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能不能讓我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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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念第三次被鬧鐘喚醒的時候，她終於捨得掀開棉被起床。

因為她記得今天要去見尚浩，雖然因為上次的原因騙過她，但是工作是工作，生活還是要繼續。

顧念在衣櫃前挑了半天，最終還是穿了一件黑白條紋的襯衫，和黑色闊腿褲，加上belle的黑色小皮鞋就準備出門了。

剛跑到車庫才想起前兩天把車開去保養了。

完了，她的全勤獎金看來又要泡湯了。

剛跑到小區門口就看見一輛頗為熟悉的路虎靠在路邊，正在想在哪裡見過，突然車門就從裡面打開了，程霂林走出來站在車旁正對著她笑著。

顧念停下腳步揉了揉眼睛確定沒看錯，於是糾結了一番，還是在全勤獎金的面前徹底敗下陣來。

「謝謝，麻煩快點，我要遲到了。」

程霂林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

「走啊。」

顧念著急的都要開始暴躁了。

「不用那麼趕，我已經幫你改好了見面地點，不用在你公司。」

程霂林隨口說的話卻像是給了顧念一個晴天霹靂。

「什麼？你憑什麼幫我做決定？」

不是憤怒的語氣，倒像是委屈。

程霂林怔怔的看著她，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他以為，他們還是原來的他們，他還可以幫她做一切決定。

可是，他卻連解釋都不願意，寧願她這樣怨他。

生氣，總比不生氣的好。

顧念沒錯過他受傷的眼神，於是軟下心來。

「行了，改了就改了，現在帶我過去吧。」

顧念說才注意到今天的程霂林似乎哪裡不一樣，是了，今天的他也穿了條紋t恤。

還真是巧合呵。

「挺巧啊。」

程霂林見顧念瞄了一眼他的衣服，笑笑沒說話。

在車行駛出去之前轉身從車後座拿了一袋東西出來遞給她。

「吃吧。特意給你買的。」

顧念打開一看，是歐香緹娜的蛋糕，還有一盒牛奶。

「看來你真的是太閑了。還有空跑那麼遠去給我買蛋糕啊？不過，謝謝啊。」

「你喜歡就好。」

嘴角是淡淡的笑意，心裡卻也是感動的不行。

畢竟她知道這份早餐來得有多遠，以前她想吃的時候，只能一個人穿越大半個城市去買，就為了回味那一點點她們曾經的走過的路，吃過的東西。

「你今天怎麼那麼有空？」

「我今天休假。」

這樣解釋顧念就不覺得奇怪他為什麼穿得那麼休閑了。

「對了，你的資料我已經給你拿來了，在車後座，你看看對不對？」

顧念拿來一看，正是她的那份策劃案。

「你是買了早餐後去拿的嗎？」

「嗯。」

「那你一定起的很早吧。」

「沒有。」

「謝謝。」

聽著顧念低下去的聲音，程霂林突然就有點不適應。他知道顧念是個容易感動，也容易心軟的人，可是他不想顧念有愧疚，該愧疚的人應該是他。

「我真的沒有起很早，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覺得以前沒有給你做過的，我現在都想要補回來。」

程霂林看了一眼顧念，她還是拿著那份資料不說話。

「顧念，我們之間不需要分得那麼清楚。」

程霂林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

「程霂林，真的謝謝。我真的不需要你為我改變，你知道的，唯獨感情這件事，我是個偏執狂。」

她知道自己不用說的太多程霂林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顧念終於抬起頭看向程霂林的側臉，早上的微光輕輕的打在了他的眼角，滿眼都灑滿了細碎的陽光，沾染了整個面龐，唯獨影響畫面的就是微微抿住的嘴角。

一切都是淡淡的，笑意並不達眼底，可一切拒絕他的話，他都選擇避而不聽。

哎……

有時候，她是真的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顧念沉默著不再說話，程霂林也默契的沒開口，明明是曾經說不完話的兩人，如今卻是這樣的光景。

