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梟皇兩度入埋伏
許夢暖一邊撫琴,一邊流淚高歌,歌聲充滿期待與不舍,充滿質疑和深情。
良久,凰甲軍消失在茫茫蒼野,許夢暖擦掉腮畔的淚水,裝好無歸琴背在肩頭,喃喃道:「寒哥哥,你一定要記得暖暖還在靜陽城等你。」
話閉,她轉身離開。
一曲情詞付一人,一顆芳心許一魂。
千年萬載為君等,只望君心有卿痕。
……
五日後,一處平原高地。
帝寒騎在雪色戰馬銀電之上,望著凰甲軍將士們正在忙碌的紮營,做飯。
他決定在此安營駐兵,是因為前方五里便是天玄險谷。
此谷兩面環山,成雙柄瓢形,易守難攻,更是一處險地。若是血戰郡備下埋伏,必定會在此處。
「陛下,先鋒已前往天玄險谷偵查了,飯菜也已備好,您先用膳吧。」王義手中端著幾個熱騰騰的饅頭與一碗熱粥,恭謹的站在帝寒身前。
「不必了,孤親自去看看,駕……」
帝寒望著前方的險谷,總感覺不對勁兒——周圍太過寂靜,甚至聽不到飛禽走獸之聲。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心中幾番權衡之後,決定親自去查看一番。
銀電馬如其名,速似閃電。王義還來不及勸說,就見他已揚塵而去。
於是,王義急忙騎上不遠處的一匹戰馬,緊隨帝寒身後。
很快,帝寒便追上了由白屠帶領的先鋒部隊。
此時,先鋒部隊進軍之速並不快,而是在四處排查。
吁……
「參加陛下……」白屠身為先鋒將領,並未像士兵一般親自去勘探,而是站在戰馬之上監視四周——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只是人有失足,馬有失蹄。
帝寒在先鋒部隊前急停之後,並未看向白屠,而是警覺的掃向四周的崖壁。
他心中的不好之感,越來越強烈!
有埋伏!
帝寒發現崖壁上的藤蔓,有新磨損的痕迹,於是立馬冷喝道:「全體將士,立刻撤退。」
先鋒部隊急忙抱拳行禮,卻被帝寒打斷,「不必行禮,速速撤退。」
先鋒部隊的人馬不明覺厲,因為時到此刻,他們依然毫無覺察。
帝寒調轉馬頭,帶著先鋒部隊往營地返回。
砰砰砰……
先鋒部隊還未行馳一百米遠,兩旁的崖壁上便滾下巨石,砸向眾人。
「下馬步行,貼靠崖壁。」帝寒率先下馬,身靠崖壁奔跑而行。
眾將士見此,紛紛效仿。
帝寒如此命令,正是因巨石滾下後有幅度偏差——雖然大家只能躲過大部分巨石,偶爾也會被來回滾動的巨石所砸傷。但只要能逃出天玄險谷,保住大部分戰力,那便是好的。
幸好先鋒部隊進入天玄險谷並不深,只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但這一路跑出來也足足花了一個時辰左右,死傷無數。
一出險谷,先鋒部隊便按照帝寒的命令,擺出迎戰隊形,時刻防止敵兵的追擊。
噔噔噔!
谷中的敵軍未到,在反方向卻傳來了震天響的馬蹄聲。帝寒那冷峻的臉龐,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是凰甲軍特製的馬蹄掌才能發出的震天聲響。
「末將救駕來遲,罪該萬死。」王義馬兒還未停下,便急忙下馬跪地請罪。
原本王義一直跟在帝寒身後,只是銀電速度太快,慢慢拉開了距離。當王義趕到天玄險谷之時,正好看到銀電從險谷之中跑出來,並聽到了那驚天動地的巨石落地聲,急忙換上銀電,趕回軍營,搬來了救兵。
「起來吧,若不是你與凰甲軍及時趕來,孤今兒只怕也未必能逃過此劫。」帝寒上前扶起王義,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王義,你是王家最後的獨苗,莫要辜負王家的威名啊。
其實帝寒早知道王義一直在身後緊跟著,把他甩開也是故意為之——怕萬一有埋伏,沒後援之人。
對於王義毫不猶豫的回營搬救兵之果決行事風格,帝寒心中甚是滿意。
他,已有將者的果敢!
「多謝陛下。」王義起身,站在帝寒身旁。
「參見陛下。」後面趕來的凰甲軍紛紛下馬行禮。
「恩,白屠你可知今兒你犯下的將者大忌:魯莽行事。」帝寒向凰甲軍眾將士點點頭,轉聲看向重傷的白屠,冷厲道。
「末將知罪。」白屠鬆開扶他的士兵,雙膝跪地,神色黯然切充滿自責,眼角更是落下了幾滴愧疚之淚。
若不是自己心高氣傲犯下大錯,也許先鋒部隊的兄弟就不會死傷慘重。
為將者,得顧全大局,且不能以一時之衝動,莽撞行事!
