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第六章
程國慶今天出院，身體恢復的差不多，心情還是不怎麼樣。想到公司一大攤子事兒，多一秒也不想待，瞧著李素還在那慢條斯理的收拾東西，程國慶說：「我去趟公司，待會兒叫小張來接你回去。」
「你著什麼急嗎，我這馬上就好了。」李素低喃著：「天生勞碌命，操心鬼，多享一秒清閑都不行。」
「我倒是想清閑，能清閑的下來嗎？要是兒子能在一旁幫襯著，哪能這麼累。」想到程銳，程國慶心裡有氣。
說曹操，曹操到。程銳出現在病房門口，一身筆挺西裝，皮鞋鋥亮，精明幹練的模樣。程國慶眼前一亮，李素也愣了，笑吟吟自豪道：「瞧瞧我兒子，穿西裝的樣子多帥，這雙大長腿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小姑娘。」她放下手中的活兒，走到程銳身邊，說：「領帶也選的不錯，花紋好看，不過兒子，接你爸出院用得著這麼隆重嗎？」
平時都穿休閑便裝的人，打扮得一本正經，跟商界新貴似的，意圖很明顯了。程國慶心裡高興，表面上不耐煩了，對李素說：「這都幾點了，還不趕緊收拾東西。」
李素眼珠子一轉，對程銳說：「兒子，要不你送你爸回公司，我跟小張回家。」
程銳說：「好。」
李素心花怒放，「你們早點回來，給你們做好吃的。」
程國慶召開了高層緊急會議，主管們彙報工作進展。市場競爭激烈，C市商業巨頭韓盛集團也想要在高端電子產品上參一腳，瓜分原本屬於易程的份額，情況不樂觀。程銳的心思都用在了賽車上，很少關注公司的經營情況，以為父親將生意做的順風順水，執意叫自己回來，不過是早點子承父業，接下公司。
主管們彙報完畢，程國慶布置工作，最後看了一眼程銳說：「從今天起，程銳要到公司來上班。他對公司的業務還夠不了解，大家要多幫幫他。」
「那是一定的，這點，程總請放心。」跟著程國慶打江山的叔輩們紛紛表態。
嚴肅氣氛過去，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融洽交談，有人詢問程國慶的病情，有人說程銳早該回來介入公司管理。也有人問：「程銳，捨得退出F1嗎？」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程銳說：「跟車隊請了假，暫時回來幫忙。」就算退出，也要在一個公開場合正式宣布，不能這樣不聲不響結束自己熱愛的職業生涯。
程國慶不滿他的回答，卻也未做聲。
打這天起，程銳正式進入易程，做一名循規蹈矩的上班族。他本身是學企業管理的，還沒畢業就迷上了賽車，一門心思投入到了賽車事業。學業不精，勉強畢業，導致現在經營報表看的滿頭霧水，面對生產經營中出現的各種問題束手無策。程國慶心急，嫌他不爭氣，直接將他丟到基層鍛煉。如果你以為程銳會因此泄氣那就大錯特錯，身處一個陌生的行當里不可怕，對陌生事物一竅不通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會，都不懂，還不肯努力學習鑽研。就像最初接觸賽車，也是從零開始，一步一步走到現在。一級方程式的賽車手不是單純的扭扭方向盤，踩踩油門就能做到，要掌握很多知識，機械方面，空氣動力學方面，要對賽車的每個零部件極及它的性能都了如指掌，這樣才能在賽道上發揮最大的潛能，極致的速度。只要他將投入到賽車上的熱情用來經營公司，就一定會取得成績，屬於他自信是努力加堅持。
公司最大的生產車間，程銳坐在生產部門的辦公室研究機器人的生產工藝流程，模樣專註，認真。將一個個金屬零件拼裝起來，再植入智能程序，一台智能機器人誕生了。說起來簡單，做起來複雜，單單隻是研發一項就耗費了工程師的大量時間。不過，在充分了解這些之後，你會發現未來機器人是科技含量高、前衛又炫酷的產物。就像阿諾，非常有趣。不過，現在阿諾需要升級了，它的6根小手指，不夠靈活，數量又少，看起來那麼可憐。
外形較好，又是F1車手的程銳博得許多姑娘的青眼，每每有人過路辦公室都會望上一眼。
手邊的電話響了，程銳也沒看是誰，拿過來接聽，「喂，你好。」