心中的溫熱漸漸冷卻，胸腔輕輕地顫動著。

還是算了吧……

「到了。」

顧念從思緒中抬起頭，就看到車子穩穩的停在了舊時光館的門口。

「你確定尚浩會喜歡這裡嗎？」

「他不喜歡也得喜歡。」

顧念不自覺的翹起了嘴角，原來他記得。

嗯，她很喜歡。

那點點歡悅的情緒卻是連自己也沒發覺。

「在201，你進去吧。我已經讓尚浩在裡面等著你了。」

「謝謝。」

客氣又疏離的語氣。

程霂林好不容易勉強的扯開了嘴角，目送她走了進去。

不能急，要慢慢來……

等顧念走後，程霂林馬上就走到車的後座拿出筆記本，一打開筆記本，在那一端已經有程氏集團的各高層已經在等著開視頻會議。

他說是休假，只是不想讓顧念有太大的壓力。

他怕自己做的太多，顧念會落荒而逃。

咖啡館內。

顧念一推開門就聽到尚浩抱怨的聲音傳來。

「你可算是來了。明明我是客戶，卻還要受到你的壓迫，這生活簡直是沒法繼續了。」

知道他是程霂林的朋友后，顧念也算是有恃無恐的看著他。

「又不是我讓你受壓迫，明明你上次就騙了我啊。」

「那不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們沒和好嘛？」

尚浩也是自知理虧便不再說話。

顧念微微頓住，現在，也不見得和好啊……

「算了，我這人公私分明。現在是工作時間，不聊八卦。」

聽著顧念工作式音調響起，尚浩簡直都要懷疑自己的眼睛了，這，明明就是程霂林附身嘛……

「好吧。我才不想管你們那檔子破事兒呢。」

顧念睨了他一眼。

尚浩摸摸鼻子。

「是這樣，之前我老婆說的那一些都不會改動，我只是想再增加一個環節，這個環節不加入綵排，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顧念認真的記著尚浩給她說的每句話。

程霂林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尚浩正滔滔不絕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而顧念則是一邊聽著，一邊認真的記著。

連他在門口都沒有發現。顧念一邊聽，一邊咬著嘴唇思考著。

看著她的側臉，程霂林忽然就想起了在戚晨婚禮上的那一吻，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不小心就打斷了他們。

兩人同時回頭看。

「你們講完了嗎？」

他從門邊走過來，直接就站在顧念的身邊，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她。

顧念皺了皺眉，這才後知後覺的移了進去，程霂林就順勢坐在了她的身旁。

尚浩看這形勢，就揶揄程霂林。

「喲，這情侶裝都穿上了啊。但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就你話多。」

顧念白了一眼尚浩。

說完便轉頭看向程霂林。

「你一直在等我？」

「你不是聽到了嗎？正在努力當中啊。」

說這話的時候，程霂林滿眼含笑的望著顧念。

「嘖嘖，幸好我是要結婚的人了。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尚浩故意做出一副看不慣的樣子，邊說邊搖頭，沒說完就被程霂林白了一眼。

「你說完沒有？說完我就把人帶走了。」

尚浩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並聳聳肩膀。

等他們走後，尚浩看著他們的背影，緩緩地笑了。能看到程霂林這樣真好啊。終於不用再看著程霂林像個行屍走肉一樣的生活了。

他想起大二的時候，除了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照片的那一次，他從來沒有在程霂林的眼神中看到過光彩這種東西。

他的生活就固定在教室、食堂和寢室。不愛說話，偶爾也一個人出去走走。

直到大三那年，有一次他被程霂林叫出去喝酒，那時他並不知道程霂林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到程霂林越喝越清醒，最後說了一句：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後來才知道他穿越了好幾個城市去找過顧念，可是她那熱情的室友卻告訴他：哦，顧念啊？她剛剛和金融系的學長出去了。貌似他們在交往中，你是她什麼人啊？留個聯繫方式等她回來我告訴她吧。

他並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學校，只是回來以後就找尚浩喝了酒，最後卻越喝越清醒。

