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代表
「黑蝙蝠中隊」的鈴聲把我吵醒，自從經歷上回的事情之後，我的神經異常過敏，所以手機的一丁點動靜都能把我吵醒，有的時候竟然能在鈴聲向之前就能醒來，這都是那過於敏銳的六識作祟。
我條件反射性的拿起手機說道，「珊珊，你還讓不讓我睡覺啊，都大半夜了。」
「陳塵，珊珊是誰啊？」
「媽？」聽到是老媽的聲音，一下子醒了八成，「媽，您怎麼玩了怎麼打電話來了啊。」
「你爸不在家，我做了惡夢，睡不著，害怕。」然後就聽到老媽興奮得問道，「兒子，那珊珊是個女生吧？」
「恩，是啊，不愧是老媽，你可真厲害，通過名字就能判斷出是個女生，做了個什麼惡夢啊。」
「我就知道我兒子有女人緣。」聽到老媽這樣說，我心想，媽你這是什麼話啊，什麼叫我有女人緣，男人沒有女人緣有男人緣那還了得，緊接著就聽老媽說道，「惡夢先放一邊，說說那個珊珊是怎麼回事，兒子啊，許慧可是個好姑娘，咱可不能對不起她。」
想當初老媽是死活不讓我在高中談戀愛，但是自從我把許慧往家裡一帶，許慧的乖巧美麗立刻就把老媽征服了，老媽的態度瞬間轉變了，說雖然不希望我在高中談戀愛，但是既然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也就不棒打鴛鴦了。只是此時卻已經是人是情非，到底要不要告訴老媽，她的兒子已經被甩了呢？還是算了吧，不要讓老媽擔心的好，因為從小身體不好，老媽總是擔心我，也是該孝順老媽了，「媽，」這一聲拖的很長，這是跟我姐姐學的，姐姐犯錯之後總是用這一招，而且是百試不爽，「看您說的，您還不知道你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啊，所有優點的集合體，對了，老媽告訴你一件好事啊，但是你可不許激動。」
「什麼事啊，我都活了大半輩子了，該激動的都已經激動過了，還有什麼事能讓我激動的啊？」
「老媽，兒子以前小小的欺騙了你一下。」我作出一副悔過的語氣。
「什麼，兒子咱們的約法三章還在不在啊。」約法三章是我高考之後的事情，那個時候老爸他們要給我選專業，我就堅持給自己選學校，當然是為了跟許慧在一塊兒啦，只是為什麼現在想起許慧依然會痛呢，當時老媽看我選的學校離家那麼遠就跟我約法三章，
一、到了學校犯了什麼錯誤，過得不愉快要跟家裡說
二、感情上的事情遇到困難了不要自己擔著，雖然爸爸媽媽不希望你為了男女私情耽誤學業，但是更加得不希望你因為男女私情折磨自己。
三、不許對家裡隱瞞什麼事情，即使你錯了，你要記住你是我們的兒子，這是上天已經註定了的事情。
其實這約法三章都是擔心我的新的學校過得不好，釣老媽的胃口釣得口了，我壓抑著自己的笑聲說，「老媽，你兒子現在升職了，一個老總的特別助理。」然後簡單的把現狀介紹了一下。
「人家那可是打公司啊，好好乾，啊，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家裡說一聲啊，哎，工作累不累啊，身子能經得住不，沒有影響學習吧。」
聽到老媽的話，淚珠忍不住盈滿眼眶，話語也略帶一些嗚咽，「媽，看你說的，我都這麼大人了哪有那麼容易被累挎。」
「恩，我就說了我的兒子是好樣兒的，兒子，老媽怎麼聽見你哭了，不會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了吧？」
