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變天
胡非腦袋一片空白,旁邊的吳語和馬如龍的動作他根本就沒在意,他只是死死地盯著那面前的這張傾國傾城的臉,死死地咬著牙齒。
那滴淚水溢了出來,順著後仰的臉孔滑下。是害怕?抑或者是別的什麼?不過是一滴水,明明都能透過去看到那嬌嫩的肌膚,但是為什麼,那上面會出現自己的倒影呢?
胡非心裡一驚,所有的感覺終於回歸了腦海,眼見蘇曉已經歪著腦袋睡了過去,一種前所未有的冰涼感覺從心底蔓延,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忙鬆開手,兩手攀著面前女孩的肩膀,死命的搖晃著,「醒醒,你快醒醒。」
蘇曉沒有任何反應。胡非的腦袋一片茫然,這是怎麼了?我殺人了,殺了一個僅僅是一個罵了我幾句的女孩?撲通一聲,像是在瞬間被吸幹了所有力量,胡非直愣愣地跪坐在地上,像個犯錯的小孩,不住地搖晃著蘇曉的手,口中凌亂的叫著,「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我只是有些生氣,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生氣但是,我」胡非感覺鼻子很酸,眼眶裡流動這濕濕的液體。是眼淚?原本以為,自己此生是不會再有眼淚,然而心裡真的好疼,好疼啊。
「為什麼,為什麼」
一旁的馬如龍和吳語完全呆住了,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兩人頹然後退,直直地坐倒在地。小理四人雖然剛剛相識,談不上深厚感情之類,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下遇見相識,這樣的緣分同樣值得珍惜。而現在的情形,本沒多少逃生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胡非忽然神經質地竄起來,將蘇曉抱在懷裡,左右捏著女子的下巴,張開血盆大口。
人工呼吸?馬如龍搖頭,人工呼吸哪裡是這麼做的,不過現在胡非兩眼通紅,神志不清的模樣,想來也不過人在受傷害后一種下意識想法。
蘇曉的唇很潤,明明沒喝上一口水還和胡非吵架,嘴唇依然瑩潤,此刻微微嘟起,若是神志清醒狀態下的胡非,哪裡能下這個嘴。
「嗯?!」胡非剛剛將嘴巴湊了上去,懷裡的蘇曉忽然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音。
這讓胡非頓時如遭雷擊,俯下的腦袋一時居然忘記抬起,這一聲可稱了上天籟。然後在蘇曉的呼吸吹到他臉上的時候,元神順利歸竅。他一把抱起蘇曉輕盈的身體,走到吳語處,示意她抱,應該很快蘇曉就會醒來。
馬如龍笑的很賤,胡非暗道。掏出煙,遞了支給這個傢伙,自己也點上了火。
「好煙,」馬如龍笑吟吟的吁了口氣,看著一旁的悶頭吸煙的胡非,心裡無比暢快。
「好臭啊?」蘇曉醒來的地一句話將胡非嚇的一個激靈,此人馬上捂嘴聞自己的呼吸,沒有啊,只是煙味重了點。
蘇曉看見自己躺著吳語的懷裡,心裡掠過一絲詫異和隱隱的失望,然後她伸出舌頭舔舔嘴唇,無比誘人地皺眉,「怎麼有股這麼臭的煙味?」
馬如龍那張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大口大口地吸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刺激蘇曉,但一絲絲笑意還是遺漏出來,讓胡非渾身發麻。
吳語輕笑一聲,輕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蘇曉有些疑惑,不過此時思維明顯跟不上,她張嘴想說些什麼,就見馬如龍一把抱住胡非,口中大笑,「兄弟啊,頭上怎麼長綠頭髮啊。啊哈哈,笑死我了。」
胡非冷冷地哼了聲,不屑道,「老馬,有這麼好笑嗎?」不過隨即馬如龍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了句,他的臉瞬間通紅。
這小子說,「你嘴上有個小小的唇印。」然後又是大笑。
