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滄鏡查案

第二十七章◎滄鏡查案

紫雲殿中。

華襄帝執子落盤,「十弟許久不到宮中,怎生今日卻赴了朕的約?」

華和肅拿起一顆棋子,似是分析棋局,「皇兄政事繁忙,臣弟愚鈍,不太熟知宮中之事,不能替皇兄分憂,故而只能陪皇兄下棋解解悶了。」

華襄帝笑了笑,「今日早朝,蘇卿上奏,學子們會試的貢院被燒了,火勢雖不大,可若要休整一間號舍,必會影響到其他號舍,不知此事十弟如何看待?」

「此事臣弟不敢妄加評論,往年號舍凋敝,皇兄已下令休整。皇兄求賢若渴,會試項目也不再只拘泥於詩詞、經典,只是……規矩自開國以來定立,皇兄還要慎重才是。」

華襄帝抬眼,他這是在說他壞了祖宗的規矩?

冷笑一聲,「號舍被燒,休整必然影響學子進程,春闈已過一日,若是再拖下去,還會壞了更多規矩,朕心意已決,今年會試,地點轉為弈文館,除禮部侍郎、員外郎外,朕親自監考。」說罷甩袖離去。

華和肅表情未變,起身恭送,「皇兄聖明。」瞧著華襄帝離開的背影,華和肅面露擔憂,沖著白家來的,會是什麼人?

以白家為突破口,教他們失了家主,內部混亂,繼而是離散四大世家,最後目的怕是華襄國了。

華襄帝召來蘇淮等人吩咐轉場事宜后,一干人即刻下去執行。

大殿外一身鴉青勁裝的人進殿,健步如飛,身上的斗篷因為行走過快而飄了起來。

「臣玄滄鏡不辱使命,陛下交待的事情,臣已辦妥。」玄滄鏡拜見華襄帝道。

華襄帝瞧見玄滄鏡忙抬手,「好,玄卿快快請起,玄卿方回來,未曾歇腳,朕又有事勞煩你,朕當真是有愧於你啊。」

玄滄鏡雙手抱拳道:「臣惶恐,替陛下分憂本是微臣之責,陛下所託,臣定當竭盡全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華襄帝眯著眼,嘴角微彎,「自開國以來,朕最信任的便是秋察司。玄卿你雖身為女兒,卻繼承了你師父的果斷敏銳,辦事能力也絲毫不遜色於男子。此次朕想讓你幫朕查查,貢院無故失火到底是怎麼回事。」

「臣領命。」玄滄鏡說罷后,退出殿外。

華和肅離開時在宮中瞧見了蓮兒,確切的說,應當喚作蓮妃,連封號都同當年的她一模一樣。

蓮妃正在花園中同身邊宮女不知說些什麼,好似笑的很開心。

「奴婢見過十皇叔。」宮女眼尖瞧見了他,蓮妃這才轉身,愣愣地看著華和肅。

華和肅依舊同往常一樣,只點頭算是回應,走過蓮妃身旁時,側身瞧了她一眼,輕聲道:「蓮在我心裡頭只有一朵,於他亦是。他當年是如何逼死蓮妃的,不久之後,你的結局也會如何。」

蓮妃在對上他眼神時感到莫名心慌,她只是一個平常女子,卻在不久前被夏陽的太子看中。

本以為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卻被送到了遲暮的華襄帝身邊。她不知華和肅口中的她是誰,可聽的出來,他很在意她。

蓮妃忽而下了決心,她要為自己而活,不受這些貴族的擺布。

遵照華襄帝口諭,會試轉至弈文館繼續進行,弈文館並無號舍,全部考生於殿中應試,蘇淮挑了白其殊所在的殿中巡視。

前三日考了第一場,第二場是詩賦。

蘇淮在大殿內轉了一圈,大多數人都還未動筆,包括白其殊。

蘇淮在大殿內轉了二圈,少部分人開始動筆,想來已有了思路,可白其殊依舊咬著筆頭,站在桌前思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發獃。

蘇淮在大殿內轉了三圈,大部分人開始動筆,白其殊依舊在發獃,蘇淮安慰自己,好文章得慢慢思考。

蘇淮在大殿內轉了四圈,瞧見白其殊笑的粲然,可香已燃了一大半,蘇淮閉眼算了算,若是寫的快還能寫完。

緊接著,他就瞧見白其殊提筆,姿態瀟洒地答題,蘇淮舒了口氣,想必他已經想好了。香快燃完,蘇淮轉到了白其殊身邊,瞧見白其殊的紙上只寫了三個大字——白其殊。

蘇淮只覺天昏地暗,就算自己想放水教他上榜,這交白卷如何上榜!

香已燃完,蘇淮翻了個白眼,學子一律出殿門,而後開始收卷、糊名。

原先蘇淮還想著如何找到白其殊的卷子幫他,現在可好找了,這般多卷子中,除了他,誰敢膽大包天的交上白卷!

九天七夜,總算是過去,白其殊走出弈文館時便遠遠地瞧見白薇白芷朝他揮手,白其殊呼了口氣,終於解放,也不顧什麼形象,飛奔了過去,其他學子也是三五一群吃酒或是玩鬧去了。

白其殊坐在馬車內,伸了個懶腰,覺得這幾日站的自己腰疼,不過換句話說,還是那燒火人幫了自己一個忙,若是真九天七夜住在一個四尺的小屋子中,白其殊最後肯定站都站不起來了。

白其殊並未清凈幾日,小廝遞來了請帖,上頭署名蘇淮。

白其殊這才想起那日自己墜馬,蘇淮為了救自己還碰壞了手,本想上門答謝的,卻因為科舉太忙,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這伙兒人家來請自己,總不好拒絕。

九齋。

白其殊一腳方跨進門檻,便察覺到有人跟蹤,轉頭瞧著蘇淮,「蘇兄還帶了朋友?」

蘇淮有些詫異,不一會兒也覺察到附近有人,「恐怕是白弟帶來的朋友吧,還是個……很厲害的朋友呢。」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進了茶樓,遠處的玄滄鏡緊了緊臉上的面罩,快步跟了上去。

淡淡的檀木香在周圍環繞,陽光從鏤空的雕花窗中射入,桌上陽光斑駁。

侍女端上茶具,茶水冒出的水汽氤氳,恍若置身仙境,這是個不錯的談天地方,白其殊如是想著。

「不知蘇兄今日相邀,所為何事?」白其殊端起茶杯,吹了吹杯中的茶,他向來喜歡開門見山。

蘇淮道:「白弟上次的傷可好些了?」

「咳咳——」白其殊被方喝下的一口茶嗆了一下,許是因為太燙,許是因為蘇淮說的話,白其殊的臉紅了紅,蘇淮也不知為何。「多謝蘇兄關心,好了。」

蘇淮又瞧了瞧白其殊,像是欲言又止,白其殊被他盯得不太自在,「蘇兄還有什麼事便問罷。」心中卻唯恐那事暴露。

得到白其殊的同意,蘇淮點了點頭,很嚴肅地問道:「號舍失火時,白弟去了哪裡?」

白其殊抬眼,「出恭。白某回號舍便已說明了情況,蘇侍郎今日再問,是不相信白某了?」

白其殊對蘇淮的稱呼變了,蘇淮也覺察到他話中的怒氣。

但蘇淮還是決定繼續問下去。「我已查明,玉字型大小中的屍體是一個打雜的下人,白弟既然有事外出,那為何一個下人會出現在號舍,而且……還被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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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歌引,邀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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