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 以我的條件,會沒人要麼?
「啊」她忍不住撓頭尖叫,臉上卻是兢懼之色,望著吳蕪的眼裡全是濃稠的恨意,似乎要化作濃瘤一樣。
「是你,你一定是故意的,賤人,我叫你不要臉,怎麼不去死?」她臉上變得扭曲,歇斯底里,手也胡亂地揮舞著。
吳蕪見狀,清麗的眸子里卻是沒有半點恐懼,每一道盈盈顫動的波光都在鄙視她,唾罵她,都在譏諷她是咎由自取!
「悠悠!」吳慕興聞聲盯著她眼睛充血,不禁呆了。
吳悠暴喝,「爸,她該死,早在十五年前。她就該死掉了!」
吳慕興看著吳悠,幾乎不認識她了,居然上前了一步,「悠悠,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胡說些什麼?」
「像她這種爛貨怎麼不早點死掉?我們一家三口本來過得好好的,可自從她亮出身份。家裡的氣氛就不對勁了,你三天兩頭地不著家,一回來就是跟媽吵!」她言之恨恨。
吳慕興吸氣,平復心裡的波動,不是不愧疚,可他老了。還能撲騰個幾年?
玉燕自打生了悠悠,也不知是怎麼,每每懷上總是毫無先兆地流產,懷了幾次,也生不了孩子了。
他唯一的兒子還流落在外頭!
上一次聽氣急,當著眾人的面,不打她下不了檯面,他心裡又何嘗不後悔?可她還是長不了記性,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跟他犟嘴!
「我是你爸!」他虎著一張陰沉的臉,聲音卻顫得厲害,像是在心疼。
聽在吳蕪耳朵里,心頭卻是沉了又沉。她不由虛妄一笑,兩手一攤,「吳小姐,這話我可得問清楚了,你說我要是當真願意把這些照片亮出來,又何必等到現在?直接匿名寄去電視台,那不是用不著得罪誰了?可我沒有那樣做,要不是吊燈莫名其妙地掉下來,我被摔得七葷八素,也不至於連個手包也拿不穩。說起來,還真怪不到我頭上來呀。」
「可你張嘴閉嘴不是叫我去死,就是把破壞你家庭和睦的帽子往我頭上扣,你說我冤不冤?」
吳悠怒得眼睛里幾乎可以噴出過來,「你還有臉給我裝傻,我跟你的怨恨究竟是怎麼來的,你心知肚明!」吳悠幾乎沒臉見人了,可一想到她回去指不定仰頭大笑,她就見不得這小蹄子的得意勁兒!
吳蕪還真是無辜,眨了眨眼睛,一副怯生生的模樣,「你是指想搶我丈夫的事,還是指剛才我不小心泄露了你的照片?」
場上多是邵家人,可還有省城的「非富即貴」們,吳悠被氣得發狂。也正是怕沒臉在這上流社會裡待了。
那些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聽,又爆出勁爆的消息吳悠竟還想搶一個有婦之夫,那也太得勁了!
但凡上了些年紀的,也不怪他們記性太好,只怪當年米家在省城太有名了。
米昔來一個副部級的人物,情願請居省城的一把手。還算是低就了。
他那樣的清風傲骨,哪裡肯背負那些莫須有的罵名,終究是沒挨得過……但他唯一的女兒米月可是咬著牙熬過去了,卻又離奇消失。
這件事捂得太過嚴實,以至於許多人不明真相。
可養在米家的邵二小姐分明嫁給了米家的女婿,這可是有目共睹。如今邵家的外孫女竟然也跟她娘一個德行,惦記一個已婚男人。
這事本該關起門來細細掰扯清楚,旁人終究說不得什麼,末了,也只有嘆一句,「嘖嘖嘖……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邵玉燕也架不住沒腦子的女兒這樣禍害,她好不容易用錢權堆積起來的形象。慌忙拉住她,對吳蕪說話時卻又多了個心眼,索性也不瞞著她的身份,直言道,「小蕪,我知你對我心裡還有怨恨。但那是一個時代的錯誤,賴不到我和你爸的頭上來……小月姐、我是說你媽剛被上頭批回來,簡直不成個人樣,口裡總說不願拖累你爸,那時候你爸都跪下來求她了,可她真是鐵了心要走……」
「……」吳蕪幾乎咋舌了。見過胡謅八扯的,但還沒見過這樣黑白顛倒的。
眾人一聽,又是恍然大悟,沒想到裴氏少總的太太,竟然是米家的外孫女。
那面前的場面豈不是女兒女婿懟老丈人一家?
「住口!」她眼裡透著波濤洶湧的恨意,「你沒資格敢我母親的閨名。因為你不配!」
那時她年紀尚小,可也記事了呀!
