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女人

第二十二章 女人

醫院的儀器不停的響著,讓安凜有些心煩意亂,她一直拉著秋章白的手,在心底說著對不起。醫生說問題不大,只是有少量血塊,可以自身吸收,只要醒了就沒事了。但是躺在床上的這個人就是遲遲不肯睜眼,夜已經深了,安凜狠狠的咬著下唇,祈禱著他快點醒。

「小凜。」陸佐遊走進了看見坐在病床前的安凜,溫柔的說道:「我給你帶了晚飯,還沒吃吧。」

「我不想吃。」安凜回頭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說:「局長現在應該很忙吧,處理這種事情。」

「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局長已經下達了對你暫時停職的命令,等待調查。」陸佐游皺著眉看著安凜,擔憂的說道。

對面的人只是安安靜靜的點了點頭,這樣的結局,安凜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沒有一個記過處分就已經是秋章識給足了面子,安凜也沒敢奢求別的。就當是放了一個假,只是沒想到盼了這麼多年的假期,居然是用這種形式出現的。安凜苦笑了一下,低下了頭。

「警局那邊你不用擔心,局長會處理好的。」陸佐游把粥遞給安凜,寬慰道。

安凜搖了搖頭,把粥推了回去,她是真的不想吃什麼東西,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多少人需要替她善後,安凜真心覺得自己對不起這些弟兄。門口傳來了動靜,一臉疲憊的秋章識出現在了門前,安凜急忙站了起來,面帶愧疚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秋章識阻止。

儀器發出滴滴的聲音,秋章識站在病床前,看著秋章白蒼白的臉,狠狠的皺了眉。安凜和陸佐游對視了一下,悄悄的退出了房間。病房裡的溫度很怡人,秋章識坐在了床頭,熟練的幫秋章白調整了一下枕頭,想讓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深夜的醫院只有一些值班的護士,安凜把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低著頭默默的走著,陸佐游跟在她的身旁,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消毒水的味道充斥了整個醫院,安凜抬頭看著窗外的夜色,路燈散發出了溫柔的光,安凜突然覺得走廊的空調太涼了一些。

掛在走廊上的電視還在勤勤懇懇的工作著,屏幕上的畫面反射到了窗戶上,看的不甚清晰。新聞的主持人說話從來沒有感情,好像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一樣。屏幕上突然播放出了熟悉的畫面,安凜愣了一下,急忙回過了頭,影像停在了安凜用槍只在男人頭上的一幕,又換成了主持人面無表情的臉。

陸佐游想要拉著安凜離開,卻被安凜推開,主持人的嘴一張一合,她有點聽不清主持人在說什麼,但是那上面的字卻清清楚楚的印在了安凜的腦子裡。惡劣影響,危害百姓生命,安凜苦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走廊。

「小凜。」陸佐游拉住了安凜的手,笨拙的勸慰道:「這種地方台,一般不會有人看的。」

輕輕搖了搖頭,安凜露出了讓他放心的笑容,又不是什麼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了,安凜見過太多這種事情了。病房的門被打開,秋章識從裡面走了出來,站在了安凜面前。

「局長。」安凜嘴唇動了動,低著頭不敢看他。

「陸警官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從明天起你暫時不要去警局了,至於什麼時候上班,我再通知你。」秋章識說道:「最近這幾天也不要隨便出門了,章白就交給你了,照顧好他。」

安凜順從的點了點頭,卻看見秋章識伸出的手,安凜遲疑了一瞬,摸上了腰間的槍,緩緩的摘下來放到了秋章識的手裡。秋章識拍了拍安凜的肩,匆匆離開了醫院,陸佐游也擔憂的看了一眼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安凜,小跑著跟上了秋章識。安凜強迫自己露出了一個微笑,她靠在走廊的牆壁上,看著窗外昏暗的燈光。

病房裡突然傳出了東西打碎的聲音,安凜三步並作了兩步衝進了屋子裡,看見秋章白正在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打碎了放在了床頭的杯。安凜趕緊上前按住了他,溫柔的把他扶了起來。

「才醒就給我找事,一個杯子哪裡招惹到你了。」安凜一邊假裝埋怨的說著,一邊按下了鈴。

護士匆匆進來檢查了情況,安凜緊張的看著護士看看這裡瞧瞧那裡,又是量體溫又是看瞳孔,小手下意識的絞在了一起,擔憂的站在一邊又幫不上忙。秋章白瞧見了安凜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嚇到你了。」秋章白看著護士離開,回頭對安凜說道。

