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10

衛晗走到聚縮在一起的黑岩族奴隸身邊，後者驚怕異常，祭壇毀壞所造成的震撼讓他們根本回不過神來，要不是有木黎壓制，在岩壁倒塌的巨響傳來時，他們就已經四散逃跑了。

衛晗目光一掃，一把就把躲在人群最裡面的黝揪了出來，木黎應該是得到了林屹的命令，並沒有阻止衛晗的行動，放任他將嚇得呆若木雞的黝單獨拎出來。後者似是完全被嚇傻了，被衛晗架著走出來，腳步還有些不穩，衛晗皺眉湊近他，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你不想被當作祭品吧？」

黝打了個激靈，腳下一空幾乎要跌倒地上，衛晗不以為意，一把攙住他繼續道：「你不想去做祭品，還想救你的族人，所以你昨天才會一再挑釁我，想讓我發怒將那兩名大人引來，沒想到從我這兒得到了另一個壞消息，你發現即使表現的再好，也沒法逃離成為祭品的命運，所以，在你成功引來了大人的主意后，你躲回了族人之中，再也不敢自薦了！」衛晗回憶著兩人的對話，黝那是的表現被他一一拿出來，略一回味，他才發現被他輕視的矮小野人同樣很有心計。這下，黝終於不在裝相，一掃剛剛木納畏縮的樣子，眸子緊緊盯著一側的衛晗。

衛晗並不同他對視，只淡聲道：「我可以讓你擺脫當祭品的命運，也可以救你的族人，現在就有一個絕好的機會，你剛才也看到了，因為沒有及時獻上祭品這座祭壇倒塌了，大人們需要一批人來修復祭壇，但是春日祭的的祭品同樣不能少，剛剛我已經向大人們請求，讓你們留下來協助我修復祭壇，而作為交換，你必須提供黑岩丘其他族群的消息，若是你能帶著大人們抓到其他祭品，你的族人就安全了，」感受到身側的野人呼吸變的急促起來，衛晗的聲音更加低緩：「現在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吧，這將是最後活命的機會！」言罷，衛晗再也不看對方的表情，一路拉著他來到兩名野人之間。

一把將眼前的黝推倒在地上，衛晗仰頭沖兩名高大的野人道：「大人，他就是我說的那個人，黑岩族的黝。」說著，用腳踢了踢對方。

黝被提醒，忙慌慌張張的跪倒在地上，期期艾艾的沖兩名野人問好道：「大，大人，」不同於和衛晗的對話時的跋扈，此刻的黝在面對兩個足以決定他生死的人的時候，姿態放的很低。

是個聰明的一側的衛晗不由暗暗點頭

「他有什麼用？」林沐低頭一臉鄙夷的看著眼前畏縮的黑臉小矮子，口氣很差的問道。

「大人，這是一名會說通用語的黑岩族奴隸，」衛晗強調道：「而且，他對黑岩丘十分熟悉。為了能讓他的族人活下去，他可以為你們做很多事。」

林屹聽懂了衛晗的言下之意，就見他蹲身看向黝，用一貫的清冷音調凝聲問道「你願意為我們效力，那你知道黑岩丘的其他部族都藏在哪兒嗎？」

「是的，大人，我知道他們都在哪兒，只要你不拿我的族人做祭品，我就帶你們去找他們！」黝聞言，連忙應道。

「原來是這樣，」林沐聞言，終於明白過來，不由嚷嚷道：「讓這些奴隸帶著我們去找其他奴隸，他們熟悉那地方，有他們帶著，比我們一點點搜尋來的快多了，我們原來怎麼沒想到這個法子。」

「因為林琦不會放過任何一名可以充作祭品的奴隸，也不會聽信任何一名低賤奴隸的話，就連你不也只以為他們全是連通用語都不會說的蠢貨嗎。」林屹冷聲回道。

一側的林沐悻悻的住了嘴，嘟囔道：「我也都是聽大祭司說的，畢竟沒有哪個戰士會和抓到的祭品們交談。」

林屹沒有理會同伴的碎碎念，直視著眼前的奴隸道：「我們時間有限，不可能把太多時間浪費在追擊奴隸的路上。」

「大人，您會帶您抄近路的，不會耽擱太多時間的！」黝跪在地上，用最虔誠餓口吻道，他的通用語說的並不好，但卻能讓人感受到其他的真誠：「我們黑岩族住在黑岩丘最外側，還有很多居住在內側的族群，那些族群離大荒漠非常近，不會耽擱您太多時間，像是白岩族，黑角族，我對那些族群都很熟悉，可以帶著你們直接找過去的！」黝提到這兩個族群的時候，略有些些激動，眼中閃過深刻的恨意。

「你和這兩個族群有過節？」林沐敏銳的道。

「是的，這兩族皆是我族的死敵，白岩族人最為可惡，他們殺害了我們很多族人，搶佔我們的食物，劫掠我們的女人，他們是我族世世代代的死敵，黑角族人一直威脅要取代我們黑岩族在黑岩丘的地位，為了削弱我族，做了很多壞事，他們也是我族最痛恨的仇敵」

