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散夥

一大早，潮洲會館就鬧開了鍋，昨天半夜到的一批貨被人家黑吃黑了。

八大家的護鏢兄弟死傷多達40餘名，煙土全失，總計損失高達200餘萬銀元，這是近幾年來損失最大的一次，昨天下午潮洲一虎和潮洲五姑被趕出郭記家門的事傳的沸沸揚揚，老頭就知道不太妙，瞅著潮洲幫的那幾頭狼早就在等機會了，果然夜裡的鏢出了問題。

「郭老大，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你不是說離了郭東虎那個笨蛋照樣發財嗎？你說話呀？」

「你說郭東虎是蠢豬，但他起碼敢打敢拼，沒人敢這麼欺負咱們，現在呢？啊？」

「還把五姑趕了走？你們郭記到底什麼意思？想散夥早說，非得讓我們賠了錢才放屁呀？」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吵翻了天，老大郭東龍一臉惶慌尷尬的表情，這場面他真的沒應付過。

郭老爺子陰沉著臉，他心裡知道是誰在昨晚下的手，「都別吵了，我們中間有內奸。」

如果不是有內奸，誰又會知道這趟秘鏢押運的時間和路線？

「要有內奸也是你們郭家的人，郭東虎和瓊五姑的嫌疑我看最大。」

「就是，他們被趕出家門，不報復才怪呢。」

又是一通起鬨，郭老爺子臉都氣白了，「都給我閉嘴，這事和東虎五姑不沾邊，我壓根就沒讓他們倆知道這趟子事，前幾天東虎有重傷在身，大家也全知道，後幾天又大婚，這事幾家老頭子們全清楚，誰要說這事和他們倆有關，我看是別有用心吧？誰說的給我站出來？」

堂廳外吵嚷的人頓時沒了聲音，但是郭老爺子知道，嚷嚷的人就是那個內奸的同夥，看來杜黃張的人早就打入潮洲幫內部了，以前東虎在還沒有敢劫他的貨，現在呢？

老虎走了，剩下一群羊了，能擋住狼的進攻嗎？郭老爺子嘆了口氣，潮洲幫是完了。

想到這裡回過頭狠狠瞪了一眼郭東龍，這個就會說好聽話的大少此時早蔫巴了。

「賺錢的時候大家賺，賠錢的時候也是一起賠，誰也別怨誰，我家東虎和五姑在是他們撐著，我郭家也沒比你們多賺一分，如今他們不在了，賠了貨就記我郭家頭上，有這個道理嗎？怎麼你們不出份力呢？我看還是散了的好，省的某些人用心陰險想壞咱們的老交情。」

「老哥，你別動氣，這事咱們再議。」鄭家的老頭子忙起身安慰他，離了郭記他們更不行。

「是啊，老大哥，場面還是你撐著呀，我們都欠著火候呢。」另一郭家的老子也出面說話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安慰老頭子，結果就這麼不歡而散了，在後堂上，徐氏已經在等老爺子了。

「怎麼？出什麼事了？」見徐氏臉色不對，老爺子也是一震。

「老爺，東虎他不在那裡住了，聽房東的說去了虹口那邊，我一時也找不見他了。」

郭老爺子一擰眉，沉吟半晌才道：「唉，我一念之差把潮洲幫給毀了，昔日風光不再，沒啥可說的了，那點錢你先存著吧，全當那是我老頭子給虎子分的家產，昨天失鏢了，200多萬呀，分攤在各家頭上不下25萬，咱們的錢莊典當鋪也賺不了幾個錢，好日子是走到頭了。」

