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9 章

10.第 9 章

「要不,璇璣道友親我一下,那便無事,怎樣?」

話音落畢,整個石室安靜的就連花瓣顫動的聲音都能聽到。

天憶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沉默的視線緊緊抓住眼前人的表情,淺薄的唇抿緊,過了半響,她冷冷的看對面女人一眼,跨步,跟對方擦肩而過。

「呵呵」女子的輕笑聲在背後傳來,似譏諷,又似歡愉。而聽到這笑聲過後的腳步還是邁的比平時快上些許。

「咚」

重物墜地的聲音。

抬起的腳頓了頓。閉上眼,遮掩下所有的沉思。隧道里,一聲清幽的嘆息傳來。這一嘆,天憶就像是要把這段時間的無奈盡數嘆出。她回過頭去,果不其然的看見那抹肆意的白色,此時仿若失去生機的倒在地上。

果真還是這樣。又一次,天憶發出一聲嘆息,這一聲卻更像是為了自己而嘆息。

罷了,罷了。輕輕甩頭,她把多餘的煩思拋諸於腦後,往回走的腳步隨著心思的轉換而改變了方向,三兩步間,她便回到後方的冰室。

俯身,彎腰,右手輕叩在盈盈一握的腰間,白綢的絲滑貼合在掌心。天憶手臂稍一使力,一下子便將再次失去意識的人攔腰抱起。

這一次,回去的腳步倒是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回到石室內,相對於剛才那方的寒冷,這裡顯得異常溫暖。天憶將昏迷過去的人擱置在床上,想了想,體內靈氣運轉,手上附著這淡淡白光,抬手撫在女子的背後。溫潤和緩的靈氣順著掌心踱入到女子體內,紊亂的氣息慢慢的在她的真氣引導下緩緩平靜下來。

過了許久,天憶撤下掌心,手心翻轉,一枚紅潤的丹藥躍於掌心,這枚丹藥卻是和適才的歸元丹有所不同,暈黃的光圈泛出七層黃暈。不做多想,她迅速的將丹藥塞入女子口中,待看她吞咽下去後方才準備起身。只不過她這一動,還未挪動半寸,便感到衣袖末端像是有什麼東西輕扯一番。

她面無表情的低下頭,只見寬大的衣袖尾端,一節青蔥玉指正牢牢的抓住著。而在那之上,玉手的主人肆意絕美的面龐滿是痛苦的愁容。

眼底微光流轉,想要拂開的手悠悠的放下。左右不過是調息,坐在此地也沒什麼分別。這般想著,原先已經起來的身子又再次坐下。

洞內時光,不知歲月。

昏暗的光芒對於久睡的人多少還是明亮,久閉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未睜眼,濃郁的冷香仿若充斥整個世界。悠悠轉醒的陸楪祈恍如夢中般,慢慢的睜開了眼。

這裡是間毫無任何修飾的石室,寬廣的室內唯獨放置著自己身下的玉床,這裡,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而此刻,正是在這昏暗的房內,卻在她左側端坐著一名陌生女子,白衣勝雪,容貌清麗,遠看猶如天山之雪般清冷孤傲。

朦朧間,陸楪祈眨了眨眼,對於眼前美景尚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而就在這時,閉眼的麗人似乎是察覺到有人正注視著她,一雙漆黑清澈的眼眸悄然睜開,在那之中,陸楪祈看到了一人。

