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對比

95.對比

?崔舒鈺被陸清晏拉著走了一會兒,也不見路上有什麼別緻的景色,倒是周圍不少的人都將目光投在她們身上,轉而竊竊私語起來。崔舒鈺猜大約是因為陸清晏這張臉的辨識度太高了,以至於京中好多百姓也都認得他,這會兒見他手上牢牢牽著自己,便猜出了個大概吧?

也不知道他現在整天這麼招搖真的好嗎……

「你說你知道一處景緻不錯,這景緻在哪兒呢?」小姑娘看他就是漫無目的地亂走,也不買賬了,停下腳步往後一掙,被陸清晏拉著竟是紋絲沒動。

陸清晏也沒想到她能突然耍賴,本來已經邁出去的步子又收回來,瞧著小姑娘作勢要掉頭往回走,只能無奈地同她解釋道:「我瞧著你二堂姐方才知道景行的身份,要緩一緩神,你在一旁雖是好心,可卻不如叫她同景行好好溝通一番來得痛快實在。」

從前的上巳節,因為崔舒鈺一向是和崔舒錦膩在一起,沒空理會他,陸清晏又對旁人著實不在意,他是很少到太液河畔來的,自然不知道什麼別緻的景色。他方才這樣說,不過是一個將崔舒鈺帶過來的借口而已。

崔舒鈺剛才只當岳明哲說得那一番都是胡話,根沒放在心上,哪知道就連陸清晏也一口一個「景行」的叫,一時間也有些目瞪口呆,「你說他真的是景家的獨子?我還以為岳明哲是胡說的。」

那可是青州景家啊!雖然號稱是白衣王侯,可論實力論地位,也不比得她們太傅府差在哪裡,若邢景秋真的是青州景家的獨子,他犯得著可憐兮兮地被她大堂哥從街上撿回來嗎?

「岳明哲回京前便是在青州當職,認得景行也是自然的,他雖是瘋瘋癲癲,可說的沒錯,你們府上的這個琴師不是別人,正是青州景家的少主人景行。」陸清晏想既然岳明哲已經將景行的身份拆穿了,那他自然也不必再替景行隱瞞下去了,崔舒錦太過溫婉不善拿主意,這事兒將來恐怕還要崔舒鈺助力,他現在同崔舒說清楚,也算是行了一件好事,免得到時候耽誤了崔舒錦的姻緣。

雖然崔舒錦的死活同他並沒有多大的干係,可崔舒鈺一向將她這個堂姐放在心上,陸清晏也就愛屋及烏了。

崔舒鈺聽完眼睛瞪得老大,差點兒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那按著這個說法,她們太傅府同景家也可以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只是景行這人是個痴情種子,不曉得她二堂姐這一次的真心,是不是又要錯付了。若果真如此,那她二姐也太慘了!

「他之前只說自己三年前同家人一道來過京城,在十里長亭望見一個彈琴的姑娘的背影,便一見鍾情,之後一直念念不忘,這才偷偷跑出來尋人家。阿晏,依你看,他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崔舒鈺算是將之前景行說給她和崔舒錦的託詞和盤托出了,景行要是個尋常富庶之家的公子也就算了,可他既然姓景,這事兒就得考慮仔細了。

陸清晏同景行只是在青州的時候相處過幾天,並不知道崔舒鈺說得這些,聽了小姑娘的話好看的眉毛也蹙了起來,這理由說得實在像是託詞,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我只知道水患時他去開倉救濟災民,被蜂擁而上的災民衝進了流民中失蹤了。」他該不會就是那時候被流民裹挾著離開了青州,這才將自己搞成身無分文的可憐模樣吧?

「他說的有理有據,可像是那麼一回事兒呢。他還說十里長亭里看見的那姑娘當時在彈琴,用的就是我那把綠綺。可三年前的正月,那把琴就到了我的手上,我又不曾出門,怎麼可能看見呢?」崔舒鈺覺著這是個死循環,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我二姐又說她四年前確實在長亭彈過琴……」

這怎麼對不上啊!

崔舒鈺說到這兒,腦子就像糊了一團漿糊一樣,可聽在陸清晏的耳朵里卻是如醍醐灌頂,一下子就恍然大悟起來,「這我倒是有些印象,景家四年前確實因為父皇召見來過京城一趟,回程的時候馬車出了點事故,將景行甩了出去,據說他險些喪命,將養了足足一年才下得了床。你若是對這事兒在意,回去我叫宛白查查,莫不是他記錯了?」