「老爺子，這錢要不先給土棧應應急，興許還能翻過身來。」徐氏也是心下大驚。

郭老爺子搖了搖頭，眼神充滿了悲哀，「沒有興許了，這輩子人就出了個五姑和東虎，一個悍如虎，一個靈如狐，可偏偏我攆走了他們倆，該著我們倒霉呀。」

「老爺……。」

「四娘你不用再說了，我老了，也沒那份精力了，東龍他成不了大器，以前仗著財大氣粗，我是能讓他揮霍一輩子，現在看來我錯了，這點錢你且存在你名下吧，縱是東虎不要，我也得留著給你倆丫頭們分嫁妝不是？八姐九妹還沒成過家呢，潮洲幫一時還死不了，靠錢莊子也能撐一陣子，東虎和五丫頭非是絕情之人，也許有一天他們會回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

「老爺啊。」徐氏不由泣不成聲了，郭記也是大門戶，不想逢變之下一夜間就傾倒不起了。

……

靳東虎還是被窩裡的時候就被一陣嘈雜的聲音給驚醒了，睜開眼時不由大駭。

十幾桿黑洞洞的盒子炮齊齊指著床上三個人，瓊五姑和秀兒不由的尖叫著用薄被子裹住各自**的**，可靳東虎就沒裹的了，赤條條橫著肉槍面對著十幾個大漢的盒子炮，有種。

這些人青一色的黑綢短打，一個個面色彪悍，殺氣充盈，惡狠狠的盯著靳東虎。

但是沒人說話，也沒人開槍，靳東虎心念電轉，在五樓福誰有這麼大膽子搞事？他沒把荀英仙放在眼裡嗎？正心忖間就聽見外面兩個女人的說話聲音，「荷子，你這麼做可就不對了。」

「有什麼不對的？五丫頭大婚時我就給足了她面子，可那頭惡虎當我存在了嗎？敬我一杯酒了嗎？把老娘糟塌的跟一條狗似的，今天還住在五福樓享受了？我讓他享受，哼。」

房裡的瓊五姑總算是回過了神，原來是蘭貴荷到了，而且擺出這種陣勢，想想大婚之日不給她敬酒完全是自已的一已私念，那時心裡怕他們倆勾起舊情，哪知更讓蘭貴荷加深了舊怨。

靳東虎坐在床上也不敢亂動，這些個盒子炮都瞄著自已呢，他怕一動引起了誤會。

終於，兩個貴美少婦沖了進來，當看到床上的景象時，她倆也忍不住臉紅了。

的確夠香艷的，床左是光屁股虎，床右是兩個掩著薄被的美女，她們粉臂**露出一大半。

荀英仙瞅了瓊五姑一眼，見她粉面陰沉似水，心下一震，她知道這個女人也是悍貨，這事真鬧僵了的話，別說姐妹們沒的做，那將是一場血淋淋的大戰，一虎和五姑絕不是好惹的茬兒。

「都給我滾出去。」荀英仙發威了，此時不發威等事態鬧大了就遲了，她上前把為首的兩個大漢一人抽了一個大嘴巴，十幾個漢子哪敢逆違她的意思，紛紛收槍退出了房間。

蘭貴荷卻沖向光屁股虎，「這個死不要臉的東西，老娘和你拼了。」

適時荀英仙關上了房門，這才舒了口氣，朝正要動作的瓊五姑使了個眼色，五姑也就沒動。

這時蘭貴荷已到床邊揚手就朝靳東虎抽下去，沒見東虎如何動作，蘭貴荷就失聲驚叫著撲倒在床上，靳東虎大腿在伸就架在了她後頸上，壓的這美女硬是動彈不了分毫，手腕被反擰在背後，除了床邊的兩條腿亂踢，她是無計可施了，偏是把旗袍裹著的肥臀晃的異常誘人。

「仙姐，不好意思了，麻煩你和五姑、秀兒去外間小坐，我和貴荷姐談談心。」

他恬不知恥的叉著腿，不文之物剌的荀英仙面紅心跳的，五姑和秀兒此時就著衣穿上，見他將蘭貴荷摁在那裡任她嬌呼大叫也不放，二女也有點傻了，不知他又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