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但願所有所想的都能實現

還要幾個星期才放暑假，但對於語默和rain兩個人來說，周一至周日都是一樣的。

語默不想在最後幾個星期還去做插班生，所以索性就沒有去媽媽早就給她安排好的學校了，而rain在他的計劃完成後他還是會出國，所以也並不用去學校。

周一的中午，天氣格外的晴朗，卻沒有了往日的炎熱和酷暑。

rain以家中冰箱空了為由，拽上語默一起和他去逛超市。

語默在家也確實無聊的不知道要做什麼，便爽朗的答應了rain的邀請，超市裡的兩人不時引得其他年輕情侶會多看兩眼，誰讓這隻會出現在童話里的公主是王子出現在了超市裡呢。

rain推著購物車走走停停，琳琅滿目的物品讓rain不知應該買什麼，語默走著rain的身旁，不時看看貨架上的物品卻也無從下手。

「你平時都吃什麼？」語默看著購物車，已經逛了一大圈的他們購物車內卻還是什麼都沒有。

「平時吃的比較多的是泡麵吧。」rain回憶著平時自己吃的最多的東西。

那時在國外，在還沒遇到她時他好像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有時因為做一項研究會忙到忘記吃東西，有時會因為一台接一台的手術累到什麼也不想吃。

但遇見了她后，他開始會把他大部分的精力放到她身上，有時只是簡單的想和她待在一起。

「伊伊，那我們就多買點泡麵回去怎麼樣？」雖然已經逛了一大圈，但他們並沒有發現擺放泡麵的貨架。

「買些其他的吧，泡麵吃多了對身體不好。」語默邊說邊尋思著買些什麼東西會比較有營養。

「伊伊。」rain莫名的開心起來，喊了聲伊伊卻沒說什麼。

「怎麼了？」正拿著一袋水果燕麥在看上面的小字的語默微微偏過頭看了眼喊自己的rain后又仔細的看起了包裝袋上面的成分表。

喜上眉梢的笑意久久沒有散去，rain不知道這算不算她在關心自己，靜靜的望著她的側臉，看的幾分入迷，有那麼幾秒甚至有些恍惚起來。

「rain，這個好像還不錯。」把拿在手裡的水果燕麥朝rain眼前晃了晃。

見rain沒有反對便直接放進了購物車，rain隨即拿起語默剛剛放下的水果燕麥，拿在手裡轉過來轉過去的看了幾遍，意猶未盡的說道「特意給我選的嗎？」

又開始搜尋下一個目標的語默沒怎麼注意rain說話的表情，自然也就沒察覺到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只是輕應了聲「嗯。」

rain推著購物車，嘴裡哼著愉快的小調，小跑跟上一心在挑選東西語默。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簡單卻幸福著。

「伊伊。」rain又喊道，「我、、、」

突然從包里傳來的電話鈴聲打斷里兩人交談，使得rain還沒說出口的幾個字又藏進了心裡。

掏出手機，「媽，怎麼了。」

「伊伊、、、」語默聽得出媽媽有些哽咽的聲音。

「媽，怎麼了？」語默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些心慌，有種不好的預感。

語默聽著媽媽在電話另一頭給自己說著事情的緣由，等媽媽講完后，她卻沒有多大的觸動，只是平靜的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隱約聽到她們對話的rain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我外公突發性心臟病正在搶救。」語默說的就好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要離開了一般。

「那我們就去醫院吧。」rain聽到后卻開始緊張起來，因為那是她的外公，和她有關的一切事物在他看來都是重要的。

「我不想去。」語默轉向一邊，假裝著在挑選著東西。

rain不解的望著她，難道她和她外公之間有什麼誤會嗎？

即使語默的行為在別人看來非常不對，可他第一時間卻是在為她考慮。

「真的不去嗎？」rain試探著問到。

「如果、、、」語默似乎不是那麼願意說出口。

「怎麼了？」rain看著他，沒有責怪，卻是滿臉的擔憂。

「如果他是殺死我爸爸的兇手，我還需要去嗎？」背對著rain的語默沒敢轉過身，她害怕她偽裝的冷漠會因為他的勸說就此妥協。

這也是為什麼回家這麼久語默一直沒有主動去見外公的原因。

「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吃驚於從她口中說出的答案，rain一時也不知怎麼去安慰她了。

