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石軒(2)
「為什麼?」林浩川有些急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過去竟然也是盧夫人的心病,讓人不可觸及。
莫綉瑩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靜默在原地沒有說話。
她的初衷是想讓林浩川幫盧湘打開心結,可是若是要讓十二年前的事情再次浮現在人前,那他們盧家恐怕都活不成了。
其實只要盧湘不受刺激也會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與其讓她清醒后痛苦,還不如就在他們身邊安靜靜的活著。哪怕是將來不能嫁人,她也不捨得自己的女兒一輩子痛苦。
雲敬軒墜崖那麼多年,不可能還活著世上,那麼今日刺激湘兒的人一定別有居心,她要讓盧珏義把這幕後的人揪出來,不許任何人再傷害到湘兒。
「盧夫人為什麼?即便您要對我判刑,也總得給一個理由吧。」林浩川耐不住性子,又出聲問道。
莫綉瑩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殆盡,更沒有往日的親和,「林少爺,湘兒只是一個怪病的女人,做不了林家少奶奶,你們不合適。」
心思被人這般**地擺在眼前,林浩川也不打算再兜圈子,「盧夫人,我是真心喜歡湘兒的,即便你們反對,也不會改變什麼。」
「你……」面對他的強硬,莫綉瑩竟被嗆得說不出隻言片語。
林浩川也知曉與她硬碰硬下去並非明智之舉,俯下身,「我可以答應這幾日不來找湘兒,但我是不會放棄的。盧夫人,浩川就先告辭了。」
……
隆福布莊的賬房中,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后,杯子碎了一地。
幾個賬房先生垂首站在老闆徐天明的面前,無一人吭聲。
「賬房的三萬兩銀子怎麼會不翼而飛?」徐天明黑著臉,眸底的怒火幾乎快要把人化為灰燼。
「徐老爺,我們真的不知呀,這些銀子每日都會清點后,放回庫中,我們只是放進去,從沒有取出來過。」一個瘦的如同竹竿的中年男子低聲道,他便是賬房的秦先生。
徐天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難不成它們自己長腳跑了?」
秦先生不敢回話了,其實人更不敢吱聲。
這是賬房的門被人推開了,石軒走了進來。
「您別怪他們,這三萬兩是我拿的。」石軒對徐天明不疾不徐地說道。
徐天明的眸底閃過一抹驚訝,又轉眼朝他們吩咐,「你們先出去吧。」
待幾個賬房先生出去后,徐天明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對石軒溫聲問道,「你需要銀子,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你親自開口跟我要,我是不會拒絕的。」
「我去賭坊輸了三萬兩,債主逼著我還,事態嚴及,我便沒來得及跟您說一聲。」石軒淡聲回道。
徐天明倏地拍了下桌子,「不問自取便是偷!石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閑來無事,便對賭坊有些好奇,沒想到運氣這麼背,下次不會去了。」石軒的神情依然沒有什麼變化,彷彿在和他討論一件旁人的事一般。
徐天明卻是愣住了,石軒不是徐家的兒子,以他自私的性格,根本就不放心把生意交給旁人打理。雖然石軒來徐家已經三年了,他供他吃供他穿,卻從來不會插手布莊的事。
屋子裡沉寂了片刻,徐天明也沒有再打算追究這三萬兩的事,端起身旁唯一倖免的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問道,「我交給你的事,你辦得怎麼樣了?」
「您放心,林家少爺這幾日沒有去盧家了。」
徐天明冷冷哼道,「林浩川那個臭小子,想與盧家攀親家,再把盧氏染坊收入囊中。」
不過對他而言,這確實是一個好方法,只是可惜他只有一個女兒,他而的妻子是生女兒難產死的。後來他在年輕的時候受過傷,一輩子都無法生育了。
既然不能為徐家再續香火,他也沒有打算再娶,徐家這麼大的產業都是他一個人撐過來的。
「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出去了。」石軒俯下身道。
徐天明點了點頭,又囑咐了一句,「以後你再派人多注意盧家那邊的動靜,還有以後別去賭坊了,當初讓你進徐家,也是因為見你是個懂事的年輕人。」
「知道了。」石軒說完,便直接出了隆福布莊。
守在大門口的石頭可要急壞了,看到石軒安然無恙的出來,急忙上前問道,「軒哥,徐老爺沒有為難你吧?」
石軒微微勾唇,「我說是我去賭坊輸的,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軒哥,你對我真好,以後你要石頭做什麼吩咐一聲就是了,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石頭感激涕零道。
石軒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是兄弟,不用分這麼清。以後別去青樓那種地方了,姑娘沒瞧上兩眼,還被坑了錢。」
石頭心裡那叫一個悔恨啊,明明是在街上救了一個可憐兮兮的姑娘,把她送回青樓,非要一口咬定自己睡了她,還說她一晚上要三萬兩。還好軒哥及時拿銀子救了他,否則一定被青樓的人打死了。
哎,黃蜂尾后針,最毒婦人心,他遇上了這樣的毒婦,也只有打碎牙齒和血吞。
……
盧家。
自那日回來后,盧湘便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這都是第三日了,才慢慢睜開了雙眼。
「小姐!小姐,您終於醒了。」一直守在床邊的菊清,見她睜眼,急忙興奮地叫出聲來。
盧湘抬手遮住雙眼,暫時隔開明亮的光,過了許久,慢慢適應后,才低聲問道,「我又怎麼了?」
本打算去叫夫人的菊清,聽了她的話,有些懊悔地頓住腳步道,「小姐,您又犯病了。」
盧湘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日的畫面,似乎是夢,可又這般真實。
順手滑向自己的腰際,除了薄薄的衣衫,什麼都沒有。
她的意識猛地清醒過來,坐起身子,「我的鈴鐺呢?」
「小姐,那日你犯病後,做了許多嚇人的事情,那鈴鐺也估計是那會兒掉的。」菊清低聲道。
「那日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