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異地，苦
那天晚上李叔叔很高興，說只要以後聽話，我保證能吃香的喝辣的。
我一直跳舞跳到了十點多鐘，我累的都快不行了，可李叔叔依舊沒有讓我去睡覺的意思，手更放肆了。
出於本能的反應，我立刻躲開，然後戰戰兢兢的跟他說，我真的累了，想睡覺了。
說著，也不理他，就去開門。
李叔叔一下就生氣了，抓住我就給了我一巴掌，紅著眼看著我，問我跳不跳？
我被打懵了。李叔叔不是好人嗎？他為什麼要打我？
看我愣著不動，李叔叔又開始打我，我大聲痛哭，我只是沒反應過來而已，我還想接著跳呢。
可就在我連哭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門卻忽然被推開了，然後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走了進來。
那男孩子很高，而且很帥很陽光，他一開門，李叔叔立刻就不打我了。
我認識他，他也在歌舞團工作，有時候會在台上唱歌，但大多數時候，會在台下，像個普通觀眾一樣望著台上發獃。
他不屑的眼神白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李叔叔：「明天我還要上學，別再鬧了好不好？」
李叔叔似乎有點忌憚高個男孩子，連連說沒事兒了，唐麗麗，你去睡覺吧，別再打擾旭旭休息了。
男孩子這才是氣呼呼的離開了，我也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追上了鄭日旭，連聲說謝謝你啊。
他頭也不回，只是咬著牙罵了一句「賤貨」，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賤貨，我是知道什麼意思的。只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罵我？
我很傷心，因為我是有點喜歡他的。他說的這句話，好像一把刀扎進我的心裡，我哭了，可是又不敢哭出聲，就用被子蒙住頭哭。
一個小女生，在這個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孤苦伶仃的熬了一晚上。這一晚，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可能是被我爸和王二賴子給賣了，那種害怕，和孤立無援，是我那個年紀所不能承受的。
不過我最後還是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心想只要能讓我上學就行，我得通過自己的努力，為自己爭取到什麼。
我抱著書包，輕輕摩挲裡面的文具，這些是我的夢想，我的精神依託，我不敢撒手，生怕一撒手，我唯一的機會也沒有了。
次日我早早的起床，洗刷片刻之後，就抱著書包在化妝間門口等著鄭日旭。
李叔叔說，今天讓我跟著鄭日旭一起去上學。
鄭日旭很快起床了，開門看見我之後，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然後洗臉刷牙。
我好像跟屁蟲一般跟在他身後，期待著跟他一起去上學。
可是在真正準備去學校的時候，他卻忽然扭頭惡狠狠的盯著我：「死人，滾一邊去，別跟著我丟人現眼。」
我戰戰兢兢的說道：「李……李叔叔讓我跟你去上學。」
「上你妹。」他憤怒的咆哮道：「去學校給老子丟人嗎？你是不是傻逼？滾。」
鄭日旭的聲音驚動了李老師，李老師從房間衝出來，看了看鄭日旭，又看了看我，虎視眈眈的走上來。紅彤彤的眼，看上去好像一頭髮怒的豹子：「給我滾回去。」
我愣了，他不是讓我去上學嗎？為什麼讓我滾回去？
「我……我想上學。」
「上學？」李叔叔冷冷笑笑：「誰給你出學費？誰給你生活費？你有錢嗎？先賺夠錢再說吧。」
「李叔叔，你怎麼能……言而無信？」我鼓足勇氣反駁道。
這是我的夢想，他怎麼能隨隨便便褻瀆我的夢想？
「言而無信？」李老師就是一個暴力狂，一句話聽著不對勁兒，就會動手。他一腳把我從舞台上踹到了下面地板上，我的頭瞬間一陣滾燙，發熱。
「滾，什麼時候賺夠了錢再去上學。旭旭，你別理她，這傢伙就是一傻逼。」李老師說道。
我懵了，我知道昨天李老師是騙我的，他只是為了占我的便宜，才編了這麼個理由。
我絕望了，哀求的眼神看著鄭日旭，希望他能幫我說句話。雖然他對我很兇，可我潛意識中卻覺得，他和那些人不一樣。
可他只是白了我一眼，轉身無情的走掉了。
我摸了一下頭，發現流了很多的血。
李老師跳下來，掏出一張衛生紙，說先好好賺錢，有錢了自然讓你上學。
說完之後，就回去繼續睡覺。
門口，兩個維持秩序的壯漢走了上來，一臉邪惡笑容的看著我：「小妹妹，想不想上學？」
我傻逼似的點點頭。
兩個人對視一笑，而後一把抓起我的胳膊，生生將我拖進了他們的房間：「這樣吧，把我們兩個伺候舒服了，就讓你去上學。」
然後兩人上來就要ba我的衣服。我嚇壞了，戰戰兢兢的看著對方：「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你覺得呢？」壯漢一步步逼到我跟前，抱住了我。
他們力氣好大，我根本沒辦法反抗。
我嚇傻了，掙扎的力氣都沒有。那壯漢就要刺我。我戰戰兢兢的看著對方，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兩人太強壯了，我根本不可能掙脫。
而就在我絕望的一刻，門被猛的踹開了，兩個壯漢立馬停下動作，望向門口。
我驚喜的發現，是鄭日旭回來了。
鄭日旭狐疑的眼神看了看兩人，然後又看了看我。
我殷切的眼神看著鄭日旭，多希望他能上來幫幫我啊。
可沒想到，他竟然轉身離開了。
我閉上眼，任憑眼淚打濕我的臉龐。他和別的男人一樣，衣冠禽獸。
兩個壯漢似乎也沒啥激情了，乾脆把我放走了。
這會兒想想，依舊讓我感到心驚膽戰。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出他們的房間的。
我一出門，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是鄭日旭，一副玩世不恭表情的看著我：「玩的爽嗎？」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沒理他。這傢伙根本就不是好人，我不會再對他寄託任何希望了。
「死人，我跟你說話呢。」他忽然跑上來，一把拽住我的手，把我按在了椅子上。
他的手指很長，很白，而且力氣很大，被他握著的瞬間，我竟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踏實的感覺。
我閉上眼，躺在椅子上：「你想怎樣？」
「死人！」他又罵了一句，隨手從書包里抓出了一個小瓶子和棉簽，紗布：「真不知道你哪天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說完后，就又離開了。
他剛才去給我買藥水了？我腦子更糊塗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拿著紫藥水和紗布，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蘇雲姐的房間里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除了蘇雲姐的聲音，似乎還有剛才那兩個壯漢的動靜。
我立刻走上去，從門縫裡面觀察。
蘇雲姐穿著表演時候才穿的破布，不過也被撕的不成樣子了。她在給兩個壯漢跳舞，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
兩個壯漢開始解扣子。
我倒吸一口涼氣，戰戰兢兢的看著他們，他們要「打」蘇雲姐嗎？
蘇雲姐立刻害怕了，跪下求饒，臉上依舊是討好的笑：「兩位哥哥，今天來親戚了，不方便啊，改天吧。」
可兩個壯漢卻一言不發，把蘇雲姐逼到一個角落。不管蘇雲姐怎麼大喊大叫，他們只是盡情的「打」她。
我嚇壞了，一口氣跑回自己的房間。天啊，這個地方，都住著怎樣的人啊？我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能活下去嗎？會不會被他們給活活打死？
後來蘇雲姐三天都沒有再上舞台，整日里就躲在自己的小房間裡面哭。我去給她送飯，她都會莫名其妙的罵我一頓，說我把她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