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劉玄德治內整軍

劉備在眾人的勸說下，沒有立即給呂布發喪。命令管亥暫時把呂布的屍體存放在戚縣的冰窖之中，並下了嚴令：泄露奉先身死者，夷九族！眾人在內室之中討論劉備治內的下一步方略。

「公台，兗州的軍隊暫時就在戚縣休整!我會立即讓翼德、子仲調集兵馬錢糧以充軍用。」劉備告訴陳宮。

「主公，公台留在戚縣休整軍隊。讓張遼、高順二位將軍率一千騎卒並一千步卒隨主公回郯縣編練軍隊。」陳宮對劉備建議道，「另外，關小將軍莫要心疼，暫時，你和鳳兒還須分別一段時日。鳳兒也需留在此地。另外還要找人扮作奉先，出入戚縣；為主公編練精銳，爭取時間！」

「公台，如何找人扮作奉先？」關羽追問。

「二將軍，我們可以宣布奉先中了毒箭，現在正在休養。只需坐在馬車中出入，打出奉先的旗號，可以爭取一段時間。至於冒充者人選問題，公台可以安排！文遠、高順，時間的多少，取決於你二人練兵的速度。為了奉先早日安心入葬，拜託了！」陳宮起身向張遼、高順鞠了一躬。

張遼、高順連忙跳起回禮，然後上稟劉備道：「皇叔，末將當竭盡全力！」

「公台，文遠和高順不在這裡，曹賊不會懷疑嗎？」劉備也問陳宮。

「主公，曹賊多疑！我們可以對外宣布：主公見過奉先的兵馬後，對奉先的軍隊甚是心儀，下重禮請文遠和高順幫助編練軍隊。」陳宮回道，「另外，尚需有人不時來挑釁奉先！如此方能假戲真做！」

「好吧！就依公台所議！」劉備點頭同意，讓所有人依照陳宮的安排行事。

劉備回到郯縣，召集各郡太守、州屬從事，公布了自己與陳宮的安排。眾人聽后皆是振奮。這時兗州也傳來消息：魏續、宋憲、侯成投降曹操；貂蟬在曹操收入內室后被曹昂所殺；許汜、王楷、成廉、魏越被殺；張邈下落不明！劉備安慰了張超一番，然後安排了一場軍事對抗，起因就是張飛對軍隊的戰鬥力頗為自信。劉備為了讓張遼、高順等呂布故屬得到治內軍政要員的認可，特意安排了這場對抗，而且對張遼、高順傳話：不必顧忌，用全力；三弟翼德，是個耿直豪爽的人！

漢獻帝興平二年（公元195年）二月初六，在東海郯縣駐軍大營內，劉備治下的太守、從事齊聚在點將台上，觀看郯縣大營的五百精銳與高順麾下的五百將士的對抗。

高順得到劉備的授意，起身向劉備稟道：「皇叔，末將麾下不著兵刃盔甲，大營的精銳可以使用木刀竹劍，末將請皇叔恩准！」

張飛聽罷，冷笑道：「高將軍，對自己的麾下倒是著眼的很吶！」

「三將軍，末將觀看過郯縣大營的訓練，士卒的身體條件都相當不錯，可見三將軍挑選士卒之嚴格。不過體格情況只是士卒必備條件之一，戰場廝殺，還須集體協作！末將不敢託大，只是努力而為，希望三將軍不要責怪末將！」高順不卑不亢回答了張飛。

張飛是君子，聽得這話，微微傾了傾頭，覺得高順這人相當不錯，對劉備言道：「大哥，可以開始了！」

但見校場上，郯縣大營的五百精挑細選的黑色步卒拿著木刀竹劍，在高聲吶喊中沖向高順那徒手的五百白色步卒。看見郯縣大營士卒的氣勢，劉備治內的軍政大員們均是面有得意。劉備對高順的步卒反而有些擔心。黑色步卒離白色步卒有五十步距離時，但聽，白色步卒中有一言響起：「結陣！」齊整的五百白色步卒立馬分為五人一組，兩人在前，另兩人在其後，還有一人在最後，緩緩前進。兩邊的將士剛要接觸時，突然最前排的白色士卒快速沖前卧倒，而黑色士卒衝刺太猛，紛紛被絆倒。白色士卒對絆倒的一臉茫然的黑色士卒做了一揮手的動作。大家都明白若在戰場上，這些士卒已經喪命了。由於此時白色士卒和黑色士卒混在了一起，只見白色士卒還是五人一組與黑色士卒對抗，黑色士卒紛紛倒地。劉備治內的軍政大員們看得漸漸斜眼注視三將軍張翼德。張飛此時臉色通紅。不到一頓飯的功夫，郯縣大營的五百士卒輸得乾乾淨淨，而白色士卒有條不紊退出戰鬥的不過數十人。關羽、關平看著這番情景，面色沉重；趙雲看著此番情景，面無表情。但見白色士卒中跑出一人來到點將台，高呼：「卑職繳令！」這番話把點將台上的軍政大員們從驚異中拉了回來。劉備揮手讓士卒退下，然後管亥率親衛把點將台圍護起來。