「你醒了?」天憶早在懷裡人醒來那瞬便清醒回神,她的視線對上對方的目光后僅一息就移開,她冷冷問道:「可還有哪裡不妥?」

這一聲問句帶著清冷,吹散了一室旖旎,也把出神的陸楪祈喚了回來。

這人是?嘴角自覺掀起,她微笑掩去適才的失態。不過一瞬她便已回想起事情的前因後果,自然,她也就想起最後的那一問。

素手輕抬,在天憶還來不及防備的瞬間,兩條白皙的玉臂猶如靈蛇般瞬間纏上了她的後頸,呼吸間淡如蓮的香氣愈發濃厚,只要再近一寸,四片紅潤的薄唇便會交纏相疊。

陸楪祈彎著眉眼,一顰一笑間滿是醉人的媚意,「看來,璇璣並不是無意啊。」

面對如此挑逗,天憶神色不變,道:「道友請自重。」

「那我要是不呢?」陸楪祈慵懶笑著,「璇璣會如此狠心嗎?」

天憶的臉色比起剛才更冷,她回望著眼前冷如冰霜的眼睛,聲音聽不出喜怒,「道友鬧夠了嗎?」

嬉笑的人笑容頓了頓,不過眨眼卻又將這抹突兀給掩藏下去,「呵呵,璇璣有怎麼知道這是玩笑呢?」

距離再次近了一分。

到底還是太近了,即便知道對方不過是試探之舉,但從不喜與人靠近的天憶終究先不適的撇開目光,「放手。」

體內的靈氣被禁錮住,雖說不知道緣由,但天憶也知道定是眼前笑顏嫣然的人做的,當下,身上的冷氣又冷上了三分。

「呵呵。璇璣,你想抱就抱,想放手就放手,你待天下有怎麼便宜的事情嗎?更何況……」白的近乎透明的指尖搭在褪去血色的唇角,陸楪祈笑的妖艷,「這輕薄之事,你說該如何是好呢?」

挺立的身子僵了僵,但很快又再次站定,天憶抬手,體內的靈氣雖被禁錮,但太虛門的劍修向來也是煉體,當下不過一抬一推一扭,人已退出陸楪祈禁錮的範圍。

「當時情況緊急,道友已經經脈逆流,若不及時救治怕是大羅金仙也回天乏術。救人心切,多有得罪,望見諒。」

有哪一個救人救得像天憶這般憋屈,明明是一番好意,可是在對方那番戲語下,這行為反倒像是在輕薄。

陸楪祈慵懶的從床上坐起,不過一根木簪所固定的秀髮因適才那番推搡盡數散落,隨意的搭在前胸,隱隱的將再次散落的襟前的衣帶給遮掩。她撥開落於眼前的髮絲,手指順勢從上唇拂過,她溫柔說道:「嗯,我懂,事態緊急嘛~我也並不怪道友,畢竟這救人也沒那麼多顧慮,是吧?」

不怪?才怪!

陸楪祈的舉動哪裡是不怪的意思,這分明就是威脅!

這種被人強指明示的威脅,還是因為這種事的威脅,天憶何曾遇到過。原先端視的目光撇過一邊,避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即便她知道,這番要挾,是對方故意為之。

珠光幽暗,天憶的神情讓人有些看不清,那身無瑕的淺白卻依舊顯眼。明明同是一身白,有人穿出清冷,有人卻穿出艷麗。

見著那清冷之人露出尷尬的模樣,幽然的眼眸劃過一抹笑意,雖說不及眼底且很快地掩蓋到深處。陸楪祈托著下巴,「話說,我怎麼覺得璇璣,你像是怕我呢?」

「你想多了。」像是不耐,天憶回的極為迅速。

「是么?」陸楪祈低語反問,黯啞的聲音像是從天邊飄來,卻似乎在耳邊嘟囔,「那若是如此,璇璣你為何不看著我呢?」

這番問題倒是問的有些好笑,這看與不看莫不是還要你管著。

「莫非道友你很喜歡別人盯著你看嗎?」冷冷的,天憶回道。

陸楪祈咯咯輕笑,笑了幾聲又忍不住輕咳,等好不容易平息下才出聲,「我並非喜歡別人盯著我看,不過,現下我倒是想你盯著我看。」

這人真是越說越不知羞恥!宗門內上下雖然不少人傾慕天憶,然這般孟浪之言,非君子之位,哪裡有人會這麼做。天憶憤憤然說了句無聊,卻又換來眼前妖媚女子更為歡暢的笑聲。

忍不住,天憶狠瞪對面人一眼,眼裡的冰霜宛若實劍。

可對於這種羞憤的寒氣,陸楪祈卻是視若無睹,她仿若篤定眼前人定不會傷他放肆的輕笑,等到那人似乎快要爆發後方才止住。

她開口說道:「璇璣,你……」

話才剛開后,冷寂已久的石室猛然抖動,哐當哐當猶如巨石砸落的聲音就像是砸在人心頭,還未停止,震耳欲聾的雷鳴接踵而來。

有敵襲?

不作他想,天憶立刻走到床前,手上握緊喚出的寂滅,傲立警戒環視四周。

那抹桀驁的白衣來的太突然,陸楪祈就連思索都還未做出時,那身清冷便毫不猶豫的擋在她前面。她怔愣的望著,手心翻轉的光芒微微暗沉下去。

忽而,歇斯底里的笑聲帶著千萬啼哭聲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響徹整個石室,「祈小友,老友已到,還不出來迎接嗎?」

「噗。」識海中傳來的尖錐刺痛。坐在床上的陸楪祈噴出一口鮮血,好不容易緩和的經脈再次波動。她艷麗的臉帶著暗恨,咬牙道:「黑山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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