從那天起，他就越來越沉默，整天整天的封閉自己。

現在能看到他和顧念還能這樣好好的，尚浩真的覺得是慶幸，至少他們應該懂得了更加珍惜。

「你要帶我去哪裡？」

出來以後，顧念看程霂林一直沉默不說話，就只好先自己說了。

「我說去約會，你會同意嗎？」

程霂林笑意盈盈的盯著她。

顧念歪著頭想了想。

「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就沒辦法了，我只好綁架你去了。」

「好吧。你贏了。」

看著路邊越來越熟悉的風景，顧念一時還沒想起這裡是哪裡。直到程霂林把車穩穩地停在一所學校門口的時候，顧念這才想起。

「這不是我們以前的高中嗎？變化真的大啊」

「不想下去看看嗎？」

說完顧念就迫不及待的解開安全帶走了下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保安攔了下來。

「你們兩個，沒有通行證不能進去的。」

這裡的保安換成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並不認識他們。

「您通融一下吧。我們以前是這裡畢業的。」

「就算你是這裡的校長也要有通行證啊。」

顧念正想說點什麼就被程霂林打斷。

「是這樣，今天是曾老師叫我們來的，要不你先去彙報一聲吧，就說我是程霂林。」

小保安想了想，還是進去打電話了。畢竟曾老師是這裡為數不多的優秀老教師之一。

程霂林忽然就湊到了她的耳邊。

「等一下他一進去，我們就開始跑。」

嗯？

保安剛一進去，程霂林就拉著顧念就開始跑了進門。

保安還覺得奇怪，這不是同意了嗎？跑什麼啊？

等到他們跑到操場，看到保安沒有追上來，就停了下來。

正在氣喘吁吁的時候，就看到了操場上有人在踢足球。

「還記得那裡嗎？」

顧念回頭一看，回憶就像潮水般湧進了腦海。

顧念還記得那是她遇見程霂林的第二天，她們年級在上大體育課，她想既然程霂林是一個學校的，那就沒理由沒見過啊。

事實證明她是真的沒見過，因為程霂林是剛剛才轉來一個月的轉校生。

後來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聲。

「傳過來。」

顧念聽著好像很熟悉的聲音，順勢就看了一眼。

這一看就不得了了，顧念立馬就脫離了隊伍，任憑後面的老師怎麼叫都聽不到，跑到操場邊上大聲的喊著某人。

「雷鋒，雷鋒啊。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一定會再遇到你的。」

顧念的喊叫聲太過激動，紛紛引來操場所有人的側目。

而正在踢足球的人卻還不明所以。

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所有人都停住了，目光都不約而同的停在了操場邊的某處。

「她在叫誰啊？」

球場上的人都搖頭聳肩都在表示不知道。

直到程霂林轉身的時候，他這才看到顧念揮舞著小手臂在操場邊奮力喊叫，一張小臉被漲的通紅，卻還是在開心的笑著。

站在那兒急得直跺腳，想進來，卻又不敢進來。

程霂林皺皺眉，糾結的眉毛擰住都快糾在了一起，但是過去的話無疑是在給自己添麻煩，但如果不過去的話………扶額表示無奈。

如果他再不走過去，他真的不知道顧念還會做出什麼來。

他說自己是雷鋒，她還真的相信，是真蠢還是傻啊。

看到程霂林朝自己走過來，顧念激動地馬上就朝他跑去，邊跑還邊喊著：雷鋒。

程霂林是覺得真心的丟臉啊。

他才來多久就遇到剋星了啊。

顧念剛剛跑到他面前，程霂林又目不斜視的走開了。

顧念不自知又厚著臉皮跟了上去。

「雷鋒，你不記得我了嗎？」

「不。」

「我是昨天的那個女孩，你還和我說過話呢。」

「沒。」

「真的真的，你還扶我起來啊。」

「對。」

現在想起來真的是覺得當時她的臉是真厚啊。就這樣不管不顧的就把自己暴露了，主要還是因為太喜歡了吧。

那時的自己啊…………

「現在你知道你當時有多高冷了吧。」

程霂林停下來。

「我不覺得啊。你知道我當時心裡想的什麼嗎？」

「什麼？」

程霂林笑了笑。

「不，是我不叫雷鋒。沒，是我沒有忘記你。對，是我扶你起來的。而且，你當時還滿足了一個作為轉校生的虛榮心。」

畢竟他剛來到學校就聽說過顧念的，也有幸見過一面。

以陽光燦爛而出名的姑娘。

所以他才會在路邊認出了她。

顧念張大了嘴巴，指著程霂林說：

「所以你就是故意的，我還天真地以為是你不愛說話。」

程霂林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伸手就摸著顧念的頭說：

「我要是不高冷一點，怎麼讓你對我死心塌地啊。」

「所以你當時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是嗎？」

「好像是吧。」

顧念燦爛的笑著，她就說嘛，當時他還死不承認呢。

忽然嘴角的笑意僵住，現在，好像不是應該討論這個的時候，畢竟，她們還沒有和好啊……

「霂林，還真是你啊。」

程霂林一轉身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向他走來。

「曾老師。」

「你小子啊。回來母校都不知道自己主動來看看我。果然是有了女朋友就忘了恩師啊」

程霂林笑了笑，沒說話。

忽然曾志峰又轉頭看向顧念。

「這是顧念吧。還好你們最終還在一起啊。」

顧念看了一眼程霂林，看向曾志峰甜甜的叫了一聲：

「曾老師，沒想到那麼多年您還是那麼年輕啊。」

「哈哈。你這孩子還是那麼會說話啊。」

顧念笑了笑，沒說話，拆穿別人期待的這種事，她暫時還做不出來。

「行吧。你們先去逛逛，我下節還有課，記得有空多回來看看我這老頭子就可以了。」

說完話的曾志峰又拍了拍程霂林肩膀，眼裡都是意味深長。

「好。」

「曾老師再見。」

「再見。」

等曾志峰走後，程霂林轉身就對顧念說：

「走吧。女朋友。」

顧念睨了他一眼。

「別忘了我還沒同意和好。」

程霂林不說話只是看著顧念笑，眼裡深深的寵溺濃的都化不開。

回去的路上，程霂林帶顧念去了他們曾經去過的那些小店，路過的時候，滿滿的都是他們曾經深愛過的痕迹。

曾經的幸福是那麼容易就觸手可及。

如今的她就應該放過自己，也應該放過彼此，她知道只有融入對方生活的時候，才是她真實體驗到的幸福。

偏執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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