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狂奔

一路狂奔，淚水模糊了雙眼，但沒有模糊前進的方向，馬凱幸運地一直從逃生通道跑進了1108號觀測站的車庫，看來這裡還沒有被怪物侵襲。在被最後關頭，趙剛沒有忘記掏出車庫鑰匙丟給了柵欄門那邊的馬凱。

一輛改裝過得軍用吉普車正挺在車庫中心，等待著馬凱，這種吉普車和舊時代的吉普大體上上構造相同，但卻加裝了全封閉式的玻璃。和舊時代的大敞篷吉普不同，這種吉普車為了能在滿身核輻射污染的沙漠里行動，所以為了保護駕駛員不受核污染和化學傷害，才加裝了這種保護玻璃。此時，馬凱掏出鑰匙打開了車門，並開始打著引擎。

「轟轟……」改裝吉普的引擎很快被打著，馬凱應該慶幸地是這輛車雖然不經常使用，但一直被趙剛維護的很好，其中的電池電量也充滿了（這個時代，因為人類失去了大量領地，汽油十分稀少，所以使用的車輛很多都是用蓄電池的。也是為什麼馬凱很快就能發動汽車的原因。）。

「動起來啊！」馬凱只在新兵時學過汽車駕駛理論，實際操作還是頭一回，這時趕鴨子上架完全不上那麼多了。好在他內心激憤無比，也感受不到第一次駕駛車輛的緊張感。可惜機械這東西畢竟不好擺弄，馬凱搗鼓了半天，那輛改裝吉普也只是在原地咆哮，並不見移動的跡象。

「該死，怎麼不動啊！快動啊！」馬凱急得滿頭大汗，但偏偏越急越手忙腳亂，怎麼都擺弄不好這輛改裝吉普。無奈之下匆忙回憶在新兵營時學習的駕駛知識，可一時半會之間實在想不出個頭緒來，甚至他都起了棄車而走的念頭。

「嘶嘶……」就在馬凱著急萬分的時候，一陣熟悉又恐怖的聲音傳來，這正是那些本該被殺光的潛行蛇人的嘶叫聲！

馬凱驚恐地回過頭去，只見一隻瘦弱的潛行蛇人正從逃生通道里探出頭來！「沒想到這群怪物還沒死光！」馬凱心中無比震驚，明明這些怪物中的雜兵早在狗熊的碾壓下死光光了，就算有沒死的，也被那隻魅妖拿去吞噬進化了，怎麼還會有剩下的？難道這些頭腦簡單殘暴成性的怪物中也會有膽小狡猾，偷偷躲在一邊打醬油的兵油子？

這其實到是馬凱錯怪了這隻潛行蛇人，這群蛇人雖然智力低下，只憑本能去獵殺人類，可他們的帶頭大哥黑蛇統領確實饒有智慧，在一批前驅殺進地下基地的潛行蛇人後面還留下幾隻特別瘦弱，戰力低下的怪物以策后應。這隻瘦弱的潛行蛇人就是當時留下的餘孽之一，先在黑蛇統領雖然戰死了，但它被魅妖吸收進化成一體之後，它對這些手下的支配權也轉移到了魅妖身上。這隻潛行蛇人就是魅妖特意留下不吃，用來追殺馬凱的。

這些外星怪物天性就是殘暴嗜殺，特別是對人類更是趕盡殺絕。此時這隻潛行蛇人看見馬凱，也不管自己的小身板對馬凱也不見得也多少優勢，就張牙舞爪地衝上來，猛地一下跳上汽車後窗。

馬凱受到這一驚嚇，猛地一倒擋，將那隻蛇人撞了下來，歪打正著之下把那輛改裝吉普車發動了起來！這一下余勢不止，車輪直接把整個潛行蛇人碾壓了過去，才停止下來。

可是又有更多的潛行蛇人從逃生通道中追殺了過來，沒有想到這群怪物還留下了這麼多後備的力量！馬凱嚇得連停下一刻的時間都沒有，又在次從那倒霉的蛇人身上碾壓過去，一頭撞上車庫的大門！

改裝過得軍用吉普車動力非同小可，在馬凱生澀的操作下，就好像一匹完全不會聽話的野馬一樣！呼嘯著帶著令人窒息的速度使勁撞上了車庫的大門，在這個過程中，馬凱好像看到了一場慢鏡頭回放，只見那扇大門離自己越來越近，嚇得他汗毛倒豎，忍不住驚叫起來！

「磅！」一聲巨響，老舊的門鎖應聲而斷，大門被被野馬一樣暴力的改造吉普車硬生生撞塌。接著這輛機械的野馬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碾壓著倒下的鐵門，伴隨著馬凱那似乎不會停止的尖叫一躍而出！

「好刺眼！」這是馬凱在停止尖叫后的第一感覺，1108號觀測站的死斗繼續了將近有一整個白天。此時已經是是日落西山的傍晚時分，可就是這份已經是落幕時候的暗淡陽光一樣燦爛地叫馬凱睜不開眼睛。

