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章 :塔篤寨(1更5000字求月票)
平時冷若冰霜的臉,此刻更是沒有一絲血色,唇瓣都白的可怕,但是整個人表情安詳,知道的人是因為中毒,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她在睡覺。
朱醫德把完脈搖搖頭:「這位警官脈象平和,除了心脈稍微弱一點並沒有其他不妥。」他在大家希冀的眼神中,臉上流露出一分愧色:「可我拼盡一身醫術,都無法讓白警官蘇醒。」
朱峰看著朱醫德,問道:「叔伯,您的意思是您也不能給白警官看病?」
「嗯。白警官中的毒我從未見過,又何談能夠找出解藥。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用咱們朱家的祖傳方子,先為白警官護住心脈,不讓毒素侵入,如果想白警官沒事的話,你們還是得找到下毒之人。」
……
梁宇的態度出奇的冷靜,一點都不像平日里的樣子,嚴嘉恩以為他最起碼會著急,沒想到竟然這麼沉著。
「朱峰,你把發現白鷺的情況跟我們說說。」
按照朱峰的話說,早上他開門準備營業的時候,就發現白鷺倒在他的客棧門口。他怎麼叫都叫不醒,所以趕緊把人背來了。
「這麼說,下毒的人肯定知道朱峰跟咱們認識,所以才把白鷺姐放在他客棧門口,就是為了讓咱們儘快發現。」鄧橙橙說道。
「梁局,你說怎麼辦?我項羽全聽你的!」
兇手這次把手直接伸向他們,之前雖然也有過陷害,但對他們自身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可是這次不同,白鷺現在的情況跟前幾位受害者一樣,都是面容安詳的如同睡著,唯一的不同就是她還沒死,看來兇手並不想害她性命,只是想讓她『休眠』一段時間。
「師兄,白鷺姐一定是察覺到了關鍵線索,你跟她走的比較近,她什麼都沒跟你說過么?」這是唯一可以解釋兇手對她下手的理由。
梁宇沉默一瞬,漠然地搖頭。
「那就是昨晚咱們開會討論,讓她想通了什麼?可是白鷺姐的性子,她想到了一定會主動告訴我們的。從她房間的情況來看,白鷺姐很可能與我們分開后就沒回去,是什麼理由讓她來不及跟咱們說,又沒有回房間直接走了呢?」嚴嘉恩想到一個可能性。「難道是被兇手直接綁走?」
連修彥掃了眼梁宇,這傢伙正常的不像他,指不定心裡怎麼翻江倒海。
「明老闆,你客棧門口有監控么?」
明銘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到連修彥對他有種莫名的敵意。他笑了笑,回答:「客棧門口有監控,你們跟我來吧。」
但是結果也在眾人的意料中,監控上顯示,清晨五點白鷺被人放在客棧門口,但是機器並沒有照到那人的臉,穿著斗篷也根本看不出身高體型,不過嚴嘉恩倒是很肯定這個就跟她『聊天』的人。
「其他店鋪還有監控么?」連修彥沉聲問道。
「應該都有。」
明銘帶著他們從那人來的方向一直從監控查下去,發現那個人竟然是從鎮外來的。除了鎮子口有個監控能看到他從哪裡來之外,沒有其他線索。
「這個人一直背著白鷺姐,應該不會從很遠的地方過來。」嚴嘉恩自言自語,又看向明銘。「明銘,這個方向是什麼地方?」
明銘看著監控屏幕說:「那個方向一直走五十里就是塔篤寨……這個人總不能背著白警官走五十里吧?」
「塔篤寨?!」幾人的臉色都變了。
昨天塔篤寨的祭司剛來這裡進行招魂,第二天早上兇手又背著白鷺從塔篤寨的方向而來。嚴嘉恩感覺自己隱隱抓到了什麼,這個案子或許跟塔篤寨真的有關。
幾人商量后,一致認為這趟寨子之行必不可免。唐姍姍和邢傑留下來照看白鷺,剩下的人由朱峰帶領前往塔篤寨。
路上,幾個人將早上的情況跟朱峰說了一下,朱峰很樂意幫他們這個忙。「對了,那個祭司離開鎮上了么?」
朱峰點點頭,他目視前方開著車:「祭司從不在寨子以外的地方過夜,昨天儀式結束后他就走了。」
鄧橙橙問:「那個祭司回去也是開車么?」
朱峰笑看她:「怎麼會。寨子里是沒有車的,他們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馬。不過我們要是有事請祭司幫忙,肯定要車接車送。你們不用擔心,我們古鎮和寨子幾百年一直維持著很不錯的關係,寨子首領的兒子還是我的好朋友呢,只不過他們對於外人探訪這件事比較謹慎,所以到時候你們別亂跑,跟著我就行了。」
