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撕開臉

第155章 撕開臉

當天晚上,書衡破天荒的沒有睡美容覺。眼見得涼月高升,她還和甘玉瑩在那裡談天說地,間或咯咯笑。蜜桃來催請兩會她都說不要緊。待到水漏聲殘,園中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書衡忙和甘玉瑩跟了出來,動作又輕又快活像做賊。

甘小妹手腳更靈便,一邊拉著書衡追一邊道:「你怎麼曉得lucky今晚還會出來?」

書衡輕聲道:「豹子是偷襲的好手,走起路來完全沒聲音的,晚上的時候,豹奴一眼錯不見它跑出來也是有可能的。你瞧,剛剛不就是?若非我們徹夜守著,注意著外面,只怕也發現不了。得快些,它能越過院牆的,我們還要敲門繞路。」

「真是它吃了三公主的八哥?」甘玉瑩有些擔憂

「不,我只猜它可能還會跑到那邊的院子,但吃掉八哥?絕無可能。」

「奇怪,那邊什麼東西那麼讓它稀罕?白天看得緊沒辦法,晚上還要跑過來。」甘玉瑩後知後覺,驚呼:「這是陷害?」

「不錯。」書衡停下了腳步,眼前已經大亮。隆安公主已經點著火把嚴陣以待。lucky畏懼火光,並不上前,原地徘徊。見到書衡,很親昵的湊了過去。書衡蹲下身來,輕輕撓她的脖子。

「太子妃,你還有什麼話說?」隆安公主十分生氣:「它可是又來了!你也親眼看到了,這會兒還有什麼借口!」

書衡淡淡的笑了:「我不需要借口。倒是隆安公主你,需要警惕一下身邊的朋友。」

「你這話什麼意思?」隆安立起了眉毛。

「我的意思?」書衡冷笑,她直直的看著隆安,又掃視擎著火把的眾人一眼:「想知道真相,就放下火把,難道你們不好奇小豹到底來這裡找什麼嗎?」

隆安冷笑: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當即一揮手:「好,都滅了火把,推后三丈,不五丈。」

書衡輕輕撫摸著lucky的脊背,用臉龐輕輕蹭她的脖頸,讓她安定下來。接下來就看到lucky走到了距離院牆不遠的牆根下,飛速的刨動起來,緊接著就挖出了一些綠色的草葉子,它舔舐啃咬表情迷醉,眼神嫵媚,恨不得在地上打滾才好。

這反應讓眾人格外驚訝,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這種葉片叫貓薄荷。幾乎所有的貓科動物都無法倖免,會為它上癮。就像人舔了□□一樣。」書衡直直的看著隆安:「公主好端端的在自己院子里埋這些東西做什麼?」

隆安公主也怒了,回頭怒吼:「張蝶衣,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送了本宮好幾盆這樣的草,說能驅蚊子,今兒白天又說這東西可能會讓人長疹子讓人撤了,這是怎麼回事?你就是這麼撤的嗎?」

眾人紛紛散去,張蝶衣蒼白著臉站了出來,她原本是要悄悄離開的,沒想到暴露的這麼快。早在隆安讓眾人滅掉火把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好,按她的揣測隆安抓到了把柄就會怒火攻心,打死這豹子按書衡一個罪名-----只是,她低估了隆安對寵物的愛和高傲。因為前者,她不會讓自己的寵物死的不明不白。因為後者,她可是十分忍受不了自己被別人擋槍使,書衡把話一放她就起了疑心----畢竟能分析出十四為君婦,她可是挺擅長陰謀論

她的模仿對象是太后,連皇后和她兩個公主都看不起,遑論一個三品文官的女兒。其實她對李玉蘭竟然肯帶著張蝶衣來避暑山莊都感到不可理喻,只是後來發現這人慣會用些方法尋樂子哄人開心,這才與她走近些。但這賤人竟然懷著這個心思,要拿自己當出頭鳥,白白的折了體面!她當即就怒了----