聽出老媽想激起我的鬥志，因為以前每當我遇到挫折時，老媽總是以反話激我，每次無往而不利，所以我跟老媽開玩笑得說，老媽你的激將法對我實在太管用了從那句話以後，老媽總是用她的激將法幫我度過所有的難關，為了讓老媽高興當然要歷經千辛萬苦完成任務讓老媽高興了。我不由得回想起了過去的很多事情，「老媽，看你說的這像什麼話，你以前不是一直說，男兒流血流汗不流淚嘛，你兒子我可一向是把你的話奉作聖旨的哦。」哎，一向是一向，偶爾不聽一回也不算什麼嘛。
「恩，我就知道我兒子最乖了，對了那個珊珊是誰啊？」
聽到老媽再一次提起珊珊我也感到一陣狐疑，老媽這是怎麼啦，以前我只要一用顧左右而言他老媽就會非常配合的跟著我轉移話題今天怎麼會這樣呢，「珊珊是我一個朋友啊。」
「兒子，老媽當然相信你，只是咱們祖輩流傳下來的一句話就玩物喪志玩人喪德，你可不能在外面胡亂拈花惹草啊。」
「老媽，看看您說的，您兒子我還不了解嗎？」
「你，我就是太了解你了，為人是好，可是怎麼能心腸軟了，美人都是英雄冢，難道你還不知道，珊珊一個，還有一個叫做柳書蘭的，對吧，老媽我還沒有老糊塗呢，咱可不能對不起慧慧啊。」
聽得我心頭火氣，慧慧，叫得可真親切，讓我回想起過去的甜美時光的同時也在自己的心窩扎了幾根鋒利而粗糙的荊刺，讓我苦不可言，「兒子，兒子怎麼不說話了？」
「媽，我好想你啊。」痛楚折磨著我的神經，讓我一再變換著嘴邊的話，一變再變最後說出來就變成了這句。
「你個傻孩子，慧慧是個好姑娘，不過你要是遇到其他更好的，更加合適也要事先跟她說一聲啊，咱們可不能當陳世美啊。」聽到老媽苦口婆心語重心長的話語，我知道老媽一定是對我跟許慧的事情有所耳聞，否則不會說這樣的話，那到底要不要跟老媽坦白呢，「兒子，今天慧慧跟我打電話了，哭得很厲害，她一直說她對不起你，但是又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無論我怎麼問她，她都不說只說對不起你。」
果然不出我的預料，看來老媽有得擔心了，我常跟老媽說，「您都擔心了大半輩子了，現在也該享清福了吧，我跟姐姐都長大了，也應該孝敬您了。」老媽則說，「看著你還沒有成家立業，我怎麼能放心得下呢。」「老媽，成家立業是人生大事，讓您兒子一個人為之操勞就行了，怎麼好讓您為心呢，現在開始主張自由戀愛啊。」「是啊，可是就是這樣媽我也放心不下啊，你說你要娶一個不知道孝敬婆婆的媳婦回來，你說你老媽我還活得下去嗎？」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的牙尖嘴利，反正我在家裡從來沒有在嘴頭上占夠好處，對上姐姐媽媽幾戰幾敗，就連對上奶奶，也是奶奶一喊爺爺我的氣勢就弱了下來，小時候還時常把「一百兩真金子買不上一個親孫子」掛在嘴邊，只是長大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兒子，怎麼不說話了，許慧那事媽媽知道不是你的錯，可是慧慧她要是有什麼錯你個大男人也要體諒她一下啊，男女交往沒有寬容的心懷怎麼能行呢，你看我跟你爸風風雨雨三十年不是也走過來了嗎？你爸在外面也不知道回來，只是一天一個電話，哎，你們怎麼總是有讓不完的心呢？」
「媽，您就索性什麼都不行，操心太多會加快您的衰老。」
「都快五十歲的人了，哪還能不老啊。」
過去老媽剛進門時，奶奶就看我媽媽不順眼，只因為我媽媽愛美，奶奶就說，「整天塗抹得跟個妖怪似的。」
