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狼子與野心
蘇可安帶著絕望奔跑在小道上,後面緊隨著兩三個黑衣人飛速前來。傾城一片烏黑的士兵已經將閣影團團包圍。驚慌的眼淚已經不知不覺滑落。
一個有力的大手將蘇可安拉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閣影…那個男人最終沒有放棄她。她帶著微笑抬起頭,卻怎麼也沒有料想到,這是余塵邑的臉。
「沒事的,可安。」余塵邑安慰著她,緊緊地將她摟著。
蘇可安笑著點了點頭,可是她的目光卻望著閣影的方向,眼神里流露出隱隱的擔憂。
乒乒砰砰刀劍敲擊的聲音,余塵邑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這幾個螻蟻,他拉著蘇可安正欲轉身離去,卻被蘇可安拖住,停下了腳步。
「余塵邑,你去救救太子吧。」蘇可安說出這句話之後,自己都覺得自己腦抽了,想出一出是一出。閣影不是挺能耐嗎?不可能連那群士兵都對付不了吧?
「哦?太子。他人在哪兒?」余塵邑雖說是無心插柳,可是蘇可安既然已經對他開口了,他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喏。」蘇可安用手指了指閣影的方向,那裡人影飛舞,鮮血四起。
蘇可安緊閉雙眼,面對這場血腥,她是沒有勇氣直視。
余塵邑拉著蘇可安走了過去。他看著飛舞的閣影,他知道他不出手他都會贏,只是他不知道以他的功力為何會受傷?
「余塵邑,你幫幫他。」蘇可安看著站在原地的余塵邑,緊促地催著。看著閣影不支的體力,她在擔心。
「可是…」余塵邑擔憂地看著蘇可安,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蘇可安。
「我沒事的。」蘇可安微微一笑。
余塵邑反覆猶豫了一下,幫助了閣影,華麗地脫身。
柳絮開始紛飛,夜空里也隱約可見的春色。
「余兄,謝了。」閣影平淡的語調輕輕一說。
「哪裡的話。」余塵邑嘴上說著無所謂,心裡卻是萬千嘆息,他看著站在閣影身邊的蘇可安,他若不是為了她,他又怎可能對楚漢的一兵一卒打開殺戮。
「謝謝你救了太子妃。」閣影是個聰明地讓人可怕的人物,都說女人有第六感,可是他閣影,也有第六感。他說話的語氣帶著強調。
余塵邑微微一愣,然後笑著說:「應該的。」
「對啊,余塵邑,謝謝你。」蘇可安也插話說,不論站在什麼角度,她是真心地感激他。
「余兄,太子妃就先托於你照顧,我先去看看父皇。」天下與女人,閣影沒有選擇。他嘴上說著糊塗話,心裡卻比誰都清楚。
余塵邑聽著閣影這樣說,他也不是傻瓜,只怕他只是想知道,皇上到底死了沒有吧。
「好的,太子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太子妃的。」余塵邑說的是實話,他一定會保護好蘇可安的。
閣影看了看余塵邑,又看了看蘇可安,他眉宇間想表達的話,卻被隱匿在了深邃的眸子里。
他的一個瀟洒的轉身,像極了一張擬著天下的宏圖。
「可安,我送你回太子府吧?」余塵邑找著話說,現在的太子府應該也是被攪的天翻地覆吧。
蘇可安點了點頭。余塵邑就在眼前,他有她愛的模樣。可是就在剛才,就只有那麼一瞬間,她多麼希望救她的人是閣影,她錯覺地認為,救她的人真的是閣影。
「母后,事情怎樣了?」閣影匆匆潛入皇后的寢宮,他威風凜凜地站在這個妖嬈的女人面前。她帶著狐媚的氣息,xiaohun的勾引著閣影。
「毒已經下了,只是這皇上的玉璽。本宮還沒有找到。」
「你…」
「怎麼?沒有找到不代表找不到啊。」余皇后臉上的胭脂比往日的更艷,房間雞的香水味衝刺著鼻尖。
「說吧,你想做什麼?」閣影咬著牙,這個緊要關頭,這個女人居然威脅他。
「影兒,本宮沒有什麼要求,只是這將來的皇后之位…」
「休想!」閣影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這個女人真是無恥至極,曾經本就是被權勢蠱惑了初心,才會與這個女人敗壞常德糾纏不清。可是現在這個女人居然想踩著他往上攀爬,說什麼他也做不到。
「影兒,你別激動,本宮的意思是,將來的皇后,必須得由本宮來為你定奪。」余皇后這麼說著,大家心裡都清楚,她只不過是想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後面的事,又有誰說的准,萬一哪一天,閣影真對她下毒手,她也不是沒有想過。
「意見參半,要不然就不必談了。」閣影簡單明了地說,即帶著強勁,又帶著尊重。不愧是閣影。