對於長年埋在地下的鼴鼠來說，人人都可以享受的廉價陽光甚至是一種奢侈品。1108號就是一個鼴鼠窩，裡面住著四隻鼴鼠。現在這個鼴鼠窩被毒蛇給毀滅了，只有一隻小鼴鼠逃出生天。

這個小鼴鼠伸長了脖子，沐浴在在夕陽的光輝下，這一刻重回地面，大難不死的感動必將永遠銘刻在在他的心中……

太陽落下去了就是夜晚，無盡沙漠里的夜晚本該是月光灑滿大地，到處銀裝素裹的。可由於當年「末日之戰」的後遺症，地球上到處都是殘留的核污染，天空中掛著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物質的霧霾，只有零星幾點星光灑下。

行駛在漆黑的夜裡，儘管是在無垠的大沙漠，不必擔心什麼交通事故，可以片刻不得安寧。擁有強勁動力的改造吉普在連綿不斷的沙丘上賓士，動不動就會因為慣性躍出個幾米；把坐在駕駛位置上的馬凱高高拋起，在重重摔下。不過就算是這樣，馬凱一刻也不敢減緩速度，黑夜中，沙丘里，不知道隱藏著怎樣的惡魔，也許在你一個不小心的時候就會撲過來擇人而噬。

這輛老舊的改裝吉普並沒有可以和前線師部聯繫的通訊裝置，在這個「毀滅紀」里，也不存在衛星導航，馬凱只能依靠同樣老舊的機械定位儀，模糊地指認前線師部的位置。他一刻也不能休息，一刻也不敢放鬆，作為1108號觀測站唯一存活的戰士，他不敢忘記自己背負的仇恨，和立下的誓言。

已經超過6個小時的不停駕駛，對於一個初次真正親自駕車的人來說，也許是不可想象的，可這世上本來大部分的奇迹都是被逼出來的。

逃出升天的慶幸，和重見天日的感動很快就過去，連續五個小時的疲勞駕駛和之前在1108號觀測站地下基地里的鏖戰，帶給馬凱的是無窮無盡的疲勞和睡意。這個少年的視線開始模糊，焦點早已經不復存在，只是習慣性的睜開眼睛罷了，他的小腦袋像小雞嘬米一樣無意識的一起一落。

「砰咔！」改裝吉普車又躍過一個沙丘，巨大的慣性甚至把馬凱拋起撞到了車頂，「咚」得一下，馬凱的腦袋撞到了車頂上。

「好痛！」馬凱忍不住一下子雙手抱頭，叫了起來。猝不及防的撞擊讓他的腦門上起來一個大包，而作為駕駛新人的他忍住不做出了一個雙手抱頭，放開方向盤的呆傻舉動。

恰巧這裡的地形處於一個連續起伏不斷的沙丘群，失去了駕駛員控制的改造吉普車頓時橫衝直撞，左搖右擺，就這麼一瞬間的失誤，等到馬凱回過神來控制方向時已經是於事無補，頃刻間這輛改造吉普車就因為略過一個高地，俯衝后平衡失控，轟然倒地，整輛車都側翻在沙坑裡。

「咳咳咳……」在瀰漫的沙塵中，馬凱從改裝吉普車的里狼狽又艱難地爬了出來。「有沒有改錯啊，這個樣子叫我怎麼辦嘛？」馬凱咳嗽了一陣后回過頭看側翻的吉普車，忍不住在心裡嘟囔著，「難道我真是一個廢材，什麼都做不好？」

整輛車完全側翻在一個低洼的沙坑裡，這種情況明細不是一個人可以處理的了。馬凱看著這唯一的交通工具，忍不住沮喪地跌坐在地上，把腦袋深深地埋在手臂里，「不，我不是什麼都做不好，而是把原本好好地事情都搞砸了……」馬凱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從1108號觀測站的覆滅，到這輛唯一的交通工具的翻車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己完全是一個害人精嘛！

若是在以前，新兵馬凱可能會因為內心的愧疚而寢食難安，可現在**的疲倦已經打垮精神上的自責。眼皮越來越來沉重，已經開始在不停得打架，全身酸痛地沒有一點力氣，連動一下胳膊都要喘氣半天，更不要說站起來了。

「不要睡啊，會死的……」這是馬凱腦海中最後告誡自己的一句話，然後他就仰天一躺，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地上，死死地睡了過去。

「老大，狗熊，胖東……」他砸了砸嘴巴，呢喃地說出了幾個名字，睡夢中有好多人和事浮現，既有1108號眾人的音容笑貌也有外星異獸的殘暴恐怖，這些回憶一一浮過，可惜他實在是太累了，就算是再恐怖的的畫面也無法把他嚇醒，只不過讓這個少年蜷縮著身子，抱緊顫抖的自己，不自覺地流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