景家富可敵國,又是在野的一枚大棋,平日里雖然在江南十分逍遙,可沒有聖人的聖旨,是不許擅自進京的,景行三年前若是同家人一道來京城,必定是會記錄在冊的。

不過,他倒是覺著景行記錯了時間更有可能。

崔舒鈺信服地點點頭,心裡莫名其妙地有點燃,若是景行要找的人真的是她二姐就好了。不過還沒等崔舒鈺說話呢,小姑娘的眼睛先溜號了。

不遠處的翠堤春柳下,正對著她露出一口白牙揮手的人……好像是崔書銳。

後者依舊穿著慣常喜歡穿的銀紅袍子,長發也高高束起,腰間帶著那塊流雲百福的玉佩,兀自咧著嘴傻笑。崔書銳的身邊不出意外地站著個窈窕的人影兒,銹紅色的束腰百褶裙子,外罩著個銀絲掐褶的短襖,此時正一臉嬌羞地望著這邊。

崔舒鈺看著那對璧人,默默地扭回頭拉了拉陸清晏的袖子,「阿晏,她們穿情侶裝。」

「什麼?」陸清晏顯然沒明白崔舒鈺說得是什麼,順著小姑娘幽怨地眼神望過去,便看見新抽了芽子的大柳樹下,崔書銳和自家堂妹陸卿歌站在一處,端得是郎才女貌,惹眼非常。

崔舒鈺看看人家相互呼應的衣著打扮,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淺草綠雲錦襦裙,就覺得有點羞愧。她二哥是什麼個性她還不知道么,整日都是那顯眼又颯爽的打扮,今日這身情侶裝,必定是靜儀郡主遷就他,特意穿了和他相呼應的顏色,這才顯得如此和諧融洽。

看看人家靜儀郡主是多麼的有心,再看看她,崔舒鈺忽然間有點心疼陸清晏。

他這個小准王妃是多麼的不走心啊。

「阿晏,往後我一定會對你好一點!」小姑娘拉了拉身邊人的衣服袖子,忽然信誓旦旦地說道。

陸清晏不知道她這一會兒腦子裡竟是轉了這麼多個彎兒,正瞧著自家堂妹挽著自己好兄弟的胳膊款款走來,忽然間就被崔舒鈺劈頭蓋臉的表白了,任是再冷靜自持的人這時候也失了分寸,一時間忘記了對面來人的目光,自顧自探手將小姑娘拉近,低頭朝著崔舒鈺的眉心便是一吻,語氣也繾綣溫柔,「如何對我好一點?」

這人這人這人!大庭廣眾之下的,這是做什麼!崔舒鈺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吻嚇了一跳,一想到自家哥哥和靜儀郡主正朝這邊走過來,必定是看見了的,更覺著臉沒地方放了,惱怒地抬眼瞪了瞪陸清晏,啐道:「你忽然間的發什麼狂?」

是被岳明哲傳染了嗎!

陸清晏好像沒聽到她的話,接著方才的話頭說下去,聲音眼神都帶著點引誘的味道,「阿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過的話可是要算數的。」

崔舒鈺:她不是君子,她就是一個小人可以么……

這邊兩個人忽然之間就開始你儂我儂了,崔書銳表示自己剛才還有點小得意的心情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他也想要親親抱抱,可是他害怕被身邊的小丫頭罵他是登徒子……

崔書銳委委屈屈的心裡泛著嘀咕,忽然覺得臉頰一涼,馨香的氣息還沒抵達心底就已經離開了。崔書銳不敢相信地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臉頰,上面似乎還帶著小丫頭溫熱的體溫。

「看什麼看,本郡主心情好,獎勵你的。」某位剛剛主動在心上人臉上卡戳的郡主揚起下巴。

開玩笑,她還能被自家堂哥比過去?

崔舒鈺這邊被馬上就要成精的陸清晏迷得甚至都快要不清楚了,見崔書銳和陸卿歌已經走近,立刻逃命一樣從陸清晏身邊溜了過去,一把捉住了陸卿歌的手,笑呵呵地說道:「哎呀,好久不見卿歌姐姐了!」

陸卿歌斜眼悄悄看了一下嘴角含笑跟著扭過身來的陸清晏,心裡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與成就感。能從冷若冰霜的堂哥手裡把人搶走,她很驕傲呀!

「真是巧了,我們也剛到這邊,沒想到就撞見你和殿下了。」完全被自家小妹無視掉了的崔書銳趕忙咳嗽了一聲找回場子,也跟著瞟了一眼陸清晏,努力地將自家小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方才聽人說在此處看見岳明哲剛走過去,你沒碰見吧?」

他小妹同岳明哲鬧得不愉快,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作為二哥,他也很擔心啊。

崔舒鈺心道,可不是碰見了么,岳明哲大約這個時候還吊在樹上沒想過來呢……不得不說,她家阿晏對付奇葩還真是有一套。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阿鈺:「阿晏,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郡主:「阿銳,我會對你更好的!」

二哥:「卿歌,我會對你比你對我更好的!」

殿下:【冷漠】「班門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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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寵妻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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