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讓疼痛釋放(改)

第二章 讓疼痛釋放(改)

獵人與獸族是居住幾十裡外森林旁一個湖邊的瑪耶族人。老人就是瑪耶族的族長,而那個巨人就是他的兒子。他們一起來到這裡打獵,有著自己的分工:人族負責設置陷阱和使用弓箭,獸族則負責驅趕野獸與近身肉搏。一起殺死野獸之後,獸族只要一半的食物,其他的毛皮則由人族加工之後,他們再取幾件夠下次狩獵前的使用。從這點而言,他們確實夠單純的了。這次狩獵是他們在冬季來臨之前的最後一次,獵取足夠他們過冬的食物之後,就回他們居住的地方。

他們使用的語言確實是亞里巴桑語言的變種,幾天下來,我已經能夠說幾個字,簡單的對話也能聽的懂。我以前習慣了沉默,而每次說幾個字的方式我也經歷過,因此並不覺得如何寂寞。

瑪耶族的獵人對我們並無安排,任由我們自由活動。我想這也是亞克用我打賭之後贏得的賭注。亞克會在急促的號角響時去幫他們幾次,每次回來總是帶著更大的猛獸,受到獵人們更多的尊重。其他時候,他總是在那裡靜修冥想或者練劍習氣。我上次被用作了賭注之後,雖然並沒有生氣而只是對自己的無奈。可是,我要讓自己強大起來,無論如何,那幾個月被任意處置的日子讓我受夠了!

我想起在哥登堡六族大長老的折磨里透露的秘密——如何吸取周圍元素中的力量,那些他們使用過的魔咒與手勢已經深深刻在生命里了。

經過凱格棱特城堡的研究,我知道人族的魔法師為何總是身體虛弱。所有的種族裡,人族是最奇怪的,擁有所有元素的屬性,但是每個單個的屬性有遠遠比不上其他種族。武士所修鍊的鬥氣是最適合人類的本原,只是鬥氣開始時極難,象亞克修鍊出金色鬥氣那樣不知道要經歷多少磨練才行。人類的魔法師一般只修鍊某一種屬性,擴大身體能夠承受的元素能量的容量,這樣使得其他元素受到了排斥而不象其他種族有先天的調和。假如一起修鍊所有屬性的話,那麼其威力就遠遠比不上單一屬性的修鍊,另外一方面體內各屬性元素之間也無法調和從而出現可怕的魔障。

其他的各個種族則因為先天的原因,他們的魔法師總是在單一的魔法上的修鍊遠遠超過了人族,但是他們的生存總要受到很大的限制。除了符合自己身體的魔法,他們很難修鍊其他屬性的魔法。魔法師的身體都是使用魔法的載體,如同河床之於河水,魔法修鍊就是不斷擴大河床的容量。所有能使用魔法的能量範圍取決於靈覺感受到的範圍,通過魔咒那些元素能量積聚在身體,而通過手結釋放出去。吸收外界的元素能量而且轉化為自己本身能量,除了五族大長老其他人都不知道。

那麼我呢?假如我單一地吸收一種元素的話,我不知道身體能否承受得住,會不會引起單個種族的反噬?現在我的身體內部保持了一種奇異的平衡,一旦破壞這種平衡會出現什麼情況?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也許我可以考慮一起吸收五種元素。我走過的路沒有人走過,會怎麼樣呢?那幾個月的黑暗,被害死的蕾絲,已經失去的身體與尊嚴——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我把心一橫。

我默默記誦著那奇特的五族魔咒和手勢,考慮著使用什麼樣的結界將這些魔咒與手勢融合到一起——這卻是皮亞路克教會我的。在反覆默念了幾百次后,練習熟練了手勢。我必須能不假思索地打出來,否則會出現什麼樣的事態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我將靈覺伸延進了周圍元素之中,去尋找五種元素最平衡的空間。事實上在我旁邊就有一個這樣的風眼,可是那裡有一個人已經在那裡了,正在靜修的亞克。

你倒會挑地方,我瞪了他一眼。他的修鍊方式引起了我的好奇,他並沒有吸取周圍元素的力量,而是以一種奇異的方式讓周圍的元素之間共振起來,並帶動了他體內的元素。也許我的靈覺延伸進他的身體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張開眼睛金光一閃地看著我,嚇了我一跳。他微微一笑聳了聳肩,我只能裝作毫不理會,徑自走開。

在不遠的地方,靠近溪流樹木的一個陽光照不到的巨石上,我找到了另外一個風眼。我走過去坐在上面開始冥想,思維延伸進了周圍的元素。我盡量地凝聚著靈覺,集中在周圍幾尺的感召的範圍內,然後儘力牽引著元素,念出了那組魔咒同時雙手打出手結。

