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愛吃不吃
語畢，顏芷眼珠子轉了轉，明顯有些失望。
顏永昌瞧在眼裡，笑了笑，折回去進了裡間屋子，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將一摞書遞給顏芷，「你要的在這兒。」
聽父親的話，顏芷不由低頭瞅了瞅，這果真是她要的書！
睜大眼眸，顏芷沖顏永昌深深鞠了一躬，「芷兒多謝父親。」
顏永昌卻搖搖頭，欣慰道：「看著你開心，父親這心裡也舒坦多了。」頓了頓，他貼著顏芷的耳朵叮囑道：「這事兒，莫要讓你母親知道。」
顏芷重重點頭，羞澀一笑。
雖說她不明白顏永昌為何這樣說，但終歸是有道理的。再說，白氏那人她喜歡不來，又何必去招惹她？
拿著書卷回到辛芷苑，顏芷心思漸漸歸於平靜。
這一夜，顏芷幾乎秉燭看了一夜書，終於明白父親當時沒能堅持下去的緣由了。
原來，東齊國土地地質雖適合種植甘蔗，但卻沒有甘蔗苗，而鄰國一向欺壓東齊，基本不向東齊售出甘蔗苗。即便有人願意出售，這價格高的離譜。東齊皇帝久而久之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了，畢竟這甘蔗不能充饑。
翌日。
金枝瞧見小姐面帶憂愁，蹙眉問道：「小姐，難道昨兒您被丞相……」
「不是。」
顏芷自然知道她先說什麼。
耷拉著腦袋，半晌，顏芷嘆息一聲，「若是一國之君尚且放棄，這國將不國啊！」
甘蔗事小，但足以看出皇帝的心思。換做是出兵打仗，豈不是連國都丟了？
金枝眨眨眼，不明白的搖搖頭，「小姐，您的話奴婢一句都聽不懂。」
「不懂自然有不懂的好處。一些時候，知道的多了，煩惱就多了。」顏芷若有所思，倏然間倒是羨慕起曾經的顏芷。
不關己事，不去過問。
或許，還能自得其樂。
聽小姐這話，金枝更不懂了，到了顏芷身邊，「小姐，您是不是有心事？說出來說不準奴婢能幫您想想法子。」
顏芷搖搖頭，不說話。
這不是小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不禁在想：若是當今皇帝知道自己變相嗎他，豈不是會要了她的腦袋？
「三小姐，給您送葯來了。」外面的聲音很是熟悉，顏芷聽出來，就是顧飛鴻。
「先下去吧！」顏芷遞了個眼色給金枝，金枝急忙掀開帘子出去了。
而這時，顧飛鴻冷著臉進來了，將一包草藥放在顏芷面前，冷冰冰道：「三小姐，您的身子還未痊癒，因此這些葯，還需要每日按時喝。」
顏芷聽著，抬眸等了他一眼，「這麼苦的葯，哪裡是人喝的？」
顧飛鴻回瞪她一眼，不說話。
這個小丫頭人不出奇，這事兒還真不少。不就是吃個葯嗎？都說良藥苦口，她跟自己爭辯，有勁嗎？
「我不吃！」
顏芷生氣的別過頭，輕哼一聲，眯了眯眼睛。
「愛吃不吃！」
顧飛鴻見她生氣，自個更生氣，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說罷，他抬起步子，徑直朝外面走去。
顏芷倒抽一口氣。
沒想到，顧飛鴻這性子比自己還倔！
「如此對待病人，怎敢談得上是醫者？」
顏芷嘴角一勾，忽然說出這樣一句。
話音落下，顧飛鴻止住步子，折回來，冰冷冷盯著她的眼眸，「若是病人想要尋思，神仙也難救！」
「若是不想死呢？」顏芷仰頭瞅著顧飛鴻，心裡暗暗生出一個想法。
「那就吃藥！」他回答的很簡潔，鳳眸微微一眨。
這個小丫頭不是明知故問？亦或是，她病了鬧鬧情緒罷了。
「那請顧先生救救秦姨娘吧！」
顏芷說著，垂下頭。她自知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她如今也是沒有法子。若是短時間內不能有效控制秦氏的病情，只會加重。等來年，她種植出來草藥，只怕毒已經深入骨髓了。那時候，問題就嚴重了。
顧飛鴻萬萬沒想到顏芷鬧情緒是為了秦氏。在丞相府，她自個尚且難保，還去關心秦氏，她這腦子是不是有病？
但人之常情，母女情深情有可原。
只是對於自個，這不關他的事，他無能無力。
「這世上，一些人，救不得。」
撂下這話，顧飛鴻毫不猶豫的掀開帘子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冰涼的空氣圍繞著他，顧飛鴻默默嘆息一聲！這是他來丞相府以來，遇到最揪心的問題。職業操守，他理應去救；但后宅之中，向來人心叵測，豈是他一人可以改變的？
暖閣內，顏芷同樣嘆息一聲。
「顧飛鴻，你終究還是不願伸出手。」顏芷嘲諷的笑了笑，或許，自己看錯了他，本以為他是個好人，不會見死不救。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
顧飛鴻離去，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
這院子位於丞相府一處僻靜的地兒，這兒無人打擾，院子裡外都種植了好多草藥。因是冬日，一些尚未收割的草藥已經乾枯了，越發顯得這兒荒涼寂寥。
見顧飛鴻回來，他的徒弟笑著跑出來，「師父，昨兒您吩咐徒弟做的事兒，徒弟已經做完了。」頓了頓，他驚喜道：「好似這葯研製成功了。」
「是嗎？」
顧飛鴻嘴角微微翹起，展露出少有的笑容。
停留了一瞬間，他快步走到藥房內，掀開熬藥的壺蓋子，閉上雙目，輕輕嗅了嗅藥味，不由揚起嘴角。
「對，就是這味道！」
蓋上壺蓋子，顧飛鴻回眸，招招手，「元升，過來幫幫忙！」
元升，就是他徒弟的名字。
這會，元升正發獃，忽然聽到師傅叫自己，急忙跑過去，「師父，這葯對不對？」
「必須對！」
顧飛鴻將熬制的湯藥倒出來，笑著說道：「這個方子必須保密，任何人都不可以說。」
「徒弟知道。」元升笑嘻嘻露出兩顆白牙。
其實，對於秦氏中毒，顧飛鴻自然知道原因。但一般的葯，若是用了，很快就會被人察覺。若是換一種幾乎沒有味道的葯，說不準白氏不會知道。
這個想法誕生之後，他就開始研究了。
只是，后宅的爭鬥愈演愈烈，他越發不願牽扯其中。
若不是遇到她，他一定不會插手。如今，他卻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