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第五章：他們天生一對】將軍大人失蹤了許多年的少女心在這一刻砰砰跳了起來

通體雪白的雪豹像懷抱玩具一樣將有些委屈的小狼死死摁在懷裡，時不時還伸出大舌頭對著對方的腦袋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舔，這情景如果在熱愛腦補的外人看來，怎麼看都是很萌的。

然而當事狼葉哈哈卻感覺自己整個狼生觀都要崩裂了。

為什麼這隻傻貓總在給自己傳遞「要結侶」的信息？

為什麼身後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抵著自己？

為什麼主人看上去已經和對面陣營的傢伙打成一片的樣子？

都是公的不是嗎？

葉哈哈看著不遠處的葉昭正端著一杯香檳和對面人相談甚歡的樣子，苦悶地垂下了頭。

煩。

「將軍的精神體似乎和哈哈關係很要好。」葉昭看著兩隻恨不得粘在一起的傢伙，訝異地挑起眉。

路德維希面不改色地瞥了一眼自家精神體，很無恥地說道：「阿瑞斯對待新認識的夥伴一直都很熱情。」

如果看人家不順眼就把人家嚇個半死也算熱情的話。

似乎是為了迎合自家主人的這句話，阿瑞斯再次熱情非常地舔了一口葉哈哈。

葉哈哈：「……嗚嗚。」救命。

葉昭笑了笑，沒有再關注這邊的情況。

不得不說將軍府就是財大氣粗，整個星際叫得出名號的珍饈幾乎都要被他們搬上席間了。葉昭插起一塊烏尾魚刺身，瞥了眼路德維希：「您喜歡這種魚嗎？」

「還好。」路德維希舉著酒杯站在原地，從軍多年的習慣讓他的腰板挺得筆直。他手中的酒依舊維持著最開始的樣子，竟是絲毫沒有動過。

「是嗎……」葉昭垂下眼瞼，「我倒是對這魚感興趣得很。」

不知道什麼原因，路德維希竟覺得自己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來落寞！他不禁回想起那個關於烏尾魚的傳言。

沒有人能夠殺得了烏尾魚。

「沒有人能夠殺得了它們，因為它們會選擇自絕於世。」葉昭的手禁不住輕觸上了那條擺盤用的魚尾，並不像它名字所說的那樣，這條魚尾竟是近乎透明的白色！

路德維希皺起了眉頭。

據說烏尾魚只有在活著的時候尾巴才會是火一樣的鮮紅色——那裡有它們的心臟。如果遇到了致命的危險，每一條烏尾魚都會選擇在危險正式降臨前震裂自己的心臟，絕不會讓自己死於敵人之手。

「愚蠢。」路德維希說道，「既然已經面臨無法逆轉的困境，為何不上前拚死一搏？自我了結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懦弱。」

葉昭的眼中升起些不一樣的光亮，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歪著頭盯著路德維希看了許久，然後才輕笑出聲：「您果然是這樣。」

就算明知最後會是一死，也還是義無反顧地邁向了那為自己準備的修羅場。

「將軍願意與我跳支舞嗎？」他突然毫無邏輯地開口。

即使明知這一行為很唐突，葉昭卻從心底升起一種任性的衝動。

——而且他有預感，這個男人不會拒絕他。

果然路德維希在一瞬之間的愕然之後，便對著他微微弓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榮幸之至。」

葉昭沒有遲疑地搭上了這位帝國第一的將領對自己伸出的手，下一秒，他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拉進了懷中。

大廳內的燈光驟然間全亮！

周圍的貴族少爺小姐們縱然臉色再不好，此時也不得不跺了跺腳離開了大廳的中央，將現場讓給這二人——這個帝國不成文的規定，在相親宴上一個哨兵與嚮導跳的第一支舞，則代表了他們對彼此的認同。

他們今天的主角，路德維希將軍已經用自己的行動向今天在場的人昭告：他選擇了葉昭，這個本應最不可能的嚮導！

「您剛剛去洗手間的時候應該已經打探過了，我可是個廢柴。」葉昭湊在他的耳旁調侃道，「跳完這支舞，可就後悔不了了。」

路德維希默默箍緊了自己攬在對方腰上的手：「這句話應該我說才對——葉昭，你已經不能反悔了！」

身為這個國家尊貴僅次於皇帝的親王，路德維希的禮儀自然是無可挑剔的。他的每一個動作高雅之中又帶著一種讓人不由自主對之臣服的氣勢，在他的主導下，葉昭自然是只得跳起了女步。

