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只是她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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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總，關於與南國集團的合作案您看要不要換個人去跟？」

「需要嗎？」

沈景摸摸鼻子，他只是好心提醒工作時不能用私人感情，但是他卻忘了，程霂林是誰啊？估計除了顧小姐以外應該沒有誰能夠讓他給好臉了。

「你把我今天上午的安排都推后，我要約何總談合作案。」

「是。」

這又是一場沒有硝煙的險惡戰場啊。

會議室內。

「程總真是好忙啊，據說從不缺席高層會議的程總也只是用的視頻會議模式呢。」

「聽何總這口氣，莫不是在我公司安插了眼線？」

沈景無奈扶額，不是說好的不帶私人感情的嗎？之前都談得看來得白費了。

「呵，程總真是說笑了。」

何南洲只是聽說他是為了一個女孩，但是除了顧念，應該就不會有其他人了吧。

程霂林勾勾嘴角。

「我這人公私分明，這合作案也不是不可以談，只是你得再將一個百分點。」

沈景在一旁挑挑眉不動聲色的又給程霂林加了一條：果然是吃人不吐骨頭。

何南洲皺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

「程總這是伺機報復啊？」

「哦？這被你看出來了？」

何南洲聽到這話，簡直要吐血了。他是沒有程霂林那麼精明，可並不代表他蠢啊。

「就因為我認識顧念？」

程霂林扯開嘴角笑了笑。

「在商言商，我不說私人問題，你就說你同不同意吧。」

「程霂林，如果就因為這樣的話，那我還真是看錯你了。」

何南洲挺起背脊懶懶的靠向了身後的沙發。

「嗯，謝謝你沒有看對我。」

程霂林毫不在意的翹起了二郎腿，簡直是與身俱來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能力。

「不如這樣吧。我們來一場比賽如何？我贏了，合作案是我的，你贏了，我告訴你我是怎麼認識的顧念。」

程霂林挑了挑眉，提議不錯。

「比什麼？」

「就比斯諾克如何？」

「呵，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合作案是我的，顧念也是我的。」

果然還是永遠那麼自負。何南洲勾勾嘴角，並沒有說話。

你可以，但並不代表我差。

兩人一起來到了me高級會館，低調奢華的裝飾流光溢彩，讓整個會館都顯得高端大氣。這裡涵蓋了所有娛樂設施，運動設備，是g市最大的會館。程霂林是這裡的vip，剛進門就有服務員立馬領著他去了他的專屬包房。

「何總還滿意嗎？」

「當然。」

程霂林說完，就把西裝外套脫到了一邊，只穿著一件armani純白色襯衫，把領口微微的敞開，精壯的肌肉若隱若現，袖子被卷到了手臂的位置，恰到好處的身材矜貴又性感。

何南洲扯扯嘴角，難怪顧念會那麼死心塌地的等下去。

「程總來開局吧。」

「好啊，不如我們的規則就直接算單雙號吧。先完先贏。」

何南洲攤攤手，表示隨意。

程霂林也毫不遲疑，拿著球杆一擊就讓所有球都分散開來。

一號球就順著邊沿滾了網袋。

「不好意思，看來是我要先了。」

何南洲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並不在意。

程霂林勾勾嘴角，拿著球杆就開始擊球。就好像是算對了角度一樣，每一球都是剛剛沿著直線滾進了網袋，直到打完最後一顆單號球。

程霂林挑挑眉，把球杆放下。

何南洲挑了挑眉，還是一臉欣賞的鼓掌。

「程總果然好球技。不過就算你把角度算的再精確，我也一樣可以。」

程霂林心裡驚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何南洲居然看出了他故意調開的角度，不過只一下，他就恢復了平靜。

畢竟是他看做對手的人，一定是實力相當。如果沒有顧念，他們應該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何南洲拿著球杆，側身對著桌面，把球擊倒對面又彈回來，連著就進了兩顆球。然後一點都不停息的就進完了所有的雙號球。

何南洲放下球杆，順便擦擦手。

「好像是平局了呢。還要比下去嗎？」

「呵，倒是沒想到何總也是球技了得啊。既然是平局，我拿一個合作案來換顧念的一個我不知道的過去又未嘗不可？」

何南洲眼神閃了閃，扯著嘴角開始笑。

「值得嗎？」

程霂林只是看了他一眼，無所謂的開口。

「只要她要，只要我有。」

何南洲忽然就沉默下來，看來他一直都錯了。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程霂林，可以為了愛人不顧一切。或許，這才是顧念當初會等下去的原因吧。