忽然世界彷彿停頓了一樣,土元素的能量從腳底湧入,頭頂是火元素,金元素從小腹、木元素從後背、水元素從手心能量蜂擁而至,身體中那種難忍的反噬隱隱作動。我知道一次吸取的太多了,這隻能怪身體實在太脆弱。我只能默默地觀察著身體內部的變化,五種力量在身體裡面被那種奇怪的力量所牽引,慢慢地互相吸引著,一絲一絲地融合。每融合一點,那種疼痛就少了一點,體內的屬於我的元素力量就增加一分。我想去控制那股奇怪的力量加快融合的速度,可是那力量就是不屬於我,我只能微微地牽動一絲。即使是這樣我還是不敢大意,盡量用那一絲力量去加快融合的步伐,感覺就如同用髮絲去牽動石塊一樣無奈。

一股熟悉的氣息進入了我身體,那是亞克的靈覺。不過他根本不知道我身體里力量的運行方式也無從幫我。既然有他在旁邊,我就安心開始化解我有生以來第一次主動從外界吸收的能量。

等我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在這樣的黑夜裡,我的眼睛似乎揭掉了一層霧紗清晰了許多,耳朵也敏銳了好象以前都塞了個棉團。所有的感覺包括靈覺都強大了一些。我開始的時候還不敢亂動,因為體內還有一些余盪。細細體味之後才明白:我成功了!幸好沒有一次吸取太多,我的靈覺相比較身體而言太強大,否則難保又是一次余崩。

「非常奇特的方式,很有效。」亞克目光炯炯坐在不遠處看著我,膝蓋上枕著他的長劍。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對於我的驚奇了。」我學著他的淡淡的口氣說。

聲音傳出以後,那種被帶動的顫動明顯地增強了。亞克又皺了皺眉頭說道:「你以這樣的方式修鍊下去,就怕以後光說話就沒人能抵擋了。只是你身體內那股推動元素運轉的能量似乎並不受你控制,它憑著一種本能在運轉,而你本身的力量又實在太弱小,無法驅使它。而這種本能非常古怪,我也無法明白。」

我只能苦笑著說:「我也不清楚。至少我還活著,這就讓我非常開心了。」

他撓了撓頭站了起來說:「走吧,他們都等著我們呢。」

回到了營地。獵人們給我們留著食物,看得出來他們非常好奇,但是因為亞克的原因,他們沒有問。

第二天醒來時,我發現身體里所有的不適都消失了。亞克說得對,那種力量是一種本能,生命的本能,它將我身體內沒有吸取的能量全部轉化掉了。難道那是皮亞路克給我的身體留下來的禮物?好象只有這個解釋了。

一連幾天,我都這樣的吸取著能量。對於那股力量的運用還是毫無辦法,但我已經能明顯感覺到肢體里的元素能量逐漸強大起來,同時也感到了身體里的一些細微的異動隨著我的力量的增加而強大起來——也許第二次余崩就要來了。不過我不再害怕它,也就沒有停止修鍊。亞克也不再去幫瑪耶族狩獵,他守在看得到我的地方,惟恐被哪只過路的野獸給叼去。

.

在冬信鳥鳴叫著向南方飛去的那天,獵人的首領們決定進行最後一天的狩獵然後就回去,雖然過冬的食物已經足夠了,但任何時候都不會嫌食物多些。他們一早就敲著當木向西北進發,而我則依舊去修鍊,亞克依舊保護著我。

這一次身體內的異動比較明顯,我也不敢吸取太多的能量。天色還沒有開始黑的時候,我已經將吸入的能量化解。這時,才聽見從沒聽過的急促的號角聲。身邊的亞克輕輕告訴我,那是有人受了重傷。營地里,灰鬍子已經開始在燒水和準備藥材。遠處的獵人們抬著巨大的鱗熊與兩副擔架出現在森林拐角,神色嚴峻的獵人的表情把捕獲巨大獵物的喜悅一掃而空。

受傷的是那個與亞克拚鬥的獵人,他的右手臂齊肩折斷僅有一些皮肉連著,右胸上血肉模糊,鱗熊的抓痕清晰可見。他的胸部只是皮肉之傷,而右手比較麻煩。另外一個獸族的樣子更加可怖,整個腹部連著幾根肋骨被整個掀起,連內臟都露在了外面。那樣子甚至連那些抬著擔架的獸兵都不忍看。

熟悉而陌生的血腥氣彷彿讓我一下子回到了凱格棱特城堡,曾經做過的事情變得歷歷在目!他們眼中的眼神,我曾經在那些即將死去的人眼中看到過,絕望和空洞,刺得我不由微微顫抖。

