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我賭,她會來
白卓寒立刻就往樓梯那一側躲。剛衝過去兩步,他自嘲地折了回來。
又不是自己的手機響,躲什麼啊?
唐笙喂了一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叫了句『媽』。
電話是趙宜楠打過來的。
「阿笙,你和卓寒……」
趙宜楠前天又回了T城,因為白老爺子的壽宴就定在兩周后。
她在白家這麼多年,家裡這種宴席年飯之類的活動,向來是她這位長媳操辦的。老爺子這次七十八大壽,早在小半年前就已經開始著手安排了
於是老太爺放話了:說壽宴上除了家人,也少不了各界親朋好友。看在趙宜楠在白家這些年,沒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這次還是讓她繼續安排。也算是一種善始善終的尊重。
於是趙宜楠又從老家折了回來,並問了兒子的意思。白卓寒的答覆很隨意你就來家裡住好了。
當時趙宜楠還挺不好意思,說用不用問問唐笙的意見。
可是白卓寒什麼都沒說,直接就叫高斌把她接回來了。
到家裡一看,趙宜楠才意識到,這個家已經沒有女主人了。
「阿笙,你是不是不肯原諒我?我以為你和卓寒可以好好的,怎麼突然……突然就……」
唐笙並不想多解釋什麼,聽到趙宜楠在電話那邊心酸的哽咽,她自己心裡又何嘗好受呢?
「媽,那些事過去了就不提了好么?我和卓寒之間,有屬於我們自己的問題。現在,只是想分開一段時間。大家冷靜冷靜。」
「可是你」趙宜楠重重地嘆了口氣,「你跟媽說句實話,你究竟還愛不愛卓寒呢?」
「愛。」唐笙沒有撒謊。當她意識到自己與白卓寒之間的問題,早已不是一個愛或不愛能逾越的了。坦白,將變得那麼輕鬆而容易。
「我深愛著卓寒,從小到大,從沒變過。」
唐笙沒有意識到,這是她這一輩子第一次對別人說出這句話。
諷刺的是,對方不是她至親至信的家人,不是她無話不談的友人,而是曾經幾乎要致她於死地的婆婆。
趙宜楠哽了哽聲音。只說了句『造孽啊』。寒暄囑咐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唐笙如釋重負,她低頭盯著手機出了一會兒神。卻不知道此時靠在門外的白卓寒,把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他的香煙緊緊攥在掌心裡,灼燒著神經末梢的痛覺,卻渾然不知。
他咬著食指的關節,緊緊閉上雙眼。生怕一絲呼吸或一聲心跳,都讓自己錯過唐笙最真實的表達。
那個『愛』字,讓他近乎瘋狂。嫉妒到瘋狂。不甘到瘋狂!
咣當一腳踹在門上。
在唐笙一臉詫異地開門后,白卓寒撲上前去一下子吻住她的唇。
一路從玄關推進客廳,沖客廳壓上地毯。
「阿笙!我快要瘋了!我受不了了!」
他吻著唐笙的嘴唇,腮邊,進而是脖頸,是每一寸充斥著熟悉與抗拒的肌膚。
淚水一點點浸潤眼眶,他甚至連偽裝和掩映都不屑一顧了。
他要唐笙,只想要眼前這個女人再一次完完全全地屬於自己!
「我想你,阿笙。我要你……我真的無法再忍受任何人覬覦著你!我看到他從你家出來,我恨不得宰了他!
別拒絕我好么?把你給我!」白卓寒沒有喝酒,但理智瞬間醉的像條狗。
他粗魯地扯開唐笙的襯衫。然後又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手忙腳亂地把扣子一顆顆繫上,然後再試著溫柔地解開。
他粗魯地佔有她,等不到她的掙扎,他就恨不得一次次用盡全力地侵犯。然後,再被她近乎平靜到病態的表情,深深擊垮!
「告訴我你愛我!說你愛我!」
白卓寒抱住唐笙的肩,將她用力推到自己極限所及的距離里。
他任由自己淚水縱橫在她臉上。假裝,那也是她的。
整個過程中,唐笙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連一點點微表情的波瀾都沒有。
她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卻在白卓寒的臉強行入鏡的一瞬間,目光轉化為些許同情。
白卓寒怕極了她這樣的表情。
他突然翻起身來,手忙腳亂地整理著唐笙的衣裙。他吻著她靜如止水的眼眸,他恨不能用最純凈的聖水清洗她被自己玷污過的身體。
最後,白卓寒抱住唐笙的肩膀,抵著她小巧的耳廓,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
「阿笙,對不起,我實在太想你了……」
「結束了么?我去洗澡。」唐笙垂了垂眼睛,拽上被他扯壞的衣服。
邁著疲憊的步子,她慢慢往樓上走。就好像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場試戲,連膠片都不用浪費。
她走得很慢,但很堅決。
「阿笙!」白卓寒從後面一把攬住她。
她瘦的那麼誇張,好像再用一點點力道就會零落成泥。
「別走……原諒我!阿笙,原諒我……」
白卓寒吻著她的脖頸,先是細細的,弱弱的,隨即又進犯成舔舐甚至啃咬!