古鎮到寨子之間的路特別順,而且並不像其他地方一樣,這裡的路被修建的很平整。朱峰告訴他們,修路的錢是鎮上出的,不然若是放在以前,五十里地開車過去要整整一天,中間還不能休息。現在五十里地只要半天就足夠了。
塔篤寨的建築風格有點像雲南的傣族,服飾也偏靠那邊,但是朱峰很肯定地告訴他們塔篤寨肯定不是來源於傣族。因為這個寨子是沒有任何節日的,哪怕是過年他們都跟平常一樣,從沒有宴會或者慶祝這麼一說。
車子開到寨子門口停下,朱峰下車跟看守寨子的人,用他們的話說了句什麼,那人回了一句聽不懂的話,然後好多人就圍了上來。
朱峰解釋道:「別怕,他們只是過來看看你們帶沒帶危險的東西。嗯,項警官,你的槍不用特意藏起來,他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在他們眼中只有長矛匕首那類的東西算是兇器。」
連槍都不認識,可見這個寨子的文明很落後,恐怕都沒有電視吧。
負責檢查項羽的人,還疑惑地看了眼他的手槍,朱峰沖他笑著搖了搖頭,做了個很奇怪的手勢,那人也跟著笑了,又把槍還給項羽,還友好地抱了抱他。
項羽驚得張大嘴巴卻是語塞,鄧橙橙看了忍俊不禁。「項羽哥,沒想到在這裡還有人占你便宜哦。」
項羽瞪她一眼:「什麼佔便宜!人家那是表達友好!」
順利地通過大門口的『安檢』,他們步行地走入寨子。寨子真的很小,還沒有一個正常的足球場大,但是四周圍牆上都是拿著弓弩的守衛,他們臉上畫著奇怪的圖案,所有人都平靜地注視著他們這群外地人。
很快,一個穿著當地服裝的年輕人就大步走來,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他朝著朱峰露出一個很開心的笑容,操著一口音調很不準的普通話,說道:「朱峰,我的好朋友,好久不見!」
「阿九!好久不見!」
兩個人好好擁抱一番,朱峰引著他到梁宇他們面前,「阿九,這些是我的朋友。」
阿九比那個冷冰冰的祭司好太多,他朝著他們友好地微笑,又做了個手勢,朱峰在旁邊解釋說:「阿九就是我說的寨子首領的兒子。他這是在向你們問好,歡迎你們到寨子里做客。」
雙方雖然有文化差異,但是微笑總是沒錯的。
阿九就是個天真簡單的大男孩兒,他見梁宇他們都沖他笑,他也笑著讓出一條路來,請他們進去。
……
阿九住在寨子最裡面的一個小帳篷里,但是帳篷快趕上蒙古包那麼大。朱峰說:「阿九不喜歡住外面那些房子,這個帳篷還是我在網上專門為他定做寄回來的呢。梁局長,你們有什麼問題儘管問他,不用避諱,只要他知道的都會告訴咱們的。」
嚴嘉恩不解地看著朱峰:「你這麼肯定他不會隱瞞我們呀?」
朱峰笑道:「隱瞞誰都不會隱瞞我。我小時候救過他的命,在塔篤寨里救命恩人的地位就像朱雀大神在我們心中的地位一樣。如果他們有任何欺瞞我,或者對不起我的行為,他們信奉的天神將不再保佑他們。唔,我也說不好,反正你們相信他是真誠的就好。」
朱峰和阿九閑聊了幾句就進入正題,朱峰負責當翻譯,他把問題說給阿九聽,阿九聽完想了想,沖他們搖搖頭,又說了什麼。
「阿九說,咱們在監控里看到的那個人不是他們寨子里的人。因為這裡有祖訓,只要是寨子里的人都不能穿漢族服飾。梁局,咱們會不會想錯了?那個兇手可能不是從寨子出去的。」
「那咱們來的時候,也沒有在路上發現其他可疑的地方呀。」
「也沒準他就是故意把咱們往寨子這邊引呢。」夏季說了句。
嚴嘉恩把想問的在心裡過了一遍,然後請朱峰轉述給阿九。阿九聽完倏地睜大眼,驚訝地看向嚴嘉恩,嘴裡又對朱峰說了好多話。
朱峰迴答了他,阿九接著又說好多,朱峰這才看向嚴嘉恩:「嘉恩,阿九說當年為那個木屋做陣法的祭司是上上代祭司,這件事是寨子跟古鎮之間的秘密,知道的人特別少,他也是在上任祭司離世時,偶然偷聽到的,不過他倒是說了另外一件事。」
「什麼?」
「祭司大人早上跟首領開會,他躲在外面偷聽,聽到祭司大人說朱家有個詛咒現在已經開始生效,還聽到什麼剜心之痛的字眼。後來擔心被人發現,他就沒再往下聽。嘉恩,我爺爺就是被人挖掉心臟死的,祭司大人說的剜心之痛會不會就是……」
「不會,你不要想太多了,不過你必須要問問關於這個詛咒是怎麼回事,他知不知道更詳細的內容?」
鳳凰古鎮越來越奇怪,嚴嘉恩感覺到他們快要觸碰到真相核心了,但是偏偏這個時候又出現什麼詛咒,朱峰擔心的不是沒道理。老族長死在挖心上,祭司又說了什麼剜心之痛,肯定跟老族長的死有關,可是這樣問題又來了,祭司說的是朱家的詛咒,那麼剩下的那幾位長老知不知道這件事?
