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知道的事太多

第30章 不知道的事太多

回去的路上穆霏淺看見許多人迎面走來,大多是另兩個攙扶著喝醉的一個,看來宴席應該散了,躊躇片刻后她還是選擇繼續逆行。

重新踏進宴會場地的穆霏淺四處張望,不一會兒她便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赫連歌,只見他獨自倚在桌邊,低著頭神色不辨。

她走過去:「只有你一個?穆歌呢?」

赫連歌聽到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他定定地看著她:「穆歌困了,先回去睡了。」

穆霏淺這才注意到對方眼神迷離雙頰酡紅,明顯是喝醉的模樣,她微微斂眉:「你喝了多少?」

「不多……」赫連歌輕聲道,每個人來敬酒他只喝一杯而已。

穆霏淺不怎麼相信他的話:「要我送你回去嗎?」她還真不放心,要是待會兒倒在路邊可沒人管。

所幸赫連歌沒逞強,於是穆霏淺將他的一條手臂從自己脖頸後方搭過然後拉住,調整好后兩人由於姿勢的緣故靠得極近。

「這樣可以嗎?」她怕他不舒服。

在赫連歌點頭之後二人便開始上路了。

「這幾天怎麼沒看到你那位朋友?」穆霏淺問他。

赫連歌倒沒想到她還記得龔意,愣了一下才答:「他家臨時有事把人給召回去了。」

實際上穆霏淺一點也不關心對方的去向,她只是想著如何把話題慢慢朝自己最後要說的靠攏。

「哦,那你家……」剛一出口穆霏淺就趕緊閉了嘴,她暗自在心裡懊惱自己竟然忘了對方的身世,揭人傷疤可是要遭雷劈的。

赫連歌卻是不甚在意地扯開嘴角:「我沒家,從來都是孤家寡人。」他的笑比話還涼薄。

「對不起……」穆霏淺內疚。

對方笑笑。

「你會武功對吧?」赫連歌突然道,陳述的語氣已然多於懷疑。

穆霏淺有些驚訝:「怎麼看出來的?」她明明收斂了氣息。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對方只說。

「……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走一步看一步啰……不過剛才有個人想聘請我去他家做鏢師,我還在考慮……」

「挺好的。」

不知不覺這段路便到了盡頭,在看到熟悉的房門時一絲悵然若失從赫連歌心底升起。

「謝謝……」

他眷戀對方溫暖的體溫,然而在對方抽身遠離自己時面上卻未動分毫。

「回去喝點茶再睡。」穆霏淺囑咐他。

「好。」

赫連歌身後靠著走廊上的木柱,看向對方的目光中多了一抹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繾綣。

接下來的話穆霏淺有些難以啟齒,但又不得不說,糾結半晌她終究還是吐露出了口。

「赫連,我可能要走了……」

「……和今晚那個人一起?」

穆霏淺沒料到他會這樣問,尷尬之後她點了點頭:「是的。」

「我從來沒見過你和他打招呼。」赫連歌說。

「……」

「也從來不知道你們相識。」赫連歌又說。

「……」

「霏淺,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他的尾音是微不可聞的嘆息。

赫連歌的眼神一點都不凌厲,甚至可以說是柔和的,然而先前敢於直面司甯的穆霏淺現在卻無法讓自己正視對方。

沒錯,她心虛。

赫連歌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她依稀有一種感覺……這可能也是對方最後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赫連,我很抱歉。」穆霏淺撇開頭。

赫連歌輕輕笑了一下:「不……」他搖搖頭:「你不必說抱歉……你不欠我什麼。」

她和他一起上路,給了陪伴;她同他玩整整一天,給了快樂;她還在他上台比賽的時候認真觀看,給了支持……

她給他的已經太多,而他也沒有理由要求對方能對自己的感情有所回應。

赫連歌從出生開始就被雙親拋棄,他活了二十多年見識得足夠多經歷得足夠多,因此他從不奢望也從不去幻想任何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早就學會了隱忍。

假若穆霏淺知道此時此刻對方的想法,那麼她一定會改變主意繼而選擇留下來,但是現實往往就是如此殘酷,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壓根就不清楚赫連歌對她的情愫,甚至懷疑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在做無用功。

