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烈焰愈烈
趙小雅精心地伺候著一臉頹廢的趙幻柔,往日卯足的勁,如今卻泄了氣。
她精心地為趙幻柔擦拭身子,為她梳頭洗臉,而她卻如幸事般沒有任何反應。
「娘娘,你可別拖垮了自個兒身子。」趙小雅的話趙幻柔是聽見了,可是卻聽不進心裡。
「娘娘……」趙小雅一臉擔憂,她真怕這樣折騰下去,自家娘娘的身子會吃不消。
多日來,趙幻柔水米未進,不說不笑,就傻愣愣地盯著一處發獃,皇上也不來,叫了也總是各種理由推脫。現在娘娘身邊也沒有個誰能幫到她。趙小雅的心裡可愁死了。
她仔仔細細地為趙幻柔梳妝打扮,一邊自言自語地說:「娘娘可是整個皇城最漂亮的人兒,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打扮地美美的,這才不失了高貴。」
趙幻柔依舊傻愣愣地看著某一處,無論趙小雅做什麼樣的舉動,她都如同眼盲了一般,視而不見。
蘇可安準備去集市給趙幻柔買點湯藥補補身子,近日來的情況她也聽說的,感覺總不是滋味。這不就關心著別人給自己找事做嗎?舒柳跟在身後不停地罵罵咧咧。
「小姐,你這好人當得有些過了吧。居然還給那個女人買湯藥!」
「小姐,要不算了吧,等她有精神了,又會想著來對付你。」
「小姐……」
「小姐,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啊。」
蘇可安走在前面,驟然停下,轉身一臉嫌棄地看著舒柳,拋去一萬個白眼。「小柳啊,不是我說你,別這麼婆婆媽媽的。」
「我怎麼了?小姐,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蘇可安搖搖頭,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可安。」街上傳來呼喚蘇可安的聲音。蘇可安在街上尋找聲音的源頭。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赫然出現一身灰色長袍,在艷陽下怔怔地站著。一臉燦爛的笑容,溫柔地看著蘇可安。
「咦,好巧啊。」蘇可安詫異地一笑。看著余塵邑高大纖瘦地站在她面前,這個溫柔地陽光男子,總讓她不由自主地嚮往。
「你這是要做什麼呢?」
「我這去買點湯藥。」
「湯藥?是生病了嗎?」
「不是生病,是腦抽。」舒柳泛著白眼說。
「閉嘴。」蘇可安厲聲打斷舒柳,這丫頭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欺負起蘇可安來了。
舒柳悻悻地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便安安靜靜地站在蘇可安身後。
「可安,你說說怎麼了?」余塵邑的臉上溫柔如淺水,亂了蘇可安的心。
「其實也沒什麼拉,就是幻柔姐姐生孩子了,買點湯藥給她補補,雖然她不喜歡我,不過現在她憔悴的模樣,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是這樣啊?」余塵邑一副知道了的模樣,隨即又問:「男孩還是女孩?」
「應該是女孩吧?不過幻柔姐姐不讓我們進去探望,這都是聽宮裡人說的,還有皇上也是不開心的樣子,想必是個女兒吧。」其實蘇可安心裡早就肯定了,只是在沒有得到真正的答案之前,還是不要口快的好。
「看來皇兄有的難過好一陣子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次是個小公主,下一次興許就是個小王子了呢。」
蘇可安與余塵邑同排并行。畫面溫馨的好像他們才是一對真正的戀人。他們眉目含笑,帶著情意,卻都隱藏在心裡。懸殊的身份,讓他們誰也開不了口。
蘇可安默默地想著,等閣影休了她,她就告訴余塵邑,不管結果怎樣,她一定會告訴他,她是喜歡他的。
集市上人來人往,蘇可安被擠到余塵邑身上,她臉上一片緋紅。余塵邑傻呼呼地扶起她,然後輕聲關心:「小心點。」
舒柳站在人後,被人群擠到一旁,好不容易湊了過來,便看見如此曖昧的一幕,簡直讓人大跌眼界啊。
湯藥鋪門口,稀稀疏疏的也有幾個人在進進出出。
余塵邑陪著蘇可安走了進去。
「可安,你說……」余塵邑的話到嘴邊欲言又止,他只是隱隱擔心。
「怎麼了?」
「哦,沒。"
在蘇可安買好藥材之後,余塵邑跟在身後,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怎麼了"
「沒怎麼啊。」
「好吧。」
「對了,可安。」
「嗯?」
「要不你別買這藥材了。」
「怎麼了。」
余塵邑是擔心能在閣影身邊安穩生存的人,不是狠,就是毒。他擔心蘇可安到時候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是擔心……」
