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三
「你以後少跟那些男孩子玩耍知道嗎？」大約是有些被氣著了，楚涵說話的語氣不大好。
「關你屁事。」同樣的，莫二萱則更加不好。
這大概——是他們有史以來吵過的最激烈的一次架。
吵架的過程我就不說了，不然恐怕會變成廣而泛之的瓊瑤劇那種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你好煩你好煩你好煩我不管，反正你們體會一下。
就算表面上不是這樣，心理活動恐怕也差不離多少。
要說是激烈呢倒也不能說有多肢體上的推搡和接觸，反而到最後兩個人都冷著臉互相不理人倒是，正處於叛逆期的少年能在發火時候選擇冷戰而不是爭吵已經足夠說明他們當時有多生氣了吧。
莫二萱回家的時候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以往都是兩個人坐在車後座，由於兩個人是鄰居再加上又是一個學校一個班，所以兩個人一直都是由莫家和楚家一同接送的，一般是莫二萱家司機送過去，然後楚涵家的再接回來。
可這次因為吵架，楚涵還特意跑到了副駕駛坐著，臭著一張臉明擺著就在說我生氣了，快來哄哄我！為什麼還不哄哄我！寶寶真的要生氣了！
至於二二，她……在後座睡著了。
就是這麼冷靜睿智而淡然，簡直想給她頒個獎。
楚涵下車站在他家門口，假裝在書包里翻找著些什麼，莫二萱在司機的提示下看了一眼他們家少爺，然後站在她家門口想了想，又看了眼楚涵。
在余光中接收到這一眼之後楚涵立馬抬腿往自己家裡走，雙手插在校褲口袋裡，腦袋也低著頭在聽音樂的樣子，活脫脫一個什麼也不在乎的中二少年。
莫二萱抓著自己背包帶子想了半天，無視了司機先生的懇求目光，自顧自地往家裡走去。
其實她想的挺簡單，因為也不覺得就會這麼跟楚涵撕逼到老死不相往來，那看起來他還在生氣的樣子，就乾脆等對方冷靜下來再說唄。
可楚涵會這麼想嗎？
當然不會。
小說里那些誤會大致就是這麼產生的，你不想解釋，我也覺得不願意解釋，又或者是解釋了也不願意聽，然後大家很多年的感情就這麼在一夕之間土崩瓦解。
反正莫二萱晚餐之後在自己房間做作業，照例等待楚涵來的時候卻沒有等到，她抓著筆的手頓了頓，站起身來打開窗戶，對面那棟房子的三樓房間燈火亮著，卻看不到以往經常出現的男生，莫二萱轉過身想了想。
突然覺得有點寂寞。
還有點不太習慣。
楚涵這會子在做什麼呢？當然不會扎小人，他在很認真的畫畫，作為一個高端數據流黑客，他畫畫倒也是還行，僅僅是畫個人像還算像的程度，全是畫莫二萱練出來的，楚家不信奉填鴨教育，除了必學的代碼以外其他都是隨他們自由發展，他小時候還學過一段時間的鋼琴，為了打遊戲練手速學的，後來手速是上來了，鋼琴也就沒啥興趣了。
唯獨畫畫倒還真是花了一段時間認真去學。
就連教他畫畫的老師都稱讚他畫妹子是一把好手，靈動而有生氣，可今天也不知怎麼的，心情不好導致畫也畫不好，整個人的情緒無法宣洩，分分鐘就感覺要悶出病來，就在他抓著筆漸漸攥緊的時候突然緊閉的門被敲響，楚涵收斂了一下心神問道：「誰？」
門外的人沒說話，只又敲了敲，手法是很奇怪的敲法，跟大部分人不太一樣，一短一長一短，連著兩遍。
是他當年誆莫二萱說這是有機密信息分享時候的暗號。
「開門。」微涼的聲線從門外傳來，楚涵都能想象到對方臉上現在是什麼表情，他走到門背後伸出的手頓了頓，腦袋抵在門板上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莫二萱轉過身，似乎猜到了對方不會開門，於是她靠在門板上微微抬頭看向天花板上的燈，嘆了口氣道：「你在生氣。」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要生氣。
他們倆雖說是青梅竹馬，可實際上也並沒有什麼能夠約束對方的關係不是嗎？
兩個人就隔著一扇門的距離，楚涵煩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由於忙碌而一段時間不剪的頭髮已經有些長長，被他揉的不成樣子，「對，我在生氣。」
他試圖笑了笑，卻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做到。
「你在氣什麼？」莫二萱問。
楚涵張了張嘴，突然覺得有些挫敗，他能怎麼說？要說他忽然發現自己對青梅竹馬的感情不是那麼單純，還是說他也分不清這是可怕的控制欲還是佔有慾？
人生真是艱難，一旦人長大了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單純的喜歡和不喜歡了。
「你喜歡那型的？」楚涵突然問道。
莫二萱愣了一下，挑了挑眉，「哪個？」
「新生代表那種。」今天跟二二搭訕的他早就調查清楚了，確實是個學霸，還是今年的新生代表，品學兼優，條件很好，要配她的話確實還可以。
「哦，今天那個問路的，」莫二萱似乎想起來了，「不喜歡。」
