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章:是誰有問題
冷凌被莫問冷言打斷,只好一臉鬱悶的走出了院子,追上了柒月二人。卻被十七怒瞪了一眼,心下雖有怒氣,卻知自己理虧,默默的跟在了二人身後。
想不通透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看著迎面趕來的左丘則,慌忙上前,一把拉住他,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左丘則看著面前三人,出了那女子面色蒼白,嘴角帶了血跡,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道,面露異色,敷衍一笑道:「沒出什麼事,先下山吧!你回來也不先通知我一聲!」
冷凌見左丘則這般敷衍,心下越發的不爽起來,正欲開口,突然見左丘則對自己使了個眼色。雖然他不諳人情,卻也不是愚蠢之人,知道他定是不方便言語,識相的閉了嘴,跟著他向山下走去。
炎雀,你可喜歡我今天特意為你安排的戲?紅衣女子看著柒月落魄的背影消失在院中,心裡暗自有些得意。轉頭,卻看見一旁有些失神的莫問,心裡一沉,開口喚道:「啊木!」
莫問一直看著院子門口,直到冷凌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仍沒有收回目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在心底油然而生。直到聽到身後的女子叫他,才回過神來。
「恩?」莫問輕聲應下,將女子扶起,溫柔的替她理好衣衫,拉她進懷裡,問道:「冷么?」
女子見他這般,嫣然一笑,用冰涼的鼻尖貼上他的面頰道:「有啊木,怎麼會冷呢?」
莫問一笑,將懷中的女子環緊了些。啊木,他似乎對這個名字很有感觸。每次聽到,心裡都會有一片動容,可他為何覺得環住懷裡的女子,卻不及她叫的那一聲啊木,令他心神蕩漾。難道自己醒來之後,有什麼不對?
三日前,莫問清醒過來時,正身無一物的坐在聖域的蠲池中,懷中有一女子也同樣一絲不掛的坐在自己身上,兩人身子交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浸入在她體內,而她潤濕的長發,纏在他的臂膀上。
他眉頭微皺,心下瞬間有些不喜,甩了甩昏沉的頭,便想要推開她。
「阿木,別動!」
聽到她用內力傳來的的這幾個字,莫問微微一愣,止住了推開她的動作。任由她的微涼的唇瓣,輕輕貼在自己的唇上。吸納著從她口中傳來,帶著靈力的氣息,過度到自己體內。
啊木,這兩個字讓他心神震動,可她為何要叫自己阿木?他的名字應該是端木羽才對。正詫異,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一個紅衣瀲灧的女子,她似乎總愛嬉笑著叫他阿木。想著她喚自己阿木那開心的樣子,心裡一片柔情不禁蕩漾開來。
他低頭,看著面前的女子,卻無論如何和記憶中對不上,可除了那女子,誰還敢這般叫他?晃眼瞥見岸上隨意丟棄在地上的紅衣,他自嘲的搖搖頭,這閉關時出的紕漏還真是嚴重,竟讓自己的記憶錯亂的這般厲害,連自己在意的人,都認不得了?
可是記憶里並沒有別人能進到這聖域里,她為何能同自己一起浸泡在這蠲池之中的?何況她還會用這雙修之法?
莫問雖是納悶,但想著這雙修之法,雖對於他閉關時受的傷,是最有效的療法,若是成功,仿似一種修行,對二人均有益處。但卻擔足了風險,若有意外,救治之人靈力不夠,或是被擾亂,便會被術反噬,輕者功力盡廢,重者萬劫不復!
感受到女子雙手在自己身上遊走,撩撥起一陣陣熱浪,一嘆,手環上了女子柔軟的腰肢,一個翻身,將她反壓到蠲池中。是因為來自本能的yuwang,亦是來自那對記憶中那紅衣女子的渴望,他閉上雙眼,回吻了身下的女子,在記憶和一次次的律動中,沉溺。
……
「啊木,你在想什麼?」
莫問一直忍不住的在回想剛才院中那女子眼中透露出的神情,為何看著她那決絕的眼神,自己心中會有些難過?莫問有些不明所以,他雖然記憶錯亂,卻不可能全然沒有印象。
而且她那眼神,分明是在怨恨自己。可自己到底做了何事讓她這般怨恨?而自己又是為何如此在意那眼神?
聽到懷中女子的問題,敷衍道:「在想這麼久未下山,會不會出什麼亂子。」
「如此,可要去看看?」紅衣女子溫順的靠在莫問身上,看著他胸膛上遊動的,如髮絲般纖細的突起,眼裡閃過一絲怒意。蠶絲蠱如何會有異動,難道才和她見了一面,他居然就開始騙她!
