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7.第七章

第七章

李鐸剛要擊球,球杆被人扣住了。李鐸抬眼,神色意外,「銳哥?」

程銳從他手中接過球杆,「再輸就得裸奔了。」

李鐸心想:銳哥,你咋沒早點來呢?

沙月揚著下巴質問程銳:「什麼意思?」

「我替他。」程銳說罷,選球推桿。「啪」的一聲,花球滾入袋中,動作利落帥氣。

李鐸大聲叫好,扳回了一點面子。由於先前失利太多,程銳還是輸了。他脫了襯衫,丟給李鐸。文明外皮隱藏下的體魄健壯,肩寬背闊,窄腰長腿,手臂肌肉緊實,蓄滿力量,荷爾蒙爆棚的身材。小女生髮出尖叫,喊:「老公,加油。」

沙月嗤之以鼻,眼神藐視。「還玩嗎?」

「怎麼不玩。」

「等一下。」李鐸搶在開局前說話:「干脫衣服太沒勁了,不如玩點大的,美女敢不敢?」

沙月說:「多大,說來聽聽。」

李鐸兩隻手伸進皮鞋裡,鞋底拍了三下。含蓄地表達,一點就破。他笑嘻嘻地說:「我們現場都這麼玩。」

「花樣換的還真快。」沙月說:「我要是贏了,你和他……」小下巴歪向程銳,球杆有節奏的在地上敲擊三下。

還真好意思說。程銳冷眼瞧她。

李鐸大聲強調,「我可不是那種喜歡攪基的人,對菊花完全不感興趣。」見程銳冷眼掃過來,低眉順眼,乖乖閉嘴。

韓婷婷一頭霧水,扯扯李智的衣袖小聲問:「賭注是什麼啊?我沒聽明白。」

李智附耳過去:「我的小公主,你呀,太單純了,就是男女之間,男男之間的那點事兒。」

他是除家人以外第一個稱呼她小公主的男人,韓婷婷心裡有股異樣感,又暖又安心,又不同於家人的寵愛。由於他貼的太近,呼出的熱氣噴洒到她的耳畔,臉不爭氣地紅了。

李智見她神色害羞,心裡美的冒泡,安撫道:「放心,程銳有數。」

沙月開球,手法乾脆利落,美麗的她圍著球桌走動,像只展翅飛舞的蝴蝶。生理、心理正常的男人,遇到這樣的對手,都會產生壓力。

輪到程銳,除了賽車,他玩撞球也玩的特別很好,大學時曾經代表校隊參加過比賽。進入車隊,也沒丟了這份技藝,時常與隊里的技師們打上幾局,全當消遣。

他選好球,彎腰,瞄準,眼神專註,有股狠勁兒。沙月站在一旁,抱著臂膀看著他,腦海里想象著他駕駛賽車,馳騁在賽道上鎖定目標時的狠厲眼神。

程銳猛地推桿,「啪」地一聲,球杆大力撞向綵球,綵球快速滾動撞擊桌邊又彈了回來滾落袋中。

撞球是紳士運動,面前男人光著上身,哪點與紳士都不搭邊,可他擊球果斷利落,舉手投足透著沉穩洒脫的氣質,荷爾蒙爆棚,特爺們兒。沙月向來眼高於頂,這次要真心為他點贊。

一桿不算完,程銳複製她先前的玩法,連續進球,卻在最後一球失手。沙月笑不起來,程銳把障礙做的很刁鑽,兩個球排在一起,距離很近。沙月側身,瞄準後用力擊球,白球,綵球沿著不同方向滾動,最後均停在袋口處。

沙月對上程銳,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好像在說:「看你怎麼打。」

程銳氣定神閑,走到桌角,球杆垂直一擊,力道之大,白球猛地撞向綵球,「啪」地一聲,又彈了回來,在人們吃驚的目光中半空中旋轉。程銳單手將它接住,用力摔在地上。再看綵球早已入袋,桌面光溜溜的。