這個問題,阿九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後來又跟朱峰說了一句,沖著嚴嘉恩一行人笑著點點頭。
朱峰翻譯:「阿九說想讓我們留下來,今天晚上祭司會舉行供奉祖先的儀式。這個我聽說過,好像他們的祖先是什麼仙人下凡,每隔十年都必須進行一場儀式,但沒聽說這個儀式外人還能參觀。」他說著又疑惑地問阿九,阿九笑了笑指著自己跟朱峰說了什麼。
「阿九說,咱們可以裝扮成他的人在旁邊,還說咱們要找的那個人可能跟祭司有關。」
剛才還說不是寨子里的人,現在又說跟祭司有關,這個阿九真是……
「朱峰,你問問阿九,他想讓我們怎麼扮成他的人?寨子里那些人都看到我們進來了,到晚上如果我們不走,他們不會告訴首領嗎?」
朱峰笑了笑:「這個你們放心,我明白阿九的意思,一會兒我帶你們離開,晚上再回來。」
……
朱峰和阿九小時候經常都會在寨子里玩,時間長了,他們就發現了一道隱秘的通道,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出入寨子。朱峰帶他們離開后,又來到那個密道附近,準備帶他們進去。
進去之後,嚴嘉恩才發現這條密道肯定是人工挖掘出來的,而且年頭很長,只不過不知道當時挖掘這條密道的人究竟是什麼目的。
密道很黑,是那種不透光的黑,需要所有人都打著火把才能看清眼前的路。
嚴嘉恩走在連修彥後面,他拉著她的手,另一隻手還拿著火把,他們走在最後。
「連修彥,我想問你,昨天晚上你好像一直都盯著那個祭司看,為什麼?」她小聲問道。
連修彥回頭看她一眼,「那個祭司很奇怪。」
「嗯?」
「他說的不是中國話。」
嚴嘉恩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聽他又說:「我曾經去過非洲,在當地的部落中有個方言,祭司說的就是那種話。」
「……什麼!」嚴嘉恩驚叫一聲,走在前面的幾人聞聲都停下腳步,「怎麼了?」
「沒……沒什麼!繼續走吧!」
過了一會兒,沒人再注意他們這邊,嚴嘉恩往前緊走了幾步,靠近連修彥,低聲問:「你的意思是,塔篤寨的祭司是個……非洲人?但我看他的手是亞洲人膚色啊。」
那祭司帶著面具看不到臉,全身上下唯一露在外面的地方就是手,可那手絕對不是黑色。
「可能經過某種換膚處理。」連修彥靜靜地開口:「這個祭司多半是個冒牌貨,但是目前還不清楚首領和寨子里的其他人是否知曉。」
「那你聽到招魂儀式上,那個祭司說的是什麼?」
連修彥忽然停下腳步,但走在他前面的夏季並沒有發現,直到隔開大概五六米的距離,他才在她耳邊說:「他說,那個人在哪裡。」
「什麼人?」
連修彥繼續往前走,「這個他沒說,整個儀式上都在問那個人在哪裡,可我沒發現有人回應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問誰。」
「不會……是在問死去的老族長吧?」當時他們進行的儀式就是招老族長的魂魄,要問也只能問他了吧。
連修彥嘲諷地呵笑一聲:「你真信招魂么?嘉嘉,祭司都是假的,怎麼可能招到魂魄。」
就在這時,最前面的項羽忽然罵了一聲,緊跟著鄧橙橙也發出一聲尖叫。
連修彥拉著嚴嘉恩趕快跑上前去,只見密道的盡頭側邊竟然站了一個堪比真人的紙人,如果火把沒有照到那邊,光看影子真像個真人。
「老天,這裡怎麼會有個紙人?」鄧橙橙心有餘悸地拍著自己的心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裡真的站了個人。」
朱峰咦了一聲,一臉的不解。「以前密道里什麼都沒有呀,走到盡頭出去就是阿九的帳篷後方,什麼時候放了個紙人?」
夏季舉著手機過去,打開手電筒功能,湊近那個紙人。
「我去!你們快來看!」他驚訝地出聲。
幾人紛紛湊過去,只見白色的手電筒光下,紙人身上呈現一種詭異的顏色,有點像黃色又接近於青色,最重要的是紙人身上畫的竟然是個——類似龍袍樣子的衣服。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