「您真是太霸道了。」葉昭看上去有些懊惱。

「我很抱歉，」路德維希嘴角輕揚，「以後一定注意。」

兩人相視一笑，竟生出些早已相識多年一般的情愫來。葉昭知道，自己不是示弱，也不是臣服，而是源於他內心對這個人的認同……與渴-望。

與他對視的那雙眸子靈動地閃爍著，讓路德維希生出一種低下頭吻上去的衝動。

「不行啊，」葉昭突然眨了眨眼，「這裡人太多了。」

路德維希心裡一動：那沒人就可以。

隨後他才發現，自己明明什麼都沒有開口，葉昭竟像是知曉了他心中所想一樣！

天生一對。

路德維希的腦中劃過四個大字。

不用多的言語，心領神會。彷彿天生就有著這樣的默契，一個眼神之間就將彼此的心意通曉得一清二楚。

如此的渾然天成，根本不需要時間的磨合。

這就是哨兵和嚮導么？

將軍大人表示，他失蹤了許多年的少女心在這一刻砰砰跳了起來。

***

「少爺，將軍派人送來了一封……書信。」卡塞亞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不明白在這個年代怎麼還會有人使用書信這種交流方式。

葉昭剛從訓練室里出來，身上還滿是體能訓練帶來的汗液。此刻看到卡塞亞手上拿著的那個充滿了粉紅氣息的信封不免笑出聲，連帶著剛剛的疲累都一掃而空。

前幾日隨口一說，這人，竟然當真了。

他從卡塞亞手中接過將軍大人的「情書」，道了聲謝便轉身往自己房間走。

卡塞亞誠惶誠恐：「少爺不必這樣客氣，這是我分內之事。」

葉昭停下腳步，背對著他冷笑：「不了卡塞亞管家，咱們還是見外一些的好。」

時間也差不多了，是時候收拾那些大大小小的老鼠了，

葉昭回到房間之後發現自己的光腦上有兩個通訊請求，一個是路德維希的，另一個來自迪奧。他想了想，還是先接通了迪奧那邊。

「舅舅，最近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那邊迪奧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對方會問這個問題，道：「葉明豪這兩天一直在和尼克勞斯秘密聯繫，而且你們家裡的那隻灰老鼠動作也不小。」

「尼克勞斯？葉明豪怎麼會和他扯上關係？」葉昭微微皺起了眉。

迪奧既然是機甲方面的專家，那麼稍微監控一下通訊線路自然也是專業內的事。葉昭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的，葉明豪那個人爛得透了，對待這種爛透了的人自然不應該再講究什麼正義。

迪奧沉默了一下：「尼克勞斯在政見上一直與路德維希將軍不合。」

葉昭前些日在宴會上和路德維希的事早已被各大每天頭版頭條每天車輪戰一般輪番報道了好幾番了，葉明豪此刻接觸尼克勞斯……顯然是已經著急了起來。

與上一世的記憶再次出現了偏差，突然冒出的尼克勞斯讓葉昭心裡有些波動——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在通敵叛國的那份名單里，所謂的「主和派」尼克勞斯也是能排上前幾位的。

不過這些事自然不方便和迪奧說，他沉聲道：「卡塞亞這裡呢？」

「他與葉明豪聯繫了幾次……你們家最近沒出什麼亂子吧，我是指那種不太起眼的，不容易引起人察覺的。」

葉昭想了想：「前幾天倒是因為之前的僕人告病了所以新來了幾個僕人……您是說？！」

迪奧那邊也皺起了眉：「恐怕是的。」

葉昭微微眯起了眼睛……這就開始行動了嗎？

真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啊，叔父。

「葉明豪的事先暫且不提。舅舅，三天後的拍賣會您都幫我打點好了嗎？」

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便是迪奧略顯暴躁的聲音：「好了好了！你小子真是會壓榨我！」

葉昭不禁有些好奇：「您怎麼了？」

「你老爹剛剛居然給我發簡訊，警告我離你遠一點，說別把你給帶壞了！」

「誰帶壞誰啊真是……」迪奧不滿地小聲嘟噥。

葉昭失笑，安慰了迪奧幾句之後才切斷了通訊。看著手邊那張粉紅色的「情書」，他揚眉撥通了路德維希那邊。

「今天過得還好嗎，我們可愛的將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