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榮華歸來
「當時賜她鐲子不過是看她受了委屈,做一個安撫而已,若她是個安分守禮的倒好。」
太后拂開那姑姑的手,似是想起了一些事,「可是哀家知道那天的情況后,才知道她心思竟靈敏到這種程度。」
「而且……那天在火海上,那樣危險的情況,若是淅兒去救人但還是說的過去,但夜兒竟也一同去了,而且他們的那神情還是那樣的急迫……」
太后冷笑一聲,「這樣的狐媚子,哀家怎麼放心可能放在皇帝身邊。」
「那…成全夜王殿下?」
那姑姑想了想試探著問道,按照太後娘娘的想法,夜王殿下最不注重權勢,若是將那染小姐賜給他……
「明天召見染渡月進宮見哀家。」卻見太后冷哼一聲,又重新閉眼,淡淡道。
賜婚…這個想法倒是不錯……
「小姐,來。」
馬車旁,染朝辭搭上流茵伸出的手向著車內進去。
「妹妹,此行姐姐便愈先祝你了。」身後的馬車內傳出一道嬌軟溫雅的聲音。
一隻細嫩白皙的手掀開馬車車簾,染渡月嬌美無雙的臉上滿是得意和輕快。
「哦?」染朝辭轉眸,停駐在馬車上,輕輕勾唇,笑意卻不達眼底,「妹妹有何好讓姐姐可祝的?」
「姐姐祝妹妹榮華歸來,染家再出一妃。」染渡月微微頷首,卻是輕捂住嘴笑道。
那天晚上在皇宮中的那幕自己可都看見了,依皇上的反應,染朝辭這次去恐怕一定會被封妃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和她爭奪王爺了,也可以再也不用天天看見她這張令人厭惡的臉了。
不過,就是便宜了她,雖然不能嫁給王爺,卻還能當個妃子,像她這樣的人配個小廝都算便宜她了。
「姐姐,皇上納妃之事難道是我們身為臣子可以亂說的嗎?」染朝辭淡淡反問,目光清冽。
「妹妹說的對,」染渡月臉色微僵,一轉卻仍舊是略帶得意的神色,「姐姐那便只祝妹妹取得榮華,富貴而歸了。」
「那妹妹一定……」染朝辭微冷勾唇,目光幽然,「會帶回「好消息」的。」
「走吧。」染朝辭進入馬車內,淡淡一聲傳出,馬車便朝皇宮的方向駛去。
染朝辭,去吧,去吧,看著那駛向皇宮的馬車,染渡月輕輕勾起唇角,笑得得意,去了之後以後恐怕我就要稱你一聲娘娘了。
「小姐......」馬車內,幻櫻看著閉著眼的染朝辭欲言又止。
「有事便說吧。」染朝辭睜開眼淡淡道。
「小姐,這次.....」幻櫻難以開口,因為她想問的是染朝辭真的有把握讓慕淵不納小姐為妃嗎。
「沒有。」染朝辭微微掀開車簾,看著人來人往的長街上淡道,即使幻櫻不說,自己也知道她要說些什麼。
沒有?幻櫻有些微驚,那按慕淵上次的樣子,小姐是真的要入宮不可了嗎?
目光投向一旁的鈴陌,卻見她也是同樣微愕后默然的表情。
有些默然地低下頭,自己還怎麼說?
小姐最被別人控制,這毒小姐肯定是非常想儘快解開。
這毒最後還會危害小姐的性命,難道還能勸小姐不要再去找解藥了嗎?
而且,按小姐的性格...目光微微掃過臉上平靜的看不出絲毫的情緒的染朝辭臉上,就如每一次的運籌帷幄,淺笑淡然地面對危機情況之際,掌控一切的能力絲毫不遜於男子......
默然低下頭,小姐心裡雖不是最願意,但如果真的要走到那一步的話,小姐…應該也不會拒絕。
畢竟…掃過染朝辭嘴角淺淺的冷弧,若是小姐真的成為慕淵的妃子,母蠱對於小姐來說,便能夠輕易的取得。
而且…以小姐的野心和手段,到時候恐怕利用著慕淵的寵愛,顛覆地恐怕便是整個嘉岳王朝!
但這些自己都不想去想,小姐是第一個能夠讓殿下如此上心的人,若是成為了慕淵的妃子,那殿下呢?