張翼德轉身向劉備躬身言道：「大哥，三弟佩服高將軍帶兵才能！萬望大哥將治內練兵之事交與高順，此後治內兵馬必為天下銳卒。大哥大業可成！」

「主公，三將軍胸襟開闊，高順萬分佩服！」高順起身向劉備躬道，此時改口稱劉備為主公。

「好，好，好！你二人就不要互誇了。高順，步卒編練就交與你；文遠，騎卒的編練就交與你了！你二人還是擔任偏將軍之職，各賞黃金一百兩。」劉備此刻確實心花怒放。本來還打算讓張遼的一千騎卒表演一番，這時直接取消了。

「末將遵令！」張遼、高順異口同聲回答。

「恭喜主公！」治內的軍政大員們也起身祝賀。

第二日，高順、張遼把整軍編練的方案提交了劉備，劉備和治內的各部大員商議后，欣然同意。劉備暗地把官職也作了調整：兵曹從事下設三職，兵曹步軍椽一職交與高順，主管步卒訓練；兵曹騎軍椽交與張遼，主管騎卒訓練；兵曹水軍椽交與甘寧，主管水卒訓練；而張飛繼續擔任兵曹從事；陳宮則是自己的軍師中郎將。

步卒編製：軍隊分為三類：其一為正卒，其二為郡卒，其三為戍卒；正卒作戰；郡卒待編或者補充士卒；郡卒從百姓和至少服役一年的戍卒中選拔；戍卒從十九歲起服役三年，正卒、郡卒服役年齡為十八歲到三十五歲，可延至四十歲。五人為伍，含伍長一人；十人為什，含什長一人；伍長、什長服役年齡到四十歲，可延至四十二歲；十什為隊，設隊率一人，親兵一人，輜重十人，共計一百一十二人；四隊為衛，設屯長一人，另有弓弩手一百零一人，一什親衛，輜重醫護十五人，共計五百七十五人；隊率、屯長服役年齡到四十五歲；三衛為曲，設軍侯、軍假候各一人，騎兵親衛一屯，器械卒兩隊，弓弩手一百零一人，輜重醫護十五人，共計兩千零二人；三曲為一部，若為劉備安東將軍府所部，設校尉一人，另有軍司馬一人，若不是，則設別部司馬一人、軍假司馬一人，另配親衛、弓弩、器械、輜重醫護，共計八千餘人；軍侯、軍假候服役年齡到四十五歲，可延至五十歲；校尉、別部司馬、軍司馬、軍假司馬服役年齡到五十五歲；裨將軍、偏將軍等以上職務沒有年齡限制，同時大營議事，可統領各部。

騎卒編製：軍隊類別、選拔、年齡限制與步卒一樣；十人為隊，配隊率一人，共計十一人；四隊為屯，設屯長一人，親兵兩人，共計四十七人；四屯為一曲，設軍侯、軍假候各一人，另配親衛一隊，輜重二十三人，醫者兩人，獸醫十人，共計兩百三十七人；四曲為一部，若為安東將軍府所部設校尉、軍司馬各一人，若不是設別部司馬、軍假司馬各一人，另配斥候一屯，輜重醫護十三人，共計一千零六人。

甘寧借鑒高順、張遼的軍隊編製，也提交了類似騎卒的水卒編練方案，不過每部五千人，劉備和治內的各部大員也欣然同意。

根據高順、張遼的建議，劉備與各部軍政大員議論后，決定對正卒、郡卒、軍官設立官俸：正卒月俸七百五銖錢（戰死者，撫恤家屬十兩黃金，並每月補貼家屬三百五銖錢；殘廢、退役每月領取四百五銖錢，免除一切勞役，投降、自傷免談並有處罰）；郡兵月俸五百五銖錢（戰死者，撫恤家屬十兩黃金，並每月補貼家屬兩百五銖錢，殘廢、退役每月領取三百五銖錢）；伍長每月一兩白銀、五石粟米；什長每月一兩半白銀、七石粟米；隊率每月三兩白銀、十石粟米，屯長每月四兩白銀、十五石粟米，軍假候每月五兩白銀、二十石粟米，軍候每月六兩白銀、三十石粟米，軍假司馬每月八兩白銀、四十石粟米，軍司馬每月十兩白銀、五十石粟米，別部司馬每月十二兩白銀、六十石粟米，校尉每月黃金一兩、白銀六兩、一百石粟米，裨將軍每月二兩黃金、一百五十石粟米；偏將軍每月三兩黃金、兩百石粟米；戍卒沒有官俸，只是日常伙食與正卒、郡卒一樣，每月標準兩石粟米；軍官親衛的俸祿是正卒待遇的兩倍，按漢制，如果軍官死亡，親衛逃跑，懲罰是相當嚴厲的。當時劉備治下，一兩黃金合一萬五銖錢；一兩白銀合一千五銖錢；粟米一石，官府平準價為六十五銖錢，從農戶的收購價為四十五銖錢；糧食的經營由官府全權督辦，賣到治外的粟米可就不是六十五銖錢這個價了，尤其是深受戰火蹂躪地方，石米已到千餘錢、萬餘錢的價格，長安、洛陽的粟米已到了每石五千錢的地步了，而兗州已經到了每石五十萬錢的恐怖狀況。多虧了糜竺，這個商業天才，劉備贊其當世桑弘羊。劉備治內採用製造難度最大的五銖錢為治內貨物交換基準，並以黃金、白銀或者實物為治外交易基準，同時官府嚴查冒充的劣等貨幣、嚴辦作假之人。當時按照朝廷的制度，大將軍、驃騎大將軍的月俸也只有三百五十石粟米，而且是半錢半谷。劉備治內的軍隊待遇可謂優良，而其他諸侯的軍隊，除非是各級軍官的親衛，普通士卒根本就沒有俸祿，甚至連飯都吃不飽。