「穆歌知道你要走肯定會傷心的吧……」赫連歌看似不經意地提及。

穆霏淺表示早就斟酌過這個問題:「看他是願意跟我走還是繼續和你一起。」

「如果穆歌選擇跟你,他會同意?」赫連歌翹起一邊的唇,恍惚間笑容又帶回了兩人還未相識之前的嘲諷與怠慢。

穆霏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誰,她眉間不自覺堆起了褶皺:「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不會妥協。」這是實話。

「那你什麼時候走?」赫連歌問。

穆霏淺遲疑了一下:「明天下午吧。」反正拖沓也於她無益,不如乾脆利落點。

「行,到時我去送你。」赫連歌表情大大方方完全看不出異樣。

於是穆霏淺也沖對方揚起笑容:「好。」

解決完這邊的事後穆霏淺便徑直往回趕,踏進院子時看到自己房間里的燈沒有亮起,故而她猜測司甯還沒有到。

「淺淺……」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沒有防備的穆霏淺嚇了一大跳,只見她伸出去推門的手都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你要嚇死我嗎?」穆霏淺不虞,這人走路怎麼都沒聲音的。

司甯抿唇,任由對方責怪自己而不開口辯駁一句,待人進去之後他才出聲:「淺淺,你……」

「我跟你回去。」穆霏淺說得直截了當。

司甯眼中爆發出巨大的驚喜,他剛要張嘴卻驀地想起什麼似的瞬間收斂了神色:「那要多久?」

現在他真是怕,怕極了,他怕對方又哄騙他,他怕自己空歡喜一場,所以他必須要謹慎,在一切有關她的事上他都要保持高度警惕,絕不讓對方找著逃跑的空隙。

「明天下午。」穆霏淺給出答覆。

司甯情不自禁皺了一下眉,隨即很快放開:「好,聽你的。」

「另外,有可能我會帶個人回去。」

對方話音剛落司甯就緊接著跟上:「誰?」他的眼裡是毫不遮掩的戒備。

「就是今晚你見著的那個孩子。」穆霏淺明明白白告訴他。

「淺淺……」司甯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臉色,「……能不帶嗎?」

穆霏淺眸光驟冷,她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你不是說聽我的嗎,這麼快就反悔了?」她已不屑掩飾語氣中的譏誚。

司甯只剩沉默可以應對,儘管知道那個小孩是無辜的,但只要看見對方就會提醒他想到當自己不在時穆霏淺與別的男子有接觸有牽扯,他的確不願帶走這個會使自己膈應的小孩。

然而他不敢再提,因為他更不願心愛的人不高興。

其實穆霏淺也感覺到自己的態度太冷硬了,她平緩呼吸後方道:「我只是說有可能,並不是一定。」

司甯慢慢向對方挪過去,抱住人蹭了蹭:「淺淺,你別生氣……聽你的,都聽你的……」簡直乖順得不可思議。

這樣溫馴的司甯壓根讓她無處發火,穆霏淺煩躁地撥開貼著自己臉的腦袋,一時心裡有些憋悶。

被嫌棄的司甯轉而將頭依賴地埋進對方的頸窩,低聲說:「你不高興就打我吧,我保證不還手……」

穆霏淺頓時又好氣又好笑:「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

司甯默默搖頭,他站直了身子面對穆霏淺,一隻手撫上她的臉輕輕摩挲著,凝視對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專註與虔誠。

「只要你開心,我什麼都可以。」她就是他的信仰。

穆霏淺似笑非笑:「哦,只要我開心什麼都可以?」

「對。」司甯嗓音略沙啞。

「那我不想回暹教,你看怎麼樣?」

司甯沒有說話,只是目光逐漸變得深邃。

穆霏淺倒沒什麼特別感覺,她聳聳肩:「不可以?」隨即她自顧自地點點頭:「我知道,除了這個其他都可以嘛。我懂。」

司甯深吸一口氣:「淺淺,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個。」

穆霏淺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想或許自己可以藉機試探試探對方的底線究竟在哪裡,故而她挑釁道:「你會拿我怎樣?」

司甯攬她入懷,慢慢閉上眼:「不會怎樣。」

他疼她都來不及,又怎麼捨得懲罰她。縱然是自己死,他都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哪怕只是對方的一根頭髮絲。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她不會遭殃,不過和她有牽連的人就不一定了。

要知道,嫉妒可是最強的□□,畢竟它能輕而易舉使人失去理智干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被嫉妒附身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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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如何擺脫教主的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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