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妖冶艷貨

18.018 妖冶艷貨

劉詢頗有幾分興緻,又吹了聲哨子,他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征服凶神惡煞之人,尤其那種狐假虎威之徒,一行人穿著樸素又住柴房,身上肯定沒錢,方才敢瞪他,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絡腮男充耳不聞,領著人匆匆走了。

他的哨聲未得到絲毫回應,不免覺得無趣,表面身強力壯不好惹,骨子裡卻如此軟綿,繡花枕頭一個,於是他轉過身,不再搭理他們。

小二給絡腮鬍指了柴房的位子,態度甚是冷淡,不管什麼時候,有錢能使鬼推磨,做生意的人更是見錢眼開,不怪絡腮男他們得到如此對待。

劉詢身後的劉彥皺了皺眉,催促劉詢走快點,前邊霧寧和謝池墨都上去了,他兩堵在樓梯上像什麼樣子,「你腳底生瘡了是不是,抬腳都不會了?」

劉詢往上兩台階,回眸掃了劉彥一眼,眼神落在他被雨水淋濕貼在額頭上的頭髮身上,好整以暇道,「黑衣,真該把你髮髻上的玉釵拔掉蓋住臉,知道為什麼嗎?」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劉彥清楚他嘴裡沒好話,抬腳往上一步,擠掉劉詢走上前,冷冷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二人皆是身形壯碩之人,劉彥差點將他從樓梯上擠下去,劉詢不樂意了,音量拔高,「討厭......因為這樣看到你我會以為天黑該睡覺了。」

劉彥暗嘆,果真和他想的一樣,他道,「討厭二字你如果說得抑揚頓挫,婉轉迂迴些,我會以為你在向我撒嬌。」

丟下這句,他疾步向上,留下樓梯口捶胸頓足,呲牙欲裂的劉詢,「誰向你撒嬌,臭不要臉。」

霧寧被謝池墨保護得好,渾身上下乾乾爽爽,進了屋,霧寧打開包袱為謝池墨找衣衫,服侍謝池墨換衣衫,動作嫻熟,「天色黑沉,不知明天能否放晴,不放晴的話,我們豈不是要住幾日?」

中途因著她來小日子耽擱了兩日,霧寧過意不去,謝池墨去邊溪乃有事在身,劉詢沒有她的話,他們早就到邊溪了。

「離邊溪不遠了,越往南,土地越貧瘠,屋舍越稀疏,你多適應適應,以免到了邊溪水土不服。」謝池墨換了衣衫,坐在椅子上,霧寧拿著面巾,輕輕替他擦拭濕潤的頭髮,謝池墨頭髮烏黑濃密,發如其人,透著尊貴,擦拭了水漬,霧寧道,「你休息會兒,我去看看春香怎麼樣了。」

一路上,她看得出來,春香特別想和她一起坐馬車,但謝池墨的意思忤逆不過,春香騎了好些時日的馬,霧寧心裡愧疚。

謝池墨靠在椅子上假寐,叮囑道,「你去去就回,雷雨交加,雨勢迅猛,天冷了,吹了風恐會著涼。」

他和劉詢他們皆為男子,趕路是習以為常的事兒,沒有備草藥,霧寧生病,事情會更麻煩。

霧寧溫順的攏了攏衣領,脆聲道,「我知道的。」

謝池墨微睜開眼,狹長的目光打量著霧寧,鵝黃色襦裙裹身,身形曼妙,纖細的腰肢上方,兩處豐盈像要撐破衣衫似的,凸得恰到好處,他喉嚨一滾,啞聲道,「小日子乾淨了嗎?」

和霧寧成親后,他才知女人每個月都有小日子,那幾日不能行房,憋了幾天,他有些煩躁了,像有件事忘記似的,心頭壓著一團火。

霧寧笑著點了點頭,眉目精緻如畫,「走了,今晚要來?」

謝池墨耳根發燙,心為之顫抖了下,在這種事情上面,霧寧素來比他放得開,本是隨意一問,結果換他不好意思了。

霧寧沒等到答案,眼神微微疑惑,沉默了會兒,追問道,「晚上不來嗎,我們都好久......」

「霧寧......」謝池墨掩嘴咳嗽了聲,掩飾住微紅的臉頰,京中大家閨秀矜持害羞,偶遇個男子都臉紅心跳,嬌羞不已,這種閨房之事,會明目張胆的掛在嘴邊嗎?

霧寧嗯了聲,但看謝池墨臉色不對勁,眼神愈發困惑了,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映著他如雕刻般的五官,眼神相撞,一個滿是認真,一個滿是赧然,謝池墨先別開了臉,聲音小了下去,「往後這種事,悄悄的說。」

光天化日的閑聊這種事,謝池墨覺得彆扭,尤其,還是和霧寧。

他語聲落下,懷裡一重,胸膛壓著某處柔軟,他身形一頓,而就在遲疑的瞬間,耳邊傳來陣陣熱氣,他聽道一聲綿柔略微情動的聲音道,「那我們悄悄的,相公......」

「.......」謝池墨心頭一顫,手搭在她肩頭,蹙了蹙眉,極力想把她推開,軟香在懷,他動了動,終究沒將她推開,啞聲道,「你先起來。」

霧寧不明所以,直起身子,如扇的睫毛顫動了下,湊到他面前,「怎麼了?」

謝池墨語塞,靜默了會兒,壓下心底慾念,緩聲道,「你不是要去看春香嗎,去吧。」

霧寧盯著他看了會兒,隨即從他腿上下去,眸色清明,「那我現在就去了。」

語氣帶著幾分急切,謝池墨黑了臉,他不過隨意說說罷了。

回過神,霧寧已腳步輕快出了房門,謝池墨低頭瞅了眼自己褲襠,目光暗了兩分......

