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偷雞不成
她睡得熟,謝池墨不敢大聲了驚動外邊的人,唇滑至她耳朵舔了舔,朝裡邊吹氣,她記得,每回霧寧舔他的耳垂,濕熱的氣息襲來,他不自主的為之顫抖,像悶了一夏的雷雨,迫不及待的要撕裂天晴的裂縫,灑落一地的暢快。
他擔心霧寧出聲,以唇封住她口舌,誰知道,霧寧只是嚶嚀了聲,然後摟著他脖子,回應他的親吻。
和他的吻不同,霧寧的吻帶著繾綣柔意,唇帶著火燃了他一身。
他氣息漸漸不穩,先敗下陣來,拉開霧寧,呼吸加重,低喘道,「霧寧,醒醒。」
「相公。」霧寧低低呢喃,唇再次落下,搭在他脖頸間的手不知何時滑進他衣衫,揉著他胸前的紅梅,謝池墨眸色一沉,搭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力道。
霧寧的手如蛇在他身上遊走,引來陣陣戰慄,那種感覺,比第一晚,她用手還**。
他按住她,埋在她脖頸間大口大口吸氣,隨後,迫不及待沖了進去,濕潤的緊.致湧來,他不由自主怒吼出聲。
忽然,她環住自己,雙腿慢慢抬高,從他的腰肢,略過他肩頭,交融的感覺更強烈,猛的下,身子如決堤的洪水,泛濫開來,勢不可擋。
她總能猝不及防的讓他繳械投降,可他甘之如飴。
黑暗中,一雙氤氳著水霧的眸子緩緩睜開,望著汗流浹背的男子,眼神空洞了一瞬,隨即伸出手,用力的抱著他,淚隨之滑落,「相公......」
「睡吧。」謝池墨簡單擦掉二人身上的污穢,摟著她入眠,陰陽調和,身心舒暢,軍營里那群色鬼的話,不無道理。
霧寧點了點頭,雙手攀著他身子,蹭了蹭他厚實的胸膛,滿足的閉上了眼。
翌日清晨,陽光傾瀉一地,院子罩在層朦朧的光暈中,謝池墨穿戴好衣衫,站在院子里的大樹下和劉詢說話。
「昨晚奴才打探過了,寺廟清靜,沒有異常,但內里委實怪異。」劉詢收起臉上的玩心,目光漸凝,「旁邊院子里住的是周圍村落的百姓,穿著樸實,說話也是本地的口音,難不成佛祖重地,蟲鳥也要退避三舍?」
話完,見謝池墨諷刺的瞥他一眼,劉詢頓了頓,立即拋開了這種念頭,他們常年在軍營,打過不少仗,兩軍交戰,蛛絲馬跡都是線索,如此寂靜的環境,擱在戰場上,要麼是對方設有埋伏驚動周圍的鳥,要麼用毒,蟲鳥盡亡。
但此處是寺廟,乃佛門重地,平白無故怎會有如此異樣?
「套馬,準備離開。」謝池墨眸色暗了暗,若對方是沖著他來的,昨晚就該有所行動,但是對方一宿沒有行動,便不是沖著他來的,既然如此,沒必要多管閑事。
劉詢俯首稱是,轉身走了。
春香服侍霧寧洗漱,想到方才霧寧沐浴時身上的紅痕,臉紅心跳不已,謝池墨壯碩,體力好,每回必鬧出動作,她們當丫鬟的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昨晚卻靜悄悄的,想來是二人刻意壓抑的緣故,她紅著臉,不知目光該往哪兒放。
霧寧嫁進國公府後,身上常常帶著歡愛后的痕迹,謝池墨在床上纏人的功夫可想而知。
離開寺廟前,春香找主持添香油錢,出門在外,錢財不可外露,她出手算不得闊綽,回來時,霧寧已坐上了馬車,春香遲疑的望著謝池墨,她坐馬車還是騎馬,端要看謝池墨的意思,天色剛亮,空氣涼爽,騎馬賞景,勉強算份美差。
而且,以春香來看,謝池墨不可能和霧寧在馬車窩一日,趁著天不熱的時候她先騎馬,過兩個時辰,太陽毒辣,便不怕中暑了。
她沉默的時候,謝池墨單腳踩著馬鞍,翻身上馬,春香嘴角微抽,有些哀怨的爬上了馬車,以這個情形,待會熱的時候,謝池墨定會讓她騎馬,不由自主,她摸了摸自己臉,再曬幾日,回去她娘估計都認不出她了。
念及此,她耷拉著耳朵,精神懨懨的模樣。
霧寧以為她哪兒不舒服,詢問道,「春香,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清晨風大,霧寧怕冷著,拉上了車簾,側目擔憂的望著春香。
春香哀嘆的搖了搖頭,謝池墨從小不懂憐香惜玉,根本指望不上他,見霧寧皺著眉頭,她心思一動,撩起一小角帘子往窗外看了看,瞥到黑色祥雲紋的軍靴時,她立即鬆開了手,湊到霧寧耳朵邊,耳語了兩句。
霧寧起先是好奇,聽了春香的話后,目光游移不定的盯著她的臉,昨日傍晚春香騎馬走了一路,臉上除了有幾分疲憊,沒多大變化,不過女子愛美,膚白能掩瑜,春香擔心晒黑乃情理之中,感同身受,她點了點頭。