以前愛的有多深，以後就會有多懂得珍惜。

開車回家的路上，何南洲一直在想，說到底還是他輸了。

心服口服。

何南洲想起第一次遇見顧念的時候，彼時他是h市某大學的風雲學長，眼高於頂，無所顧忌。

而顧念，只是剛進大一的新鮮姑娘。

在學校舉行的一次新生辯論賽的時候，他是評委。而顧念則是正方一辯，比賽沒開始的時候，她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自成一格。

她就是以這樣的沉靜的模樣出現在他的眼裡，讓他忍不住想多看了一眼。

「好了，我們的比賽馬上開始，請我們的選手做好準備。」

高挑美艷的主持人娉娉婷婷的站在舞台中間開始報幕。

介紹到顧念的時候，何南洲忽然想起一句詩。

滿目上和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人。

看這名字的主人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吧。

後來看到她在比賽中伶牙俐齒的逼近不給對手還嘴的機會就把對方殺的片甲不留，對方被說的無言以對，贏得滿堂掌聲。

他笑了笑，就知道這姑娘肯定不簡單。【愛↑去△小↓說△網wqu】

比賽結束后，他找到顧念。

「同學。」

顧念回頭。

「在叫我？」

「對。你有沒有興趣……」

「沒有。」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顧念就轉身走開並拒絕了他。這可讓一向屢戰屢勝的何南洲受到了嚴重打擊。好歹就算她沒興趣參加，看在他這張臉上也應該會給點面子吧，可是並沒有。

何南洲那時也是驕傲的，眼高於頂的他何時受到過這樣的拒絕啊。可是在後來的一次某社團的聚會活動中，他們又狹路相逢了。

本來他以為像顧念這樣的女生是應該是沒有參加任何社團的，這樣他至少還好過一點，結果她居然參加了一個冷門的小社團。

「顧念。」

顧念不解的轉身，覺得眼前的人有點眼熟，但是又一時想不起來了。

「你是？」

何南洲忍住想要抓狂的心情，偏偏又忍不住想知道被拒絕的原因。

「我是何南洲。」

「嗯。有事嗎？」

她是有聽過室友提起過這個名字的，經管系的才子，z大的風雲學長。

「你拒絕我就是為了參加這個？」

何南洲皺眉，並且很費解。

顧念想了想，終於記起了在哪裡見過他了。

她記得她那天參加完辯論賽后要趕著去搶選修課，於是就拒絕了他的邀請。

「哦。是你啊。我那天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啊。因為我要趕著去搶課。」

比起參加辯論社，她應該更願意去搶到一個好過的科目。

看顧念一臉歉意的樣子，何南洲的心裡終於平衡了。

「沒關係，現在我正式邀請你加入我們辯論社。」

他也是個惜才的人，所以他不準備放過這匹千里馬。

「謝謝。這是我的榮幸。」

何南洲心想，那時的一個小女生能那麼沉靜，一定是受過傷，沒想到他真的猜對了。

可是能讓人心疼的姑娘也不多，她就是其中一個。

程霂林聽完何南洲的話就開車來到了顧念家的樓下給她打電話。因為何南洲說顧念和他說過。

有些人一定會出現在你的生命之中，然後教會你一些什麼，最後都會默默離開。

而他，剛好不想成為那些人中的任何一個。

最後他還說，你只是她的過去，很巧，我也是。

但是何南洲一定是忘了，他還是她的未來，而他，不是。

「喂。」

聽著電話那頭軟糯的聲音，程霂林突然就安靜下來。

這幾年的空缺，都好像是都被填滿了一般。

「是我。」

「我知道，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突然聽聽你的聲音。」

顧念突然就沉默下來。

「程霂林，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沒有，我就是想你了。」

顧念幾乎沒有猶豫就放下手中的策劃案，對著電話那頭說，

「那我們見面吧。」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

程霂林知道最近顧念一定很忙，忙著要寫策劃案，布置現場。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要聽聽她的聲音。曾經有很多機會都擺在他面前，可是那顆強大的自尊心卻沒允許他那樣做。

就像他們的分手，他連原因都不問清楚，就毅然同意。因為他的自尊心說：她一定會後悔，她一定會回來。可是從此以後等到顧念這個人消失在他生命中的時候，他才幡然醒悟，她是真的不會回來了。

顧念聽著程霂林沉下去的聲音，突然就不安起來。

「程霂林，請你再等等。」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程霂林無奈的一笑，那麼多年都等下去了，又何必在乎這一時半會兒呢。他伸手從車前摸出了一包煙，然後點燃，從星星之火在到指間燃盡，他也沒碰一口。因為他想起顧念不喜歡煙味，只是在她走後，他就學會了用煙來麻痹自己。

