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15】對峙良叔
阿單獨自攔在一眾鄉良衛面前,幾個人一時沒搞明白這少年什麼來頭,竟沒人敢輕易上前,趙嶰在一旁看著阿單獨自面對一群兇惡的鄉良衛,心裡替他捏了一把汗,卻不知如何是好。
「這小子誰?」
「不知道啊」
兩個沖在前頭卻不敢動手的鄉良衛互相問詢,恬女站在院內,遠遠看到站出人群的阿單倍感意外。
「呦,我當是誰,這不是昨天幫我們揪出了壞小子的阿單么?你在山洞裡沒被野獸吃掉?」良叔走出來,見了阿單,略感驚奇。他昨天帶來前楊屯的都是以前混在一起的朋友,並不是鄉良衛,所以這次來的鄉良衛沒人認得阿單,今天得了鄉良大人的親命,自己帶著鄉良衛關照里司,良叔要神氣許多。
「托您福,還活著」阿單平靜的回他。
「那就好,那就好」良叔笑著點點頭問道:「怎麼?也是來看熱鬧的?」
阿單並不急著回他,趁現在鄉良衛停下手,轉身叮囑扶著小黑爹的幾位親鄰,讓他們快去找郎中,幾人這才從悲痛中緩過神兒來,連忙攙扶起小黑爹離去,看熱鬧的鄉鄰仍圍在里司門口,對著良叔和一群鄉良衛指指點點的議論著。
「小黑子怎麼死的,還請良叔給個說法」阿單轉過身,依舊面色平靜。
良叔一愣,不屑的笑道:「合著你是要來主持公道的?」
「小人不敢,但事關人命,良叔還是說清楚的好,不然,只怕鄉親們都會心有不甘」阿單回復的不卑不亢,人群中傳來幾聲贊同。
「人命關天個屁」良叔理直氣壯道:「我早說過了,人是我們帶走的沒錯,可是昨晚上放他走的時候還活著好好的,現在死了管我們屁事,跟我要什麼說法?」
眾人一陣唏噓,阿單當著圍觀的親鄰繼續問:「既然您承認了人是您帶走的,現在小黑子出了事,是不是好好放他回來的,就不能聽您的一面之詞了,中間發生了什麼,得查個清楚,您既然說不清楚,我們只能到鄉良大人那兒討個公道」
「嘿,你小子蹬鼻子上臉是吧」良叔一陣憤然,剛剛想著他娘是織工季黎,一直受鄉良大人的關照,多少想留些薄面,此時一看,這小子不識好歹,竟想要在自己頭上造反,自己堂堂鄉良府官家,這還了得?
然而,阿單卻並未就此打住,反而更進一步:「不論小黑子的事說不說的清楚,黑叔被你出手重傷,現在生死未卜,剛剛可是所有鄰居們都看到了,這,你總要給個說法吧」
「阿單哥說的對!給個說法!」趙嶰帶頭跟著應喝,早已憤怒的人群隨即一片應喝吶喊。
「給個說法!」
「還有沒有王法」
「就是,都要說清楚,小黑子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
眾人威壓之下,良叔心底一陣慌張,氣急中,他走到阿單跟前,壓低聲音道:「你小子別不識相,要不是看在你娘織工季黎的面子上,今天早就要你好看了」
阿單同樣低聲回道:「你只聽說季黎的兒子阿單,卻沒聽過虎子單吧,除了不怕打架,我也向來不怕威脅!」
良叔感到頭上青筋一陣亂跳,若不是此時被一群鄉鄰圍著,前面又剛被人抓了把柄,按他的性格,必然一棍子打爆這混小子的頭。
好在此時,里司恬闊上前斡旋:「諸位鄉親,關於黑德的小子之死,我們也非常震驚,這其中細節十分蹊蹺,此事一定會查個明白,但也需些時日,這也關乎我個人清譽,還請諸位鄉親拭目以待,我以里司之名擔保,必然給大家一個說法!」
聽恬闊如此說,鄉鄰們再次紛紛議論起來,忽有一人喊:「那黑德被打成那樣,到底該怎麼算?」
「對,該怎麼算!」
鄉鄰們見里司已服軟,紛紛跟著附和。
「這……」恬闊看一眼旁邊的扶良,一時語塞,憑他一個里司,倒真沒膽量得罪這位鄉良府的管家,而良叔站在一邊,早已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現在就將阿單的腦袋擰下來。
「不然這樣」阿單仍淡然道:「一報還一報,請良叔也用腦袋抗下一棍,可好?」
一聽這話,人群中一片叫好,鄉鄰們都被阿單說中心裡的爽處,轉眼間便喊打聲四起,面對聚集起來的幾十鄉鄰,站在一旁的十幾個鄉良衛顯得驚慌失措,無不替管家捏了把汗。
一向自視甚高的良叔此時怒瞪著阿單,自己一個年近三十的漢子,被個十幾歲的娃娃當眾斥責,心中怒火早已中燒,一把又搶過身旁鄉良衛的長棍,氣急敗壞的怒喝:「我就再敲碎一顆腦袋,看你們敢把我怎樣!!!」
說罷,揮起長棍朝阿單頭上猛砸下去,眾人一陣驚呼,恬闊見此,急忙想拉住扶良,但為時已晚,眼見著長棍呼嘯中朝阿單頭上襲來,阿單本能的抬手格擋,然而一檔之下,竟空無一物!
良叔一棍子落空,閃的自己踉蹌著差點摔倒,定睛細看,手中長棍只剩下半截,斷開處竟是齊齊一道切口!
愣神兒間,遠處嘡啷一聲響,那是另外半截長棍,已飛出了十步開外砸在地上,此時,圍觀者不說百人也有幾十,那麼多雙眼睛愣是都沒看明白怎麼回事,阿單自己也懵頭懵腦的抬頭四處觀望,不知是哪位神仙救下自己,剛剛這一棍,就算用胳膊擋下,也非得骨斷筋折、落個終身殘疾不可。
人群中,趙嶰突然指著阿單腳下喊道:「阿單哥,劍!」
眾人順眼望去,一把破舊腐銹的長劍,倒插在阿單腳下,剛剛事出突然,大家都只顧著往上瞅,卻沒人發現這把長劍是何時插在地上的,人群中隨之發出一陣驚愕的感嘆。
看扶良手中齊齊斷開的長棍,似乎的確是被利器斬斷,可阿單幾時出的手,竟沒人看見,而且這把劍看上去又舊又破,怕是連砍柴刀都不如,而那長棍卻接近手腕粗細,如此齊整的切口,實在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