李智愉悅的嗓音從聽筒中傳出，「嗨，我說，幹嘛呢？」
「上班。」
李智呵呵笑，「握慣了方向盤的人，能坐住辦公室嗎？我找了幾個哥們兒晚上出來玩，一起吧。」
「不去。」程銳聽說了，李智前兩天談成一筆大買賣，心情不錯，可自己現在要學的東西還很多，沒有時間玩。
「這樣說就沒朋友了，上次你都爽約了，這回說什麼也得去。」
「上次好像是你的問題。」
「我承認我是為了追韓婷婷耽誤了飯局，這次我彌補。跟你說，大家都在一個圈子混，多結交些朋友，多條門路，多些信息源，有好處，別以為大家湊到一起就是為了胡吃鬼混。」
程銳嫌他話多，又啰嗦，皺著眉頭說點：「行，行，我去。」
李智說：「那好，晚上6點，麥都702。」
李智也邀請了韓婷婷。韓婷婷想去，又怕母親不同意，央求沙月陪同。小公主軟磨硬泡的功夫一流，哄得沙月答應陪她一起。
沙月在穿衣打扮上比較隨性，這點像她爸。知道要去參加聚會，仍舊上身T恤衫，下身牛仔褲，一頭黑髮隨意披散。貌美，身材好，氣質冷艷，怎麼穿都漂亮。可小公主不滿意呀，指著她那一身街頭裝說：「月月，你這身打扮太不注重了。」
沙月低頭瞧瞧自己，覺著挺好，反倒是韓婷婷，水藍色長裙及膝，鑽石項鏈掛脖，髮髻盤起，太過繁瑣。聚會而已，又不是晚宴，用得著這麼複雜嗎。
「不行，太隨意了，我幫你找條裙子。」韓婷婷拎著裙擺，踩著高跟鞋跑進衣帽間，不多時，拿出一條黑色連衣裙出來，往她身上比了比，「喏，試試。」
沙月挑眉。
韓婷婷嘟嘴，作揖。
沙月換上裙子，又找了雙紅色的高跟鞋穿上，站在衣帽間門口等著韓婷婷評分。
她們兩個腳一樣大，高矮胖瘦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胸部的大小。沙月是飽滿的C罩杯，韓婷婷是乾癟的B罩杯。瞧著那道兇猛的事業線，韓婷婷羨慕的口吻說：「月月，你好漂亮。」
「是嗎？」沙月抬手彈下耳邊長發，口氣驕傲又自信：「那就這條嘍。」
韓婷婷說：「嗯，我再幫你化下妝，就更完美了。」
「不用那麼麻煩。」沙月取出隨身攜帶的唇膏，旋出膏體在紅唇上塗了兩下，嘴唇一抿，顏色勻稱合適。然後又在拇指肚上塗了些唇膏，雙手抹均了輕輕按在臉頰。一管唇膏，能塗唇又能當做腮紅來抹臉，實用。
韓毅剛從外面回來，商場中的精英人物，歸家時的模樣不如早上離開時那樣器宇軒昂，精神抖擻。他的西裝搭在臂彎里，襯衫扣子解開了幾顆，面頰發紅，眼睛晶亮，喝過酒的樣子。他的嘴角總是揚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外面的人稱他笑面虎，深藏不露，手腕高而狠，可他最怕的卻是小惡魔沙月。
看到妹妹身後的人影，第一反應要躲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韓婷婷驚喜地叫道：「哥，你回來了，快看誰來了。」說著就將身後的沙月拉出來。
韓婷婷這個小姑子做的八字沒一撇，熱情的過火，沙月消受不起，睨了眼台階下面的男人。
韓毅眼睛眯了眯，打量著她，想起那句老話：「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想著，想著，面前女人的頭上竟然長出一雙角來。小惡魔怎麼變還是小惡魔，他譏諷道：「有多久沒見面了，越長越像人類了。」
沙月冷眼相向，「多久沒刷牙了，嘴巴真臭。」
韓婷婷扶額，一見面就打架，還能好好玩耍嗎？「你們倆能不能和平相處。」
「不能。」
「不能。」
兩個人同時說了句。
韓毅睨了妹妹一眼，上樓來，「小孩子別管閑事。」
「人家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韓婷婷努嘴，不滿。
韓毅站在沙月面前，居高臨下，「打算什麼時候走？」
沙月說：「不走了。」
「不走好，找個時間把咱倆的事情解決一下。」韓毅嘴角上翹，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壞，「小惡魔，這次說什麼我都得跟你解除婚約。」