「不驕不躁乃是為將基本,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兒起降你為百夫長,撤除先鋒職位,回營自領一百大板。」帝寒冷目看向白屠,眼中並無失望之意,而是充滿了期望。
白屠,只望你謹記今兒之事,莫要再犯。
「末將領罪。」白屠磕了三個響頭,拒絕了士兵的攙扶,自己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
帝寒回頭看了眼天玄險谷,已知曉敵軍已退,更何況兵家常識,「窮寇莫追」,於是喝道:「回營!」
……
深夜三更,凰甲軍軍營。
帝寒坐在帥營中,揉著太陽穴,而那雙劍眉皺到了一起。
他心慌意亂,彷彿要出什麼岔子——王義去了近兩個時辰,怎麼還無一點音訊?
這時,一名士兵快速的跑進來,剛進入帥帳便匍匐在地,渾身鮮血淋漓。「陛下,我……我們中……埋伏了,王將軍他……」
他話還未說完,便直接斷了氣。只是那雙布滿死氣的眸子卻瞪得老大,充滿了不甘。
熱血男兒如此身死,何嘗心甘?
「來人,點兵。」
「是。」守衛士兵連忙進入,拱手答道。
「對了,安排人把他埋了。」帝寒又看了眼地上的士兵,閉上了眸子。
「是!」
守衛士兵跟著帝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知曉帝寒生性好殺,看似冰冷無情,但卻愛民如子。
於是,他慌忙下去安排。
凰甲軍全體士兵僅花了半柱香時間,便聚合完畢。帝寒騎上戰馬,帶著眾人直接向天玄險谷進發。
王義,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王義是帝寒一手培養起來的親信之一,此時乃是亂世,軍中能信任的人並無幾人,他可不願就此失去一名大將。
駕!!!
銀電好似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焦急,奔跑的速度比平時更快。
馬蹄錚錚作響,漫天滾滾煙沙。
凰甲軍只能勉強跟上帝寒,但距離卻越來越遠。他們都咬著牙根,重重的一鞭子打在馬背之上。於是馬兒吃痛的加快速度,奔騰而去。
今夜無月,天玄險谷的暗影越來越近。帝寒模糊的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慘烈廝殺之聲。
啪!
他用力的拍打馬背,恨不得立馬趕到險谷之中。
王義,你一定要堅持住。
夜半暗殺中伏兵,梟皇心中繞魔音。
親征救援險谷行,破宵煞氣蔓帝心。
呲!
帝寒快馬趕到,衝進戰圈,飛身下馬,提起背上的洛神槍划向包圍圈。
一招橫掃千軍卷重浪,便殺了數人,那如同血色寶石的鮮血隨意飄灑落地,伴隨著數道人影悲催而亡。
槍向所指浮屍遍野,銀甲披身嗜血妖冶。
寒玉冷麵神槍無咽,孤身縱橫風高血夜。
帝寒如同殺神一般所向無敵,所到之處絕望頓起。
他揚起銀槍,直接殺到了敵軍正中心,便遙遙望到王義正在奮勇抵抗,做最後的拚鬥。
那紅色的鮮血,將血紅色的鎧甲染上了可歌可泣的悲涼。
他已經力不從心,動作遲緩,氣喘吁吁的望著越來越多的敵兵攻來。
帝寒輕點腳尖飛身上前,一招橫掃千軍卷重浪,殺了自己眼前的數人。
只見他單腳用力一踩地面,一個飛身衝到了王義身邊,槍花橫掃,掃開了他身邊的敵兵,將之扶起。「沒事吧?」
「多謝陛下關心,末將沒事。」王義因失血過多,又連番激戰,面色白如蠟,眼皮直打架。
「孤帶你殺出去。」帝寒扶著王義,一路揚槍,一路往外撤退。
嚓嚓嚓!
雖然他武藝高強,但猛虎架不住群狼,身上也出現了幾道傷痕。
好在這時,凰甲軍及時趕到,眾將士看到自己的大將奄奄一息,殺氣蔓滿心房,赤目怒瞪,沖向敵軍。
殺,殺,殺!
這些士兵不過都是普通士兵罷了,對上驍勇善戰而兵力是其倍數的凰甲軍,根本不成氣候,一個照面便被擊得潰不成軍。
一盞茶的功夫,凰甲軍便殺光了所有敵兵。而王義,也被第一時間送回軍營救治。
「說,你背後之人是誰?」帝寒銀槍直指敵軍大將頭額,他可不相信眼前這個大將,便是連續兩次讓自己中計的那個人。
「哼。」敵將倒也有些骨氣,冷哼一聲,別過頭並未言語。
「帶回去,慢慢審問。」帝寒見他不語,冷道:「回營!」
帝寒收起洛神槍插在背後,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凰甲軍眾將士也隨之翻身上馬。一士兵在敵將的口中放了快布團,以防他咬舌自盡,又故意將他的雙腳雙腿捆綁,放在地面,打算用繩子將之拖回營地。
凰甲軍將士們恨不得把他五馬分屍,如此折磨他還算輕巧。
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