蘇可安不是傻子,她猜測到余塵邑想說什麼了,應該跟舒柳一樣,來來回回就那麼一回事。不過心裡倒是很溫暖,至少有人在乎自己。
「好拉,我知道,沒事的。」蘇可安肯定地說,也為了讓余塵邑放心。
「嗯。」余塵邑嘴上回應著,心裡卻有著一萬個不放心。
外面艷陽當頂,即使是冬天,也讓人隱隱發熱。好多野蠻的屠夫,盡然在人嚴冬光起了膀子。這吹來的陣陣風,灌進脖子里,蘇可安都覺得冰涼,這些人的身體,真不知道是不是鐵打的。
「對了,塵邑,你到集市來有什麼事嗎?」
「哦,我這剛想去皇宮看看皇上。」
「這麼巧,那順路啊。」
兩人有說有笑的地朝著皇宮走去。
舒柳跟在身後,一言不發,這感情秀的,估計都快忘記自己的存在了吧。
十二月,冬日送來艷陽夾雜涼風,吹拂著未枯的小草,搖擺著示意對生命頑強的徵兆。落葉凋零,枝頭已是一片空蕩蕩,要離去的,怎麼也留不住。新芽會長,就會有新的景象。
「可安,那個,你在宮裡,皇上對你還好吧。」余塵邑語無倫次地說著,現在的他們已經是親密無間的朋友了,只是說到敏感的地方,還是讓人亂了陣腳。
「嗯?都挺好啊。」蘇可安似乎沒有感覺到余塵邑對她特別的關心,平常地應了一句。
「那就好。」余塵邑舒了一口氣,只要她過得好,自己也就沒有什麼擔心的。
「謝謝你啊。」
「謝我什麼?」
「謝謝你的關心。」
「哦,呵呵……你啊,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稍不留神,就出點茬子。」余塵邑打趣到。
氣氛也隨著他的玩笑上漲。
「哪裡像個孩子?」蘇可安不滿地嘟著嘴,這不明顯的誣陷成熟的她嗎?
「這裡,還有這裡,還有這裡啊。」余塵邑逗著她,眼裡已經笑開了花,露出一排皓齒,像清風遇了一樹桃花,醉了人心。
「你欺負人!明明就沒有!」蘇可安反駁,語氣像足了一個跟大人撒嬌的孩子。
「你看你看,像不像在撒嬌?」
被余塵邑這麼一說,蘇可安的臉瞬間想紅透了的蘋果,滾燙地發熱。
「明明就是。」舒柳也在後面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聲音不大,剛好兩人都聽到了。
「你說什麼?」蘇可安馬上轉頭做著生氣的狀態怒視舒柳。
「我什麼也沒說啊。」舒柳識趣地閉住了嘴,讓后左看看右看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好了,快走吧,你不是說找皇上還有事要說嗎?」蘇可安催促著余塵邑,她現在只想找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這個被別人揭破的感覺,讓她心裡像有隻兔子在亂竄。
蘇可安低著頭,死死地盯著地面,臉上還未褪去的紅暈,讓她慌了神。自己這是明目張胆地犯花痴了,這是有多丟人啊。不過余塵邑應該不會有別的想法吧。現在心裡可是叫苦連天啊。舒柳跟在身後竊喜,自家的小姐還第一次遇見這種紅了臉的情況呢,看來對這個余公子,是真的有點意思。
蘇可安與余塵邑一同進了宮。原本扎堆在一起的宮女瞬間散了去,還有些悄悄地回頭打量著蘇可安三人。竊竊私語地說著什麼。但是沒有人知道她們是在害怕余塵邑還是蘇可安。
譚月芙遠遠的看著三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後她忽略了人家走的是正門。
「皇上。」余塵邑老遠地就看見了閣影站在院子里賞花。
「塵邑,你來了。」閣影輕聲回應了一句,目光注意到余塵邑身邊的蘇可安,不悅地加了一句:「這不是可安娘娘嗎?」
「可安見過皇上。」蘇可安方才蹲身行禮。
「塵邑怎麼突然想起來看朕了?」閣影斜睨著眼睛打量余塵邑,明顯地可以看出對於他與蘇可安同時出現心裡極為不舒服。
「好長時間沒有來看看皇上了,這不聽說幻柔娘娘生了,來看看嗎。」
閣影的臉變得一黑再黑,本來蘇可安與他同時出現心裡就不舒服,現在更好直接戳他骨頭。
「沒什麼好看。」閣影的語氣變的異常冰冷。
「對不起,塵邑沒有別人意思。」余塵邑感覺到閣影的突變,連忙道歉賠不是。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人家只是一片好心,你這什麼態度。」蘇可安又腦抽地說了一句。
閣影陰沉的目光狠狠地像要刺穿她。蘇可安打了個寒顫,忙賠笑著說:「我就隨口說說,隨口說說,你樂意就好。」心裡卻是對閣影的性格做了一萬種差評。這種怪人,真是讓人靠近不了,既然靠不近,那就躲遠一點。
「皇上,你們聊,可安先告退了。」這個時候還不跑,不是等著被亂刀砍死嗎?蘇可安說完,還不等閣影回復,便攜帶著舒柳,一溜煙地跑了。
「真是個不怕死的女人。」閣影看著蘇可安逃離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余塵邑看著閣影的反應,他發現閣影並沒有生氣,他開始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