黝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這兩個部族，眼中的恨意更深了，他抬眼看向林屹，真誠的道：「只要您能放過我的族人，我就帶你們找到他們，白岩族和黑角族都有一個秘密的藏身之處，每次大人們去黑岩丘尋找祭品的時候，那些人都會躲到那裡去，所以，他們很少被抓到，我會帶大人們去找他們的，由我領路，大人們能節省很多時間，而且能抓到更多奴隸，只要大人們能將那些該死的白岩族人和黑角族人送給樹神，我將用自己的靈魂發誓，我族將永遠成為兩位大人忠實的奴僕。」說到這裡時，黝看向林屹的眼中已經帶上了幾分躍躍欲試。

林屹和林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雖然知道各部族爭鬥不休素有仇怨，但卻不知道這仇恨竟然這樣深重久遠，要不是今天的這番對話，他們可能永遠都不會想到利用這份仇恨。

林沐已經頗有些被說動了，好在他已經養成了習慣，在開口應承前，下意識的早了眼自己的同伴：「屹，你怎麼看？」

鬼面男林屹神色平淡，他看也不看眼前的黝，也不看身側的林沐，只將視線直直的看向站在不遠處直直站著，一臉殷切的衛晗，冷聲道：「這就是你的計劃？」

衛晗被問得一愣但還是點頭道：「是的，大人，這樣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我可以有人手做成你想要的事情，而你們也能抓到足夠的祭品。」

「的確是個好主意，」林屹點頭緩聲道，可還不等衛晗露出笑意，就聽得林屹又道：「可我並不信任你，奴隸，你太狡詐了，我不可能放任你和二十多名奴隸獨自呆在大荒漠上，一旦有機會，你就會逃跑，況且你的計劃也有太多變數，一旦出現任何問題，我們不但會花費更多的時間，而且最後什麼都得不到。」搖了搖頭，林屹臉上滿是注意已定的淡然，他抬頭命令道：「木黎，把他們帶回去捆好。」

「大人，」衛晗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冷酷的鬼面男，驚聲道：「大人，你可以留木黎在這裡看著我們，沒有任何一名奴隸能逃過他的藤條的。」

「木黎能看住其他奴隸，卻看不住你，你並不怕我們，而且缺乏身為奴隸的自覺。」鬼面男神情不變。

「難道您就不怕祭壇的秘密被泄露出去嗎？」衛晗驚怒道。

「就像林沐說的，沒有戰士會跟奴隸交談，你最開始的設想很難威脅到我們。」林屹的話依舊冷淡，那份理智讓衛晗萬分絕望。

「那您，您不想得到鹽礦的利益嗎？」衛晗已經有些不管不顧了。

「以後總會有機會的，畢竟這祭壇永遠在這裡。」林屹的神情一點不變，絲毫不為所動的模樣。

「大人，可只有我才知道製作這種滷水礦鹽的方法，只有我，請饒過我吧，我可以用我的靈魂發誓，我不會背信的，您可以用任何方式限制我！」衛晗徹底絕望了，他終於拋開自尊，跪倒在地上，像眼前的男人大聲祈求。

向後拉扯的力道終於停下了。

衛晗掙脫藤條，幾步爬到鬼面男跟前，抓著林屹獸皮下擺的一角，仿若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深深的看著眼前這個足可以決定他生死的可怕男人，衛晗終於感受到一絲后怕，匍匐在男人面前，他嘶聲重複道：「您可以用任何方式限制我，我保證不會逃走的。」

林屹居高臨下的看著匍匐在身前林屹，目光比尖刀還要銳利，好一會兒，就在衛晗再度絕望時，他終於伸出手，講一個東西遞到了衛晗眼前。

「把這個吞下去，」鬼面男林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一字一頓的道。

衛晗毫不遲疑的抓過林屹手中的木球，吞到肚子里。

「用靈魂向我起誓，對我的忠誠。」林屹冷聲道。

「我，用我的靈魂宣誓，對林屹大人的忠誠，我發誓，永不背叛。」衛晗一字一頓的道，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道極為細微的聯繫建立了起來，衛晗感受到一種讓他發狂的不舒服感，有什麼東西，緊緊的禁錮住了他的靈魂，而那東西，能夠輕易的將他的靈魂絞碎，只要掌控他的人願意！

「這是我族的契約之石，」似是看出了衛晗神情的異樣，林屹主動出言解釋道：「以後你將是獨屬於我的奴隸。一旦背叛，你將會被這契約懲罰，它會讓你體會到最痛苦的死法。」

衛晗打了個寒戰，就聽得身前的林屹繼續道：「木黎會留下來協助你，這些獸肉也留給你們，你可以自行去尋找水源或者其他物資，但是其他奴隸不能離開木黎限定的地方，我們回歸時，我希望看到你制好的成堆的鹽，以及完好的奴隸們，否則，我將會狠狠的懲罰你！」

「是，大人。」衛晗匍匐在地，將面上深深的屈辱感掩埋在雙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