訝，有些不願意，但也沒有拒絕。趙青不願意拒絕這樣一個大男孩「合理」的要求。

楚明握住趙青的一隻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他感受到了人們口中所說的幸福，甚至有些陶醉。

「你真像一個孩子，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哦！」楚明詫異的看著趙青，「我本來就是孩子。」

趙青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笑的特別甜。

「有什麼好笑的？我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大人看待。」楚明轉移視線，看著趙青的膝蓋。

「如果你能一直這樣就好了，你一定會慢慢變得堅強，會看到希望的。」

「希望如此吧！」楚明閉上了雙眼。「我現在真的好累好累，真希望能在你的大腿上睡一覺。」楚明笑了笑，很滿足。「小的時候經常趴在奶奶的膝蓋上睡覺。」

「這可不行。」

「為什麼不行啊？你的大腿有很溫暖的感覺。」楚明睜開眼看著趙青，「行不行呀？就一次，就一次好了。」

「一次也不行。」看趙青的樣子是沒得商量哦！

「為什麼不行啊？」

「因為，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三次，四次，接連不斷的下一次，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做你的枕頭。」

「我保證就一次，不會有下次的。」

「不行，不行。」

「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

「為什麼不為什麼？」

「因為，你們男人的本性啊！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你的保證絕對不可靠、不可信。還有你知不知道，你好重哦！」

「可是枕在這裡真的好舒服哦！」楚明還是沒有死心，要和趙青耗下去，直到她願意為止。

「你當然舒服了，你正在佔一個大姑娘的便宜也。」趙青的語氣可是要嚴懲楚明這個惡賊的，然而卻沒有一點要行動的意思，還在任惡賊肆意妄為。

「她是自願的，這可不是我的錯哦！」楚明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要怪只能怪你，你這個做姐姐的太寵著他了，把他給寵壞了。」

「少來啦！」趙青不想和楚明鬧下去了。「腿好酸哦！你起來到床上睡啦！」趙青和他商量著。

「你陪我一起睡啊！」

「這怎麼可以啊？」

「為什麼？」楚明有些詫異，「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趙青故做神秘的說：「因為......因為......因為......」

楚明已經拉著趙青往房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