整個營地的人們都如同沸騰起來,從一些獵人的驚叫聲和神魂未定的描述中我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那隻鱗熊中了陷阱,在人們正在捆綁的時候,一個抓鉤沒絆牢,眼看給鱗熊掙脫開,這時那個獵人和獸人死死地拉住了抓鉤,讓其他獵人換上了新的繩索,在這過程中,受傷的鱗熊一掌就將他們傷成了這樣。看著近二人高的鱗熊,我可以想象假如它掙脫了會殺死多少人。

我不禁恨自己為何要在這個時候修鍊,有亞克幫他們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灰鬍子先查看了獸兵的傷,良久才搖了搖頭,然後掉頭看獵人的右臂,再不去看獸兵。那名獸兵已經奄奄一息,血水不停地從口中腹中流出,在地上匯聚成了一灘,連擔架也給全部浸濕。幾個獸兵圍在他的身邊,眼淚從他們難看的臉上流了下來。另外一邊,灰鬍子看著獵人的手臂,大聲叫了幾句,我依稀聽到了「刀」字。我知道按照常理,都是先切去壞肉和斷臂,然後使用草藥和魔法止住他的血。邊上幾個人拿了一把在火中消過毒的刀遞了給他。

那位老人看著灰鬍子舉起了刀,眼中的神情我曾見到過!傷心、無奈、絕望、痛苦……我見過,在蕾絲眼中,在皮亞路克眼中,在我自己的眼中,甚至在那名獸兵旁邊的一張很醜的臉上也有。那麼,是不是每個被我殺死的人都有親人含著這樣的眼神?

那刺目的尖銳扎得我心疼!我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的眼神,寧願死去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眼神。

「不!」我不禁叫出聲來。心底一股難言的衝動讓我一把推開了已經舉起刀的灰鬍子。我知道以前可以救他們,可是我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我所積蓄的能量,所能召喚的元素都太少了。可是,我要試試。

那種眼神,真疼!

我拿起邊上的幾根能抓到的木條,從衣服上撕下布帶將獵人的斷臂固定好,閉上眼睛,召喚著足夠範圍之內的各種元素,但願我能經受住這麼多的能量。那深層次的魔咒從口中詠唱而出,一種相識的被積壓的疼痛立即傳遍了全身每個地方。我不能昏倒,我還沒有完成,這種疼痛我忍受過,我受得了。

伸在空中的手已經產生了大規模的反噬,形狀變得有些怪異。我可以的,我奮力將能量釋放到了斷臂上,眼前一黑,那是反噬通過全身時候的痛苦,我知道。

我也知道那隻斷臂已經恢復生機了,他會好起來的。

全身骨骼發出了抖動聲,我知道那是什麼,那就讓它來吧!幾個人要把還在大口喘著氣的獸兵抬走。他們想幹什麼?不,我不能讓他們這麼做,不能讓他就這麼死。身體里攪動的元素牽動起混亂的疼痛!難以呼吸的攪動。不要走。邊上一隻手拉住了我。

亞克,我不能讓他死。我受不了。

我能感受到的所有元素生靈啊,請來到我的身邊,將你們的力量賜予我,光明之神與暗黑之母給予了我這個權力,我將以我的鮮血作為對你們的獻祭。

我咬破了舌尖噴出鮮血,遠古的魔咒響起,我彷彿看到了天空中我的手瘋狂的扭動著,全身沸騰一樣的振動回來了,那就回來吧。我盡最後一口將手結打了出去,眼前一黑。

疼痛與黑暗。

嘶嘶流動的血液。

我能感覺到疼痛,我沒死。一絲熟悉的氣息從額頭傳來,誰?我現在很醜,我知道,把你嚇壞了?

一個明亮的眼睛忽然出現在我眼前,伴隨而來的還是那種痛。那是亞克,他微笑地看著我。那邊是篝火,我看清楚了,還有許多的人在走動,我一下子清醒過來。

「亞克。」我能發出聲音了。

「我在這裡。」

他依舊沉著的鷹眼多了一些許久未見熟悉而陌生的東西,溫暖而醇厚,讓我不由一陣虛弱:「疼。」

再次睜開眼睛,我在擔架上,旁邊還有兩副擔架,沒有那雙眼睛了。

「亞克。」

一雙熟悉的眼睛出現了。他微笑著說:「你好,小姑娘。你怎麼樣了?」

「比上次好多了。」我回答他。

「真的嗎?」

「真的。這次我受不了可以暈倒,上次不行。」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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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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