其實奶奶沒文化，這裡的妖怪應該是形容一個女人的妖艷吧，我是這樣想的，因為從媽媽的相片中可以看出媽媽年輕時也風華絕代過。只是年紀不饒人，現在老媽的地里的荊棘磨花了，臉上也被日頭曬得沒有了過去的鮮紅，媽媽比較孝順，聽到婆婆如此說，也就不再講究化妝了。只是這樣還是惹來了奶奶的罵，有一次爺爺的戰友來看望爺爺了，老媽出來見客沒有化妝只是稍微洗漱了一下就出來，「出來見客人怎麼灰迷土臉的」，因為爺爺在村裡德高望重，奶奶一輩子當慣了大姐大，在她眼中別人的好可以不說，但是別人的一丁點好一落到了她的眼中就立刻惹來了霹靂蓋臉，一個農村的婦人，一個由封建時代走過來的一個小婦人我們也就不好多作追究，罵得粗俗不堪。說實話，有時候我對奶奶都帶著些許的恨意，只是當奶奶疼我得時候，看我犯錯了卻又不捨得打罵的時候我又忍不住得去愛奶奶，哎，奶奶就是那麼的一個人，讓人恨不得愛不得誇不得罵不得。
「哪有啊，世上只有媽媽好，我以後要找也要找像老婆一樣溫柔嫻熟孝敬公婆的媳婦。」這是小時候哄騙媽媽時的一句話現在卻心甘情願的說了出來，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忍不住想起了書蘭，是啊，牙尖口利的女人比比皆是，唯獨我可以在書蘭身上討得便宜，我真的應該把書蘭好好的抓住，我想如果書蘭也跟別人走了，我可能要發瘋可能活不下去了。
「都長這麼大了還總是說孩子話。」
我相信媽媽現在笑得一定很美，媽媽出自那種書香門第，一向對自己的品質修為要求很高，在村上與老爸是公認的模範兒子兒媳，就因為他們的孝順，當然我跟姐姐也在他們的熏陶下成為了村上絕無僅有的不會說髒話的模範兒子女兒，我的同年是其樂融融的，所以當你誇我媽媽美時媽媽會禮貌性得向你說，「多謝。」如果你要說媽媽嫻熟孝順，老媽則會立刻喜笑顏開地說，「哪裡，哪裡，過獎了。」
「真的，媽媽，我跟許慧分手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貿然跟跟老媽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只是殘酷的事實的殘酷性已經註定，即使過上一千年一萬年它依然會那麼殘酷的劃破我們那顆脆弱的心，那麼為何不讓它來得早一些呢，也好有更多的時間去修復，也好有更多的時間去享受新的生活。
「哎，我就知道，只是沒想到原來那麼般配和睦的一對就這樣分開了，可惜啊。」
「媽，您不是也說，如果要找到合適的就支持我去追求嗎？」
「對啊，可是那你也不能對不起別人啊，咱們做人是要講良心的。」
「恩，媽，其實我們之間的分手並沒有誰對不起誰，因為。」
聽到我把我們這一年多來的故事講了一遍，老媽吁吁不已只有感嘆造化弄人，最後竟然忍不住得問，「兒子，你說要是慧慧想跟你和好，你願意不願意啊。」
啊？我的心忍不住得狂跳，老媽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激動不已，是許慧的意思嗎？但是，我還會想原來那樣愛許慧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老媽，愛是經不起時間的摧殘的，我跟書蘭已經因為許慧浪費了一年多了，我不想再耽誤我們之間的時間了，因為書蘭就是我此生的唯一。」
想到書蘭我的心裡竟然有股衝動，就想去看看書蘭，總是書蘭不在身邊的那種感覺總是讓我感到非常的不習慣，想到說到做到，剛轉身就看到書蘭竟然立在門口，「書蘭，我把你吵醒了嗎？」我條件性的關心的話語說出口之後才發現這句話問得有些木訥，實在有失我的水準。