想著,眼裡的狠厲之色越發的濃重了起來。她費勁千辛萬苦,用盡了各種辦法,才從一個祭師口中逼問出這聖域的秘密。在正月十五那日,在他身上種下了蠱,讓他昏睡了幾日,給足了蠱蟲與身體融合,從而更不易被發覺。
而她喚醒他的時向他體內灌輸的靈力,也不過是為了催發,喚醒蠱蟲罷了。被他誤認為是在用天地雙修之法救他,也不過是她設計好的,為的就是讓他的記憶更為混亂。
她設計將冷冽關入了暗牢,就是不想讓他從旁提醒,壞了她的事。卻恰巧看到了冷凌傳回來的信件,所以順帶安排下了今日的這一齣戲。
可她現在,心底卻有些小小的質疑:自己讓他們見面,圖了一時痛快,可到底應不應該?雖然自己看著炎雀那蒼白,破碎的神情,很是開心。可短短一面,這蠶絲蠱便開始如此躁動起來,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難道她按古墓中秘籍記載,培養出來的蠱蟲,竟會敵不過和那賤人這短短的一面?不!不可能!應該是時間尚短。
哼!沒關係,既然中了這蠶絲蠱,時間越久,端木他的記憶就會越發的混亂,她終有一日會讓那賤人飽嘗被自己所愛之人,背叛,欺騙,親手摧殘的滋味!
……
「谷主,你聽我解釋。尊主他絕對不是那樣的,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冷凌跟著二人回到城中的住所,卻被十七關在了房門外。心中氣惱,卻無計可施。若是早知如此,他怎麼也不可能故意帶谷主看到這一幕。
可如今……誒,他一嘆,只能在門外不停的解釋,可他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根本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轉身看到門邊的左丘則,焦急問道:「你現在可以說了么?到底發生了何事!」
左丘則知道冷凌就是那性子,也懶得同他計較,一臉無奈,開口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女人有問題,冷冽不知道被她弄到哪裡去了!」
「你這不是廢話么?」冷凌一嘆,急的在院中團團轉。
柒月卻在屋裡,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在聖山上,視線就開始模糊起來,她也根本不在意,任由十七帶著自己回到了此處。
「小玉!你可有哪裡不舒服?」十七見她神情獃滯靠在床邊的橫木上,心裡焦急,卻不知如何是好。
柒月回神看著面前十七那憔悴卻帶著擔心的面容,牽強的擠出一絲笑意,搖搖頭道:「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說罷,看著他臉上沾染著血污,想伸手替他擦去。卻被十七抓住了手。溫熱的觸感,瞬時從冰冷的手掌上傳來。
「小玉,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十七摸著她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手,心中悲憤交加!若不是他不夠強大,怎麼會讓她受傷,自己竟還讓她替自己擋下了那一掌。真是該死!想著眼裡竟有些潤,看著柒月認真道:「我發誓,今日的情況再也不會發生。我哪怕丟了性命,也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
柒月一怔,心又再一次揪痛起來。自己原本是想著讓十七看清自己對莫問的情,讓他放棄,如今卻讓他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為何他還對自己這般好?這麼愚蠢的自己,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對自己好的?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不信我?」十七看著柒月搖了搖頭,心下一緊,以為柒月是覺得他不好,不足以讓她信任。將柒月怎麼都捂不熱的手,貼在了自己臉頰上,嚴肅認真道:「若我做不到,天打雷劈,不得……」
「十七!」柒月聽他發誓,忙開口打斷了他,「我沒有不信你,我是不希望你為了我受到傷害。你明白嗎?我希望你好好的。有愛你的人在身邊,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
「我……」
「十七,讓我休息下,好么?我好累。」柒月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十七,沒有急著抽回自己的手,她不想傷害面前這個總是一心為她著想的男人。只是她,許是沒辦法回應他的情感。她不忍心自私的去傷害他。
她明白,他如此聰明,定是早知道她的意思,只是他不願明白。
「好,你休息下,我守著你。」
柒月一嘆,搖了搖頭,「不,你也去休息。」
十七終是沒有擰過柒月,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他如何不明白,她是不想將自己的脆弱展現在自己面前。
他心中抽痛,卻知道自己還不夠資格。今日山上莫問那一掌,確實擊潰了他長久以來一直引以為傲的功力。他在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變得更強,不管她心中,最後會不會有自己,他都一定不能讓今日之事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