她也想這是場誤會，她也不想帶著恨意去對一個人，還是一個自己那麼親的人。

那是回國后的第二天，在房間練了大半天琴語默覺得肚子有些餓，便想到廚房去找點吃的，才走到的客廳的她就聽到了她想知道卻不願相信的一個秘密。

「夫人啊，伊伊昨晚偷偷的問我她父親的事情，我、、、」在一旁切著菜的馮媽媽欲言又止。

伊伊媽媽坐在一旁停下擇菜的動作「那你怎麼說的。」

「我還能怎麼說啊，就告訴她，慢慢你就知道了。」

「那就好。」伊伊媽媽鬆了口氣的她繼續擇著菜。

「那夫人就打算一直瞞著伊伊嗎？」

「能滿多久就是多久吧，我總不能告訴她，伊伊，你爸爸離開我們了，這一切都是因為外公造成的。」伊伊媽媽其實也不願去面對這段往事，每每提起都是眼眶紅紅的。

「夫人、、、」

「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伊伊媽媽不讓馮媽媽繼續說下去，許久才說道「我已經失去過伊伊一次了，這次好不容易把她找回來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了，也懇請馮姐一定幫我保守這個秘密，永遠不要讓伊伊知道。」

聽到她們的對話后語默哭著跑回房間，把自己鎖在房裡哭了很久，她知道媽媽和馮媽媽的關係情同姐妹，她們家的很多事情馮媽媽都知道，因為媽媽不願告訴自己父親去哪裡了，所有那次才會問馮媽媽父親去哪裡了，可這個結果是她怎麼也不能接受的，但為了媽媽，她還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伊伊。」rain繞到語默身前，雙手搭在她肩上「相信我，這裡面肯定有誤會。」rain不知道裡面到底有沒有誤會，只是單純的想讓她不要因為這件事情煩惱和傷心。

「但願如此吧。」這的確也是語默所希望的。

「那我們現在就去醫院看看外公，有些東西如果失去就真的找不到了。」勸說著她去醫院看看外公，突發心臟病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了？』反覆琢磨著這就話，語默終於點點頭願意去看看外公了。

沒多久兩個人就找到了正在搶救外公的搶救室，刺眼的紅燈一直亮著，像鮮血般在提醒著人們死亡就只是一門之隔。

「媽，外公怎麼樣了？」

「阿姨，外公怎麼樣了？」

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此刻，語默承認，擔心多過恨意。

「外公還在搶救，伊伊，你說媽媽該怎麼辦？」坐在椅子上的吳茜站起來抱住語默，眼裡的淚水一下子全涌了出來。

「會沒事的。」語默抱著媽媽安慰道。

「阿姨，伊伊，你們別太擔心了，一定會沒事的。」rain也安慰著這對母女。

站在一旁的一位身穿職業裝的名叫任祖的中年男子一直鎮定的站在搶救室門口。

他是吳德雄的助理兼隨從，幾十年來一直忠心耿耿的為吳德雄辦事，今天如果不是因為他及時打電話叫救護車和送醫院的話，吳德雄可能就不會出現在搶救室了。

看到母女二人傷心的樣子，任祖一直在猶豫一件事情，他不能確定搶救室的人會不會安全出來，他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說，猶豫猶豫的他還是不想讓這件事成為永遠的歷史。

「夫人，我覺得我有必要要告訴您一件事。」任祖嚴肅的一字一句說道。

「什麼事？你就說吧。」吳茜也沒心思去猜他到底要說什麼。

「夫人，您還記得龍成俊先生嗎？」

「提他做什麼？」吳茜有些生氣他在這個時候提起他。

『龍成俊？』語默好想聽過這名字，從馮媽媽的口中，努力的搜尋這個名字的記憶，終於想起這個聽似陌生的名字。

龍成俊，龍伊伊，這無需猜測就可以知道的關係，那個她回國后從來沒有見過的人，那個因為外公離開她們的人，那個她本該喊爸爸的人、、、

「當年，您和龍成俊先生在一起時，吳總的確是阻止過你們在一起，那是因為吳總找人調查他時發現，他和你在一起只不過是想利用你來擴展他的公司，也就是說他想利用吳氏集團的股份來擴張他在中國的經濟市場。」

