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逼迫
初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房裡的。
自從知道張居正被皇帝賜婚以後,她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
初雪想,自己難道不是一直都盼望著張居正娶妻生子的么?不是一直都想著有人替自己好好照顧他的么?
現在可以說是如願以償了,可是心卻為什麼那麼痛?
洞房花燭,傷了元氣!想起裕王方才那句戲謔的話語,明知他是玩笑之詞,可初雪還是感覺到了一種撕裂的痛楚。
回到房中,小月迎了上來,一眼看見她的面色,啥也沒說,便深深嘆了口氣,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道:「這段時間,您還是少出去的好。」
初雪似乎壓根就沒有聽見她說話,徑直來到貴妃塌上,拿起榻上的那捲《杜工部集》看了起來。
就這樣瞪著書,迷迷糊糊的不知過了多久,耳際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什麼時候喜歡起詩詞來了?」
初雪沒有抬頭,她實在不願意在這樣的時刻對著裕王那張臉強顏歡笑,自從那次從天牢里出來以後,她就發誓再也不在他面前敷衍承歡了。
裕王卻彷彿壓根就沒有覺察出她的冷淡,自顧自地在貴妃塌前的坐下了,笑吟吟地道:「我許久不來閑雲閣,你見了我,怎麼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樣子?」
初雪依舊沒有抬頭,只淡淡地道:「臣妾見了王爺,自然高興。」
「可是,你的眉梢眼角,卻彷彿滿是傷感之色?這又是為了什麼?」
初雪拿著書卷的手僵住了:「王爺到底想說什麼?」
裕王一字一頓地道:「我想說,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認識張居正?」
初雪抬起頭來,瞪視著眼前這個同床共枕了好幾年的男人,輕聲道:「王爺,你怎麼會想起來問臣妾這個問題?」
「你應該早就認識他的,可是你卻沒有一口承認,這是為什麼?」裕王目光灼灼。
初雪微微冷笑:「當年臣妾在青雲閣里做點心,閣內的兩位先生豈有不認識的道理?只是今日王爺問得奇怪,臣妾才沒有回答。」
裕王忽地一笑:「人家都說,張先生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你當年是否也暗地裡戀慕他?」
初雪呼地一聲站起聲來,怒道:「王爺就算打心底不拿臣妾當人看,順姐和豹兒總是您的親骨肉,如此侮辱他們的娘親,你就不覺得對不起這一雙兒女么!」
說完,她轉身就走。
裕王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我不過開個玩笑,你急什麼!我知道你是個冰清玉潔的好人兒,可是你知道么,張先生可是一直都喜歡你呢!」
初雪心頭一驚,本能地反問:「這怎麼可能,你怎會知道?」
裕王哼了一聲:「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了。」
初雪冷著臉道:「即便如此,那也是他的事情,不幹臣妾的事,請王爺鬆手,臣妾要去看孩子了。」
聽了這話,裕王的手卻攥得越發緊了,他看著初雪,眼光漸漸地有些朦朧,聲音也輕柔起來:「初雪,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怪我當日沒有把你救出天牢。」
初雪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再也沒有說話。
這明顯的藐視之色卻一下子激怒了裕王,他看著眼前這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女子,很久以來,她對自己都是不冷不熱,若即若離,無論自己怎麼逗引,她都不會以誠相待,即便她已經為自己生兒育女,心卻從來沒有戀著自己。
想到多日來她對自己的冷淡,裕王心中更加痛楚,見她依舊倔強地垂下眼帘,不與自己的目光對視,裕王將牙一咬,伸出另一隻手,刺啦一聲,撕掉了她身上那層薄薄的綢衫,那雪白的肌膚和渾圓的胸乳立刻就露了出來。
初雪驚叫了一聲,本能地就想捂住胸口,這個動作卻越發勾起了裕王的衝動,他伸出雙臂,不顧初雪的掙扎,硬生生地抱住了她嬌怯怯的身子,壓到了貴妃塌上。
初雪一腔熱血直湧上腦門,也不知哪裡來的膽量和力氣,竟然伸出手去,啪的一聲,狠狠打了裕王一個耳光。
裕王咬牙切齒,更加瘋狂地撕扯著她的貼身小衣,在這春日的艷陽天里,他終於憑著一股蠻力強暴了自己的側妃。
不知過了多久,初雪才從麻木的痛楚中清醒過來。
裕王早已不見了人影,滿地都是被他撕破的衣裳,初雪躺在貴妃塌上,想起張居正,兩粒大大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到了枕畔。
窗外不知何時起了風,將窗欞搖晃的吱吱作響,初雪不由得回想起許久許久以前,在慈溪老家,每當自己生病,爹娘就會讓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他們下地幹活去,那時候,也是這樣的艷陽天,也是這樣的微風晃動窗欞,那樣在父母的庇護下安然無憂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自從進入京城以來,她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做了側妃之後,比在點心房做丫頭還要累,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就像綳得太緊太緊的那一根琴弦,終於到了斷裂的邊緣了。
脖子,胸乳間是一陣陣的疼痛,那是裕王在她身上施暴留下的印記,在剛才的混戰中,她好像打了裕王不止一個耳光,還把他的胸口和脊背都抓破了,可還是難以抵擋他的力氣。
這一生,註定就是被人踐踏蹂躪的命運,裕王的強暴再次明明白白地詮釋了這一點,她,李初雪,永遠都只是一個卑賤的不得自由的人,只能順著主人的意志做自己不想做不喜歡做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突然哈哈地笑了起來。
李嬤嬤守在門外,先是不敢進來,此刻聽見她笑得凄涼無比,心裡一慌,忙跑了進來,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也忍不住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