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不可平

29.不可平

「姑娘,喝茶么?」老人轉過身來,他頭髮花白,面上溝壑遍布,似乎飽經風霜,十分老邁,但水棲霜看他骨齡在四十五左右,心中不禁生了幾分憐憫。

她剛要拒絕,轉念改了口,道:「兩碗茶。」

茶鋪老丈咧嘴一笑:「好咧,兩位坐。」他收了龍女留下的兩碗茶,拿出抹布擦了擦桌子,殷勤地請兩人坐下。水棲霜坐在了龍女原本所在的位置,明子虛則坐在了她對面。

水棲霜四處打量著,這鋪子依託著一棵老柳樹,支了三根竹竿搭起一個小攤,擺了兩張陳舊的桌子。柳樹邊搭了個簡單的土灶,灶上是沸騰的水,水中大片的茶葉沉浮著。

「您兩位要哪種茶?」

「老丈……咳,」水棲霜倏忽想起自個兒年歲,尷尬地把這稱呼咽了回去,「剛才那位來吃茶的姑娘吃的什麼茶,我們便要什麼茶。」

這丈人微愣,但隨即應是。他很快端了兩碗茶來,茶湯呈淡紅色,上面還漂浮著少許茶梗和茶葉。水棲霜看了這頗為……不講究的茶水,久久沒動。她使了個眼色給明子虛,示意讓他先試試。

明子虛挑眉,還是拿起土碗嘗了一口,他面不改色飲下,甚至還回味了一會兒,才道:「很甜。」

那丈人回以和善微笑。水棲霜這才訕訕淺啜了一口,小圓臉皺成了一顆包子——

直苦到人心坎兒里去了。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水棲霜憤憤瞪了一眼明子虛,明子虛讓老丈拿來一碗山泉水,水棲霜伸手就想奪過,明子虛卻神秘笑道:「慢慢品味。」

水棲霜白了他一眼,三兩口就將清水吞下,清泉入喉,十分清冽可口,甚至格外甘甜,她因為喝得太快,幾乎沒品到箇中滋味。

她這才明白了明子虛的意思——這茶是先苦后甜。她撇了撇嘴,問道:「剛才那位姑娘,……丈人認識么?」

那丈人笑道:「問別的客人,小老兒還真不知道,那姑娘嘛,小老兒還真不清楚,這位……小老兒知道一點兒——那可是位神仙人物。這鋪子是我祖上傳下來的,自三百年前,這姑娘每隔二十年便要來我家鋪子一次,小老兒二十年前有幸見過她老人家一次,當年她是這般模樣,如今她還是這般模樣。」

二十年……

水棲霜有些失望,看來待這邊的事結束了,她還得去龍宮跑上一趟。

「嗯……這是?」

水棲霜聽得明子虛的低語,抬眸才見他正在端詳那棵老柳樹。她循著明子虛的目光,落在了柳樹上一行字上——

不可平。

三個字,入木三分。水棲霜低聲念誦了一遍,只覺一股抑鬱不平之氣撲面襲來。

是誰不可平?

是什麼……不可平?

「爺爺!」

清脆的女聲打斷了水棲霜的沉思。

她抬眸,只見一清麗少女,她步履輕盈,水棲霜望氣可知這是一位練氣士,但作為一位練氣士,這少女血氣卻又不足。水棲霜心中浮現出了那幅光點圖,果然,代表這少女的乃是個血色光點。

她練過噬血燃髓咒。

卻不曾料到丈人見了這少女,卻冷下了臉色:「你還回來做什麼?」

水棲霜微怔。

少女上前,嚅囁道:「爺爺,我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您,為了……」

丈人見她靠近,一把將她推開,冷臉道:「走!你要是再回來……」

他話還沒說完,少女便被推在地上,倒地昏迷。丈人起初還說了幾句冷語,見少女久久沒有反應,一下子慌了神。

「是爺爺不對,爺爺不該推你!」

水棲霜見勢忙湊上去,扣住少女手腕探了探,那丈人急得直給她磕頭作揖,求她救這少女,水棲霜一面扶他一面納罕,剛才兩人關係還勢同水火,如今這丈人卻絲毫不掩飾對孫女的關心著實怪異。

但少女情況不容樂觀,她一個練氣士,煉精化氣,精氣神強過普通人報備,自然不可能是因為老丈那一推而昏迷不醒。

經過水棲霜地檢驗,這少女——

「不是個處子。」

水棲霜:「……」

但見明子虛一本正經,一臉嚴肅地沖著她傳音,好似發現了什麼大事一般。水棲霜給了他一個白眼,道:「你少關注那些猥瑣下流又沒用的,噬血燃髓咒幾乎要耗盡她的壽元,她要想活下去,需得補充壽元。」

丈人顫巍巍問道:「我這孫女兒,還有救嗎?」

水棲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猶豫了一會兒,拿出了崔清河所贈的靈藥,灌入少女口中,同時她禁制住了少女周身法力流轉,以期減弱噬血燃髓咒對她的影響。

不一會兒,少女悠悠轉醒,她還沒來得及和正憂心她的丈人敘些家常,便尖聲驚叫起來:「我的法力呢!誰?誰下的禁制?」

「是我。」水棲霜面不改色,淡淡回道。

少女看她的目光,立時兇狠如豺狼:「賤人!」說著,她尖叫著向水棲霜撲去——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把我的法力——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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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換馬甲的魔尊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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