任祖停下來看看一旁的母女倆，不知道她們能不能接受這些吳德雄想隱藏一生的秘密。

「然後呢？」語默著急的問到，這真相對她來說很重要。

「最後夫人還是跟他在一起了，吳總也沒在說什麼，只是一直還在暗中調查他，發現他並沒有了剛開始的野心，後來夫人和他便有了有了你，他對你們母女倆也挺好，確認他真的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后吳總才放下心來，吳總還在暗中資助過龍成俊先生的公司很多次，因為吳總覺得，只要他對自己的女兒好就足夠了」

「但是、、、」任祖帶著惋惜的語氣。

「但是，就在伊伊小姐17歲那年，龍成俊先生的公司莫名其妙的出現巨大的財務漏洞，一開始怎麼也查不出這些賬目到底去了哪裡，直到有一天吳總派了幾位專門調查這種案子的朋友才查出，這些莫名消失的錢是被分散轉出的，每次都是用的流水賬號，唯一能查到的就是這些財務賬目和龍成俊先生都有關係，吳總知道那是他們公司內部人員蓄謀已久的一場捐款潛逃計劃，龍成俊先生便是他們的替罪羊。」

「那時因為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證據，所以真相無從查起，但那個時候，龍成俊先生的公司就已經是一個空殼了，只不過吳總一直在幫助他，才不至於馬上就倒閉，吳總給他填補過幾次后財務漏洞卻越來越大，而且已經觸碰到了法律管轄的範圍，吳總也無能為力了，吳總勸說龍成俊先生宣布公司破產，那樣至少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吳總更不想自己的女兒和孫女受到牽連，他只是在盡職盡責的做好一個父親的角色，他不想讓女兒覺得自己喜歡的人沒有想象中的好，為了讓女兒喜歡的人保留一個好的形象，所有他甘願來做那個壞人，讓女兒喜歡的人在女兒心中是完美的，值得去喜歡的，只是後來的事，吳總也沒有想過會發展成那樣，更沒有想到你們會因此起衝突、、、」頓了頓，看著依然還亮著的紅燈，傷感的說著。

「我知道，你們一直認為吳總不通情達理，對他的誤會很深，可今天他已經躺在裡面了，我希望吳總背地裡付出的這些都有人知道，在公司他是一位好領導，但他同樣也是為好父親。」說完任祖的眼眶也紅紅的，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對吳德雄的忠誠。

聽完語默也哭了，但卻很開心真相是自己想象的那樣，這一切並不是外公所為，望向搶救室緊閉的大門，語默祈禱著『外公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等你好了，我還要跟你道歉，回國這麼久了，我還沒有喊過你的，所以外公，你一定要平安的出來。』

吳茜在一旁更是泣不成聲，語默扶著她坐下，安慰著說「媽，外公一定會沒事的，不用擔心了。」

吳茜怎麼會不擔心這個在背後為自己付出了這麼多的父親，自從伊伊爸爸離開后，她就對父親的態度就生疏了許多，雖然沒有表現的很明顯，但肯定還是傷了父親的心，她要等父親醒來后彌補這一切。

在他們幾人焦急的等待中，搶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誰是病人家屬。」一位護士匆匆的走出搶救室。

從護士的臉上看得出裡面的病人情況並不樂觀。

「我是，我爸怎麼樣了！」吳茜第一個衝上去著急的問著。

「病人的情況還沒有控制住，需要進行心臟搭橋手術，病人家屬請在這裡簽字。」護士用最簡單的話描述著複雜的手術。

在接過手術同意書時，吳茜都快暈過去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父親這次會這麼嚴重。

可手術容不得她再猶豫，顫抖的手飛快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快點去催主刀醫生，病人不能再等等了。」裡面正在做搶救的醫生朝外面的護士喊道。