張蝶衣一直以為隆安公主和書衡本來就不對付,為什麼還沒鬥起來呢,是火力不夠!得再加一把。她做成這件事,以為挑撥兩人成功,不料隆安卻是個好勝的人,要書衡心服口服來給自己敬茶賠罪。所以回來就放了狠話:「等!今晚等,明晚也等!不是說看到了嗎?難不成那畜生就不來第二次了?給我把另一隻鳥也掛出來!」

張蝶衣有點慌了:貓草要是搬走了那大貓不來怎麼辦?這玩意兒她還是天橋玩耍的時候,聽馬戲團的藝人說的。於是她自己纏著隆安公主下棋奉承她的棋藝圈住了人,暗地裡吩咐搬花走人的屬下把葉片淺淺的埋到土裡。

然而這畢竟是個臉皮厚的。她眼見事情敗露,竟然眼睛一紅膝蓋一軟,撲通跪在了隆安面前:「公主公主,臣女有錯,可臣女之錯絕不是挑撥皇室關係啊。我是聽公主說不愛艾香熏蚊子那味兒,弄得整個院子都是苦的,所以才千方百計尋了這草來。這草會引來豹子我真的不知道啊,這,這真的是臣女無知,可我是無心的。我從小到大連狗都沒養過,哪裡會知道這些?」

這話聽起來甚有道理,隆安的表情有些鬆動了。

書衡不為人知的抿起嘴角冷笑了一下。

張蝶衣再接再厲:「臣女向來在張妃娘娘面前伺候,向來中規中矩,連話都不多講一句的。我一門心思都想著如何讓貴人過的好一點呢。聽大夫說有人碰了這草會起疹子,公主玉體我哪裡敢想那萬分之一,所以就命人撤草,可是又想到驅蚊功效,所以就想著反正靠的是氣味,那就揉揉碎用土蓋上,別讓人接觸到就行了。哪裡會想到這些?這真是意外啊,臣女無知,都是臣女的錯,我不如太子妃有見識。公主和太子妃要怎麼處罰我,我絕對是沒有一句怨言的。」

她言語激動表情誠摯,眼裡還兜著兩包淚,一幅赤膽忠心的模樣,看得書衡冷笑連連:把注意打到我頭上,我可不會讓你好過。

隆安公主縱然生氣,但見她說的入情入理,也只恨自己晦氣,只冷笑道:「罷了,算本宮犯了災星!你哪裡來回哪裡去吧,你高明的主意我受用不了,你的忠義我也消受不起。」說罷拂袖而去,卻也不說如何懲治了。

書衡輕輕撫摸著lucky的頭,看她就要依樣跪到自己身邊來,當即冷喝一聲制止了她:「你不用道歉,我生來是小心眼的人,不懂得什麼叫寬容慈悲。」

張蝶衣的身體頓時僵住了。

書衡冷笑:「你讓我的小豹子受到了驚嚇,這樣吧,讓它也嚇一嚇你。」

張蝶衣蒼白了臉:「你,你想幹什麼?」

書衡嗤的勾起了嘴角,從溝槽里翻出了那貓薄荷的碎片,一伸手灑到她身上-----

在場人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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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註定睡不大好,書衡帶著lucky回到自己的小院,已經是星河暗轉,子時過半。甘玉瑩有點犯困,揉揉發紅的眼睛,揉出一點淚花。她一展臂倒在涼席上卻看到書衡又在桌案邊坐下。「怎麼?又要寫信報告給你那親親相公?」