他就像頭飢餓的吸血鬼,除了把摯愛吞下腹中完全佔有,想不到任何抵禦不安和不甘的方式。
「卓寒,放手吧。這樣子的你,我一點都不想要。」
唐笙用力掰開他的手,明明那麼纖弱的骨骼,卻能迸發出讓白卓寒全然無力的抗拒。
白卓寒不敢再用力,因為他能感受到唐笙的決心,哪怕玉石俱焚,不在乎千瘡百孔。
「如果歇斯底里就能換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這個世上,就沒有任何人值得任何人愛了。」
唐笙冷笑了一聲,她實在不知道如今的自己究竟該怎樣面對白卓寒。
從他剛才失控的一瞬,直到衝動褪去百般懊喪
唐笙覺得這種失望感,簡直恍如隔世。
「我被你強掉過第一個孩子。卓寒,強暴這種事,我已經免疫了。」
唐笙深吸一口氣,拽出兩件乾淨的衣服上樓去洗澡。
剛剛發生的事,就像開門拿了個快遞一樣輕易。
「我不會,讓人得到你的。」
樓下咣當一聲摔門響,白卓寒留下的承諾,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
***
「這是純天然的手工皂?」唐笙用手指戳了戳那些摸上去就會讓人很舒服的小東西。
「是啊,都是用最先進的技術萃取出來的植物精華。」馮寫意用鑷子夾起一小塊。「這是南美石楠草和紅薔薇配比而成的,我一直覺得這個味道特別清甜,你試試看」
唐笙下意識地湊過去,兩人的表情旋即僵在半空。
「抱歉,我忘記了。」馮寫意放下手。
「沒關係。」唐笙笑笑,「雖然我已經聞不到了,但是置身這樣的環境,也總能感覺到處都是芬芳的。
只是」
入職一周了,唐笙每每面對這座花園一樣的工作室,卻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寫意,我怎麼覺得,你這裡的員工都不常來上班呢?」
「因為今天是周末啊。」
唐笙搖頭:「可是昨天前天也是這樣。偌大一個辦公室,租金就要不少錢吧?」
她來這裡的第一天就參觀過一應俱全的辦公設施,包括那全自動新穎設備的研發室。
JT創意的員工有十幾位,但除了第一天見到的一個財務一個行政女孩外,寥寥的幾位研發工程師就只是打過一個匆匆的照面。
「我以為,你剛創業,會比較忙。」唐笙說。
「之前是比較忙。不過這幾天沒什麼事,我就叫他們休假去了。」馮寫意的解釋輕描淡寫的,「呵呵,這樣我能單獨跟你呆多點時間啊。」
唐笙眉頭一皺:「寫意,你別瞞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你想多了,我小本經營的,做做喜歡的工作。能有誰非要我出事?」
馮寫意呷了一口咖啡,同時有意無意地把一份報紙輕輕塞進工作台下面。
「走吧,今天本來就是周末。我約了朋友去打網球,你要是不喜歡去的話。可以約佳佳逛街嘛。哦對了,我還正想跟你說這個事呢,你有沒有發現,佳佳最近情緒有點低落。」
經馮寫意這麼一提,唐笙也發覺好像是有那麼點。
自從上次從馬場回來,自己因為那件事又住了一周的院。
期間馮佳期來過一次,說話的時候貌似有點神不守舍,一點不像之前談笑風生嫉惡如仇的樣子。
「她是不是戀愛了啊?」馮寫意詭秘一笑,「這丫頭,長大后什麼都不跟我說。阿笙,你可得幫我好好盯著點她呢。」
戀愛?唐笙只記得有次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馮佳期承認過自己有戀愛經歷。
但是多餘的細節,她一個字都沒提過。
唐笙跟她做了這麼多年姐妹,唯有這一點,總覺得她不是很夠意思。
不過換個角度來想,也正是因為那個大大咧咧的姑娘,一旦摘下了銅牆鐵壁的防護。那顆心也如自己般敏感而執著。她與唐笙才會做成這麼好的朋友吧。
想到這,唐笙點了點頭:「那你送我去找佳佳吧。啊,等下,我手機在桌上」
在馮寫意準備關門的一瞬間,唐笙像條魚一樣鑽了進去。
拿起桌上的手機,她趁馮寫意沒注意,抽出剛剛被他藏在桌案下面的報紙,快速瀏覽了一遍頭條上的新聞。