霧寧到了隔壁,抬手輕輕叩了叩門,屋裡的春香正換著衣衫,「誰啊。」

她騎馬,路上被淋成了落湯雞,髮髻上的簪子也不知掉哪兒去了,換了衣服,她拿著棉巾擦拭頭髮,一邊開門,見是霧寧,她眼裡閃過詫異,「夫人怎麼來了?」

春香長發披肩,臉色極為疲憊,霧寧拿過她手裡的棉巾,順勢為其擦拭,輕聲道,「你坐著,我來給你擦。」

春香哪敢,手一轉,避開了霧寧的手,棉巾滑落,她一個彎腰將其抓在了手裡,溫聲道,「夫人折煞奴婢了,這點事情不勞煩夫人,夫人怎麼過來了?」

一行人,只有霧寧渾身是乾的,春香往屋外瞧了瞧,走廊沒有其他人,和霧寧道,「世子爺也淋了雨,夫人進屋服侍世子爺才是。」

謝池墨從小就不太好相處,性子極為霸道,成親后表現得更是明顯,春香可不認為謝池墨樂意霧寧過來,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不用,相公同意我來的,你臉色有些白,要不要找大夫瞧瞧。」霧寧走進門,又要接春香手裡的棉巾,被春香躲開了,霧寧無法,只得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春香不太習慣,她是奴婢,哪能讓主子伺候,而且她看得出來,從謝池墨讓自己騎馬後,霧寧一直對自己存著愧疚,她心下嘆氣,霧寧做不得主,再愧疚都於事無補,如果霧寧能把愧疚的心思分一點給謝池墨,她日子會舒坦許多。

偏偏,那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主。

見霧寧眼神有些難過,春香善意的笑了笑,挺了挺胸脯,「奴婢自幼身強力壯,淋點雨算不得什麼,夫人別太擔憂,雨勢密集,哪兒也去不了,你回屋休息會兒,雨停了,奴婢領著您四處轉轉。」

雖然,最後陪同的人會落到謝池墨身上,春香不得不先穩住霧寧。

一聽這話,霧寧眉色飛揚起來,「好,那我先回去休息,你弄好了叫我。」

話完,迅速退出了屋子。

「......」春香瞠目,這轉變,也太大了點。

此時,門外傳來聲哨子,劉詢一身天藍色對襟直綴,似笑非笑的站在門口,上下瞄著她,意味深長道,「春香姑娘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春香懶得搭理他,啪的聲關上了門,很早的時候她就想糾正他們了,巾幗不讓鬚眉不是這麼個意思,肚子里沒墨水不算丟臉,丟臉的是肚子里沒墨水還到處拽文,這才丟臉。

屋門關上,劉詢討了無趣,訕訕看向停下來的霧寧,劉詢神思一動,給霧寧行禮道,「夫人,春香這丫鬟越來越沒規矩了,你可要和世子好好說說,別助長了妖風。」

「......」

「......」霧寧不解的回眸。

門被拉開,瞬間飛來個青色茶杯,伴著春香的怒吼,「滾。」

她只想做一個安靜嫻熟的丫鬟,偏偏,有人不樂意,忍了一路,她真的夠了。

劉詢眼疾手快的接住,手腕一轉,將茶杯摔向門口的春香,春香接住,怒氣沖沖的又扔回來,二人你來我往,霧寧在邊上看得津津有味,眼神閃著熠熠星光,「春香,加油,扔左邊......扔右邊......」

「......」

「......」

她很生氣,她想打人,霧寧感受不到嗎?

他覺得很好玩,很有趣,但不是讓人當耍戲的猴子看,霧寧感受不到嗎?

二人對視一眼,當茶杯再次飛向春香時,春香閃身避開,茶杯飛向屋內,咚的聲,碎成裂片,春香揮起手裡的棉巾扇向劉詢,二人打了起來。

霧寧精神一振,背過身繼續走,到了門口,朝屋內閉目休息的謝池墨道,「相公,快來,春香和劉詢打起來了,你說誰會贏呢。」

聲音,怎麼聽,怎麼覺得夾雜著興奮。

身為主子,難道不是最怕下人一言不合窩裡斗嗎?

他們的世子夫人,好耿直好幸災樂禍,好與眾不同。

二十幾個回合后,春香漸漸落了下乘,她畢竟是女子,體力比不得男子,招架得有些吃力,但要她收手受劉詢冷嘲熱諷她不會答應,咬著牙,拼力一搏。

走廊狹窄,二人施展不開,打著打著到了正廳,霧寧看謝池墨出來,挽著他的手追著二人走,謝池墨扶額,哭笑不得道,「春香打不贏。」

劉詢在他身邊多年,雖然身手在一群人中是最差的,但對付春香,綽綽有餘。

霧寧看得目不轉睛,想起什麼,反駁道,「才不呢,對付男子,有一招必殺技,劉詢要輸了。」

洋洋得意的劉詢聽了霧寧的話后心裡正納悶,但春香卻是眼神一亮,趁著劉詢攻她上身的時候,猛的抬腿,重重踢向劉詢下盤......

「哎喲......」伴著凄慘吼叫,春香完勝。

霧寧豎起大拇指,氣喘吁吁的春香回以一個笑,鄙夷的倪了眼劉詢,腳步輕快的走了。

「......」劉詢捂著褲襠,疼得額頭大汗不止,抬眸看向謝池墨,楚楚可憐道,「世子爺,您要為奴才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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