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第四章：很高興認識你】就好像是電光火石之間天雷勾動了地火

葉昭費了好大勁才和他舅舅解釋清楚，他所謂的「選擇路德維希將軍」不是想和他進行結合的那種選擇。

即便如此，迪奧看他的眼神中還是有一種「我都懂」的調侃。

葉昭：「……」

深知自家舅舅本來就是這麼個性子，他也沒有過多得糾結。迪奧本是全帝國都數一數二的機甲大師，他還有別的地方需要他幫忙。

「你是說，你想要這次拍賣會上的那台機甲？」

看著主動來找自己的葉昭，迪奧皺起了眉，身為機甲研究方面的專家，他自然對這個國家所有與機甲有關的消息都有些許了解。可這次斯托利亞拍賣中心上的那台機甲……只不過是一台A級機甲而已，或許在別人眼中還勉強算得上稀有，但他不認為能夠入得了現在的葉昭的眼。

他的外甥不是池中物，這是他在看到那天葉昭的所作所為後得出的結論。不僅僅是因為他現在可怖的精神力，更是猶豫他那超乎尋常的自控能力。

他不知道葉昭這只是在經歷過無數次大起大落之後而鍛鍊出來的心如止水，對於這個他以前或許還有些瞧不上眼的嚮導少年，迪奧無端生出一種敬畏。

「那只是一台A級機甲而已。而且……你是嚮導。」嚮導不能夠駕駛機甲，這是全星際都知道的事實。

葉昭卻笑了：「那可不一定。」

他沒有和迪奧解釋什麼，在成功借到一筆不菲的資金之後愉快地離開了迪奧的研究室。

「為我保密哦舅舅，」臨走前他說，「我還會來找您的。」

迪奧背後突然就一涼。

葉昭回到家之後，剛進門就被葉明遜叫住了。

「站住。」他走過來提起葉昭沾上了一些污漬的衣擺，「這是什麼？你不會又去和瓦伊利那群混小子打架了吧？」

葉昭這回十分無辜：「我發誓這只是一些機甲潤-滑油而已。」怕葉明遜不相信，他還特意加上一句：「在迪奧舅舅那兒，我不小心沾上的。」

葉明遜冷哼一聲，默認了他這個說法：「你最近倒是同他挺親近。」

他從頭到腳打量了葉昭一眼：「跟我去一趟書房。」

到了書房之後，葉明遜從抽屜里取出一張請柬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

葉昭有些好奇地湊上去看，還沒等他看清上面的內容就聽見葉明遜冷笑了一聲：「皇室相親會。」

葉昭：「……」什麼鬼？

「整個帝星所有家裡有適齡未婚配嚮導的貴族都收到了這張請柬，」葉明遜臉色顯然不大好，「皇帝陛下發話了，這次一定要給他的弟弟找一個合適的王妃。」

葉昭點了點頭。確實路德維希殿下作為帝國第一單身王老五已經很多年了，皇帝陛下操心他的終身大事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作為星際響噹噹的廢柴，以前有這種事可從來沒人會想到他。

葉明遜呼出一口氣，目光幽怨：「因為路德維希殿下太強了，所以他說無論是什麼樣的嚮導都沒關係。」

換句話說：在他眼裡，都是累贅。

葉昭：「……」很好，真有個性。

在心裡毫無邏輯地讚歎了一下路德維希將軍之後，葉昭懵了：「我能拒絕嗎？」

因為他剛剛仔細思索了一番，他確實沒有有關這場相親會的任何記憶。

——世界的走向與上一世出現了偏差。

葉昭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畢竟他對於現在的這個世界來說是一個「外來者」。

可為什麼第一個面臨的偏差就這麼讓人頭疼啊！

不出意外他的父親告訴他：「做夢。」

皇帝的親自邀請，拒絕簡直等同於往對方臉上打耳光。

「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明天將軍府就要舉辦宴會了。」

「明天？！」葉昭吃驚，「我還沒做好準備。」

葉明遜皺起了眉：「你一個男性嚮導要做什麼準備？讓卡塞亞去給你準備一套得體的禮服就可以了。」

隨後他才想起自己的兒子可能是太過緊張了，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在意，將軍怎麼可能會注意你。」