「這個時候,你得當心錦熙了。」余皇后瀟洒地端起手中的茶杯,微微地品嘗著。自己的兒子有多大的能力。她是有數的,只不過鑒於皇帝的思維,玉璽很有可能會被轉交到閣錦熙手裡,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多謝母后提醒了。」閣影笑了,真是虎毒不食子,人心都是自私的,整個世界,人永遠都是自己為了自己。
「皇上,太子他…唉…」蘇大人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太子怎麼了?」閣錦熙似乎抓住了一個突破口,連忙追問。
「沒…沒…沒什麼。」蘇大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沒事的,老蘇,人本性。」皇上說這句話的時候包含了太多的無奈,這個世界本就是爾虞我詐。皇宮本來就是權勢相爭之地。又怎會一直風平浪靜。
腹部一陣絞痛,他感覺到了自己似乎還是失算了,本來以為求得安全,整場宴會他都極其小心地測試每一樣東西似乎有毒,可是他算錯了,衣服上散開來的淡淡清香並不是皇后的味道,而是皇后對他下的毒。竟被自己的枕邊人給設計了,千算萬算這都是他算不到的結果。
「怎麼了?父皇?」閣錦熙看見皇上不對勁馬上扶著關心地問,其實他此時此刻更想知道的是,最後的結局是誰贏了,虛情假意也只不過是為了換來一玉璽。
「皇上,你怎麼了。」蘇大人也發現了皇上蒼白的臉,他連忙關心地問,現在他與皇上手裡的兵權根本不至於讓閣影擊退到沒有反擊的餘地。如果這個時候皇上真的倒下了。那麼這一戰就意味著輸定了。
皇上艱難地擺了擺手,示意還沒有到最後一刻。
「皇上,快給老夫看看吧。」御醫從後面穿了過來,連忙把脈一系列的動作,在忙的大汗淋漓之後,他帶著笑意說:「沒事,皇上這隻怕是受了風寒,吃壞了肚子。」
大家聽太醫這麼一說,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閣影啊閣影。你有這頭腦為何不做一個堂堂正正的漢子,將來也會成為一代明君,可是你偏偏卻…皇上的心裡幾乎在流血了,他對閣影的痛心包含著可惜。一切都是他的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太醫只怕也是安排好的,看來今日他逃不掉的,躲不掉的,都是一場永久的局。
「父皇。」閣影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他裝著一臉關心的模樣。閣錦熙的寢宮,皇帝能來的,也就只有這裡了。
蘇大人和閣錦熙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就看見閣影直接走到了皇上身邊。
「閣影,你什麼意思!」閣錦熙呵斥住閣影接下來的動作,這個強敵,這是明目張胆地弒君嗎?
「父皇,你沒事吧?」閣影自顧自地拉住皇上的手,根本不理會閣錦熙與蘇大人異樣的眼光。此時的閣影像及了關心父親的孩子。
皇上的身子越來越承受不住這個空間。但是他卻沒有要交代的意思,皇上不傻,就算是死,他也會帶著他的秘密,永久地沉於地下。
「太醫。」閣影朝一旁的太醫使了使眼色。
「閣影!」
「太子你…」
「怎麼了?蘇大人和錦熙是有什麼問題要闡述嗎?現在父皇身子欠安,作為孩兒的,為父皇看一下龍體有何不妥。」
表面上沒撕破的臉,在心裡已經碎成了渣子。大家心裡的仇恨都在越來越強烈地堆積。
「萬一你對父皇下手怎麼辦?」閣錦熙似乎已經拉破了臉,明著沖著閣影說。
「錦熙的意思是?」閣影皺了皺眉頭,看著閣錦熙一臉的激動,他眉眼帶笑的安靜。
「閣影,明白人說明白話,我不知道你玩什麼詭計,但是請不要對父皇下手!」閣錦熙漲紅了臉,他與閣影已經撕破了臉,只是他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也在心虛。
「錦熙這話說的可真是不如外人了,好歹我是你的哥哥。楚漢的太子,你這話怎麼也說不過去。」閣影的語氣依舊很平淡,扯不起任何波瀾。
「閣影,你自己心裡在想什麼,我可比誰都清楚。別在這裡虛情假意,狐假虎威了。」
「哦?那錦熙,你說說,我心裡想的是什麼呢?」
「你…」
「兩位皇子都別爭執了,先看看皇上的情況吧。」蘇大人打斷兩人無味的爭執。
「唉…」皇上長長地一聲嘆息,自己到頭來落了個這種下場。自己養的是野心勃勃的豺狼啊。
自己的下場,與二世又有什麼區別呢。只不過自己從未有過暴政,卻依然沒有得到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