顧念掛斷電話后就再也沒心情整理策劃案，她不知道程霂林發生了什麼，只是她能聽出來他的心情並不好。

她說的再等等是想要自己再成熟一點，到足夠優秀的時候再驕傲的站在他面前告訴他：現在再也不會有人說我們不合適。

顧念給程淺打電話。

「怎麼了？程霂林又怎麼你了？」

電話一接通就聽到程淺揶揄的聲音響起。

「他心情不好，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顧念糾結的眉頭都緊緊鎖在了一起。

程淺一下就翻身坐起。

「你不是吧。那麼善解人意，呆萌可愛，伶牙俐齒的你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啊？」

「我是說真的，一碰到他的事，我就方寸大亂了。」

程淺眉梢一挑。

「我知道一個絕佳方法，你要不要聽？」

「什麼？」

「你們在一起。」

顧念翻了翻白眼。

「我也這樣想過？但是……我想再等等。」

「再等啊，你的黃花菜就涼了。」

顧念慵懶的倒在身後的沙發上。

「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還不答應啊。並不是因為想要他重新追求我。」

程淺起身去倒水。

「念念，你知道你有時候真的很偏執啊。你想的那些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啊。如果程霂林他在乎的話，那他現在就不會等你那麼多年了。」

程淺喝了口水繼續說。

「其實當初傷害你的是別人啊，你卻把氣都堵在了分手上面。可是程霂林不知情的。他那麼自尊心強的一個人怎麼會挽留你莫名其妙的分手？」

聽著顧念淺淺的呼吸聲，她知道她一定在好好地聽她講話，以前程霂林是禁忌，她從來不會提起。可是她現在看到了顧念的手在哪裡，她就一定要把她拉起來。

「好了，現在也不早了，你別想太多，想通了就好了。晚安。」

程淺掛掉電話后想，終於要撥開雲霧見天晴了。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吧。

顧念躺在床上想，如果明天是個好天氣，那就在一起吧。

第二天一早，顧念剛到樓下，一眼就看到了程霂林的車停在一邊。車身上滴滿了一夜的痕迹。

原來他真的是心情不好，原來他在這裡守了她一夜。

忽然就有些自責，還有些說不清的心疼。

顧念走過去，看到程霂林還在熟睡當中，英挺的劍眉緊緊地鎖在一起，緊閉的雙眼下一定是一雙猩紅的眼睛，就連最愛翹起的嘴角也深深地抿在一起。

顧念看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敲了車窗。

程霂林一睜眼就看到顧念在車窗外對他燦爛的笑著。他揉著眼睛打開了車窗。

「你在這裡睡了一夜？」

「嗯。你下來了？我送你去上班吧。」

說著就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顧念伸手拉住車門。

「不用了，我今天可以去取車。要不你上去睡一會兒吧。」

既然決定原諒，她就要好好對待他，也好好對待自己。

程霂林搖搖頭。

「我送你去取車吧。」

顧念拗不過他，就上了車。

「你昨天來了怎麼不上去？」

「我怕打擾到你。」

顧念默了一下。

「以後，你到樓下就直接上去吧。」

「嗯。」

顧念看看窗外，今天果然是個好天氣呢。

「我昨天和何南洲在一起。」

「嗯。然後呢？」

程霂林看了一眼顧念。

並沒有他預期的那種神情，他忽然就舒了口氣。

「沒事。我就是在想，以後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顧念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程霂林，我們只是朋友。」

「嗯。我知道。」

忽而就對上了彼此的眼神，周圍呼嘯而過的風景都在此刻成為了背景，就連這春日裡都飽含著暖暖的陽光，簡直溫柔的不像話。

顧念揚起嘴角就笑了。

「到了，我去取車了。你去我家再休息一會兒再去上班吧。」

說著就開始翻著包里的鑰匙。程霂林看著顧念微低著的頭的樣子，忍不住就伸手把她抱住。把頭輕輕的擱在她的肩膀上，不禁喟嘆出聲，

「真好。」

顧念拿著鑰匙的手頓了頓，漸漸伸出去回抱住了他，輕輕地「嗯。」

了一聲，臉上洋溢著的都是不可言喻的幸福。

終於還是回到了最初的樣子，不管中間有多少個間隔年，只要心是滿的，愛就是在的。

顧念忽然就明白了何南洲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你的名字是我想要的故事，而我的名字卻是你和別人的故事。

是啊。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天南地北，我卻只想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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