大魔王附身,圍觀男女驚呼,大叫。

沙月看愣了,程銳走到她身邊說:「沒玩過花式撞球?」

就是說,怎麼打都能進。

沙月說:「我輸了。」

「美女,願賭服輸啊。」李鐸笑得賤兮兮的,對程銳說:「銳哥,看美女這身材,今晚肯定會很性福,嘿嘿。」

程銳投給沙月冷眼,口氣冷漠:「我對硅膠不感興趣。」說完,朝著吧台走去。

這話說完,沙月的事業線再次成為聚焦點,耳邊是李鐸的低聲議論:「銳哥眼睛好毒啊,連硅膠都能看的出來了。」

「姓程的,你什麼意思?」沙月叫住程銳,朝他走過去。

程銳低頭看著她,心想,身高不高,氣勢不小。他說:「怎麼,不睡你不爽嗎?」

沙月笑了,眼神卻很犀利,「我看你是不敢。」

「對,我不敢。我怕得病。」程銳說:「別說我贏了,就算你主動送上門,我也不要。」

聲音不大,在場的人聽得倒是一清二楚。韓婷婷心裡默默為程銳點蠟,扯扯李智的袖子說:「月月要是真生氣了,你那個位朋友可要倒大霉了。」

「別擔心,沒事的。」李智上前,站到兩人中間,「我說……」話未等說出來,被沙月轟蒼蠅般揮手制止了。

沙月長這麼大,還沒被人當眾嘲笑過。不過也沒生氣,單手推開眼前障礙物李智,微笑著對程銳說:「那我得謝、謝、你。」

第一次對視,程銳就知道她的眼神有毒,犀利的像把小刀,對視太久,死的快。他說話氣人:「不客氣。」

韓婷婷挽著沙月的手臂,沙月看程銳一眼,跟小公主到一邊。說:「我沒事。」

韓婷婷說:「要不咱們回去吧,這裡也沒什麼意思。」

「這麼早回去幹嘛,好戲還沒上演呢!」

沙月唇角邊的那抹冷笑,看的韓婷婷心裡發毛,再次為程銳默默點上一排蠟。

吧台邊,李智給程銳倒酒,說:「有點過分啊,才見過兩次面,嘴巴怎麼這麼損,人家美女招你惹你了。」

哪是兩次,前前後後加在一起總共四次,每次都能惹出他的火氣。程銳看向沙月所在方向,那女人舉杯,隔空敬他,笑得明媚肆意。討人嫌的樣子,看得程銳牙根痒痒的,手也痒痒的,想把她這張臉揉扁搓圓,然後像丟球一樣,用力丟在一邊。

沙月抿了口酒,將酒杯放下,紅色唇膏在水晶杯上留下了一枚淺淡的唇印。她對韓婷婷說:「走吧。」

「好啊。」韓婷婷對李智揮了揮手,指指門口,嘴型說:「我先走了。」

那哪成啊!李智丟下程銳大步過去挽留,「婷婷,怎麼這麼快就走了。最熱鬧的表演還沒開始呢。」

「不了,我晚上還有點事情。」

「那我送你。」

「不用,你去陪朋友吧,月月會送我回去。」

「那就麻煩沙小姐了。」李智的笑臉惹來沙月的白眼,這話說的好像韓婷婷是他的人似的。

韓婷婷也聽出了話里的意思,面容羞澀,拉著沙月,「走啦。」

李智原先的設想,自己送韓婷婷回去,叫程銳送沙月回去,以此增加與小公主單獨相處的機會,未曾想全被程銳給破壞了,沒到12點,公主就逃了。

走廊中,沙月走在前面,韓婷婷跟在後面,路過的服務生喊:「大小姐。」

沙月吩咐:「盯緊702那個姓程的,他出來馬上給我打電話。」

「是。」

麥都內有數個獨立按摩泳池供客人消遣,昏暗的紫色燈光下,霧氣繚繞,景象萎靡,人懶散。

沙月脫下高跟鞋,赤腳下水。韓婷婷裙擺長,又不好意思脫衣服,提著裙角小心走進去,找了個地勢高的椅子坐了下來,腳丫淘氣地踢著水花玩。看著沙月一臉不爽的樣子,韓婷婷小心翼翼問:「月月,惹你生氣的男人是不是出世了?」

沙月瞪她一眼,在她對面坐下,掏出手機,撥通電話,身體的全部重量交給椅背,笑吟吟說:「小肥哥,有件事請你幫忙……」

小肥是麵館老管事肥叔的兒子,從小與沙月混臨川街,現在是影視圈中小有名氣的導演。韓婷婷雖不知沙月找小肥做什麼,但敢肯定多半與程銳有關。

夜很快深了。

程銳作息時間一向規律,眼看天色已晚,與李智說了聲,從702出來。臨近午夜,麥都最熱鬧的時刻,程銳從電梯出來,掠過各色男女,單手抄在口袋裡,慢步往外走。

街上,燈火通明,車輛來往頻繁。程銳剛出門就被一位陌生男子攔住了去路。男人長相陰柔,紅唇黑眼線,畫的像個娘炮,他嗓音尖細,蘭花指指向程銳:「好你個沒良心的,又背著我偷偷跑出來玩,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上前,蘭花指握成繡花拳敲打程銳,完全沒用力氣,連只蚊子都打不死。

程銳推開他,皺眉質問:「你誰呀?認錯人了吧?」

娘炮扁扁嘴,眼淚流了下來,哭腔道:「假裝不認識我,你怎麼能這樣,你說,你是不是看上別的男人了。」

路過的男男女女紛紛駐足停留看好戲,有人認出了程銳,指指點點,小聲議論,還有人已經拿出手機拍照。

程銳呵斥娘炮:「神經病,滾蛋。」

娘炮大哭,抱住他的腰,苦苦哀求道:「埃里克,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靠,他喊的是他的英文名。程銳這下不認為娘炮認錯了人,而是自己被擺了一道。

耳邊傳來一聲嗤笑,非常欠扁的嗓音,傲慢又蔑視。程銳偏頭,看到沙月。

「原來我們英俊迷人的賽車手先生喜歡的是男人,呵呵……」沙月挺直脊背從他身邊走過,笑聲得意。

程銳用腳底板都能想到是她在搞鬼,搬開娘炮的手,厲聲呵斥:「滾!」

沙月帶著韓婷婷上了一輛麵包車,韓婷婷禮貌叫人,「小肥哥晚上好。」

都是從小玩在一起的小夥伴,小肥跟肥叔長得一樣,肥頭大耳,眼睛小成一道縫,這是肉皮不合,合的話,都能長上。

小肥推推鼻樑上的眼鏡,打趣道:「婷婷呀,跟小惡魔在一起混,小心學壞了。」

韓婷婷說:「不會的,我這個人善良。」

沙月睨她,「下次想出來玩,別拿我當擋箭牌。」

三人正說著,車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剛才纏著程銳的娘炮上車,嗓音洪亮渾厚,「導演,我演的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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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惡魔沙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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