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屬性是變態
於是遲墨道:「我準備將蘇盟主帶回神醫谷,由我師父親自坐鎮。」
無論是道聽途說,亦或是從雲清嵐口中聽到的銀針八渡,遲墨都覺得自己的便宜師父是個可遇不可求的人才。而若是這種資源不能在此時好好利用起來,那麼她絕對是傻了。
哪怕最終結果仍然是失敗的,但是總需要有所嘗試才能得到最後的結果。
然而對於她的如意算盤,雲清嵐卻道:「若是唐谷主親自醫診,想必我父親定然是不會同意的。」
遲墨一愣,「先生的父親——」
她的腦海中不期然的想起了那個坐於一株婆娑的桃樹下彈著一闕破陣曲的老人。
雲清嵐卻以為她沒有見過他,解釋道:「父親若干年前與唐谷主曾因一件事而心生嫌隙,自此分道揚鑣、背道而馳,況時卻依舊耿耿於心,難以釋懷。而很是不湊巧,安之孩稚時曾受我父親救命之恩,后拜於他門下。古有雲,師訓不可為。想必,安之也不會為了此等小事而忤逆父親的禁令。」
遲墨略有些無語:如果說連自身寒毒都是小事,那什麼才能稱得上大事?
她這麼想著,又問:「既然如此,那谷主又緣何任由蘇盟主娶我?」
雲清嵐一笑,「因為放任不管的話,我就能用安之威脅遲姑娘答應我的提議了。」
遲墨:「……谷主當真是快人快語。」
雲清嵐還是笑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遲墨無法,只得又繼續道:「那麼先生可有想過我真的應允了你的提議后,老谷主的反應?」
雲清嵐說,若她令他愛上她,他便阻止這場婚事。
然而無論是他有沒有愛上她,有沒有阻止這場婚禮,這兩件荒唐事終究是要選擇一件發生的。
但對於一輩子視她師父為死敵的雲清嵐的父親來說,無論是親子還是徒弟——無論是哪一件事,都會讓他氣吐血。
對此,他道:「沒關係,我正是想看父親被我氣得跳腳的樣子。遲姑娘方才的一席話令我覺得,我這十多年只是庸人自擾。但如果就這樣坦白了,也未免有所不甘。」
雲清嵐微微一笑,「更何況,令我渾渾度日的罪魁禍首總歸也是我父親,我為他找些不自在也是自然的。」
遲墨:……
「當然,遲姑娘雖是開解了我,但是那一番話也終是令我心有不快。因此,我也想看看遲姑娘為難的表情。」
雲清嵐說著,眼神被放得又輕又緩,溫柔至極,「遲姑娘的表情果然很有趣。」
遲墨很有想打死他的衝動。
而雲清嵐彷彿不明白她冷冷的眼神一般,笑的從容,「那麼在下便等著遲姑娘來令我愛上你。」
遲墨:「……」
遲墨:「……我似乎還沒答應你。」
雲清嵐反問,「遲姑娘有拒絕的餘地嗎?」
遲墨轉念一想,「……我如何沒有拒絕的餘地。」
雲清嵐沒有再說話。
他從袖中拿出一個精緻的玉瓶,從中倒出了一粒小小的藥丸送進了自己的嘴裡。接著,他垂下頭,不帶一絲溫度的唇瓣就這樣準確無誤地覆上了她的唇。
遲墨覺得下唇一痛,先前被毓蘇琉咬開的口子此時又再度被雲清嵐咬出了血漬。
而後他以舌尖撬開她的唇瓣,將口中的藥丸渡了過去,緊貼著她的嘴唇逼著她將藥丸吞了下去。
做完這些,他鬆開她的唇,嘴角噙著淡如驟然而逝的煙火一般的笑意,「你看,這樣不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嗎?」
遲墨:「……」
雲清嵐對著她微微一笑,「那麼,我對著遲姑娘如何令我愛上你拭目以待。」
遲墨很想摔遊戲不玩了。
但最終,她還是忍住了。
反正這個遊戲的最終宗旨都是和不同的可攻略角色談戀愛,雖然她現在是被逼迫著和對方談戀愛實在有些憋屈,但是這並不妨礙阮鈴讓她玩這個遊戲的初衷。
然而理智是這樣告訴她的,情感上遲墨卻還是覺得有幾分被脅迫的憋屈。
她沒問雲清嵐給她吃了什麼葯,只是以更加冷沉的眼神看著他。
而雲清嵐毫不在意,只是那樣的笑著,眼神輕柔,笑容溫潤。
「親昵的稱呼會拉近兩個人的關係。」
雲清嵐道,「那麼我便喚遲姑娘的字,遲姑娘亦喚我為謹之便可。」
接著,他很自然地更改了稱呼,還握著遲墨的手,將她拉到了湖邊,「流螢,陪我坐下吧。」
空中百雲,林間飛鳥,春花秋月,桃花隱菊。
波瀾不起的湖面平靜如雲清嵐的眼眸。
白雲映水搖空城,白露垂珠滴桃枝。
雲清嵐毫不顧忌的就這樣席地坐在了湖邊,早已被湖水浸濕的白靴再度沉入水面。
他唇角的笑容因一望無際的映雪湖而越發的輕渺。
而被他握著手的遲墨卻遲疑不前,依舊在他身後站著,沒有上前。
意識到她的躊躇不前,雲清嵐回過頭,唇角的笑容漸隱漸深,「流螢莫非是怕水嗎?」
遲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而這樣的沉默於她而言——就是默認。
不知怎麼的,雲清嵐不由加深了唇邊噙著的笑意。
他起身,握著遲墨的手,「來。」
他將她引到了自己方才的位置,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了下來,「坐在這裡便好。別害怕。」
映雪湖的面積並不算小,遠遠看過去就像是碧藍的天空反映在他們的腳下。
在湖面的四周修築著並不高的堤岸,一道碧色的階梯沿著他們的腳下一路延伸到湖中。
遲墨是給自己存了個檔后才順著雲清嵐按著自己肩膀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坐下。
她是個名副其實的旱鴨子,在某種意義上確實也是挺怕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