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會議
「父親不和我們兄弟住在一起,他的住所直接和會議室相連,就在會議室的後面,畢竟有許多緊急戰況若是不及時處理的話可是會有麻煩的。」斑推開了木製的院門。
落葉隨著掃帚的起落翻飛,亮眼帶著些微炙熱的陽光照亮了整個院落,挺拔高大的櫻花樹屹立在院子里,樹榦粗壯,看樣子少說也得有幾百年的歷史。
如今已經過了花季,取而代之的是青翠碧綠的葉子,光線穿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撒下細碎斑駁的金色斑塊。微風拂過,葉片摩擦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穿著灰色衣服的僕人在院子里打掃塵土。
「斑大人。」僕人對斑彎腰行禮,同時也對祈進行了一禮,只不過他顯然不知道祈是誰,所以沒有稱呼。
這樣的人在宇智波一族裡還有很多,他們只是沒有查克拉的普通人,負責照顧主子們的日常起居或擔任小孩子的保姆。他們一般都是孤兒和貧苦人家的孩子,身份十分乾淨且從小培養。
「我父親他人呢?」斑隨意問道。
「族長大人正在會議室。」僕人垂首,恭順的回答。
「走吧。」斑對祈說,徑直穿過迴廊,向會議室走去。
祈快步跟上,同時眼睛不住的打量著周圍。
迴廊構造十分簡潔,不像祈前世那個國家的建築那樣的迴環曲折。整個院子也不是四合院那樣的方正對稱,但整體卻透出一股莊重感。
主屋的側前方,不知有從哪裡引來的山泉水,泉水流過接引的竹筒,落到地上鋪的鵝卵石上,水聲叮咚,清澈動人。還附帶了一個小池塘,不知什麼品種的小白蓮星星點點的點綴在裡面,幾尾錦鯉悠然地遊動。
「等會兒你別多話。」斑囑咐道,然後推開了會議室的後門。
祈走進去一看才發現這間會議室被隔成了前後兩部分,中間被木板分隔開來,看來族內的那些大佬們都是坐在前頭開會的。
「喂……」旁邊傳來微不可查的聲音。
祈和斑一轉頭,才發現鄴跪坐在旁邊。
鄴齜牙咧嘴的向二人揮揮手,然後指了指他身邊放的幾個蒲團,示意他們兩個坐下,然後誇張地做著口型:「我剛趕到訓練場,父親就對我說他要和族長開會。所以今天不用訓練了!」
「真可惜不能看到你腿抽筋兒從床上爬都爬不起來的樣子!」斑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也同樣做著口型,但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傲然嘲諷。
祈隨便挑了個蒲團,然後把腿一盤坐在上面。跪坐膝蓋太痛,時間長了還容易腿麻,果然還是盤腿坐舒服。反正現在只有私下裡幾個人,也算不得失禮。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子說話?」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祈也不得不誇張地做著口型以便交流。
雖然當忍者的需要懂得唇語,但那僅限於關鍵的幾個詞語而已,這種長句的交流解讀很容易出錯。所以幾人都像抽筋了一樣表情誇張以免對方理解有誤。
鄴撇了撇嘴:「那幾位的耳朵都太靈了,只要有一點聲音他們就能聽到。」
想想也是,畢竟那幾位都經歷過無數的戰爭,要是聽力不敏感點,估計連敵人什麼時候夜襲大營了估計都不知道。
「族長和長老們開會咱們為什麼要在這聽著?這樣偷聽真的好嗎?」祈有點兒不安。
「放心吧,不是偷聽,這是經過他們默許的。」斑看了她一眼說。
祈心中一凜,默許?默許他們幾個孩子旁聽族內事務?不,或許應該換一種說法:為了培養下任族長及下一代的族內掌權人物而默許他們幾人在後方觀摩學習。
宇智波斑毫無疑問的就是下任族長,而鄴則是大長老的兒子,有這樣的特權無可厚非。
「我弟弟們怎麼沒來?」斑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鄴。
「他們兩天前也出任務去了,估計要等半個月才回來。」鄴看到了斑眼中的擔憂,又說,「他們是結伴,而且任務的等級不高,不會有危險的,況且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務了。」
隔壁突然傳來一道說話聲,三人連忙端坐,聚精會神的聽會議內容。
「……北方的形式已經基本穩定下來,六族聯盟中有三族族長身亡……但我們也損失慘重,底層忍者傷亡人數暫且不論,高端戰力就損失了好幾人……」一個威嚴的聲音說。
「這樣的損失還在可以承受範圍內,只是羽劍……可惜了!」這個聲音聽上去十分滄桑,聲音的主人應該上了年紀。
祈垂下眼帘,寬袖中的手指悄然握緊。
「北方那群渣滓們怎麼會有膽子主動挑起事端?他們難道忘了十幾年前被我們打的多慘?」這道聲音聽上去十分低沉。
「……恐怕就是因為把他們打得太慘了,那一戰之後北方各處幾乎都我們被打殘了,正因如此他們為了苟延殘喘才結成了聯盟妄圖和宇智波抗衡……」
「不管如何,北方的事已經可以告一段落了,他們損失不小,沒了幾個族長級別的人物。而且這一戰恐怕耗費了他們十幾年來休養生息積攢的資源。」
「聽說風靈川要塞最近又有異動?」
「的確有不對勁的地方,我們布置在那裡的人傳來情報說最近千手一族的動作有點頻繁……恐怕是千手一族想開戰了。」
「算算時間,離上一次戰爭結束已經五六年了,這麼長時間的休養,的確到了開戰的時候。」
又要開戰了,戰爭就意味著死亡,意味著會有族人離去……
那麼,下一個離開的……會是誰?