耿直的一比。
三個字一出楚涵的心臟瞬間砰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彎起，「那你喜歡哪種的？」
彷彿就是在等待她說，你這種的，然而如果真的這樣的，哪裡還會有什麼後續呢！
於是只聽到莫二萱想了想，抓著腮幫子說道：「長的好看的。」
甚至還添了一句：「但是也不是每個長的好看的都是我心肝兒的。」
楚涵的笑剛出來甚至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感覺自己的內臟彷彿被踹了一腳似的，他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大鏡子，「那我呢，我長的好看嗎？」
沒經過大腦就說出來的話哪裡能有什麼邏輯，楚涵說完就後悔了，因為莫二萱奇怪地問道：「你是男的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感情他在這邊白糾結了這麼久她特么說的是妹子啊！
楚涵雙手撐著門板，在思考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他是問呢還是問呢？
「那男的呢，你喜歡什麼樣的？」
莫二萱略顯平板的聲線從門的那頭傳了過來，有些聽不太清楚，「你啊——」
楚涵唰的一下把門打開，清了清嗓子：「寶貝兒你剛剛說了什麼？」
眼角眉梢都止不住的笑意。
莫二萱頓了頓，繼續把話說完：「你啊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依然是很平緩的語氣，但楚涵還是從她微抖的聲音里聽出了緊張和慌亂，就算是如此耿直如莫二萱在面對這種情況下恐怕也果決不起來吧。
「對。」楚涵簡潔應道。
「……」莫二萱深呼吸一口氣，並沒有正面回答他：「你如果想更進一步的話，我可能是不會拒絕的。」
「真的？」楚涵上前一步，將將站在莫二萱面前。
少年高大的身影將嬌小的女孩子完全籠罩住，微彎下腰，將臉湊在女孩兒面前，似乎在確認她話語里的真實性。
莫二萱這次沒說話，只抬頭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她是不會拒絕，在各種原因上，都不可能會拒絕他，可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誰知道呢？
楚涵的眼睛顏色忽然變深，一把扛起二二反腳帶上門，將她放在自己的床上。
莫二萱皺起了眉，在她的認知里楚涵不是會這麼莽撞的人，可這又確實是她同意的，簡直糾結。
還好楚涵確實不是這麼不知分寸的人，他只是把莫二萱放在了床上，隨即自己也坐在她旁邊，扔給她一個粉色的什麼，莫二萱沒看清楚，接住之後細細一瞧才發現……那是一個遊戲機。
所以這所謂的關係更近一步的夜晚中，他們就在聯機打遊戲的時光中度過了。
甚至，連作業都還沒做。[手動再見]
讓我們為在天國的作業君默哀一會兒。
他們倆之間其實沒有什麼所謂的彎彎繞繞，也沒有什麼跌宕起伏激蕩人心的東西，就這麼極其自然而然地呆在了一起，這之後也不是沒有跟莫二萱搭訕的，可楚涵總算是有了切實的理由去代替二二拒絕他們。
所以莫二萱有時候經常會想，楚涵跟自己在一起，真的是因為所謂的喜歡嗎？
他們之間，真的會有所謂的愛情存在？
她不知道。
「我說楚涵，你真的喜歡我嗎？」不是因為什麼所謂的習慣成自然，也不是因為什麼所謂對於朋友，或者曖昧對象的佔有慾。
而是確確實實的喜歡，和愛。
莫二萱縮在楚涵懷裡，頭也不回地問道，滿臉的疲憊和倔強。
這兩種不同的感覺糾結在一起，反倒是透出了一股子特別誘人犯罪的味道。
楚涵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似乎像是害怕失去一般：「反正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這難道還不夠嗎，大部分所謂的情侶也不會比我們更加親密，而那些互相猜忌消磨感情的事情也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沒有誰會比我們兩個更加信任彼此，這難道不好嗎？」
莫二萱的後頸特別好看，纖纖細細的，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斷掉似的。
楚涵親了親她的脖子，頓了頓然後稍稍往下探了探。
「也對。」莫二萱想了想，也就像他說的那樣，反正他們倆無法離開彼此就行了，也沒什麼好再糾結的，結婚的還有離婚的，就算一直相愛也早晚會死別，珍惜眼前的才是真的。
她轉過身，想配合著楚涵解開自己的睡衣扣子，然後就感覺到自己身下一股熱流涌動，連頭皮都在發麻，身體一僵。
槽，來大姨媽了。
難怪她今天想的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