母親鮮少與她提及從前,斷不會給她洗腦。要不是她親耳聽見母親狠下心走上批鬥台,只為了不影響那個人的仕途,可他當真狠得下心來,當是陌生人一樣揪扯著母親的頭髮。視她如低賤的草芥!
母親身心疲憊,可他卻在家裡頭和那女人共赴雲雨,如今她竟敢堂而皇之地指責母親。
那個時代確是荒唐,可更荒唐的是人心啊!
吳蕪只覺得身形一晃,要不是有他撐持著,只怕要被氣倒了。
「小蕪。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邵阿姨。」邵玉燕如此說不過是為了攪亂她的心緒。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還笑得出來,「邵阿姨?呵,說起來邵阿姨吃米家的鹽比我還多呢,縱然是我媽執意要走,我還真起了好奇心,當年你還肯跟我爸,是覺得姐妹情深共伺一夫光榮呢?還是覺得肥水不該流向外人田?可終究你不是米家人,就不怕膈應?」
她說的話算得上相當難聽了。
就是吳慕興也沒法聽下去,生怕她再說出什麼臊人的話來。慌慌開口,「小蕪,我是你爸!」
吳蕪扭頭盯著他,秀氣的眉宇間慢慢洇出一抹厭棄來,「除了指責,您說您做的哪件事。像是一個父親的樣子?」
吳慕興因著她這一句話,臉上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癟了氣,卻又聽她滿是恨意的話語,「知道哥哥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出現么?因為他只當沒有父親了。」
她低低一嘆,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反握著男人的手,才沒倒下去。
吳慕興這下心頭沉重得好似蒼山覆雪,臉上一時毫無生寂。
吳悠見她不用裴縉繞出手,一下就佔了上風,心有不甘道,「爸,別聽她胡扯。媽跟我說了,大哥是因為拖欠了民工薪水,不敢回國了。」
「你猜猜他要是聽見你這一聲『大哥』,哥會不會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你?」吳蕪毫不客氣道。
又激得吳悠差點想跳腳,「你得意什麼?還有,誰惦記你丈夫了?以我的條件,會沒人要麼?」
以前她說這話,吳蕪還真不敢硬逞,可她掃了一眼那些照片,搖頭笑道,「以前不敢打包票,現在還真不敢說。吳小姐所說的條件,是指你的出身還是……功夫?」
功夫,自然是意有所指。
「小蕪,你恨我怨我,只管沖我來,跟悠悠沒關係。」邵玉燕還是一副白蓮聖母的慈悲深情狀。
吳蕪只覺得作嘔。
見吳悠簡直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她又悠閑說道,「不夠我勸你也別白費力氣了,縱然我還是跟我母親一樣軟弱好欺,可縉饒終究不是薄情寡義之人!」
換言之,她就是個縉饒打死也不會要的可憐蟲。
「啊」吳悠被她氣得肺都快炸了,如今她一副伶牙俐齒,哪裡是軟弱好欺的模樣。她算是明白了,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廢話罷了!
「媽,這小賤人就是欠收拾,少廢話,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吳悠惡狠狠說道,撒開手就是要打她。
「砰」地一聲響得驚人。吃痛的卻不是吳蕪。
「你竟然打我?」吳悠幾乎不敢相信裴縉繞竟會動手打女人,她跌倒在地帶到了花盆架,發出極大的聲響。
男人眉色淡漠,眼裡全然沒有情緒,卻是握緊手腕,低沉的話語從胸腔里擠出來,「上一次動手,足夠我後悔終生,可對你,我一點也不覺得愧疚!」
吳悠心裂了一大塊,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卻見吳蕪躲在裴縉繞的懷裡。臉上也是一派的清冷,真想掐死了她。
「悠悠!」倒是吳慕興和邵玉燕滿臉的擔憂,可二人還來不及挪步,就被梅森和袁仁禮雙雙架住。
「吳副是斯文人,想必不會願意跟我這種粗人動手。」梅森對著他冷冷說道。
「你保安呢?保安去哪裡了?」吳慕興好歹也是個副市職位,卻未想被一個五大三粗的人給攔了去路。
哪知梅森半點也不著急,「吳副的保安早前被貴夫人安排來對付我,不過已經全被我放倒了。」
他說的一派雲淡風輕,吳慕興卻是目瞪口呆。
裴縉繞隨隨便便拎出來一個手下,都是足夠成事的,那在港城,誰還奈何得了他?
「去死!」吳悠不甘心地反撲上來。卻再度被裴縉繞單手放倒。
這一摔,就摔得她滿臉紅腫,腳腕傳來鑽心的疼。
邵玉燕一下著急了,忍著哭氣道,「住手……悠悠,你冷靜點。」
「別激動嘛,」袁仁禮遭到裴縉繞一記冷瞥,收起不正經來,清了清嗓子才道,「你一吼,我這犯癲病的手就要忍不住就……」
他話未完,卻被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給搶了,「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