胡非忙用手去擦嘴巴,然後又用舌頭舔舔,這才覺得心裡不那麼緊張了。他推開馬如龍,一臉漠然地朝蘇曉走去,心裡暗自給自己打氣,「沒事的,不過道個歉而已,沒事的。」
胡非才走到蘇曉身前,嘴巴剛剛作勢,蘇曉已經冷冷地道,「你來做什麼?又想掐死我?」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胡非一下瀉了氣,臉上的冷漠神色保持不住,冷汗也冒了出來。讓一旁的馬如龍暗自搖頭嘆息,對一個女人用得著這樣嗎?真給我們男人丟臉。
「你有什麼不敢地?剛剛你不是就撲過來要掐死我嗎?現在看沒掐死我,是不是又想再多加一把力?」蘇曉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忽然覺得胸悶,忍不住咳嗽了聲,一旁的吳語忙拍著她後背給她順氣。
胡非本來直起的腰又彎了下去,不過態度已經端正了,他很認真地輕聲道,「剛剛的事是我發神經,對不起了,以後不會再有的。」
這次蘇曉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冷冷的哼了聲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胡非站在一片廢墟的高處,滿目瘡痍,這是他想到的唯一的一個形容現在這個城市的詞語。已經沒有立著的建築了,全部倒塌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巨大裂縫隨處可見,將偌大一座城市分割成幾十塊。一夜之間,這座城市已經沒有了,遠處隱隱有幾個活動的身影,在四處找尋著食物。更遠處的江水也流溢出來,昏黃一片。
天氣好像變冷了,胡非緊了緊衣服,抬頭望了望灰暗的天空,莫不是要下雨了?要是下雨,現在沒餘震的話就到房子里躲躲。現在根本沒有絲毫的消息傳進來,那個凄厲的防空警報很久就停了,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也許等在最後有人來救,也許等到最後還是難逃一死。
不知道家鄉的兩位老人家怎樣,胡非想著,自己的家鄉從來沒有地震火山泥石流,以及乾旱洪水的困擾,應該是沒問題的。不過在這座城市的朋友就不知道他們的情況了,然後,嗯,還有一個人,那個一面之緣的女孩,她應該也在這座城市工作,不知道她還好么?
胡非的心裡有些煩悶,忽然臉上一涼,下雨了?這水好涼。他忙朝著三人藏身的地方跑了過去。
「下雨了,我想我們應該找個地方避一避,」胡非只是很三人說了一句,便自顧自地找地方。事實上另外三人也沒什麼意見,現在是個論力氣的時候,不是論學歷和財富的時候。
想來胡非一生中也沒有想過會有三棟房子趴在他面前,供他選擇的時候吧。他找了棟看上去倒在地上也還有些原始模樣的房子,這看起來比較牢固,然後鑽進去略微清理了一下,接著揮手示意三人進來。
外面的雨已經下很大了,這片天地轉眼就變作灰黑色,狂風怒號,電閃雷鳴。
三人都淋了些雨,胡非想了想,將編織袋裡的衣物被單之類的全撿了出來,捧到角落裡的兩女面前,「要不你們將外面的換掉,現在很冷,然後把被子也鋪上把。」現在的情形大家都清楚,所謂的個人愛好或者個人習慣在個人生存下根本就不重要。
蘇曉冷哼了聲,心裡卻有些莫名的高興,這個傢伙,到底也不只顧著吳語一人了。
馬如龍也冷的直抖,胡非看了眼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還是問了句,「沒事吧你?」
「還好,」馬如龍牙關直打顫,忽然憤怒了起來,「老子當年挑糞犁地種田什麼沒做過,身體一直就很好。媽的,現在是越活越回去了。」
胡非笑了笑,對這傢伙起了些好感,「要不要我脫件衣服給你?」
「算拉,」馬如龍擺擺手,「這天氣是冷了點,不過我還扛地住。」
「好吧,」胡非聳聳肩,將手裡的一包東西扔過去,「嚼嚼這個吧。」
「檳榔?」馬如龍大喜,「你還真撿了不少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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