「塵。」書蘭衝過來撲到我的懷裡死命的報著我，簡直要我的老命啊，此時只聽老媽說道，「兒子，已經跟我媳婦住到一塊兒了啊，讓我媳婦接電話，什麼時候帶回來讓媽媽我看看啊。」
「書蘭，媽要你接電話。」
聽到如此，書蘭雖然非常得羞澀，但是依言接過了手機，怯聲叫了聲，「伯母，你好，我是柳書蘭，柳樹的柳，書畫的書蘭花的蘭。」
聽到書蘭如此拘束我忍不住得笑了，配合得說道，「祖籍山西文水，世代書香。」
「你討厭啦。」書蘭狠狠的錘了我一下，又趕緊向老媽解釋道，「伯母，你誤會了，我是說陳塵啦，他好壞啊。」
「恩，知道了，伯母，我記住了，好的，給你，媽要跟你說話。」
最後那句話當然是跟我說的，只是那聲媽老媽如果聽得仔細一些，如果現在不是剛剛睡醒應該可以聽到，是的老媽聽到了，當我接住電話時老媽的聲音可興奮啦，「兒子，從書蘭的聲音中我就能夠聽出這是個好姑娘，咱可要好好待人家，可不能三心二意。」
「那是，您兒子你還不知道啊，父母的好兒子，學校的好學生，公司的好員工，老婆的好老公。」
柳書蘭聽我說的這麼順口划著臉羞我，我伸手過去一拉，她就順從的依在了我的懷裡，頭靠在我的身上，溫順之極，「兒子，說你胖你就喘上了啊，這可不行，做人要謙虛。」
可能靠近了的緣故，可能是老媽的獅子吼練得爐火純青，我們兩人的對話全部落入了書蘭的耳中，讓書蘭忍不住得笑出了聲，「噗嗤」，我心想，你竟然敢笑我，夫綱何在，就低頭下去著她粉頸間的香味，「老媽，天地良心啊，這可都是你說啊，我只是重複一遍而已。」
「哪有，我什麼時候這樣誇過你啊？」
「老媽，怎麼沒有啊，你過去不是常常教導我們，在家裡要聽爸爸媽媽的話，在學校要聽老師的話，出門在外要聽領導的話，天地良心啊，老媽兒子可一直都把你的話當作金科玉律的啊。」
「噗嗤。」書蘭忍不住得笑道。
「你個臭小子，就知道哄我開心。」
「我這個當兒子不孝敬您誰孝敬您啊。」我順著老媽的話說道，聽著似乎老媽的話語中略帶些許的疲態我說道，「媽，咱們那裡天現在開始變涼了吧，記住保養好身體，畢竟不比年輕時候了，你可得記住要享我的福五十年呢哦。」
「老媽都活了大半輩子了，這還能不知道。」
聽著媽媽一直說那大半輩子怪不舒服的，「媽，哪啊，十八歲之前什麼都還不懂呢，二十歲之後又一直為家裡忙裡忙外，等你兒子畢業了，掙了錢給你顧幾個丫鬟婢女什麼的，那才叫過日子享清福呢，好日子才算剛開頭啊，那大半輩子形同虛度。」
「好啊，我等著呢。」
「媽，天涼了，也找點歇著吧，以後我沒事就給你打電話。」
「可別，好好學習，還是工作那邊也要好好乾，既然劉總人家看得起咱，咱就要對不起人家的知遇之恩，做人一定要對不起自己的良心，雖然現在手頭上有些閑錢了，但是記住不要亂花錢，不能忘本啊，這些年你爸還能在外面掙到錢，生活費還是按時給你打，請媽媽說，你爸爸跟我一輩子的心愿就是供讀書，讓自己的兒子有出息，不要辜負你爸爸的一片心意，我知道，知道，恩，在外面聽話，有不舒心的事跟媽說，媽啥時候能不幫你啊，那我掛了啊，記住對書蘭好，那是個好姑娘。」
當老媽掛了電話之後，當我以為我懷裡許久沒有做聲的書蘭睡著的時候，柳書蘭說，「塵，我愛你。」
「書蘭，怎麼啦，我也愛你。」
「原來我還一直不敢肯定你對我的愛的，剛才，你跟咱媽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原來如此，看到柳書蘭梨花帶雨的姣妍，我忍不住得說道，「書蘭，怎麼哭了，你怎麼好，我怎麼可能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