葉昭：「……」親爹。

饒是葉昭再難以接受，還是像葉明遜說的那樣——他沒有拒絕的原地。

將軍應該也看不上自己吧，應該……吧？

他覺得這個想法毫無說服力。

他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

「那人是誰啊？」

「據說是葉家那個扶不上牆的廢柴少爺……我說，他還真好意思來啊。」

葉昭牽著葉哈哈行走在人群之中，儘力讓自己無視那些人的議論紛紛。

之所以要「牽著」，是因為葉哈哈總是絞盡腦汁想往別的嚮導帶過來的雌性精神體屁-股後面鑽。

為此葉昭甚至還特意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惡狠狠訓斥了它一番。

「傻犢子，你給我記住了你現在是狼，不是泰迪！」

葉哈哈聞言左右哼哼，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其實人家以前也是狼！只是你太弱了而已，愚蠢的人類！

不過經過葉昭這麼一訓，葉哈哈倒還真安分了許多。葉昭在大廳內找了個沒什麼人的角落，打算今晚就這麼安靜地混過去。

他是打算和路德維希打交道，卻並不想以這種方式。

雖然說哨兵嚮導都是不同於普通人的異能者，可是大多數人還是認為嚮導是從屬於哨兵的。要他葉昭去從屬於某個人，他不想、也不甘。

即使那個人是他憧憬了兩世的英雄，他也不認為自己需要屈居其下。

舞池內已經響起了音樂，卻遲遲沒有人下去跳舞——今天這場宴會的主角還沒到場，沒有人有那個心思去喧賓奪主。

再加上……今天來的這些個嚮導不管男女都是抱著同一個目的，能指望他們和諧共處已經是不容易，更遑論抱在一團跳舞了。

將軍家的宴會，竟是超乎想象的冷清。

葉昭倒是對這一切沒什麼反應，他正試圖偷偷地趁別人不注意將旁邊桌上的兩顆琉璃果弄過來塞給葉哈哈。

這種只生長的聯邦統治下的梅伊斯星球上的果實味道十分鮮美，每年的進口又遭到嚴格控制，也就只有皇家的宴會上能夠大量使用這種果實了。

葉哈哈從進門以來，眼中除了雌性的屁-股，就是這些果實。

「你還真懂得吃……」葉昭失笑。好在那些貴族少爺小姐們今天來不是為了吃的，這才沒有發現宴會上一大半的鮮果已經不翼而飛。

不遠處聚集的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呼，葉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一道雪白的影子衝到了自己面前，緊接著他家精神體就發出了慘烈的哀嚎。

「嗷嗚嗷嗚嗷嗚~嗚嗚嗚！」

葉昭覺得他聽懂了——「媽的你他媽別想上老子！」

他有點兒心疼。

只見那隻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雪白貓科動物此時正架著兩隻前肢搭在葉哈哈上身，下半身有力地支撐著就要提刀上陣，絲毫不帶含糊。

論體型和體-位，葉哈哈都輸了。

「阿瑞斯，回來。」就在葉哈哈的貞-操即將失守的當口，一道聲音宛如天籟一般拯救它於水深火熱之中。

那隻雪白的大貓聽見之後果然停下了動作，戀戀不捨地抱住葉哈哈啃了幾口之後，又像來時那樣矯健地奔回了聲音發出的那個方向。

葉昭禁不住抬起頭看過去——這一看，便對上了一雙帶著探究的眸子。

你是誰？

你是我的嚮導嗎？

很多年後路德維希回想起兩人初見的這個夜晚，依舊會覺得不可思議。就好像是電光火石之間天雷勾動了地火，他幾乎是一瞬間就確定了這個人。

「你是誰？」

「如果你問的是我的名字的話，葉昭。」

「我是路德維希·博埃羅。」

葉昭眨了眨眼睛，忽然之間伸出右手粲然一笑——

「很高興認識你。我是說……能夠遇見你真是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