「小姐……」幻櫻突然輕輕出聲。
染朝辭偏眸,卻是在疑問。
「小姐,進宮的時候幻櫻不能陪著您,您小心些。」
「嗯。」染朝辭輕聲應到。
而幻櫻卻垂下了眼眸,那一瞬間,自己想問的是小姐可曾有一點對殿下動過心……
但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小姐連這件事情都不想告訴殿下,應該是不想讓殿下插手,或者,是根本便沒有想到過殿下…
…………
太後宮殿中,一襲白衣,面容清逸俊美的男子正坐在殿內,端起桌邊的茶水,沉靜的眸中是一片如雲霧般的幽然。
「淅兒,最近可有所煩心之事,怎麼看起來不高興?」
殿內,坐在墊著軟塌的椅子內,穿著端莊華美,保養得當的太后看著慕流淅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明光,輕聲問道。
「無事,流淅不過是最近有些疲累,謝皇祖母關心。」
慕流淅笑笑答道,沉靜的目光卻仍舊是一片深色。
今天雖不知為何皇祖母召見自己,但自己卻知道今天父皇要召見染朝辭……
那天在宮中……慕流淅手中的茶杯不覺間被握緊,接下染朝辭時,父皇將自己推開的那瞬間。
十八年前的事情自己並不知道,可是從父皇那時的表情和反應便看的出那時對染朝辭的恍惚,以及那所謂的慈妃在父皇心中的重要。
而在認真去調查過十八年前的事情后,自己心才真正地算是如沉入海底般沉重。
難道……父皇真的要將染朝辭封妃?
當著自己的面,將自己心愛的女子變為自己的父親的女人,成為一個永遠觸不可及的存在……
不能這樣,一定不能,慕流淅看著清澈的茶水中倒映出的那雙如暗含波濤般的眼眸,如果真的如此,那自己只能用這次的機會向皇祖母求得她做自己的王妃了。
可是…她會答應嗎?慕流淅眼眸中的沉冷漸漸化作一片微澀,她那般的女子,最厭惡的事情便是被別人操縱,自己這麼做,便不如同父皇一般了嗎?
但,為什麼這樣做,自己心中還會感到一絲的期待?期待她在迫不得已地情況下做自己的王妃?
慕流淅無聲地笑了,卻是無比的自嘲,自己真是入魔了,不能得到便想用這樣的方式去逼迫去強求……
原來愛而不得是這般的容易的讓人瘋魔,讓人痛苦……
「淅兒,你今年也及二十二了吧。」太后看著慕流淅失神的樣子,突然淡淡出聲道。
「是,皇祖母。」慕流淅應到,卻是眉頭有些微蹙,不明太後為什麼突然要說什麼。
「淅兒,按我們嘉岳的風俗之習,男子十八便可成家,而你作為我們嘉岳的王爺,卻連個侍妾都沒有,真讓皇祖母憂心。」
太後放下手中的茶碗,微皺起眉,帶著點點的責怪之意。
「皇祖母,皇孫……」慕流淅微怔,開口解釋。
卻被太后打斷,語氣微厲,「你又要說軍務繁忙,無心這等小事對不對?難道這是小事?這可事關我們嘉岳的千秋萬代。」
「皇祖母也知道你操心的事很多,無心去勞心哪家小姐如何,與你相配與否……」
太后看見慕流淅沉默的樣子,語氣便也放輕了些。
「皇祖母我其實想……」慕流淅微頓后,抬頭開口,眸中是一片堅定,機會只有這一次了,即便她會恨,那總比失去她好。
「你想說什麼?」
慕流淅一怔,看著眼前的太后重新捧起茶杯淡淡出聲。
太后臉上雖沒有任何錶情,卻冷淡地如臨人萬里之遠,慕流淅的心有些微沉,皇祖母知道自己想說的是什麼了嗎?難道她也不贊同自己娶染朝辭?
如果皇祖母亦不同意,難道自己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成為自己父皇的妃子嗎?
「太後娘娘。」一聲輕喚傳來,太后的貼身姑姑素竹邁步進來,看著一臉冷淡和面色有些暗沉的慕流淅微微驚訝,隨後便走至太後身邊說了些什麼。
「嗯,引進來吧。」太后淡淡道了一聲,素竹姑姑便退下了。
「皇祖母我……」有些沉冷的氣氛中,慕流淅想再次開口。
「淅兒。」太后出聲,抬起的眼眸卻是有些看透世事般的冷冽,慕流淅的話突然頓下。
「皇祖母知道你沒有時間去操心婚事,但此事事關我嘉岳后稷,既然淅兒你沒有時間,那便由皇祖母替你操這個心了。」
慕流淅目光一沉,氣息微冷,剛想開口。
「太後娘娘,染小姐到了。」宮門口傳來素竹姑姑的聲音。
染小姐?慕流淅微愕,向著門口望去。
…………
噠的一聲輕響出現在宮殿門口,乾清宮殿中,默守著的太監宮女不禁悄悄地向著進入的女子看去。
淺藍色的裙擺微漾中,綴著錦繡梅花的白鞋微微露出,輕巧地踏在殿內光潔明亮的磚石上。
沿著淺藍色的煙紗裙漸漸往上,是用鑲珍珠的白玉帶束著所勾勒出的纖細柔嫩的盈腰,在往上便是一個稚巧卻圓潤的弧度,顯示著少女的青春。
而再上,卻是背著光,看不清楚的模糊面容,朦朧光暈中,唯獨那雙清亮泠泠如寒泉,如皎月般的明眸熠熠生輝,奪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