一時間,唐笙心亂如麻。
馮佳期自己有座公寓。是馮寫意幫她出的首付,她自己每個月按揭。
像這樣漂亮高薪又有車有房的女人,彷彿就在臉上直接貼了個『難嫁』的標籤
比如說現在,都快中午了她還在蒙頭大睡呢。
唐笙走進這姑娘邋邋遢遢的卧室,灰塵嗆得她甚至差點恢復嗅覺了都。
「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把床上也弄得這麼亂的?」唐笙從床墊下拽出來一隻襪子,好不容易跟門后那隻湊成了一雙。
「年輕人的床就是要亂點才有朝氣,弄那麼利索,跟安度晚年似的。」馮佳期倒回到床上,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你好起來了,天氣這麼好,咱們出去逛街吧。你哥說你最近狀態不好,我帶你散散心吧。」唐笙走一路,給她撿了一路的雜物。
「誰說我心情不好,昨天看了宋總監他們剪出來的定片,你知不知道姐姐我有多拉風啊。」馮佳期蒙上被子,一雙大長腿以撩人的姿勢亮瞎唐笙的眼。
「算了,你要是不想出去,我就在家給你做點吃的吧。」唐笙放棄了把她拖出去的念頭,悉悉索索地去翻冰箱。
先將所有過期的食物都抓出來扔掉,最後就只剩下五個雞蛋了。
唐笙咬咬牙,一口氣都炒了。黃澄澄的一大盤端上來,跟屎似的。
馮佳期徹底被噁心著了:「起來起來!姐跟你出去吃飯還不行么!」
說著,她扯著睡衣挽著頭髮,兔子一樣蹦進洗手間
「叮咚」一聲門鈴響。
「可能是快遞,你給我開一下。」馮佳期冒著牙膏沫,囫圇沖著唐笙喊。
「哦!」唐笙推門,卻被眼前驟然出現的一個陌生男子,實實在在地帥到了。
「您是」
「你好,佳佳在么?」男子大約二十六七,卻有著與這個年齡極不相稱的成熟度。休閑西裝妥帖地駕馭著不算主流的顏色,髮型和容貌都經過花樣的考究。
從氣質上來看,唐笙一時半會沒能判斷出,他是什麼身份。
「阿笙你幫我簽一下」馮佳期咬著牙刷就出來了。
然後,四目一對!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馮佳期一定不怎麼希望自己以這樣的面貌去見這個七年未見的男人!
「佳佳,我……找了你好久了。」
「咣當」一聲。馮佳期拽進唐笙,踹上了門!
「佳佳……那個男人……」
「沒事,走錯門了!」馮佳期用力刷了幾下牙齒,刷的牙齦都出血了。
臉上依然掛著強顏元氣的笑容,她一頭扎進洗手間里,好半天都沒出來。
「佳佳……」唐笙敲了敲門。
「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否則姐把你一個人扔火鍋店,自己回公司加班去!我給你前夫賺錢去!」
馮佳期坐在馬桶上塗腳趾甲,塗得跟殘血似的。
「算了,換個話題。」唐笙嘆了口氣,「我說,佳佳你還打算留在聖光么?」
「否則呢?」馮佳期咬咬牙,「不上班我吃什麼?」
「可是,如果……」唐笙也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最後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吧。
「我是說如果,白卓寒故意對付你呢?」
馮佳期呵呵了一聲:「阿笙,著我該批評你了。新時代的女性就算離婚了也不要做撕前任這麼沒品位的事好么?白卓寒有些時候是渣了點,但總不至於因為你跟我哥好,他就強姦我吧?」
唐笙知道馮佳期心情不好,這會兒跟她說什麼話都說不到一個頻道上。
但是她著實在今天早上的那張報紙上,看到了這樣的內容。
【JT創意出師未捷,因涉嫌進口未解禁原料,無限期推遲商品質檢通關批號。】
難怪,馮寫意的工作室最近停滯了一切進程。唐笙心裡微微起了涼意。
在整個T城的日化產業內,還有誰有能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呢?