她常日里給劉暘寫信都不避人,甘玉瑩見怪不怪。打了個哈欠,皺皺眉道:「剛剛會不會過分了點?」想到張蝶衣的慘呼和尖叫,都讓人脊背發麻,「畢竟是張妃的侄女,六皇子的表姐。雖然我也覺得她著實可恨。這種攪事精!只是我就奇怪了,這樣做又於她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書衡冷笑:「大約是看到我們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有這種人在身邊晃悠,就別想國泰民安。書衡只恨不能斬草除根再不見她。現在只是嚇一嚇,已經很寬容了。我也沒有把貓薄荷灑到她臉上頭上只是揚到了裙子上-----瞧著lucky歡喜雀躍撲過去,爪子撕扯她的裙擺,她蒼白著臉驚叫連連,畏畏縮縮的往後蜷,越退lucky就追的越緊,書衡就覺得解氣:你既然敢想著用貓薄荷來害它,那你就得做好迎接這一天的準備,我的寶貝能讓你隨便傷害嗎?

「老天有眼,善惡有報,你當心不得好死!」天然脾氣爆,再加上熬夜,書衡也是一肚子火。身邊眾人看往日言語和善的太子妃也有此態,心中甚是驚駭。

書衡寫信告訴劉暘自己要回去,只覺得女人齷齪不必牽扯前堂朝事何況他正忙得焦頭爛額,因此並不講明原因,只說在這裡犯了小人,不痛快,還不如回家抱冰盆,叫他派人來接自己。轉身躺下,還是意難平,十分想找人抱怨一下。靖安?算了。衛玉琴不行,性格軟茬,董音又沒跟董懷玉一起回來,還是離京萬里遠。狠狠用文字訴說了這糟心事之後,封皮上筆尖一頓,收信人寫了申藏香,吩咐屬下送到輔國公府去。書衡吐槽完畢,輕鬆一點,這才丟了筆躺下。

隆安公主經次一事也是心中窩火,又窩火又憋屈,只覺得自己聰明了一輩子今日竟然被人這麼當槍使。她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忍不了,只恨二嫂齊王妃李玉蘭,你做什麼不好,非要帶這麼個人在身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向來自重體面哪裡能受得了這恥辱,眾人面前打了臉。也不顧子午夜分,也不管禮儀規矩,當夜便帶了丫鬟連夜拜訪齊王妃李玉蘭。要衝她說道說道。李玉蘭愛聽戲,在這裡避暑也帶著班子,管弦嘔啞到天明。今夜這裡卻很安靜,隆安剛扶著丫鬟打著燈籠走到隔斷垂花牆就聽到對面上夜的婆子一邊推牌九一邊吃酒說話

「呸,什麼王妃,貴女,不過也是骯髒賤貨,香的臭的都能拉到床上去----」

「咦?你吃多了胡沁,當心拔牙爛舌頭。齊王妃可是李妃的侄女太后的外孫女,你也敢亂掰謊?」

「嘁?我掰謊?這院子里什麼事瞞不了我?哪有王妃出來避暑還帶著戲子的?那白日里,對那俊俏的優伶,端茶遞水要柿餅,賞金賜銀贈花囊,喲呦呦,還指望別人都說瞎子看不見?再冠冕堂皇的大宅院,裡頭的腌臢事可是一件不少,等著瞧,說不定秋天回去了,孩子都有了-----」

「咦?要真是這麼說,我上次去拎漿洗的衣服,確實聞到王妃的衣袖上有戲妝油彩的味,她平日都用掬霞坊最好的花露,我肯定不是那個味,當時我還奇怪-----」

隆安公主一口心血衝到腦門,呆站在原地,如遭雷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一陣陣反胃。她豁然回身看著身後下人,丫鬟婆子都白著臉低了頭,一句話都不敢說。她深吸一口氣,胸膛起伏不定,半晌才狠狠道:「原來齊王府這麼沒規矩,下人都是如此編排誹謗主子的,明一早就要她們下拔舌地獄。」

眼瞧著眾人團團跪下磕頭,就差叫公主饒命。隆安這才定了定神,轉身回走:「今日里晚了,明兒一早再來拜會。」

身後人白著臉,一語不發急匆匆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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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榮寵共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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