得到霧寧點頭,春香鬆了口氣。
她畢竟是女子,比不得男子精神,女為悅己者容,她可不想晒黑回去。
故而,日頭升高,他們停在一處酒肆前簡單吃了午膳重新上路,行了不到半刻,車窗外晃過謝池墨的身影,對上謝池墨的眼神,春香心神一凜,求助的看向霧寧,霧寧眨眨眼,回望回去,春香再看,霧寧再眨眼。
「春香,我們換個位子。」謝池墨不知主僕二人有什麼齟齬,淡淡開口道。
春香低眉順目的應了聲,坐在墊子上無動於衷,微抬著眉,等霧寧的意思。
聽謝池墨開口,霧寧恍然大悟,眼神一轉,落在謝池墨身上,軟軟道,「春香說日頭曬,她會晒黑的,想和我待在馬車裡。」
春香沒料到霧寧一開口就把自己賣了,虧她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生怕霧寧不肯答應,原來,她一番功夫都白費了。
春香不敢抬頭看謝池墨的眼神,想也知道他會說什麼,果不其然,謝池墨眉目上挑,語氣帶著濃濃揶揄,「她想待在馬車裡?成,那她當主子得了......」
「世子爺,奴婢錯了。」春香心頭不安,任由謝池墨往下說,她可就犯大逆不道的罪名了,掀開車簾,待謝池墨跳上馬車,她動作迅速的翻身上馬,頂著火辣辣的太陽,心頭叫苦不迭。
霧寧不知自己哪兒做錯了,頭伸出窗外,朝春香揮手,「春香,太陽毒,你會晒黑的,快上來。」
春香嘴角抽搐,餘光若有似無的掃過霧寧身側似笑非笑的謝池墨,挺直脊背道,「世子夫人不必擔心,奴婢不怕。」
黑衣男子行在春香身側,雙手拱拳道,「春香不愧是國公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丫鬟,我劉彥敬你巾幗不讓鬚眉......」
「黑衣,你什麼時候有名字了,別想哄騙小姑娘,春香待在國公夫人身邊多年,哪會不知你的底細。」劉詢轉身,朝身後的黑衣男子咧嘴大笑。
劉彥一頓,只聽劉詢又道,「劉彥這名字不好記,黑衣好記多了,整個邊溪城,誰不知世子爺身邊跟著的黑衣男?」劉詢聲音溫潤,眼神夾著絲玩味落到春香臉上,「春香力大無窮,和男子不相上下,得罪了他,小心她打得你屁股尿流。」
黑衣男子看春香的目光漸漸變了味兒,沉著道,「原來,春香除了皮囊,其實是條漢子,好,好......」
「......」有的選,誰不想做養尊處優,嬌滴滴的大丫鬟,誰願意風餐露宿,日晒雨淋?她只想貌美如花,只想貌美如花......
窗外聲音嘹亮,霧寧心裡疑惑,早上春香可不是這麼說的,她說一白遮千丑,一黑毀所有,一頓飯的時間,她就改變想法了?
這時候,一雙修長的手繞到她身側,拉起了帘子,輕鬆道,「太陽曬,拉上帘子,別晒黑了。」
春香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他們家世子不是不懂憐香惜玉,而她不是他憐香惜玉的對象而已,空氣燥熱,身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很快,擦汗的巾子也濕透了,她側目看向身側的黑衣男子,問道,「黑衣大哥,還有多久能到邊溪?」
這下,換劉彥嘴角抽搐了,以現在的行程來看,估計得要兩個多月的時間,他揮著馬鞭,如實道,「還要兩個多月吧。」
兩個多月,那會秋天都過了,難道餘下的炎熱的日子裡,她都要在馬背上度過?
春香琢磨著這件事,愈發愁眉不展了。
到了閩州境內,馬車行駛的速度快了起來,官銀被劫之事沒有進展,謝池墨讓劉彥去淮山一帶問問當地的百姓,呈上來的卷宗乃衙門之手,趨利避害,自然而然遮掩了內里一些事,老百姓淳樸,能打聽到更多的事兒。
一行人少了黑衣身影,乍眼瞧去有些不習慣,劉詢甚至開玩笑道,「沒了黑衣男,煞氣都沒了,外人瞧見了,還以為我們遊山玩水的呢。」
對這個說法,其他人表示附和,只有春香默然,連續幾天趕路,她有些吃不消了,頭暈不說,肚子翻江倒海的難受,她照鏡子,感覺一天比一天黑,再這麼下去,大家估計都以為她是男子了呢。
見春香這樣,霧寧心裡不太好受,女子哪比得上男子,春香原本能在國公府輕鬆自得,秦嵐雲讓她來伺候自己,奔波勞碌不說,身形日益瘦弱,念及此,她拉上帘子,和謝池墨商道,「馬車寬敞,能容納下春香,讓她隨我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