「他在來的路上了，可能還要十多分鐘。」護士也沒辦法，今天主刀醫生調班回家了，現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醫生了嗎？」吳茜祈求著「你們一定要把我爸救過來，算我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如果不是rain和語默扶著，吳茜真的就給他們跪下去了。

「不能叫其他的主刀醫生嗎？」身為內科醫生的rain明確的知道，遲一分鐘就少一線成功的機率。

「病人這麼嚴重，手術台上的事情誰又說的准能？」護士嘆了口氣，言下之意是其他醫生都不願意來做這件把握不大的事。

「我來吧。」像是下定決心一般，rain轉向吳茜和語默，「外公不能再等了，相信我這一次。」

等待著她們兩人的同意，rain的壓力著實很大很大，他知道手術如果失敗意味著什麼，他其實完全可以不必參與這件事，但為了她，他必須賭一把，他不想讓她的親人離開。

rain毫不猶豫的簽下了委託書，在這種情況下，吳茜和語默必須相信他。

rain換上手術消毒服，踏進了搶救室大門，此刻他肩上擔負的不只是一條生命，還有門外等待的人的信任。

又好幾個小時過去了，終不見有人出來，門外等待的幾人也是心以懸到了嗓子眼上，坐如針氈的她們開始在搶救室前不停徘徊。

終於，刺眼的紅色燈光滅后，搶救室的門也緩緩打開，還是護士先出來的「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報著喜訊，幫著把急救床一起推了出來。

「吳阿姨，伊伊你們別擔心了，外公已經沒事了。」因為長時間你的手術rain顯得有幾分疲憊。

「rain，真的謝謝你。」母女倆由衷的感謝著他。

「這次真的多虧了rain，是他為手術爭取到了一定的時間，手術才會這麼成功。」一旁的醫生助手打心底里佩服這位年輕有為的小夥子。

「先送外公去看護病房休息吧。」對於同行的誇獎rain並沒有多大的感觸，只是禮貌的回了個簡單的微笑就幫著把外公推到了看護病房。

「rain，辛苦你了，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

「沒事的，吳阿姨，等外公醒了我再走吧。」

幾人守在病房內，偶爾交談幾句，想必這是個不眠之夜了。

「我出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出的。」語默猜想著大家可能都餓了。

「我跟你去。」語默前腳走出房門，rain後腳就跟了上去。

「還是我去吧。」在一旁一直沉默的任祖起身說到。

「沒事，就讓他們去吧。」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吳茜攔到。

醫院長廊里。

「rain，真的很謝謝你。」語默輕輕的說著，她已記不清他幫助過她多少次了，頓了頓「不知道要怎麼還你這些人情了。」

他的付出，何嘗需要她償還過，還有什麼能比得過和她待在一起時的時光。

rain淺淺的笑著，『如果你願意，可以慢慢還我，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直有關係下去。』

只是有些話他卻始終沒有說出口的勇氣，他害怕會因為這些話，他們連現在這種關係都沒有了，他真的比死還害怕。

吳德雄恢復的不錯，吳茜，語默，rain還有任祖他們輪流在醫院照顧著他，吳德雄卻很感謝這場病，把他和女兒還有孫女的關係變得好了許多。

在種種的事情后rain和語默家人的關係似乎也跟深了些，吳茜總是隔三差五的把rain喊到自己家，給女兒和她製造多一些的相處機會。

他們都說感情這種東西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在一起相處久了，沒有關係的兩個人也會變得有關係。

也許吧，就像外公說的家裡的大黃剛來時和大家有點都不熟，見到誰都會汪汪汪的叫上幾聲，但幾年的時間相處下來感情越來越深了，見到家裡人熱情的搖頭擺尾還往身上撲，可能時間真的可以給我們解答那些未來的未知的種種所想，那我們就好好過好當下，好好珍惜現在，至少現在遇見的人都應該學著去珍惜。

但願吧，但願所想的都能像語默希望的真相一般，會真的發生，並給我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