「是我對不起你,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的不對。」安凜站在秋章白的面前,愧疚的說:「讓你受傷了。」

「這種話從安警官的嘴裡說出來,真是讓我受寵若驚,既然安警官這麼疼愛屬下,以後的工資能不能多發點。」秋章白揚起的唇角帶著幾分壞壞的笑,眼睛里全都是笑意。

「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哥剛剛才來看過你,你不醒來跟他說,這會兒可就沒機會了。而且等你上班了,我的工作恐怕還要麻煩你了。」安凜坐在了秋章白的床頭,開玩笑的說。

聽到這句話,秋章白的眉心突然皺了一下,他回頭看著安凜,昏暗的燈光下,安凜低下頭為秋章白削著水果,頭髮溫柔的垂在了耳際,臉上全都是笑意。秋章白突然伸手握住了安凜的手,安凜詫異的抬頭看著他,秋章白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收回了手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外面的情況有多糟?」秋章白聲音有點啞,關心的問道。

「還不算太糟糕,至少到現在還沒有直接讓我辭職。」安凜輕快的說著:「還有,你這幾天可要聽我的,你哥把你託付給我了,別給我找麻煩。」

水果削成了小塊放進了盤子,安凜把盤子遞到了秋章白的面前,秋章白看著她的樣子,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昏暗的燈光下打在了秋章白的臉上,淡化了原本鋒利的稜角,讓一切看著都是那麼溫柔。

金屬碰撞到地面發出了尖銳的聲響,幾個護士衝進了房間里試圖抱住這個瘋狂了的女人,但是女人的力道出奇的大,掙脫了護士的手向門外跑去。終於有一個小護士抓住了女人,注射器扎在了血管上,推入了鎮定劑。看著女人倒在了地上,幾個護士才合力把她抬上了床。

女人還留了一些意識,這是陸佐游特意要求的,他還有話要問她。護士們陸續走了出去,女人回頭看向一直站在門外的陸佐游,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淚。陸佐游打開門走了進來,站在女人的床頭,露出了一個公式化的微笑。

「你好,我叫陸佐游,你是齊絹女士吧,我想要向你了解一下情況。」陸佐遊說著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在齊絹的眼前晃了一下。

看到陸佐游的證件,齊絹突然瑟縮了一下,面部神情又開始抽搐了起來,陸佐游微微皺了一下眉。病歷上顯示著齊絹身上有大大小小無數的淤青,雖然她的老公石強解釋說這是齊絹自己不小心弄的,但是醫生斷定這是被人毆打所致。

「齊女士,你不用害怕,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不願意說話,只用點頭搖頭就可以了。」陸佐游打開了記錄本說道:「你的丈夫石強平時對你好嗎?」

女人沒有說話,雙手不安的抓著杯子,試圖把自己埋進被子里,臉色也變得蒼白,渾濁的眼淚流下來,發出了不安的嗚咽。陸佐游坐在了她的床邊,輕輕握住了齊絹的手。

「你不用害怕,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警察自然會為你主持公道的,你只要如實回答就好了。」陸佐游語氣溫柔的安撫道:「他平時會打你嗎?」

齊絹點了點頭,更多的眼淚流了出來,陸佐游也點了點頭,鬆開了齊絹的手,迅速的在本子上做著記錄。

「他是不是威脅過你,只要你報警,他就會對你進行報復?」陸佐游想起了剛才齊絹害怕自己證件的樣子,試探的問。

一直都還算平靜的齊絹突然叫了起來,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頭,放聲大哭起來,兩個護士急忙跑了進來,看著已經神志不清的齊絹對陸佐游搖了搖頭。陸佐游退到了一邊,忽視把剩下的鎮定劑也注射進了齊絹的體內,很快,齊絹就有一次陷入了昏睡的狀態。

「她平時也是這樣嗎?」陸佐游對一直站在門外的主治醫生說道。

「不,平時如果她狀態好還可以進行一些短暫的交流,雖然平時也會尖叫哭泣,但是像這樣還是第一次。」白髮蒼蒼的老人看著房間里的女人嘆了口氣說道:「可惜了。」

打過了葯的齊絹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根本看不出剛才的模樣,陽光溫柔的照進來,可以看出她本應該是非常漂亮的女人。陸佐游謝過了醫生,匆匆趕回了警局,如果他推斷的不錯,齊絹的發瘋根本不是因為安凜,而是因為那個還在警局裡關著的石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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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愛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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