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獨特香味來者何人
)2:獨特香味來者何人
南宮烈快速修復的心情陡然被真涼這番話而破壞,不由地臉色陰沉道,「這是你的真心話?」
這些日子以來,哪怕他已經習慣了真涼與他對著乾的言行舉止,每每也都有破解的招數,但是,今日還是第一次牽扯到其他女人。
對於其他女人,不光真涼敏感,他也很是敏感,是以,哪怕知道真涼這麼說並沒有什麼異常,他聽了就是不舒服。
當一個女人真心實意地將她的男人慷慨地推給別的女人的時候,只能說明一個道理,她不愛他。
真涼故意嫣然一笑道,「當然是真心話了,對皇上,臣妾哪敢撒謊呢?」
南宮烈重新將筷子拍在了桌面上,這一次,卻沒有使很大的力,而是隱忍著力氣,是以發出的聲音不大。
「朕不會去的。」南宮烈決絕道。
那種女人,別說他從沒有碰過,就是碰過,如今敢拿性命來威脅他,他即便暫時不能將她直接打入冷宮,在他心裡,已經將她徹底打入冷宮。
真涼嗤笑道,「看著皇上今日對萱妃的態度,臣妾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將來,男人啊,總是有了新人忘卻了舊人,將來等皇上有了新歡,臣妾恐怕跟今日的萱妃一樣,想見皇上都難,甚至還得豁出自己的性命,真是可憐可悲。」
南宮烈冷冷地望著真涼,不屑道,「你比萱妃進來得早,要說新人,她才是新人,你只是舊人。」
言外之意,他如今寵愛的明明是舊人,根本就沒有喜新厭舊之說,他是被冤枉的。
真涼佯裝不懂道,「皇上的意思,臣妾該慶幸自己這箇舊人還沒有被皇上忘卻嗎?」
南宮烈猛地起身,怒視她道,「你這意思,是非得把朕推給萱妃不可了?」
真涼穩穩地坐著,手心捏成拳頭,卻淡淡地白了他一眼道,「不是臣妾推,是臣妾覺得,皇上不該對萱妃如此無情,她畢竟是你的女人之一,況且,還為你懷過孩子,吃過小產的苦頭,讓皇上過去喝杯生辰酒真的有這麼難么?」
只能說,真涼對南宮烈的在乎與喜歡的程度並不深厚,否則,如何能一個勁兒地將他往外推?
當然,其中也有她因為自卑自己貌丑而賭氣的成分,但更多的,卻是她站在所有女人的立場上,為所有的女人抱不平。
在她眼中,萱妃跟南宮烈有過多次肌膚之親,在身體上,也算是夫妻無數場,可是,當萱妃需要他的時候,他卻總不能陪伴在她身邊。
而跟萱妃有著同樣處境的女人,這後宮恐怕數不勝數。
並且,真涼不覺得是因為自己,南宮烈才會對萱妃不聞不問,若是沒有她的存在,肯定還會有其他女人,成為南宮烈如今的盛寵。
原本,就算是萱妃已經自盡,南宮烈都不打算去她那兒的,他跟聞萱嫵,只不過在名義上有關係,在其他方面,根本就毫無瓜葛,孩子?小產?生辰?關他什麼事?
但是,這會兒他實在是被真涼給氣到了,或者說,他想要試一試,這個女人說的究竟是氣話,還是真的一點兒不在乎他?
「既然你這麼善解人意,朕就如你的意。」
聞言,真涼怔了怔,完全沒有想到南宮烈會突然改變主意,她的目的並不是勸他去聞萱嫵那兒,只是跟平常一樣,在他面前一逞口舌之快罷了。
此刻,他突然說要去,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甚至,心裡隱隱地並不舒服。
不過,她並不會把心中的不舒服給表現出來,而是嘴上強硬道,「不是皇上如臣妾的意,而是如萱妃的意。」
「是如你們的意。」南宮烈頗為咬牙切齒道,「朕不光去喝她的生辰酒,還要在她那兒住一晚,今晚你不必等朕了。」
言外之意,他今晚要讓萱妃侍寢了。
真涼的心陡然一沉,卻連忙站起來,臉上故意笑得燦爛道,「臣妾知道了,恭送皇上,皇上請慢走。」
因為真涼戴著面具,是以南宮烈沒有如願在真涼的眼睛里看到他想要的東西。
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南宮烈轉身甩袖離去。
真涼定定地望著南宮烈消失的背影,半餉才回過神來,告訴自己道: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他真的被她給推到了聞萱嫵那兒。
長長地嘆一口氣,真涼覺得自己今晚可以輕鬆了。
只是,面對著眼前的各式菜肴,她卻突然沒了任何胃口。
像是有一塊飯糰噎在自己的喉嚨里,下不去也上不來,難受得緊。
真涼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咕嚕咕嚕」地喝下,可是,情況沒有任何好轉。
最終,滿桌的美味佳肴,南宮烈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結果就是什麼樣。
入夜之後,真涼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滿腦子想象的都是南宮烈與聞萱嫵一道用膳、一道就寢的場景……
想象著南宮烈與聞萱嫵喝交杯酒……
想象著聞萱嫵柔情似水地望著南宮烈,而南宮烈情意綿綿地望著萱妃……
想象著兩人為對方夾菜,說著你儂我儂的情話……
想象著南宮烈為聞萱嫵脫去衣裳,一件又一件……
想象著渾身不著一物的南宮烈抱住同樣狀態的聞萱嫵……
想象著南宮烈情不自禁地吻住貌美如花的聞萱嫵……
想著想著,真涼從床上猛坐起來,憤怒地大喊一聲,「南宮烈,你王八蛋!」
什麼從此做個乾淨的男人?全都是屁話!屁話!
