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地下世界

奇迹的產生是大地下面傳來了轟鳴。思無恨立即喊道：「師傅，快離開那塊石頭！」劉金聲雙腳輕輕一點石面，整個身子如同鷂子一樣翻騰起來，輕飄飄落到了大石塊一丈遠的地方，與此同時，大石塊突然陷落，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閃現在眾人腳下。

令人驚奇的是，這個洞口竟然呈現規則的圖案。一個大圓圈內劃分成了陰陽魚的形狀。眾人定睛觀看，這個黑乎乎的洞口並非深不可測，它之所以呈現規則的圖案，是因為在洞口下面深約兩米處是個陰陽魚的機關。

虎嘯命令手下一名殺手下去查看，那人下去了一會兒就上來。他彷彿知道謎底一樣，眉飛色舞的彙報說，下面的陰陽魚呈錯落層，兩層之間相差一人高，每個魚都有一個圓形的眼睛狀東西，手摸上去很是滑溜，很可能是開啟的機關手柄。

虎嘯聽完，眉頭緊皺，他想起與上次所見完全不同，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在這大地下面有著琅嬛福地？有著妖人居住？

他把這個想法告訴大家，大夥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劉金聲問思無恨：「無恨，你足智多謀，拿個主意吧！」

「師傅，我看只有試一試。兩個魚為何會成錯落，這裡面定有玄機。陰陽魚，一陰一陽，說不定是個生門和死門。目前，無法斷定。」

商量了很久，沒有達成統一的意見。有的說左面，有的說右面，有的說高，有的說低。金天棣提了個主意，把兩個都打開，看看那一個下面沒有危險。眾人拍手叫好。

兩個眼睛狀的東西被探路的水天一和虎嘯一起用力擰動，只聽到嘎嘣嘣亂響，兩個機關緩緩開啟。

水天一在高處的魚里，他低頭一看，下面黑乎乎深不見底，一股刺骨的帶著水汽的寒風迎面撲來，叫人猛然間急靈靈打一冷戰。

而虎嘯的下面則出現了一層層延伸的石階，這正是供人通行的密道。他大喜，向諸人建議由此進入。

如此明顯的差距，使得眾人一致認為虎嘯所開啟的石階路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有一個人不同意，思無恨說：「石階之路，兇險莫測。深洞下面，暢通無阻。」可他的話沒人願意相信，因為傻子都會判斷。

最後有劉道爺拍板，決定沿著石階路走。眾人魚貫而入。這條石階路非常狹窄，裡面黑洞洞，伸手不見五指。大夥打著了火摺，逶迤前行。走了很長一段，前面仍然不見到頭。

走著走著，大家感到奇怪起來，這石階路到底之後突然向上延伸。再走，又朝下延伸，起起伏伏，如同山嶺。

他們不知道，這條石階路共有十萬台階，台階的盡頭是一道生死關口。

眾人已經累得七葷八素，東倒西歪，面對著黑乎乎的似乎無窮盡的石階，產生了退卻的願望。

思無恨鼓舞大家，他朗聲說：「兄弟們，打起精神來，我們的目的地已經不遠了。只要我們走下去，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只有堅持下來的兄弟們才能實現他的願望。兄弟們，你們最想得到什麼？」

大家七嘴八舌亂說一氣，本來死氣沉沉的氛圍立即生氣勃勃。黑龍團的人無非是想得到寶貝、金錢和美女，而軒轅觀的道士清心寡欲，他們只是為了得到一個任務的完成，那就是把鎮館之寶請回。

不同的目的決定了不同的命運。前方的路像個血盆大口的怪獸，也像個慈眉善目的老好人。

眾人繼續向前走，終於眼前閃出了一道光亮。眾人十分興奮，他們歡呼雀躍。再走還是不見到頭，只是光亮越來越大，前面越來越開闊。

到了，終於到頭了，黑暗曲折的石階的盡頭是一個廣闊的充滿陽光的世界。

眾人揉揉眼睛，眼前的旖旎風光吸引了目不轉睛。

這確實是個表面優美的地方——金色的陽光灑照下的世界中有青翠的小山，山不高而秀雅；有澄碧的江水，水不深而清新。看不盡的江花江草爭奇鬥豔、搖擺舞姿。

這真是個琅嬛福地！眾人除了讚美之外都留戀于山水之間的樂趣。尤其虎嘯，他驕傲地嚷道：「虧了選擇了這條路，如果聽從了思大俠的建議，說不準咱們都喂王八了！」

眾人大笑，都以輕蔑的眼光掃視著在他們認為羞愧無地的思無恨。但出乎大家的意料，思無恨喜滋滋的，沒有任何羞愧之感。

要前行，只有走江道，因為江的兩岸都是那些被他們讚美過的小山。雖說是小山，只是相對而言，若是翻山越嶺，斷乎不可行。

他們儘管把秀麗的風光盡收眼底，但當他們繼續前行時，才發現要到江邊必須穿過一片翠綠的竹林。

黑龍團的人有不少是南方人，他們一見竹林，都大呼過癮。他們過癮不是喜歡吃竹子，而是他們可以把竹子變成舟，把竹子變成竹篙。一篙在手，天地暢遊！

眾人一起動手，砍了很多竹子，在江邊扎了幾個大筏子，推到水裡。看著浮在翡翠一樣江面上的「舟」，無不歡呼雀躍。

眾人紛紛登舟，每一個竹筏上都有一人撐篙。竹筏漸漸離開江岸，向著江心駛去。正是：煙銷日出不見人，欸乃一聲山水綠。回看天際下中流，岩上無心雲相逐。

他們不知道這條江叫什麼名字，只覺得這江水流平緩，而且看上去如同一塊翡翠，十分令人賞心悅目。

實際上，這條江果真叫翡翠江，它美麗的外衣下有著一種恐怖的魚游來游去，因為這一江碧水源自前面我們說過的魚刑淵。

於是，眾人在瀏覽兩岸的風光時，無意低頭會發現一些銀光閃閃的小魚歡快地跳出水面，而且有時非常之多。他們只是覺得好玩，滿以為好風好水，連魚兒的心情也格外好。其實，他們不知道這些小魚正是一些被追殺的可憐的生命。

一種潛在巨大的危險正在悄悄向竹筏上的每個人靠近，而他們談笑風生，完全沒有防護。

先把這些朋友的處境暫且擱置一下，讓我們來看看久違的老朋友，我們的假水天一先生和絕世美女海明月小姐都幹什麼了。

假水天一帶著海小姐以及她的丫鬟、幾個僕人，離開魚刑淵趕赴玉國。在這兒到玉國可謂山水迢迢。

海小姐和她的丫鬟牡丹都扮作美少男，這至少在行人的眼中幾個人都是正兒八經的武林人物，沒人懷疑有紅豆國的公主隱藏其中。而一路沿途打尖、住宿也方便了些。當然，每次都是海小姐和她的丫鬟同住一舍。

她們正在房中小聲嘀咕，不時傳來格格笑聲。突然，房門響了。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說：「海小姐住在這裡嗎？」海明月頓時一驚，在這陌生的異鄉之地怎會有人知道她的名字？莫非是紅豆國派來的間諜？

「你是紅豆國的人？」

「正是。我奉命前來借公主回皇宮。」

「那請回吧，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仲梁陛下如此不顧百姓的死活，我絕不會屈身與他。」

「那，國相大人免不了被砍頭了，還有你的母親大人。」

「這------」海明月想起自己的爹娘，不由得心疼地落下淚來。

「小姐，」牡丹小聲說，「我跟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