經過自願篩選，劉備的十五萬九千將士，還有呂布的一萬將士，被張遼、高順、甘寧編練出正卒：騎卒八部（單人雙馬）、步卒四部、水卒兩部，共計五萬人；還編練出郡卒：騎卒四部、步卒六部、水卒兩部，共計六萬兩千人，其餘約五萬七千繼續作為戍卒，輔助防禦，參與農事、道路還有軍備的建設。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在劉備治內州部還有各郡太守的親力幫助下，張遼、高順、甘寧完成了整個的軍隊重組。因為在呂布軍進駐戚縣后，劉備治內採用了宵禁，而調兵多是在深夜進行，所以保密工作做得相當不錯。戚縣的駐軍由原來的一萬變成了騎卒四部、步卒一部，共計一萬兩千人，繼續迷惑曹操。同時，劉備接受了陳宮的建議，先按新俸祿制度對正卒和郡卒發一個月的俸祿，對外稱為賞賜，待三個月的整訓完成後，補發兩個月的俸祿，然後每隔三月對正卒和郡卒一次性發放三個月的俸祿，對外統稱賞賜。劉備和治下的各部大員，頷首同意，樹大容易招風呀，而糜竺自然把一切準備妥當。

冀州的袁紹，得到曹操平定兗州的消息后，聽從郭圖、沮授的建議：一面加緊準備，春耕后就出兵攻擊并州的張楊；另一方面，派郭圖到兗州散布謠言：呂布身死，劉備已收呂布餘眾，正抓緊練兵，準備西向攻擊曹操，為呂布報仇；再一方面派人到劉備治內散布謠言：曹操準備借劉備收容呂布之事，發兵攻擊劉備。希望曹操能夠發兵攻擊劉備，而劉備能夠牽制住曹操，以利於自己西征并州。

后將軍袁術此時加緊讓孫策在廬江練兵，也準備春耕一過，發兵攻打揚州的劉繇；同時也派人去曹操、劉備治內散布謠言，希望曹操和劉備火併。

關羽接到了曹操的來信，看后大笑：「曹孟德，若非奉先身死，吾與奉先已成親家。關某還真地會被你給算計了！呵呵！」然後派人將曹操的來信送給了劉備。劉備讓陳宮觀看，陳宮立即建議：讓關雲長、糜子仲對劉備發起建議『先請呂布另投他處』；劉備訓斥后，再請劉備禮送呂布出境以安撫治內百姓；安排關平與呂鳳為某些事情大打出手；安排張飛數次挑戰呂布；迷惑曹操。

曹操一月之後得到了細作的冒死上報：劉備治內防範甚嚴，細作損失慘重，仍然不能證實呂布是否身死；劉備心儀呂布軍的作戰能力，延請高順、張遼為其練兵；戚縣的呂布駐軍已擴展到一萬兩千人；劉備治內有傳言，「曹操以劉備收容呂布為由，準備入侵徐州！」劉備麾下的軍政要員希望劉備禮送呂布出境；劉備為此，大聲訓斥了關羽、糜竺；雙方在討論呂布進駐沛縣一事；關平與呂鳳因為馬匹大打出手；張飛數次挑戰呂布；劉備的軍隊似乎在進行整編，而且突然進入大練兵的狀態，準備應對主公的討伐；東萊的軍屯人數似乎有所減少，而且有跡象表明停止了為春耕開發軍屯田準備，進入各郡參與防禦。曹操被這些消息搞得焦頭爛額。主管劉備治內情報的滿寵，只得請罪。

曹操沒有怪罪滿寵，安慰道：「孟德當年討伐黃巾賊寇之時，認識了劉備。吾以為玄德為當世英雄。如果容易探知其治內機密，孟德豈非走眼乎？命令細作，繼續探查，據實回報！」

「多謝主公，伯寧遵令！」聽到曹操的安慰，滿寵鬆了一口氣，加派人手加強對劉備治內的情報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