斑無意識地攥緊拳頭,骨節發出咔咔聲響。
他的弟弟年紀都還小,如果開戰,他們能在戰場上存活多久呢?
會議仍在繼續。
「風靈川這處戰略要地決不能失守,必須要往那裡加派人手。」
「加派人手是自然的,但北方那邊也需要補充新的忍者。風靈川那邊有三長老駐守,問題應該不大,我們還是先處理好北方的事再說……」
「日向那幫子人動向如何?」
「目前來看還比較安生,從我們監視日向一族的族人出任務的情況來看,他們似乎並沒有備戰的意圖。」
「也許他們是想麻痹我們的神經,不可大意!」
「的確。他們那一族的人一慣會當千手的哈巴狗,要慎防千手日向兩族結盟。」
「輝夜一族上次被千手打的元氣大傷,定不會善罷甘休,若千手和日向這方面的苗頭,想必輝夜一族很樂意牽制一二。」
「……」
斑和鄴都聽得十分認真。
祈也一動不動的盤坐在蒲團上凝神思考,根據那些人談話的內容,她腦海中漸漸勾畫出當前的勢力布局。
火之國地域之內,顯然是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平分天下。這兩個超級大族之後又有其他許多家族,其中日向一族和輝夜一族又在這眾多家族中佔據大頭。
日向相對來說和千手較為交好,而輝夜則和千手相當的不對盤。
總之一句話,這局勢相當的亂。
約莫半個小時,會議終於結束。
「你們三個出來吧!」一句話從前殿飄來。
三人連忙起身,活動了一下由於長時間不動而變得僵硬的腿腳,快步走去。
會議室前堂正前方擺放著一個巨大的屏風,上面繪製的戰略地圖,硃紅色的顏料標註著戰略要地。
左右兩旁和最中央分別擺放著幾個蒲團。三人端坐於上。
居中的一人毫無疑問就是宇智波一族現任族長,宇智波田島。左右的二人則是族中的三位長老之二。
「來人,把地圖撤下去。」宇智波田島開口道。
門外立刻走進兩個灰衣僕人搬走了屏風,然後又在殿內安置了三個蒲團。
斑和鄴向三人分別行了一禮。
而祈則跪於地恭恭敬敬地行了晚輩禮,叫道:「宇智波祈,見過大伯、長老爺爺。」
在場的兩位長老都是祈的爺爺輩,而宇智波田島,則是她的親大伯。
像宇智波一族這樣歷史悠久的大族尤重面子,這樣的禮數不可或缺。更何況祈與幾人都是初次見面,行這樣的大禮一點都不過分。
「別拘束,隨便坐吧。」田島的目光在祈身上頓了頓,聲音似乎稍稍柔和了一些,不似方才在會議上那樣威嚴。
祈於是像斑和鄴那樣跪坐在蒲團上,不敢隨意地盤腿了。
「這就是羽劍的閨女吧?長得和他一點都不像,倒像了美玲。」開口說話的那名老者十分老邁,足有五六十歲的樣子,頭髮都花白了,這樣年紀的老人在戰國里稀有程度簡直鳳毛麟角。
但他的外貌實在不敢讓人恭維,布滿皺紋的臉上縱橫交錯著蜈蚣般的傷疤,可以看出他是在笑,但卻讓他的面容更加扭曲可怖。更讓人驚訝的是他黑袍左臂的袖管空蕩蕩的——也許在某一次的戰爭中他失去了自己的手臂。
從座位次序上來看,他的身份應該是宇智波一族的二長老——宇智波真治。
祈的目光不自覺地駐留在他臉上,儘管她知道這很失禮。
「怎麼?小姑娘害怕了?」宇智波真治輕笑道。
「不是的,」祈尷尬地收回了視線,掩飾說,「我只是很少聽父親提起過我母親。」
宇智波美鈴,她的親生母親。
祈的腦海中沒有任何關於母親的記憶,因為宇智波美玲是因為生她時難產而死的。
宇智波羽劍的確很少對祈提起過她母親的事情。不,不是很少,而是根本就沒有提起過。除了名字,祈對這個母親一無所知。
「哼!估計是沒臉提吧!」坐於下位首席的大長老宇智波斗冷然開口。
祈不解地看宇智波斗,不知他語氣中的憤恨從何而來。
宇智波斗的察覺到祈的視線,又說:「那小子估計也沒臉給你說我是你什麼人吧?」
祈神色一怔,點了點頭。
得到祈肯定的答覆,宇智波斗不禁又冷哼一聲,才解釋道:「我和你的外祖是親兄弟,他如今已經離世了,你不妨也稱我為外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