也沒指望今天的馮佳期真的會願意跟自己出來,唐笙象徵性地在那坨炒雞蛋上澆了點番茄醬。
「佳佳,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哦。」
唐笙下樓的時候,看到那位帥哥還沒走。
他靠在一輛低調的黑色保時捷上,沖自己禮貌地微笑了一下。
唐笙不了解任何細節,也不敢貿然搭話。只好報以禮節的回笑,然後匆匆跳上了一輛計程車。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馮佳期七年前的那個男友,唐笙想不通,他們之間到底經歷了什麼,能讓一個女人從十六歲,守到二十五歲。
卻在一朝相逢的一剎那,關門拒見。
唐笙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讓師傅往前又多開了幾百米。
站在馮寫意的工作室門前,她推了推本來應該已經上鎖的大門。
她猜對了,馮寫意只是故意把自己支走,其實並沒有所謂的心情去約朋友打球。
唐笙輕手輕腳地上了二樓,半敞開的會議室里,馮寫意正在對幾位員工大聲地說著什麼
唐笙的嗅覺沒了,但聽覺依然不錯。
「還有三天就是新品發布會了,為了這次機會。我們已經準備了這麼久。如果還是無法解禁原料批號」說話的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唐笙記得馮寫意在帶自己進來的時候,提過這個人是負責運營的。
「但是我們確實沒有別的辦法,因為馥芮花籽本來就有麻痹鎮痛的功效,在A國的十幾個州,都是被列在禁止日用生產的名單里。
雖然一直聽說過早已解禁,但誰也沒有拿到過權威的調研報告。現在業內監事會對我們的產品有質疑,很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的。
寫意,如果我們來不及換材料。不如試試看,能不能用點灰色手段?比如。跟質監部門打個招呼,或者派人去某些業界人士那裡走動走動?」
「不行,」馮寫意厲聲打斷:「這樣一來,倒好像我們對自己心虛了一樣。
馥芮花籽的用量不會超過3毫克,根本就不會對人體有任何副作用。這個早就已經是行業內心照不宣的劑量用法,從來都沒有出過事!」
「可是你這樣堅持也沒有用啊。我們沒有臨床試驗的文獻,也找不到證據可以證明它不會有害。
而所謂的行業監事會,其實不過就是一群納稅大戶壟斷市場的手段。人家只要發話,我們新人小蝦米的。怎麼抗衡?」
聽著會議室里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唐笙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寫意……」輕輕敲了幾下門,唐笙叫了他一聲。
「阿笙?」馮寫意驚訝,「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去找佳佳了么?呵,我這裡,嗯,只是幾個朋友閑來無聊,正打算去打牌呢。你要參加么?」
唐笙嘆了口氣:「寫意你別瞞我了,我知道這都是白卓寒乾的。」
馮寫意揮揮手,叫其他幾個人先離開。然後徑直走到唐生面前,雙手壓住她的肩膀。
「阿笙你別這樣,我不太相信白先生會是這麼無恥的人。」
唐笙遊了下眼睛,心想:他對我乾的無恥的事兒,還少么?
「我……去找他。」
「不行!」馮寫意厲聲喝斷,「我不許你去!我不允許你為了我的事,而需要跟他再扯上藕斷絲連的關係。」
「寫意,我必須去。」唐笙堅持道,「就算不為你,我也要為佳佳。卓寒的心結不解,萬一再對付佳佳怎麼辦?」
馮寫意的臉色突然變了變,抓著唐笙肩膀的手,也慢慢脫力下來。
「阿笙,如果說讓我為了你,白卓寒對我做什麼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如果他敢動佳佳…...」
「不會的寫意,你放心,我會好好跟他說。」唐笙倒吸一口冷氣,輕輕後退了兩步。
***
白氏聖光集團,九十九層。
白卓寒站在窗前,平視高處不勝寒。
「你還在擔心什麼?這一次,馮寫意翻不了身的。」上官言倚在白卓寒的辦公桌前,將之前整理好的一疊資料堆在他面前。
「這些東西是我目前能查到的,但是因為時代久遠,信息實在不完整。
只知道當初馮俊天最後那批出事故的商品,原材料都是從T城本土的一家小公司採購的。至於後果,尚且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人為的。」
「哦。」白卓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哦是什麼意思?你都不問問那家公司叫什麼名字么?」
「你說。唐笙會為了馮寫意而來求我么?」白卓寒分明就沒有在聽上官言的話,這樣不靠譜的總裁,上官言也是醉了。
「不會。」上官言抽出一張鈔票,夾在兩個手指中間。
白卓寒挑了挑嘴角:「可我,怎麼覺得她會呢?」
話音未落,高斌敲了敲門:「白先生,您太太有事想見您。」
上官言愣了愣,旋即把鈔票往白卓寒手裡一塞:「你的了。」
然後轉身就讓出門了,與唐笙錯肩而過的時候,他其實挺想說能不能輕點虐他?他的身體,也未必吃得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