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龍脈（二）
其實說出來一點都不神秘，但那一道窗戶紙不捅開，也許那就是一個天大的秘密。
烏蠻山是一條龍脈，這一點誰都不懷疑，但是這龍分為潛龍、飛龍等，甚至還分為生龍及死龍。
也許潛龍、飛龍什麼的不難理解，但是這生龍與死龍就有點費腦子了。
而實際上，生龍中就包含了潛龍及飛龍等，那麼死龍又該怎麼說呢？
那位風水師是這麼解釋的，烏蠻山應該是一條龍脈，依照其形勢，確實為『潛龍飲水』。
所以烏蠻山這條龍脈，只是一條死龍，就算是一處風水絕佳的地方，那也頂多是人丁興旺而已！絕沒有什麼飛黃騰達，位登九五之說。
先祖聽后，瞬間就從無比亢奮的理想狀態中，失落下來，甚至還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心如死灰。
先祖雖然心中失望，卻是不甘，於是就向風水師請教破解之法。
風水師沉思了一會，就給先祖出了一道難題。
風水師說，據他觀察，烏蠻山這條龍脈，雖然是條死龍。但其形式依舊存在，也就是說，烏蠻山這條龍脈也不是一無是處。
所謂，活物屬陽，死物屬陰。
烏蠻山這條龍脈，雖然對活人已經毫無利處，但對與其屬性相同的陰人而言，卻是十分有利。
最後風水師還特意指出，龍首灣有一處極陰之地，那裡就是整條烏蠻山龍脈中，龍嘴的位置。
如果，爨城人民把死去的先人，都供奉給那條已經死去的陰龍，那麼這條陰龍不說能夠死而復活，至少可以護住其龍氣不散。這樣既可以讓爨城人民的先人，跟隨神龍升天，同時也能保住烏蠻山龍脈的靈氣永存。
而那個極陰之地所處的位置，就是現在的陰冢洞。
爨氏先祖聽后，猶豫了許久，風水師所說的龍嘴，他很清楚。那是一處低於地面好幾丈的一個洞穴，就這樣一個洞穴，說是一處極陰之地，自然無可辯駁。
但說什麼用陰人補陰龍之龍氣，這一聽就感覺太玄乎！！
世人都知道，中國人很重視葬禮，尤其是以土葬為主。這樣的目的，除了讓先人入土為安，另外就是要後人明確的記得自己的先祖，好知道自己的傳承與來歷。
如果真聽從了風水師的話，那不等於要後輩放棄自己的傳承嗎？
如果傳承都沒有了，那還怎麼繼續『反清復明』的大業呢？
而更重要的一點，誰能保證進入龍嘴中的先人，就一定能隨神龍升天，而不是下了地獄？
先祖想了許久，始終拿不定主意，之後就把那風水師恭恭敬敬的請走了。
晃眼就過了很多年，先祖及手下兵卒紛紛衰老，於是先祖就把他手下的三個猛將，分別賜姓為李、趙、楊三姓，由此出現了除爨氏之外的三大家族。
隨著手下兵卒紛紛衰老死去，爨城可謂是怪事連連。
先祖突然想起了那位風水師的話，所謂病重亂投醫，就依照風水師的說法，把爨城死去之人，紛紛送入龍嘴之中，果然爨城裡的怪事，慢慢的就沒有了。
而龍嘴所在的洞穴，就被命名為陰冢洞。
在先祖離世之前，突然規定了兩條鐵律。
一，四大家族必須相互通婚，男不許外娶，女不許外嫁。
二，凡四大家族中人，死後必須在十二個時辰之內，送入陰冢洞中。
三百多年來，這兩條鐵律，四大家族中人一直默默的遵守著，不問為什麼？
老爹把這整個故事說完后，緩緩的喝了一口紅酒，而我卻是被徹底的震撼住了。
沒想到這個被我自小就嗤之以鼻的烏蠻山龍脈之說，被老爹一說，還真有幾分傳神。
現在想想，小時候聽到這個故事時，雖然感覺很驚奇，但比較起『毛野人的故事』，就有點缺乏些震撼力了。
見我不吭聲，老爹「唉、唉」的叫了幾聲，說道：「現在明白了吧！我說你二爺爺的靈魂，已經被神龍帶上天的事情，絕不是什麼胡說八道，這可是咱們爨氏先祖流傳下來的規矩，誰都得遵從。」
聽后，我『嗯』的一聲，算是回答了。
心中卻是不以為然，暗暗還尋思著，這完全就是牛鬼蛇神的封建糟粕，沒什麼好值得宣揚的。
對於二爺爺的靈魂被神龍帶上天一事，算是有了一個答案，雖說很玄乎!但有答案總比沒答案強。
這就是人類自我催眠的效果，明知道這是自欺欺人，但還是會選擇相信。
又過了一會，老爹看了看時間，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小飛，有件事情，老爹想跟你說清楚。」
見老爹突然嚴肅起來，我感覺很奇怪，就順口問道：「什麼事情啊！」
「你自小就離開了爨城，所以有很多規矩，你可能不知道。」
老爹說完后，就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一陣毛骨悚然，便不耐煩的問道：「什麼規矩啊！」
「你知不知道探穴師這個職業？」老爹問道。
探穴師？
聽起來很耳熟，於是就點了點頭。
「那……關於探穴師這個職業的來歷，你知道嗎？」老爹又問道。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
心說，這跟我有毛關係嗎？
老爹見我滿不在乎的樣子，便正色說道：「既然你二爺爺選擇你來做爨氏族長，其本身就是要你成為一名出色的探穴師。」
我聽后，莫名其妙的張大嘴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納悶的撓了撓頭皮。
老爹見我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你不必吃驚，這也是先祖留下的規矩。」
「先祖為什麼要留下這種規矩呢？」我不解的問道。
老爹淡淡的品上一口紅酒之後，才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既然你好奇，那我就給你簡單的說說探穴師的來歷吧！」
雖然我很想說，我不稀罕，但理智告訴我，我不能。
原因有二：一，這是二爺爺對我的期望。
二，這是祖宗規矩。
不管是那一條，我都沒有理由拒絕，所以我朝老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