「說道做到喔，韓總。」沙月冷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看人的眼神逐漸變冷，而後慢步下樓。
韓毅目送窈窕身影，直到看不見，才評價了句：「蛇蠍美人。」
麥都，作為C市最大的娛樂場所，也是蔣家旗下的企業，由蔣誠管理。沙月停好車，與韓婷婷昂首闊步進入格調高雅的麥都，站在門口保安齊聲說：「大小姐晚上好，韓小姐晚上好。」
沙月精明能幹，女王氣場十足，韓婷婷想，韓毅拒絕兩家聯姻，主要原因在他從小被沙月欺負，怕自己駕馭不了沙月。韓婷婷又想，哥哥那樣強勢的男人都震懾不住沙月，什麼樣的男人能降服她呢？
702包房，已經來了不少人。李智坐立不安，擔心韓婷婷來不了，包房大門一開，看到心儀女神，李智眼前一亮，大步過去。「婷婷，你來了。」
沙月挑眉，心想倆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了。李智注意到她，笑著說：「沙小姐也來了。」
韓婷婷挽住沙月的手臂說：「月月陪我一起來的。」
李智心思全用在韓婷婷身上，聊的熱火朝天。沙月聽著無聊，環顧四周，來了不少人，很熱鬧，聚在一起喝酒、唱歌、玩牌、聊天說笑的。沙月朝著撞球桌走去，小公主在她的地盤，誰敢動她一根汗毛，試試。
她拿起球杆，鳳眼架手，推桿有模有樣。如果說韓婷婷的柔弱美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那麼沙月的野性美絕對能喚醒男人的征服欲。李鐸今晚落單，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躍躍欲試，走上前來，說：「美女，一個人玩有意思嗎？」
沙月挑眼看人：「想玩？」
李鐸拿起球杆，瞧著沙月的曼妙身材，「贏點什麼才有意思。」
「你想怎麼玩？」
「脫衣服啊，我們現在都這麼玩。」
「好啊！」沙月雙眼含笑，應的爽快。
李鐸忽然冒出會輸的很慘的感覺。很快，預感靈驗了。沙月接二連三地贏球，李鐸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往下脫，最後只剩內褲跟襪子，心裡著急，老媽怎麼不打電話來喊他回家吃飯。
李智對韓婷婷說：「沙小姐有兩下子。」
「嗯。」韓婷婷手托著粉腮，羨慕又敬佩的口吻說：「月月特別厲害，不管在經營公司，還是別的其他方面，只要她肯用心，沒有學不會的。就拿撞球來說，根本沒有進行過系統學習，隨便玩玩就上手了。我就不行，怎麼教都不會。」
李智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接近佳人的機會，「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的。」
「真的嗎？」小公主眼裡透著期許。李智說：「我騙過你嗎？」
韓婷婷笑著搖頭。
程銳來的晚，李智招呼他過去坐，韓婷婷打過招呼后離開座位去洗手間。
李智說：「怎麼才來？」
「臨時有工作。」程銳環顧四周，與熟識的人打招呼。撞球桌那邊景色實在太吸引人了，男的裸著上身，一臉不服氣地脫下襪子摔在一邊。女的，身材曼妙，彎腰翹起屁股打球時的姿勢，腿間的陰影引人犯罪。混這種圈子裡的女人，不是有固定玩伴，就是來釣男人的，打撞球不過是擺擺樣子，搔首弄姿引人注意罷了。她不是，她的球感不錯，幾乎桿桿命中。程銳見過的女性中，撞球打的不錯的，除了范寧，就屬她。
李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呵呵笑，「李鐸那小子，褲衩都快輸沒了。這妞技術不錯。」
「嗯。」
沙月繞到球桌另一邊，正對程銳，彎腰，架手。程銳這才認出她。那條低胸超短裙製造出的事業線效果驚人，李智剛才沒注意，這一瞧，眼睛差點凸出來，喃喃自語：「套路很深啊！」
是挺深的，滾過庫克的床單，做著一份收入微薄的工作，卻住在高級酒店裡，現在又穿成這樣勾引男人。
程銳越看越不順眼，決定挫挫她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