驀地,真涼覺得自己的臉上有點涼,手伸過去摸了摸,竟全是水意。
她居然不自覺地哭了?
那種不可能專情的男人,值得她哭泣嗎?
答案當然是不值得,但是,她偏偏因為他而哭了。
拿過一旁的手帕迅速將臉上的淚痕抹去,真涼緊緊地咬著唇瓣,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任何與南宮烈有關的事。
她就不該對那種男人心存絲毫幻想。
為了避免想到南宮烈,真涼乾脆地將思緒放到了現代,想到了她身在現代的親人、朋友。
穿越以來,她鮮少去回憶自己的親人,不是她對他們沒有感情,而是因為感情太深,所以才怕一旦回憶起來,便會因為思念不得而痛哭流涕。
而今晚,她恐怕算是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去回憶自己的那些親人,尤其是生養她的父母。
從小到大的記憶像是碎片一樣一片一片地映入腦海之中,真涼一不小心便淚流滿面。
爸,媽,我還有可能再回到你們身邊么?
既然毛豆承諾可以在她尋找到香君之後幫她返回現代,那麼,在她父母的眼中,她不可能已經死去,要麼,她如今正在以昏迷不醒的狀態存在著,堪稱植物人,要麼,跟她此刻一樣,她的身軀被其他的靈魂佔據著。
當然,前者的可能性最大。
想到父母要為昏迷不醒的她操心,真涼寧願有一個異樣的靈魂佔據著她的身子……
若是佔據她身子的靈魂即是原先的尉遲真涼,她覺得最好不過了。
兩人交換了身軀,交換了時代,多公平呀。
不過,比較起來,尉遲真涼肯定比她要幸福多了,因為在現代,既有一夫一妻制,世道又比古代要和平穩定,而她就倒霉了,不但擁有一張醜陋至極的臉蛋,還要嫁給一個擁女人無數的男人為妃,既沒自由又沒樂趣可言。
就這樣,真涼隨意地想著沒邊沒際的事情,一不小心,又想到了南宮烈的頭上。
真涼探出一隻手將自己的頭打了打,正準備將自己痛罵一頓的時候,並沒有被反鎖的門突然被人猛地撞開。
九龍殿日夜都有武藝高強的侍衛守候,比皇宮裡的其他地方都要來得安全,是以,南宮烈寢宮的門從來都不反鎖,也不會有人貿然闖入。
而此時已經夜深,侍衛不可能允許其他人如此大張旗鼓地闖進寢宮……
除非兩個可能:一個,那些武藝高強的侍衛已經被來者統統拿下,一個,進來的是南宮烈本人。
一瞬間,真涼便排除了後者的可能性,因為南宮烈已經明確地告訴她,他會在萱妃那兒過夜,是以這會兒,他絕對不會回來。
也就是說,可能性只剩下前者——來者武藝高強,已經將侍衛統統拿下!
第一時間,真涼的腦海里便蹦出一個人物——暗三!
當然,這不過是她的奢望而已。
因為來者若是暗三,她安然無虞的可能性才會最大。
寢宮裡一片漆黑,真涼從床上坐了起來,一直退到了床的最角落,抱著棉被蜷縮成一團,一聲都不敢吭出。
若是來者不是善茬,直接拿刀往床上一砍,希望她還能逃過一劫!
當來者距離床榻越來越近的時候,真涼哪怕竭力地屏住呼吸,還是聞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獨特香味,越來越近,越來越濃。
進來的男人走到床榻邊停下,一隻手熟練地朝著床上探去,誰知卻探了個空。
默了默,大概是感應到了真涼所在的位置,男人以真涼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嗓音沉聲道,「過來,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